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對比
他知道,從始皇立太子開始, 就已經決定要稍退一步了。
因為始皇就是這樣的人, 在前的時候,誰也別想擋着他,要退的時候, 也不會留後路, 馬上就決斷了, 就去做了。雷厲風行, 魄力十足。得益于此種性情,他們父子以後一定會更加好相處的。
始皇叮囑他道:“去拜訪一下李斯,也是表明一個态度。新的君臣關系,不惜禮賢下士。彎腰無妨!”只要李斯感覺到了尊重, 就會有分寸,以後不越矩,便不必把君臣關系弄僵。更無需動蕩。
所以扶蘇低頭,始皇負責以後敲打,不就君臣和諧了嗎?!父子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好。”扶蘇倒不是去送禮,送禮未必顯得把這封太子的恩與情給私人化了。并不好。他拎了些圖紙, 出宮去尋李斯商議了。
能議事, 就是要重用啊, 這個态度就很明顯。
而胡亥呢, 看到旨意的時候,已經驚呆了,他現在說話行事也頗有點弘晝的影子, 比如說話吧,道:“卧糟,卧糟!大長公子立了太子,不得了,不得了了,完了,完了……”
他想起以前對他多有不敬。一時駭的不輕。以後太子登基,會不會找他算帳啊?!一想就慌慌的不行了。
以前的他,也不是會考慮這種事的性子,但是之前弘晝不是說過嗎,一旦日月換新天,他不就完蛋了嗎?!因此胡亥心裏苦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急的要跳腳,慌慌的沖出宮室,要去尋弘晝。以前他可沒少得罪扶蘇。萬一以後算總帳,他就完了,完蛋了……
現在後宮很亂,都一個個的憋了心思要送禮,緩和與扶蘇的關系呢,因此倒也沒人想起來攔他。
然而哪兒找去,弘晝早出鹹陽了。
待得知弘晝走了,胡亥像失了主心骨的小可憐似的,捂着背嘶嘶的叫疼呢。那五鞭子可打的背都有傷口,這才剛結痂,這一跑就出了汗,這汗在傷口上一打,疼的辣的滋味更別提了。
再一看,竟沒一個宮人前來關心尋問,胡亥心裏就更委屈了。
這才剛封太子,瞧這宮裏一個個的只惦記着太子的事了,以後真要做了皇帝,哪還有他什麽事啊?!
上面的人是皇父和兄長的樣子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胡亥想起弘晝說起的這話來,頓時像沒了腳的蟹一樣的瘋跑着去找始皇了。眼淚嘩嘩的掉啊,他現在胡鬧,皇父在位,氣的狠了,也頂多是關起來,若是打幾鞭,也不會打狠了。宮人還會放水。若是以後兄長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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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從來都沒想過皇父可能會逝去,然後換上兄長做那個位置啊。這心裏不就慌的跟什麽似的了嗎?!
這一瘋跑就跑到始皇跟前來了,一跪下來就哭,道:“皇父,皇父……”
那個嚎啊,真的跟死了老子似的。
噗通一聲,始皇聽着都替他疼。
始皇額上青筋直跳,道:“不是關禁閉了嗎?為什麽私自跑出來?!”
“長兄封太子,我為什麽不能出來……?”胡亥看始皇一副要是他說了不好的話就要打死他的威肅表情,頓時一哽,道:“慶賀?!對,兒子出來就是來慶賀的!”
“哭着慶賀?”始皇不信,看他這表情,就知道定是弘晝吓了他。雖說有用吧,但是這慫貨,以前可想不到這區別,這弘晝一吓,就成了這般模樣。也真是又可憐又可恨,又嫌他沒用的很。
“兒,兒子高興!”胡亥哭道。
要不是這哭的實在太醜,始皇還真信了他的邪。
始皇聞言有點氣,也有點好笑。是啊,朝議已定,這當然是普天同慶的好事,誰能不高興啊?!
