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暗中較勁

雍正一動不動的,看着始皇消失的分屏, 似乎連呼吸都輕了。

這二人互掐的, 林覓是真擔心以後再群聊,再這樣掐下去,還有完沒完。這麽人身攻擊, 真的好嗎?!

怨怨相報, 何時了啊?!

這事鬧得, 可怎麽收場?!

這一見面就掐, 也不是事兒啊……這下林覓這個旁觀者也愁了。

最近與雍正聊天,的确是得意忘形了,哪裏料到,始皇全聽着呢, 就等着揪小辮子呢。

哎,她見老四一動不動,有點擔心他刺激過度了,便道:“老四啊,你沒事吧,他故意說你的, 你別放心上, 你做皇帝, 其實已經很好了……”

這話太不會安慰, 結果還起了反效果,雍正一聽,竟悶了下來, 道:“朕,的确遠不及聖祖爺……”

說罷臉色微白,竟是道:“老人家,今天我先下了……”

說罷也主動消失了。

林覓站在地裏,一時有點無奈,這,這可咋整?!

這一互掐,連她也愁上了。得想辦法解決啊,但是當兩個大佬的和事佬,她能力水平行嗎?!她也郁悶上了。

你說說,好好的一個群聊,大家夥兒少點戾氣,不要彼此紮心多好啊。

非要弄成這個樣子,往死裏踩對方的痛腳,都疼的慌,這又何苦呢?!

這個時候,還是讓雍正冷靜冷靜要緊。

林覓便去收菜了,最近她與雍正的确種下了不少東西,辣椒苗,各種豆類,雍正還真弄來了一顆茶樹,不知道他從哪兒找人挖着快馬運進京的,是一株大紅袍,應該是從哪個深山老林裏弄來的,進空間的時候,都快蔫了,想必根本沒辦法在宮中存活。林覓種下的時候,還以為必定種不活了,哪知道一種下去,再澆了一灌靈泉水,第二天就精神抖擻的長高了一點,那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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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覓可不會給茶樹分株,但是在空間裏,想着應該好活,因此,雍正還找了茶書來呢,告訴她怎麽給茶樹分株,因此,林覓還真的分了幾株,還都長成了,因此都摘了兩次茶葉了,林覓也不會炒啊,因此都将摘下來的給了雍正,雍正呢,找了宮裏的制茶大師,精細的炒成了,每采一次,炒成,只能得一罐子,雍正分了多半與林覓,林覓也美滋滋的收了。

一聞那茶香味,啧啧,估摸着這個要是在現代,能炒到天價去。喝到她嘴裏,才是真浪費了,但卻是真的香口的很。

雍正還說了,下次再弄點稀罕的茶樹種裏面,普通的茶葉就不種了,因為外面多的很,倒也沒必要在空間裏非要種上。

林覓又與他說,喝了茶,就又想要喝咖啡啊。雍正還問她呢,咖啡是什麽。

林覓就告訴是一種樹,長一種豆子,叫咖啡豆,采摘了,炒制出來,磨成粉,過濾了弄成咖啡喝,與茶一樣,都特別香口,是有另一種霸道的滋味。

雍正便動了心,跟她說,以後要跑船的時候,要船員們在外面尋尋看呗,要是能弄回來,就最好了。

林覓叫他別強求,這個東西飄洋過海的,說不定還沒等運到這邊就死了。

畢竟一飄幾個月的,誰也不能保證這東西能活不是?!

有茶喝就不錯了,因此林覓叫雍正別折騰,雍正也說了,這只是這麽一說,老人家真是見多識廣。

除此外,還有什麽呢,種了麥子,稻米,還有小米,高梁,玉米之類的,主要是想要吃主食啊。然後種成了以後,她與雍正就有的吃了,早上煮上濃濃的小米粥,中午呢,香噴噴的大米飯,再蒸上點玉米,晚上呢,喝雜糧粥,得,那日子,美……

另外呢,雍正還弄了點果樹進來,種上了,種的啥呢,蘋果,梨,桃,平常見的,都種了,不常見的,雍正還沒弄來,說是一定給弄來……

林覓估摸是他自個兒饞,所以非要弄來,也是!當皇帝的都挑口呢,她呢,吃點平常的果子也得了,當皇帝的,什麽好的不想嘗一口啊?!

