29 重回十六29 ...
紀筠不知道自己的畫給後面三個人帶來多大的震驚, 她這一世第一次見到黃老師,感動過後,愈發有動力, 只想努力考上清華美院, 希望能夠做他真真正正的學生。
黃成餘吞下最後一口三明治,問道:“小姑娘學了幾年畫?”
紀筠正自得其樂,乍聽聞, 還以為不是同自己說話, 又想着這裏又沒有第二個小姑娘,睜着圓溜溜的眼睛轉過頭去, 臉上神色還透着幾分迷茫, 緩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有些驚喜又有些無措,“我?嗯……三、四年左右吧。”
“跟着誰學的?”黃成餘越看也越覺得還真是有挺像的, 難不成他夢裏教的。
紀筠心理暗道:跟您學的呀。
紀筠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畫畫的種種跡象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她雖然不是一開始就跟着他學的,但他帶領她一點點走向成熟,無論是技巧還是風格都有他的影子。
“一開始報了個班,後來就自己看看大師的畫集畫冊,會琢磨臨摹, 現在在培訓機構準備藝考。”紀筠想了一個合理的措辭。
“哦?小友平時愛誰的畫?指不定我們能聊上一聊。”最年長的笑眯眯地問道。
紀筠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莫奈梵高之類的我就不說了,現代的畫家裏,我比較喜歡羅克夫斯基、戴尼,國內的話, 我喜歡黃成餘。”
除了黃成餘,其他兩個人都咳嗽了起來,黃成餘得意地瞥了兩個人一眼,故意說道:“怎麽吃個三明治也會噎着!”
兩個人瞪了黃成餘一眼,楊華喝了口水,不甘心地說道:“怎麽就看黃成餘的,黃成餘的畫有什麽好看的。”
黃成餘就要暴起,顧念着不能暴露身份,輕輕地冷哼一聲。
紀筠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語氣格外的堅定道:“我就是喜歡。”
黃成餘通體舒暢,小孩似的,笑容中藏不住的顯擺。
胡文斌就委婉多了:“多看點別人的多嘗試幾種風格,黃成餘啊,畫得是挺好的,你還年輕,多試試別的風格,比如胡文斌的啊,我偏愛這一類風格。”
剩下兩個人暗暗地罵道,臭不要臉。
Advertisement
“胡先生的風格非常的恣意,有一種想到什麽畫什麽的感覺,這一份灑脫不是我能學得會的。”紀筠帶着幾分真情實感說道,摸清了一位的身份,還有一位還會遠嗎?
胡文斌嘴角微微翹起,說道:“也是,你還年輕,哎,是還小。人生還長着,到”
楊華也按耐不住了,清了清嗓子:“你們年輕人不是都挺喜歡楊華的畫的嗎?”
黃成餘嘴角抽了抽,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紀筠肚子裏憋着笑,索性放下畫筆,從包裏拿出自己的飯盒,一邊打開一邊說道:“楊華的畫,比較尖銳,線條都是棱角分明的,一定是憎惡分明的人,即便我模仿得再像,也不過學個表相。”
紀筠這麽說是聽黃成餘說過他,性子太過直,黑白分明,是個好朋友,但是在社會上這個性格就格外不讨人喜歡,所以在圈內招了不少黑。
楊華不禁愣了愣,有一絲絲詫異又似小孩子吃了蜜糖一般,竟是有人能從畫中推測他的人,有一種被肯定了的感覺。
楊華看似冷,四十歲的人實則還和孩子一般,十分單純。
黃成餘和胡文斌對着姑娘有些側目相看了,都有些懷疑這姑娘是不是認出他們來了,把三個人都誇了一遍,誇得個個舒暢。但他們又不是明星,哪有人專門去看畫家長什麽樣。
楊華:“你年紀小小,倒還挺有研究的。”
紀筠把雙層飯盒打開,遞過去問道:“叔叔吃嗎?”
楊華對紀筠印象好,也親近幾分,他就是這般人,不熟的時候格外的冷,熟稔了之後,才發現性子實際很跳脫,探過腦袋看了一看:“這麽豐盛?你家準備的?”
黃成餘和胡文斌本來想拒絕的,看楊華不客氣地撚起一塊壽司,很無奈,連人家小姑娘的午飯都吃。
“不是,我住在機構,早上拿的,拿得挺多的。”
胡文斌看了幾眼,詫異道:“什麽機構,早飯這麽豐盛。”
餐盒裏好多種類,紀筠每種都拿了一點,壽司放到中午味道也不變,所以壽司拿得最多,壽司都有好幾個種類
紀筠說了機構的名字,道:“我也問這樣不會破産嗎?每天都是自助形式的。”
楊華下手第二個了,黃成餘和胡文斌也吃了一個。
“你家哪兒的?怎麽來B市學?”