不高興就是有問題,這貨也不算太蠢。
弘晝帶他胡鬧過一陣,現在好歹也知道點分寸。
比起李斯,江山社稷的叮囑,他其實可能更不放心的反而是這個幼子,因為他真的太蠢了。蠢的極致,若是扶蘇太善待,他可能得了勢,會被人利用,來害扶蘇,可若是冷落,始皇又不太忍心他太慘。
所以為父親之心,真的要交代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別提。
始皇想了想,便道:“起來坐吧。以後你要尊重你太子兄長,旁人若是說他不好,你得要維護兄長,維護兄長就是維護你自己。”
胡亥怔了一下,坐下來,點了點頭。
這貨不将話與他說明白了,他是不懂。
始皇道:“也是對你好,若是你帶起頭來對你兄長不好,別人一則看輕你,二則扶蘇不高興,你也讨不了好,明白?!”
“兒子明白……”胡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始皇特別無語,可是話還是細碎的說啊,好歹也是為了保住胡亥的命。就他這副蠢樣子,若是被人利用了,犯了不得不死的大錯,到最後父子三人都得承擔這後果,豈能不傷心?!
“真明白了?!”始皇語重心長的道:“以後你就要在扶蘇手下過日子了,你要記住,不可再像以前那樣,他是長,你是幼,他是君,你是臣,要謹記這一點。這是本分。”
胡亥點頭。
“當然了,在外人面前,你們是兄弟,兄弟親還是與外人親?!”始皇道。
“當然兄弟親。”胡亥道。
“如果外人說你兄弟不好,要對付你兄弟,你該站在哪一邊?”始皇道。
“兄長這邊,”胡亥道:“外人是外人。”
“這就對了,記住這兩點,以後你的日子才好過,明白?!”始皇道。
“皇父這話,與弘晝說的很類似,”胡亥道:“可我以前得罪過兄長,兄長不會與我計較吧?!”
這蠢貨以前幹過這蠢事?始皇都無語了,“不會。”
胡亥松了一口氣,也就是說從現在改,還是能來得及的,他便點頭道:“以後我一定尊重兄長,再不敢犯了。”
那就好。對這呆子的智商,始皇是真的不抱啥指望。光看着就心塞了。
就這呆樣,以後扶蘇不遠不近的處着也就行了,這樣子既不能擔當大任,又不能出謀劃策的,親近幹什麽呀?真給了重任,才是真災難。這種用人就坑的呆貨。
“好好的,你兄長胸襟寬廣,你別太過,叫外人抓到把柄,叫你兄長為難,你兄長又何必與你為難?!”始皇道。
胡亥低了頭,道:“兒子以後不胡鬧了。”
這不,又哭起來了,道:“以後皇父在位,與兄長在位,可完全不一樣了,皇父在位,兒子怎麽胡鬧,都沒大事,可是兄長畢竟是兄長……”
本該怒的,可是始皇聽了這無禮的話,心中也酸酸的。
可是換代交接,總會經過這麽一遭的。
“皇父,兒子心裏害怕,難受!”胡亥抱住了始皇的衣袍。
始皇正感動莫名的,又聽胡亥道:“皇父,後宮都在忙着給新太子送禮呢,兒子要不要也送點啊?!”
始皇沒忍住,踢了他一腳,道:“你這扁豆腦袋也就能想點這種歪點子了!”