不過以大清的國力,這小老頭折騰點啥都不要緊,随他去吧。

雍正很會利用空間的,真叫林覓說,這小老頭是真的太會折騰,是典型的那種話痨,多事,不嫌麻煩的那種人。當然了,話痨與高冷其實并不沖突,也不矛盾,關鍵在于能不能入得他的眼。若是得了他的喜歡,你且看他多能折騰吧。

便是吃了什麽好的,見了什麽好的,都能想起來她,然後眼巴巴的留着,晚上帶給她。

這個人,是真的熱心腸。

當然了,始皇也不是不好,只是這兩人的性格,差別确實是大,以後再這樣掐下去,這群聊,還能聊得下去嗎?!

林覓一面收菜,一面琢磨開了,這個事,這個結,還真得她來解決,真解決不了,就拆!

還不信了,自己不能當裁判。

雖然在兩個大佬面前,她是真的不算什麽,但是不管怎麽樣,她也是空間的主人,這是勿庸置疑的。

等收了些菜,從空間出來,天也快亮了,而翠兒卻已經起來了,正在屋裏等她呢,一看她醒來了,便忙低聲道:“奶……”

翠兒看着她手邊多出來的一筐菜,還有袋子裏的米啊豆啊之類的,一時靜默了一下,林覓另一手裏還有一個壺呢。一時看着翠兒的眼睛,她竟有點語塞。

本來想主動說的,但這不是沒能顧得上嗎?!沒想到這一耽誤,倒被翠兒自己發現了,得,這可咋整?!

然而翠兒眼中卻有一副了然的笑意,卻也不是怕。她怎麽能怕她奶呢?

這段時間,心裏其實已經有猜測了,只是今天特意的想證實罷了。沒想到一證實,就全發現了。

林覓也坦蕩的很,笑道:“本來就沒想過瞞着你,也瞞不過你,想主動與你說的,結果倒好,你自己發現了,奶的翠兒,真是小精怪,這機靈勁頭!”

翠兒也是噗哧一笑,在奶屋裏住了這麽久了,心中本就存疑,若是一丁半點的不妥都看不出來,就真的太傻了。她心細的很,早看出端倪來,只是不敢想罷了,只是後來留了心,越來越不對勁。

果兒倒是心大,本還是個孩子呢,哪會留意這些,而大狗子就更憨了,根本也不知道去留意這些。

“奶,我不會說的……”翠兒道:“以後我會給奶留意,不叫人知道。”

有翠兒掩護,想必不可能再有錯失了。

林覓便笑道:“翠兒可怕?!”

“不怕,是奶我就不怕。”翠兒心裏有多信任胡老太啊。

“好孩子,這麽大了,懂事了,可以擔起心裏的重量了,真是好樣的,”林覓道:“但是有奶在,我不必事事自己擔,再不濟,還有你大伯。”

翠兒一聽就明白了,這件事,大伯心裏也是有數的。

“大伯的腿……”翠兒讷讷道。

林覓點了點頭,撫了一下她的頭。

翠兒抱住她,道:“奶真好,大伯差點出事,都是奶将大伯給救了回來。奶不用事事告訴我,不想說就不說。翠兒會給奶保密的。”

這貼心的。

林覓笑道:“好。翠兒真是好孩子。其實你大伯也是只知道點苗頭,不知道根底。”

翠兒笑了,便将她手邊的菜筐子,還有袋子裏的米啊之類的拿到了榻邊上,用東西搭了一下,蓋住了,這才将壺放到了那邊的架子上,壺是不會引人懷疑的,畢竟水随處可取。

只是乍然冒出來的菜啊果啊的,以及與家裏完全不同的米啊豆啊之類的,确實吃久了,家裏有人疑心。所以要搭一下。

還好現在大房吃大房的,倒不怕有人多心了,大伯不用說了,知道了也不會問,胡氏便是知道好吃,也以為是丈夫或婆婆買的呢,她本不是個多事或好管事的人,大狗子和果兒更是這樣了,只知道吃和玩,問啥也不知道。只有翠兒,先前是真的疑心,但現在,她不怕了,也不疑了更不問了。