“H市的,B市的機構好,我想多學點東西。”
幾個人板凳挪挪近,唠嗑了。
黃成餘看了一眼她的畫:“你這個年紀有這個水平,不錯了,H市應該也有好的老師吧。”
紀筠得到老師的認可,有些小雀躍,笑着說道:“但是這邊更好啊,我要參加藝考,肯定不能走野路子。”
楊華對标準化的條條框框不屑一顧,說道:“你這個水平,可以了。別學什麽讨好考官的,走自己的路就是最好的。”
紀筠乖巧地點點頭。
下午幾個人繼續畫,紀筠本以為能得到點指點,差不多時間,三個人都收工回去了,不過今天能碰到黃老師,已經非常滿足了。
第二天,紀筠還來這邊蹲守,只可惜三個人沒有再來。再看到黃成餘,是下周三的一大早了,紀筠驚喜萬分,主動坐到他旁邊。
黃成餘看是她,打了聲招呼,繼續畫,紀筠知道他畫畫的習慣,自己去接水的時候,問他要不要換一桶水。
黃成餘道了聲謝,紀筠換了一桶水,遲遲不下筆,看着他畫。
“你知道我是誰嗎?”黃成餘越想越覺得這女孩有些奇怪,嚴肅地問了一句。
紀筠遲疑了一下,但她不想撒謊,點點頭。
黃成餘面色就淡了下來,語氣冰冷:“我幫不了你什麽,也不會指點你的。”
紀筠上一世被他這麽對待的時候,是他剛來的時候,雖然還是有些難受,但她知道,他懷疑也是應該的。
“我沒有想利用您,我自己能考上清華美院。”紀筠低低地說道。
黃成餘瞥了她一眼,不說話。
紀筠賭氣,自己開始畫,他畫什麽,她也就跟着畫。不過換水的時候,還是幫他的也換了,刷子也洗幹淨。
她不知道,她不在的時候,黃成餘看着她的畫撓心撓肺,要是他有自己的孩子,若是打小跟着他學,最多也就能學到這樣吧,這姑娘是怎麽做到的,畫風可以學,可技巧和用筆怎麽說。
連着幾日,紀筠都可以在這邊碰到黃成餘,她就每天坐他旁邊,他不教她,她就自己看,看他怎麽畫,她也跟着畫,總能畫出一幅極其相似的。每天給他的刷子桶換水,像小徒弟一般。
終于三天後,黃成餘開口了:“雲朵那邊,光影處理不是這樣。”
紀筠驚喜萬分,小心翼翼地問道:“您可以教教我嗎?”
她清澈的眼睛有一些害怕和緊張,嘴巴微微抿緊,黃成餘沒孩子,也不大喜歡小孩兒,但卻對這姑娘有種不忍心,自己都說不清,認命地說道:“把筆拿過來。”
紀筠高興地笑了起來,把畫筆給他,顏料盤也遞過去,黃成餘小椅子挪過幾分,叮囑道:“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紀筠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黃成餘教了一遍,紀筠就懂了,把其他地方給完善了一下。
下面,黃成餘時不時會指點她幾句,紀筠有課的時候都會和他說,不知道他會不會來,但紀筠能碰到他的機率比以前大多了。
四月中旬的時候,紀父紀母來看了一下她,給她換了批衣服被子,這個時候也是流感高發的時候,那天紀筠跟着黃成餘畫了一下午的湖,吹了點冷風,會到機構就覺得渾身無力,晚飯也吃不下,夜裏就發起了燒。
第二天早上機構的人看她遲遲不出來,破門而入,才發現她發了高燒,趕緊搖醒她,女老師幫她換衣服,毫不猶豫帶她去醫院。
紀筠渾身都覺得發冷,裹了外套還有些瑟瑟發抖,腦袋也頗為沉重,帶她來醫院的負責人去挂號,她迷茫得站在那兒,想找個位置坐,可看着就很冷的椅子,她又有點坐不下去。
這是一家私立醫院,但病人也很多,小孩子的哭聲,咳嗽聲,環繞在耳邊。
她有些站不穩,腦袋垂直,眼睛半眯着,迷迷糊糊地想,黃老師還在等她,他說今天要教她透明畫法……
她冷得裹裹緊,發了一夜的寒熱,她現在很困,又冷又難受,沒吃早飯大概血糖也很低,一點力氣也沒有,她想摸出一顆糖的力氣都沒有,最重的地方大概是頭,頭往前倒的時候,她緩了三秒很不情願邁開腳,想緩沖一下。
腦袋撞上了人,被人扶住了,站穩之後,紀筠本想努力和人說一聲謝謝,卻不想直接被人抱了起來,紀筠睜開眼睛,覺得自己在做夢吧,章疏臨怎麽會在這裏。
“挂好號了!”女負責人小跑過來。
旁邊似乎有人說了病房什麽的。
紀筠眼前已經開始模糊發黑,想起身,動了動嘴巴,說不出話來,但擡起了一點手。
章疏臨邁開腳,已經抱着她往樓上走,面色極其冷峻。
紀筠血糖太低了,直接昏了過去,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挂上了水,她旁邊是女負責人,見她醒來,終于松了口氣。
“你醒啦,你血糖太低了,都暈過去了,感覺怎麽樣?還暈不暈?”