胡亥被趕出來的時候,還有點蒙呢,這是咋了?!有長子為太子當真正的得力兒子了,他這幼子就可憐沒人愛了。
不過以後還是要老實點,不然像弘晝說的,可能以後看眼色過日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反應過來的時候,還不知道腦袋瓜在不在脖子上呢。
他縮着腦門,也不敢現在去尋扶蘇,尋了也不知道說什麽呀,幹脆一溜煙的跑回後宮去了。
東宮當然在鹹陽宮正殿的東邊了,路經過那兒,發現要改建,把牆院拆的拆,合的合,要弄成規模的正殿宮室。當然了,以前很多住那的人,也得讓出來……
胡亥怔怔的看了一會,又回首看着鹹陽宮正殿的屋頂上的盤龍和犀首。他明白,以後真正的要敬着太子了,因為他是一國儲君。君臣有君臣的相處之道,而不是以前兄不兄,弟不弟的。
想起以前對扶蘇不敬的話來,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不一樣了,以後,不一樣了。等扶蘇登基,以後只會更不一樣,越來越不一樣。
到了晚上,始皇上了線,見着雍正,便笑道:“扶蘇已立為太子,他也決心做好儲君。”
林覓聽了忙恭喜道:“這是好事啊。”
“是啊,是好事,”始皇道:“接下來便是祭天祭太廟事宜,以及大典,要很忙了。”
趙佶神奇的看了一眼始皇,心道,都道始皇帝最是恐怖的人,沒料到私底下,還挺和藹,其實也是有愛子之心的。也是,再強的人,也是人,先是人,再是君啊。是人,就有為父之心。
雍正聽的卻是酸溜溜的,忍不住酸道:“以後大秦的基業算是穩了一代了……”可大清的後繼之人,還沒着落呢。弘晝也不知道何時開竅,若是不開竅,不下決心,他怕是得另看人選。這一蹉跎,不就越來越落後了嗎?!
當然了,輸給始皇也沒什麽丢臉的,可是事關後續之嗣,大清江山,他又怎麽能不着急?!
始皇笑着,知道雍正酸呢,也不與他計較,只道:“你的事,急不來。”
廢話,雍正當然知道急不來,可是急不來,跟心裏急,也是不沖突的。他便嘆了一聲,轉着佛珠不說話了。
始皇道:“就算弘晝跟你說,他下了決心,你就要封太子了?不讓他出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擴展擴展眼界?!”
雍正看了他一眼,聽這話不太對啊,他瞅了一眼始皇,道:“怎麽?!你也有想出海的意思?!”
“弘晝若出海,叫扶蘇一并去,”始皇道。
雍正便正視着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你這個人,既然知道有海上世界,又怎麽會不動心?哼,這是想讓扶蘇來偷師了吧?!怎麽?大秦的疆土還不夠嗎,又有新目标了?!”
“征服也未必有一種方式,像老人家說的,不一定是開疆擴土,”始皇語氣柔和的不像話,極不正常。
雍正若不知他的反常是什麽意思,就是見了鬼了。
“你也想弄海上貿易?”雍正道。
“等天下更太平些再弄吧,”始皇道:“現在不是時候。”
所以,這是将這目标讓扶蘇去繼承和完成了?!
雍正也道:“行吧,我也不小氣。叫扶蘇只管來,弘晝若來了去了沿海,叫扶蘇也一并去看看怎麽行事造船的。”
廢話,始皇心道大秦造船也不差,他要弄的也不是船,而是技術,還有生意啊,借機瞅瞅哪些生意能做,取取經呗,學學章程呗,以後大秦弄起來,也就有數了!
雍正一想又不得勁,心裏悶悶的,之前一直覺着好像是自己占便宜,始皇大氣的很,吃點虧也不在意,現在想一想,怎麽都不對啊,怎麽好的,全被學去了……
蘇培盛看這二人對視,也是心中暗暗好笑。
他看林覓弄種子呢,便道:“老人家,讓我進來吧,萬歲爺也弄了點新種子來,我幫着搬進來,幫着種點兒……”
“行。”林覓将蘇培盛弄進來,蘇培盛将種子的匣子也給搬進來了,先是給趙佶行了一禮。趙佶忙還禮道:“客氣了!”