只是以後要燒水倒茶啊,或是給大狗子,家裏人喝什麽,都知道要用這壺裏的水了。

也是,因為茶太香,所有喝了水的人,都以為是茶的功效呢,老二和王氏還感慨過呢,說老太屋裏的茶咋這麽香,說分了家,老太可真的是舍得吃了啊。這茶香的……

而翠兒呢,也留了心,只泡茶,然後倒茶水出來,茶葉,卻是半點不肯拿出來的,便是茶末子,泡過了的,也不給人瞧見。

喝完了的茶葉渣子,也是翠兒悄悄處理了的。

這丫頭心細起來,那真是處處妥當的不得了。

翠兒現在更聰明了,怕家裏人疑心,因此大伯買了不少水牛奶回來,還有羊奶回來,她倒了茶,再用這奶一沖,那一股兒,臊意全把水味蓋了,到現在為止,老二老三一房都沒人知道。因為他們喝到嘴的只是奶茶,或是水泡的茶。

這些,一多半都是翠兒的功勞。

水是給喝,但是米啊豆啊之類的,翠兒是不打算給二房三房的了,她娘,以及小叔是個聰明過頭的,只怕吃多了會疑心。

因此現在都不給,二房三房知道大房的東西香,以為是大房家底厚,買了好的,不吃家裏的了,因此雖然不滿,有點郁悶外,但也真沒疑心,誰也不會天天将精力放在這上面啊,到底是分了家的,這樣子盯着,也太不像個樣。人家吃什麽,你還得去問啊?!

因此,還真沒怎麽透露過。

只有王氏動過心思,倒不是眼饞吃的米啊豆的,而是眼饞老太屋裏的茶葉呢,曾在家裏秋收忙的時候,暗搓搓的過來尋過翠兒,要她勻個一兩半兩的茶葉給她呢,叫她嘗嘗味兒。翠兒哪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哪是自己喝?!她是想出去賣,看看這茶是什麽水準的,好探探老太的底細。想知道她有多少養老銀子呢。

翠兒哪肯給,只拿話搪塞她,說茶葉都是有數的呢,便是一片葉子,也不能多拿的,每天沖泡,奶都是看着的,還能偷出來!?

王氏是半信不信的,還罵她呢,說她是從她腸子裏爬出來的,跟她玩鬼心眼,這丫頭是真的缺了大德了,王氏還罵她喪良心,不知道好歹與親疏。罵的翠兒是低了頭,一聲不吭的。

王氏也不好與親女兒太疏遠的,罵完了才後悔,怕離了心,便又哄她,叫她知道親疏才好。

翠兒滿口答應,然而心裏卻有點諷刺,她養在奶膝下呢,自有親疏一別。她知道王氏雖是親母,可是真出事時,都是奶護着她,她當然知道親疏遠近……

王氏回了屋,還不得勁呢,心裏既疑心翠兒故意不給,又疑心胡老太防備着翠兒,連點子茶葉都每天看着給了沖泡,還要數一片片的茶葉子不成?!

一時險些沒氣出個好歹來,但她也沒敢鬧。只能作罷了。

最近家裏是真忙,農忙嘛,請了短工幫忙,家裏的地裏的收成,是真的需要很多時間來做完的,這一做,足足弄了半個月,連割,帶脫谷,帶曬,才收回了家。

家裏是有谷倉的,因此都用袋子裝了,分開放了,但都是共用的。

這地裏的一收回來,這地就正式的分開各自種了。因此,又是一通忙,把地分割了,然後把田用牛犁出來,再種上油菜,這農忙整整整一個月,才算是真的忙完了。

便是老大,老二,老三,都請了短工,也都忙了個夠嗆。

古時的糧食不像現在基本上收割機一割完,就拉完直接去賣了,古代不是,因為常有饑荒,家家戶戶都有存糧的習慣。便是城裏,沒有地的人家,也是到了時候,就買多多的糧食放谷倉裏屯着的。一遇着比如說發水了,或是有什麽大事要緊閉城門啊,出不了門要閉戶的時候,便能關上門在家裏也餓不死,頂多就是買不了菜罷了。城裏更誇張,家家戶戶都有酸菜缸,現在是秋收,到了天再冷點,大白菜啊,蘿蔔一上市,那家家戶戶都用板菜買了囤家裏積酸菜,人口多,幾百斤,上千斤是真的半點不誇張。別說古代了,便是現代的北方,也是如此。

要在北方,你南方人去菜市場說買一顆白菜,說不定直接被賣白菜的老板給削死,啥?一顆,你咋不要我白送呢?