可能挂了點葡萄糖進去,紀筠有了點力氣,一開口就是沙啞的聲音,問道:“剛才誰抱我?”
“不認識的,你撞人家身上暈了,就抱你到病房了。”
紀筠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幾點了?”
“十點半,你餓嗎?”女負責人問道。
紀筠看了看水,一共三瓶,問道:“多久能挂好?”
“至少要兩個多小時吧。”
紀筠有些着急,問道:“我可以去一個地方回來再挂嗎?”
女負責人露出一個為難的神色:“你要去幹嘛?你這個身體最好不要亂跑,又是低血糖又是發燒,燒還沒退。”
紀筠火急火燎:“我有一件很着急的事情。”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的繳費單。”章疏臨敲了敲病房的門
紀筠見到他,原來不是幻覺,低下頭。
女負責人态度小心翼翼:“謝謝您。”
章疏臨看向紀筠,女負責人說道:“多虧這位先生剛才接住了你。”
紀筠低聲道:“謝謝您。”
章疏臨拉了一把椅子,紀筠心一緊,“我的記憶力還不錯,你好似是璋延的同學?”
紀筠餘光瞥了一眼,故意道:“嗯,原來是您啊,衛舅舅。”
章疏臨嘴角彎了彎:“我姓章。”
“章舅舅。”紀筠繼續喊。
章疏臨知道她的小心思,眼含笑意,她沒有擡頭,錯過了他寵溺的神色,“你剛才說想去哪裏?”
紀筠猶豫了一下,擡頭看了看女負責人,“我想去一趟XX公園,一會會就好,真的很重要。”
女負責人看了一眼章疏臨:“送我們的車回機構了。”
紀筠:“我可以打車。”
“可是你的點滴怎麽辦?”
“可以拿着。”她焦急而又懇求地看向女負責人,好不容易又能得到老師的指導,她不能失去這次機會,她知道如果她失約,肯定不會再有下次。
章疏臨如何舍得她這般求別人,又如何舍得她奔波,掩藏住眼底的心疼,道:“既然是阿延的同學,我送你過去。”
紀筠此時也不管是誰,她能過去就行。
紀筠坐上章疏臨的車,把手放低,女負責人拿着撐點滴的杆子。
此時交通不怎麽擁堵還好,一路暢通到了公園,紀筠下了車,拿過撐點滴的杆子,就往裏頭跑。
黃成餘此時還很氣憤,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教她,第二天就放鴿子,将近中午,黃成餘也準備收拾收拾走了,再也不來了!
他準備背上畫架,那頭就傳來聲音:“黃老師……”
黃成餘擡眼,小姑娘正小跑着過來,手裏撐得什麽。
她原本就沒什麽力氣,跑不快,到他跟前,都要喘不上氣了:“對,對不起,我失約了,因為,我……”
黃成餘看到她的點滴瓶還有什麽不明白,吓了一跳,趕緊扶住她說:“你慢點,先別急啊,深呼吸。”
紀筠平息了幾下,露出一個笑容:“我怕您一直等我,我不是故意的。”
黃成餘哪裏還有什麽氣,見她這幅樣子,只剩下心疼,沒好氣地說道:“生病跑來幹嘛!不會和我說一聲的!還不快回去挂水。”
“我沒有,您的聯系方式。”紀筠委屈地說道。
黃成餘語塞。
女負責人也跟了過來:“你怎麽這麽急啊,我來給你拿,別回血了!”
黃成餘拿出手機,道:“你的電話多少?“
紀筠報了一遍。
黃成餘看了她一眼,說道:“快回去挂水吧,等你好了再說。”
紀筠放心了,黃成餘送她到公園門口。
女負責人念叨:“你就為了這件事?你讓我來說一聲不就行了?身體都不要了,章先生還在等我們,得趕緊回醫院,這瓶點滴還剩三分之一了。”
紀筠才想起章疏臨,覺得很不可思議,她怎麽又會和他扯上關系,還坐上了他的車,原本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紀筠有一種逃不脫宿命的無力。
她望過去,章疏臨在車子旁打電話,神色淡淡,倚靠在車門旁,陽光照在他身上,側臉的線條都蒙上了一層金光。
還是那個樣子,又有點不一樣……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