真的直視的看到對方,還挺震憾的。這個想,透明人啊。那個尋思,這大清的宦官,還挺有意思。這麽會來事。真是不一般。周全至此,是真的雍正的翻版。比如雍正做皇帝的低不下的頭,他來補,就很不錯了。
林覓對趙佶笑道:“他們兩個怼來怼去的也不關咱的事兒,咱們種咱們的地。”
“行。”趙佶笑應了。
蘇培盛忙将種子給拿了出來遞給林覓看,道:“都是果子蔬菜的,這一次收集的都是良種,品種多樣,老人家種種看。”
“老四有心了。”林覓感慨極了,看了一下光屏中的二人,還在相互隐諱的交換着眼神較着勁呢。這是競争的勁頭又上來了,一時也不管空間裏的事,大佬有時候暗中較勁也挺有意思哈。
不過老四做事是真的細心,知道她這世道要亂,怕是活下去一定會用到空間裏的出息,因此別的不說,只給了不少種子來。
這個東西可是能救命的。不管是空間種的能活人,還是收了種子再弄到外頭去到處灑一點,長出來了,好歹能收點兒吃的。
世道亂的時候,吃的東西才是正經東西,而不是銀子或錢幣。
三人也不管這二人說話較勁,便尋思着怎麽種,怎麽收種子之類的了。
雍正還在盯着始皇呢,道:“你這剛統一六國,步子可別跨太大。”小心扯着淡。
始皇道:“我這不是有個先進的例子在前,能實現彎道超車嗎?!”
這話說的,雍正郁悶極了。當初他千方百計的把扶蘇哄來,結果還是落了始皇的套了?!
雍正一想又愕然極了。這話,明顯就是林覓的話,也不知這始皇私底下與小老太聊過多少天了,瞧這話說的都特別有意思。
一開始始皇被他堵的是多糟心啊,結果現在倒好,以前總是被堵的劣勢,怎麽現在反倒被始皇弄出了優勢來呢。
雍正拼命的開始回憶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哦。是從扶蘇能到大清開始的。
果然,人不能太得瑟,一得瑟,也不知道人到底是誰中誰的招呢!
始皇這是拼命的要借鑒了。
真特麽的,能坑爺的,也就只有始皇帝了。
雍正有點無語,也有一點後悔,但他也不承認,更不會說了,只能将這些打落牙齒和血往肚子裏吞,道:“……嗯,有目标。”
始皇心裏要笑瘋了,不過面上還是很鎮定的,道:“以後多指教了,對扶蘇可不能藏私啊。”
雍正一噎,氣的不行了,便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以為我對扶蘇也小氣,呵,當我是小心眼還是咋的?!”
你不是小心眼?不過,對扶蘇還是極為盡心的,的确不算小心眼。
始皇在嘴上,也不與他多計較。君子要贏,也未必非得贏在嘴上。
讓雍正吃了這個憋,始皇心裏可高興,又得意,再加上有了太子,兒子也比老四的出息,心裏別提有多樂呵。人逢喜事精神爽,現在的始皇,的确是極為高興的。
雍正心裏悶的呀,真是沒法說的感覺。
真是老馬失前蹄,吃了這個悶虧。
所以說,大氣也有大氣的攻略和得失。這始皇以前看着是吃虧,其實,他真的一步步的,半點沒吃虧好嗎,頂多是嘴上不像他似的不饒人罷了!
難道是朕真的太小氣了,雍正都有點自我懷疑了。
雍正捧了一個匣子上來,放到了貨架上,道:“老人家,給老人家看着買糧吧,也備着急用,若不夠,再與我說,這種身外之財,只管提。”
林覓接了過來,打開看了,都是銀子,便道:“多謝,我可不客氣了。”
雍正道:“若不夠,或是要糧之類的,可一定要說,別生撐着,咱都是老朋友了,這點忙是随手之勞。”
“好。”林覓心中一暖。
始皇也擡了一個箱子過來,道:“給老人家,看看怎麽出手,也買糧用吧。”
一大匣子珍珠呢,林覓吃了一驚,也謝過了。
這珍珠當然不好出手,當然不及銀子好使兒,是硬通貨,然而,秦的貨幣不同也沒辦法。始皇已經盡力了。
始皇道:“若有需要,只管說,無論是糧,還是避難,都可力所能及。”
林覓鄭重的笑着應了,這兩個能想到這一點,她其實心裏挺高興的。給了他們靈泉水和收的一些食物,種了一會兒地,閑聊了一會兒,這才送蘇培盛回去,便下了。
趙佶道:“這珍珠很小。”
“怕是扶蘇特意尋來的小的,這孩子細心,既有始皇的大氣,又學到了雍正的細心,又同時擁有兩者的手腕,是個特別好的孩子。”林覓道:“能進秦宮的珍寶,必然是最好的,東珠這種,定然成色最亮,最大的才能進,而這般小的一匣子,始皇是想不到的,他的心思從不在這些小事小物上,只有扶蘇,怕是早早的就特意的準備了。這一種,就比較好出手,雖珍貴,但也不至于不能出手的地步,小心些,倒不妨礙了。”
趙佶明白過來,道:“扶蘇不愧是扶蘇啊。那個人的兒子,也難怪了。只是不曾料到這對父子關系這麽好。”
“也是虧了老四緩和,舊式相處的父子嘛,不親近的多,”林覓笑道:“現在這父子雙方都算放下成見了,雍正功不可沒!”