要是你買半顆,那賣菜的脾氣要是爆的說不定真的得爆炸,半顆?!你是玩我的麽?!

所以李家是真的沒打算賣多少糧食,老大還來與老太商議呢,道:“娘,谷倉裏的糧食賣多少去?!”

胡老太想了想,道:“留着一年半載夠吃的,再放一點,剩下的都賣了吧,這樣子占着谷倉,也不好,放久了,反而變陳糧。”

李延亭算了算要交的賦稅,留足夠了的,便道:“成,那我托人拉城裏去賣了。”

胡老太道:“我們家還算好的,那些賃地租地種的,收成好的時候還算好些,若是老天爺發脾氣,收成少了,而賦稅又半點不少,再加上要交給主家的租子,只怕一大家子一年到頭都只能喝稀的,哎……”

喝稀的能餓不死,在這時代,就算是盛世了。

李延亭聽了默不吭聲,是啊,自家這個條件,是真的很好極好的少數了。

然而即使是少數,李延亭心裏還是不安,怕什麽?!怕沒有收入來源。他出身獵戶,能受得了這養老的廢物生活嗎?!他心裏出障礙了。

胡老太見他坐着沒走,便猜到他有話要說了,便道:“你說吧。”憋了這麽多天,也該說出來了。

“娘,我不想把自家的獵戶給銷了,想留着。”李延亭道。

胡老太道:“想好了?!不銷的話,得年年上稅,留着也只能是個念想了,大狗子接不了你這手藝……”頓了頓,道:“你不會是還想上山吧?!”

李延亭不吭聲。胡老太便明白了。

胡老太道:“獵戶若不銷,以後官府若要征集獵手去捕獸,也得去服役的,你的腿,能行?!不怕人疑心?!”

“娘,我……會盡量不叫人疑心。”李延亭道。

語氣雖不強硬,可是胡老太是聽明白了,他心志已定。都定下心志了,她還能說什麽呀?!

便道:“你決定了就好,只是以後行事要仔細思量,想一想自己的安危,想一想你老娘,還有大狗子,上有老,下有小呢,可知道?!”

李延亭眼睛酸了,點頭,道:“娘,多謝娘!”

李延亭出去了,胡老太倒是挺能理解他的,若是像老二這樣的,一輩子鑽營地裏的生計,也能過好一生了。可是老大還有別的追求。就像現代的職業經理人,年薪百萬習慣了的,乍然失業,然後雖有家底,比起周圍人家,的确算是富人了,可是,你叫他一輩子就這麽活着,他受得了才怪!若是憋着,遲早得出心理問題的。

況且年薪百萬,有年薪百萬的追求和心理負擔,你要他像老二那樣憨着活,也難!

罷了,胡老太也不多想。老大把家裏留了谷子,剩下的都賣了。老二老三家也一樣。老太的五畝出息,也都賣了一多半,只剩下一點點,老太一個人能吃多少去?!因此老大把這些谷子賣的錢直接給了老太了。

老二呢,還給了些谷子給老太,說是翠兒果兒的嚼用,雖說老太不缺這個吧,但老二現在能想到了,也是個進步了。

地裏的農活都忙完了,這天也漸漸的要入涼了,估摸着再過一個月的,怕是得下霜見冷了。

這棉被啊,過冬的衣服也得備起來,因此,老二便忙着給翠兒果兒弄炕了,忙了兩天,終于把炕給起好了,然後一晾,一烘,滾熱的。

然後沒事了,老二就在家裏給老太打家具,農家的家具嘛,也不多複雜,結實耐用就行,因此打好了以後就放在雜物房刷上了桐油晾幹了,一搬進老太屋裏,林覓都挺高興的。

擺着放東西是真有用,還好看。屋裏也有了層次感,被翠兒一收拾,便整整齊齊的,幹幹淨淨的。

老太道:“老二不錯啊,算你有孝心。”