“有時候,的确需要旁人緩和一下,才更好,只僵着,倒不是事,”趙佶也明白過來,笑道:“始皇想是領雍正的情的。自也會對弘晝盡力。”
林覓笑道:“這兩人,就別指望他們之間能有真正說好話的時候,這種情況難見,什麽事都能較個勁。比比國力,比未來,比兒子,比比人情世故,手腕行事,甚至在我這,也要比一比誰會來事,誰更會送禮,那以前這兩人的事真是一籮筐也說不完……”
趙佶聽的怪有意思,笑道:“大神打架,也不關老人家的事,反正咱也不算池魚。好歹殃不着咱。”
“是啊,還能得好處,就叫掐吧,以前我還攔一攔,現在壓根不攔了,反正不至于真打起來。這兩個,不至這麽幼稚。”林覓笑着捧了捧珍珠,道:“明日這珍珠和銀子都給老大,看看可以出手,再買點糧回來。”
“馬就要過年了,能出得手嗎?!”趙佶道:“會不會被人盯上。”
“老大托點關系,也能出得掉,分開賣與買,小心一些,不會有事。”林覓道:“老大這些年認識的獵戶多,商隊也多,再則镖局和府衙的衙司,還有一些大戶的,也都認識點,在外行走的人,門路總是有的,正好過年了,一則送人情往來的多,二則是家裏辦喜事的也多,這珍珠不大不小,盯緊了人家去售賣,未必不能出手,一匣子紮眼,但是一顆兩顆的,好出手。”
趙佶一尋思,道:“這倒是,這一顆顆的,普通人家買了鑲個珠釵也不算越矩。”
超過一定規格,便不是普通庶民能戴的了。這種頭飾,其實對有功名的人家,有封蔭的人家,以及庶民的規格是完全不同的。
就是品格等級。
商戶再有錢,哪怕再穿金戴銀的,有些樣式也是絕對不能配的,比如鳳釵,超過一定規格的,也絕對不行,像這東珠再大一點,就只能官家小姐才能戴了。
所以林覓才說這珠子不大不小,剛剛好。大了就紮人眼,小了呢,又不咋值錢。
所以才說扶蘇細心。
外面是白白的雪,印的晚上的天也不怎麽黑,不過還是感覺到冷意。
林覓過了簾子将果兒蓋的嚴實了些,這才上榻睡了。
趙佶也習慣了,就蹲在角落眯一眯,雖然他現在這狀态也用不着睡覺。
一開始的時候,他對自己也是很茫然的,不知道這樣的存在能做什麽,到底有什麽樣的未來。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在。
天下雖大,何處都可去,然而,有一種冥冥的約束,也是一種羁絆和依賴。
人再強大,其實都是渴望被人需要的。
所以,現在的趙佶習慣了以後,就感覺特別自在。
小老太就是他新的家人,新的羁絆,他喜歡這兒,喜歡小老太。特別溫和,沒有攻擊力。
他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聽着微微的小老太的呼吸聲,覺得心裏特別的踏實,心安。
這裏,雖有羁絆,可是很自在,很自由。
第二天一早,林覓就将李延亭叫進來了,道:“這兩盒子先拿去用,珍珠分開出手了,能出手多少是多少,只是別紮到人眼,要小心。出手的錢,給裏正,讓裏正讓村子裏人去買,這樣分開,才不會叫人盯上。”
李延亭打開看了,道:“那兩位給的?!”