李延壽一聽老娘誇,就高興的不得了,憨憨的笑,道:“娘,還剩下點木料呢,你看你還缺啥,我做個小的呗。”

“還有木料就給翠兒果兒各做一個妝匣子,雕個花兒朵兒的,”胡老太笑道:“這兩丫頭大的,雖說沒什麽別個的講究,至少得戴個花兒朵兒的吧?有個妝匣子,好歹也有個能放東西的地方。”

現代這麽大的丫頭只還上小學呢,家裏再沒條件,好歹有書包書桌,文具啥的。

可是現在這裏的丫頭能有什麽啊?!也就一張剛弄好的炕,就沒了,家裏不是沒條件,有條件,弄個妝匣子,不過份吧?!

可是王氏卻還酸呢,也不知道酸什麽,道:“我小時候在家的時候,連衣服都沒呢,翠兒果兒都又做了新棉衣了,還弄什麽妝匣子?!”

胡老太看了一眼翠兒,再盯了一眼王氏。這糟心貨,都不知道心疼自個兒女兒,跟不是她生的一樣。真是!

王氏還不高興呢,道:“娘是既教她們能寫會算的,這筆墨都費多少銀子去,能有這見識就算不錯了,還弄什麽妝匣子,這不是燒錢嗎?!”

有了妝匣子,不還得添妝?!

李延壽瞪她一眼,道:“娘,我給做,這個快,只小半天就能做好了……”說罷把王氏往外拖。

王氏還嘀咕着,惦記着茶葉的事呢,道:“嘴上說着茶葉是娘把着,還不是她與我不親,且舍不得叫我嘗上一口,香個口,占個便宜咋的,我是不配?這麽瞧上她親娘,現在能寫會算了,會持家了,以後能飛上天做鳳凰去,呸,還不是泥腿子生的,瞧她那樣兒,飛出雞窩也做不了鳳凰,到死我也是她親娘……”

李延壽惱了在外罵她。

翠兒面無表情,是只當沒聽見了,總不能與她吵吵。

翠兒果兒穿的好,身上是細棉衣服,新的,頭上戴着式樣極新的絨花,身上整天香噴噴的,也難怪王氏看不習慣了。大約是受不了與她不親,又不像她。

現在有了書墨香味,與他屠戶生的粗鄙,是真的不一樣。

外面王氏還來勁了呢,道:“村裏丫頭這麽教養做甚,不知道的,還要說娘這樣養着她想以後怎麽樣呢,瞧她現在連親娘都瞧不上了,哼,以後還能做員外老婆去?!”

李延壽是真的火了,把她拖進屋罵去了。

胡老太也是氣着了,只是顧忌着翠兒的臉皮,只能忍着,怕孩子傷心,道:“你娘是個不知數的,你只當沒聽見,她生了你一場,不為別的,只為這個,也別生氣。到底是沒見識,你只當她是個不知數的也罷了。”

“奶,我知道的……”翠兒小聲的道:“我知道娘是為了什麽,幾回想要茶葉,我都沒給,她心裏怨上我了,也不是我不肯給,不願意給,只是給了一回,她得了甜頭,下次便要我偷銀子首飾的,我又成什麽人了?!所以,她只能當我是個不孝的吧。以後我有了別個的,再孝敬她也一樣,卻不能拿奶的作數,來填她的不滿。”

翠兒是真懂事,但懂事不代表不傷心啊,胡老太只能摟住她,撫撫她的背。

人生在世,真的有很多的隐忍和無奈,這些都是不得不面對的過程。

“人的心裏受了傷,會生出繭,可是有了繭,也不能忘了內心的柔軟,不然會不開心的,”林覓道:“那些繭,也不見得是壞事,它會讓你更勇敢,更珍惜生活。”

翠兒點了點頭,這一次卻沒再哭了。

老大帶着大狗子上山去了,也不往深山走,卻只是在淺山打轉,也不是為了獵物,而是為了學射箭,爬樹,布置陷阱,教他一切他會的。

胡老太見老大手把手的,天天把大狗子栓在腰上不離的教導,也沒說什麽。

做爹的,想必都會教孩子一切能教的本事吧。李延壽想必是想親手帶着兒子了。

胡氏還有點不放心呢,忐忑的很,來找胡老太說這事。

胡老太便道:“跟着他爹,總好過天天與村裏孩子玩,大狗子十四了,再與孩子們玩,被欺負不說,多少也不像個樣。他大了,我們拿他當孩子,村裏人未必,都知道大房家底好,萬一有個什麽,就真的是說都說不清楚,到時候冤不冤枉,憋不憋屈?!可是也不能不負責任不是……”

胡氏一聽都驚着了,道:“娘可是知道了什麽?!”