“是。”林覓道:“盡力的準備,倘若情況再糟,我還有點糧,真不夠了,跟他們兩位借點,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村族裏的人都餓死了,你壓力別太大。”
李延亭道:“我知道,娘,事情未必到那個地步!”
李延亭瘦了不少,因為最近準備山的事宜,所以天天跑,帶着大狗子二人冰天雪地裏的一跑一整天,哪能不瘦?!
他當下也沒說什麽,只是道:“這匣子放娘屋裏,省得胡氏見到了問。”
林覓點頭。李延亭将這藏到榻下去了,只用帕子包了一把珍珠放懷裏細細放好出去了。
李延亭這兩日因為天天跑,還買了匹馬在家裏進出方便。所以現在家裏一牛一馬的。
因要出手錢銀,便沒帶大狗子了。
大狗子吃了早飯,便來了果兒這裏開始寫大字,兩只也算安份,比起翠兒在的時候,清冷了不少,以前多鬧騰啊。二狗子三狗子也放假了,因為兩天便要過年,私塾先生便早放了幾天,又布置了功課,也就天天在家裏讀書了。
二人見這邊都在寫字,也将紙筆都搬了過來,四人坐炕上,暖和和的,在桌子上寫。偶爾搭個話。
趙佶走過去看了一會兒,眼神在大狗子的字上停留的時間最久。
趙佶是另一種風格,而大狗子卻是狂灑的狂草氣質,那種波瀾壯闊的大氣灑脫的字體,叫趙佶看直了眼,過來悄悄的對林覓道:“久之,必成大家。”言語之中頗有可惜之意。
可惜有點傻乎乎的,哎。
林覓看了大狗子一眼,那側臉,俊俏的像會發光。他是真的長開了。
她對趙佶道:“給他取個名吧。農家不講究字不字的,有個名就成。二狗子三狗子還是叫先生取,以示尊敬的好。”
趙佶道:“好,名,我來取便好。不過我得想一想。”
“好。”林覓笑道:“不急。取了名也是在外行走用着方便,這個年紀了,叫大狗子不像樣了。可是在家裏,他永遠是家裏人的大狗子。”
趙佶笑道:“說的是。”
正小聲嘀咕着,突然聽到外面有人來了,不是賴氏又是誰?!
只聽見胡氏起了身道:“嫂子來了,快進屋喝點熱茶。”
賴氏道:“沒事,先進來拜見一下姑姑。”
說罷胡氏便陪着賴氏進屋來了,賴氏堆了笑,道:“姑姑,家裏人惦記你吶,叫我來看看,家裏可有啥缺的,要是缺,只管與我們說便是。”
說罷眼睛又觑上了大狗子,上前便是一拍,倒把四個孩子吓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後又叫人。
“真乖啊,個個都長的這麽好看了,在姑屋裏養着就是不一樣,瞧瞧,”賴氏道:“尤其大狗子,真是一表人材,還出息了,現在不僅能走镖,還會武會寫字的,這身本事,可不得眼饞死人家的水靈姑娘,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做親呢。這身高,這臉蛋,這俊俏公子樣兒的……”
說罷咯咯的笑了起來。
趙佶沒能忍住,窩在小角落裏,捂着嘴忍不住笑的不行了。
也是,雞窩裏出了鳳凰蛋,哪個不盯着?!這不,這不就來了嗎?!之前因為村裏忙,倒也沒多少閑人上門打聽大狗子的,現在倒好,這親上加親的親家來了。說的話,特有意思。
大狗子現在渾身上下是掩不住的光芒,他精奇的看着賴氏,對這個舅媽說的話,不僅不害羞,還挺好奇。
他這樣子并不知事,哪知道什麽害羞不害羞的,還沒開竅呢。
看他這樣子,賴氏倒是好笑,也不看老太心裏怎麽想,什麽表情,便撲過來道:“姑媽,也該給大狗子定下來了,也好叫他知知事,這樣也不是辦法不是,大狗子有本事,我也知道一般人家姑姑也瞧不上,之前說的我娘家的那個,怕是相貌人品的也不般配,我這不是又來了嗎?!要不,看看我家那個……”
對她的來意,林覓是半點不意外。不過她瘋了,才會再親上加親。有病還差不多。所以,不管人品好壞,相貌美醜,都不可能相看的。林覓本就無意。況且,對這胡家,林覓可沒好感。
胡氏都驚了,道:“嫂子,這不好吧?你家兩個還小呢,也不般配!”
“哪不般配,大的雖已嫁了,但還有兩個小的,先訂上親,反正姑媽也要多留大狗子幾年,等長大了,可不就正好能成親了嗎?!這不就是親上加親了嗎?!”賴氏也是發了昏,連兩個随意選的話都說了出來。
林覓可不縱她,不軟不硬的道:“這親上加親,也未必就親了。我那二媳婦的親爹,好歹經常能見個人影,便是人不來,東西也來,這才叫真親。家裏自然與王家也走動的多了,人家給禮,我們也不失禮。只是這胡家也怪,兩個姑娘嫁在李家呢,結果一年到頭的也不冒個影來,倒怨咱們不怎麽回娘家的,也得能回得了啊,這不是不能空手嗎?!”
林覓往賴氏手上看了一眼,十分不客氣,道:“你這,倒是挺不客氣的。真不見外啊。”
賴氏的臉僵了,也青了,手縮了縮,十分難堪,辯解道:“倒是我失禮了,我這出門急,都忘了手上的東西,本來爹和她哥都準備上了,瞧我糊塗的……”
“若是有心,人不來東西也來了,若是無心,來不來的,其實也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去,”林覓淡淡的道:“不過年中就說過了,大狗子的親事,不急,你還是千萬別瞎說,到時候壞了你家丫頭的名聲,我李家可不認帳!”
賴氏的臉火辣辣的紅了,仿佛被人迎頭扇了兩個耳光,道:“姑,瞧你這說的……”
“這裏不是沒外人嗎,話說清楚了的好,省得相互掰扯。”林覓看着賴氏,表情很嚴肅,道:“以前是以前,便是胡家得了點好處,我也無所謂,可是親事是親事,誰敢謀我家孫兒的婚事,我饒不了,也容不得!你回去告訴你公爹和你丈夫,就是我那幾個侄兒,要是還認姑媽呢,以後年節走動一回,也算全個顏面,省得在這十裏八村的丢人,叫人議論。若是不認呢,咱老李家也不稀罕。反正早些年再苦,不也撐過來了嗎?!我這也不欠胡家的,反倒是胡家虧我們家的多,賴娘子,你這心裏也有數吧。我兒媳婦是個糊塗的,我這老婆子雖老了,卻不糊塗,你糊弄她,糊弄點吃的喝的用的,沒啥,我也不計較,但主意打到我家孫子身上,就別怪我狠心不給你臉面了。”
賴氏一言不發,臉色脹紅羞臊的無以言說的地步。
這幾乎是撕破臉皮了。
她完全沒有料到這老婆子會有這嚴重的話等着。這是把胡家的顏面往地上踩了。
賴氏想發作,但忍了忍沒動。
良久才道:“李家也不是飛黃騰達了,這還瞧不上一般人家了咋的?姑媽,你這話,未免托大了,我這倒要看看将來大狗子要作什麽樣的親。”
“千萬別說誰瞧不起誰,我的話可從來沒有這個,你別冤枉我,”林覓不冷不熱的道:“只是這生疏了多少年了,現在倒熱情起來,難免叫人心裏犯嘀咕,我李家好壞,也不是胡家說了算的,好不好,壞不壞的,不影響走親,也不影響幹涉親事不親事的,只是這好的時候,不分你我好壞的,倒是親熱極了,這壞的時候,也沒見這麽親熱過啊,難免叫人心裏不得勁不是,這十裏八村的人哪個也不是傻子……”
這幾乎是罵胡家勢利眼,好的時候湊上來,不好的時候不冷不熱也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mumu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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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