胡老太哪會與她說這話,便道:“我只是這麽一說,防着倒好,你可別瞎猜。你放心吧,跟着他爹,不會有事的,只在淺山轉悠,出不了岔子。大狗子也學點本事,他只是有點呆傻,卻沒那麽蠢。哪怕只是防個身呢,也是好的。”

胡氏一聽,心才安了一點下來,道:“娘,我這心裏懸啊,我這是怕啊,怕延亭呢腿還未好全,大狗子呢,萬一在山上不聽話,兩一走散,或是遇着什麽險,我這心裏……”

胡老太安慰了她幾聲,胡氏才心安了一些,出去了。

翠兒對胡老太道:“大哥這個樣子,農忙的時候,有好幾回了,村裏幾個丫頭老來找他玩,男孩子們呢,老哄他的東西,暗地裏欺他傻……哄了東西去不說,萬一跟個什麽丫頭不清不楚的,到時候可怎麽說清楚,家裏能憋屈死,就這樣好,這樣上山,忙起來,沒空在村裏轉悠,就不會被人算計了。”

一提起這個,胡老太就後怕,道:“還好你心細,若不然,只怕真的會出事。”便是大狗子不知數,人家有心想撲上來,你還能怎麽着?!否認?到時候,還能逼死人家嗎?!人家拿命賭,你輸不起。

這一點上,不得不說翠兒真的是靈巧極了。一開始的翠兒只是怕大狗子亂跑,在村裏出事,或是被人欺負,所以家裏農忙的時候,她就基本上盯着大狗子,大狗子出門了,她也跟着,大狗子在家,她也留個神看着,這一看,不就看出不少人情世故來了?!

別以為小孩子沒有小孩子的心機,這個年紀,其實很懂事了。古代成婚又早,大狗子十四了,只是因為傻才瘋玩着,這一個兩個的丫頭子來找,這可不就有點問題了嗎?!

所以翠兒三分的留心也變成了七分,一見有人湊近,便也叫果兒去湊着玩,不叫單獨玩的,就怕說不清楚。

這個事,翠兒沒瞞着,告訴了胡老太,胡老太便與李延亭說了,李延亭自從上了心,便天天恨不得将大狗子栓在褲腰帶上了。

這下子算是徹底的,真正的告別了童年,都沒空與村裏的孩子玩了。

胡老太也心疼,只是畢竟年紀不小了,不能馬虎,倒不如心狠點,交給李延亭好好教教,親手帶出來,以後本事怕是不差。

老三呢,則天天去高秀才家,當然跟家裏說的是,不放心二狗子三狗子,去看看,多盯着,以後說不定能成才。

他這麽說,高氏與胡老太也沒想多。倒是沒注意上。

而雍正呢,今年經歷死劫後,身體好了很多,以往稍涼些的天,養心殿裏就要上火盆了,今年他卻手不冰,腳也不冷。

處理完國事,這心裏啊就開始琢磨開了。

一開始被始皇紮完心,他當然是恨的咬牙切齒的不得了,又是心酸又是難受,因為有心病。在心裏他敬重聖祖爺,最怕的也莫過于怕辜負了老爺子給的江山,對不起祖宗。

後來,與大臣們扯了幾天皮,又自己關小黑屋想了幾天,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其實沒必要背着這個包袱。

他的心态,倒還得修煉,若是這樣子在意,說明就是弱點。當年老八就是這樣攻擊他的。

他若是不修煉開心态,這些心病,就永遠是他的弱點。

想一想,連始皇不了解他背景的人都能猜得到,看得出來,更何況是以後了,若是再有人攻擊,這個痛腳,一踩一個準。

雍正倒有點自省的意思,不能縱容這心裏的這股脆弱。

因此上,他也是個奇人,竟然慢慢的想開了不少。事得做,而最怕的卻是入心,成病。

一個帝王所要做的是自己沒有可被攻擊之處,而不是怨恨別人攻擊自己的弱點和心病。

要不說,雍正這個人是個神人呢,他能悟出點,從個人私怨裏悟出這個,真不是一般的格局。

總之,他想明白了,事情得做,只有做完了事情,才會越來越好,心,也得修。

當然,架也得掐。

雖然不怨恨始皇了,但是這個梁子,也沒那麽輕易的能消下去,呵呵。

後來他與胡老太上線聊天的時候,基本上一見始皇上來,就會立即下線,反正是擺出一個态度來吧,朕不耐煩見你,懶得理你。

因此,倒是有好久沒有群聊過了。

而始皇呢,也郁悶上了,本來真的挺爽的,但是後來就是這個處境,就是雍正與小老太聊的好好的,那親熱勁,都叫人心煩,始皇反正是心裏不高興,但是,只要他一上線,雍正立即就下了。然後群聊立即變成了他與小老太沉默相對。

小老太與雍正是真的聊的挺好,但是,始皇與她兩人真的不熟,哪怕有意消除這尴尬,也無處下手啊,其實兩人都不是挺主動的一人,這不就變成了默劇了嗎?!

別說小老太難受這現狀了,便是始皇其實心裏也是很郁悶的。

于是,始皇真的從一開始的暗爽,變成郁悶了。

他倒是挺不平的,憑啥?!憑啥你們兩個聊的這麽火熱,偏偏與朕卻一個字蹦不出來?!頂多給一壺水?這啥意思?!弄到最後,每次上線,就自動的變成了要水似的,小老太就主動給一壺,都成了定例了,關鍵是那壺,還是那雍正給小老太的呢。

始皇拿着都嫌燙手,悶悶不樂的。

只給水啊?!那些種的朕沒見過的東西不給?!怎麽給雍正給的就那麽歡呢?!

現在是賊恨雍正,一開始見雍正一見他上來就下線,以為他怕了自己,還挺美的,但是後來,就覺得是雍正小心眼,太壞,這是故意的,表現出不待見,就是另一種蔑視和冷暴力。

始皇心裏也是冷笑了。

于是他擰着眉,便尋思着怎麽與小老太也套套近乎了。

但是他也不懂怎麽種地啊,那些什麽辣椒,土豆啥的,他也沒見過,也分不清是什麽什麽的。一時竟無處下手。

于是回了鹹陽的始皇帝,第一件事,便是叫了司農官,來問農事,自己也開始翻農書了,後來還在宮裏弄了一塊地,打算暗地裏等熟悉了一點種地的知識,便與小老太聊一聊。

但是這一看書,這一問,才問出一點情況來,原來農作物産量這麽少。

他一看就上了心,又問稅官,大秦課稅多少,這一問,便有點心煩了。也就是說,這點産量,再交了賦稅,服了役,再折騰折騰,百姓很可能會不夠吃飯……

秦的役是很重的。一不夠吃,再役又苦的話……

始皇這下子是真的上了心了,知道一件小事裏面的事情是大事了,而且是很重的大事……

而雍正呢,心裏也憋了一股火,始皇你活了是吧?!朕倒要看看,大秦在你手裏能不能飛起來,朕讓大清飛起來,到時拿政績氣死你。心裏還冷笑呢,別到最後你大秦遍地是戰火,而朕的大清可太平富足了,這一對比,才叫你知道,誰是好皇帝!

祖宗又咋的,祖宗就能教朕了?!哼,先管好你的大秦再說吧,危機不是名人,名士,而是潛藏于那些細微之處,可是朕就是不告訴你。

不告訴你那些入不得眼的黎庶小民一旦吃不飽飯,會發生什麽。

反正不管咋的吧,兩人就是這麽暗中較上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讀者問我這書劇情主線是啥,其實沒有劇情與主線,主要就是大家一起種地過日子。上線聊天掐架較勁的故事。

所以別當成正劇來看, 我這也不是史書,不要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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