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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十一月中的時候, 北伐大軍凱旋的消息就已經傳入京內。太子之前和她提過趙眠覺,所以, 唐細自然也知道他會随軍歸京。
但北伐大軍如今還沒有入京來, 她卻率先在這裏見到了趙眠覺, 自然十分意外。不過,她和趙眠覺也有青梅竹馬之情,見他好,她自然也高興。
唐細下了車,鳳儀嬌俏立在馬車邊。趙眠覺見狀,朝她抱手行禮:“參見太子妃娘娘。”
“都是一家人,眼下沒有外人在, 趙大哥不必客氣。”外面風大,且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唐細又道, “有什麽話, 我們進去再說。”
唐老爺并聶奉翁婿二人繼續陪着趙眠覺在前廳說話,尹氏并唐欣幾個則陪着唐細這個太子妃回了內院。進了屋, 關上門, 隔了外面的風雪,屋內靜悄悄暖烘烘的,母女姊妹幾個坐下來說話。
“趙大哥什麽時候回京的?”唐細餘驚未了,好奇的率先問,“北伐軍還沒回來,他怎麽先回來了。”這事太子沒跟她提起過, 想來太子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他擅自率先入京,是不是符合軍規。
尹氏挨着女兒坐下來,高興的如實說道:“他是一大早抵達京城的,說來也是巧了,你這回回來,倒是遇上了他回來。你們兄妹,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了。他如今不但人好好的,還立了軍功,待大軍抵京皇上論功行賞,他怕是要加官進爵的。”
唐細點點頭,心中也為他高興,但還是替他此番比大軍先抵達京中的行為而擔憂,忙問:“娘,他可有說過,此番率先入京,是不是擅自做主的行為?”
從小一起長大,唐細對這個兄長還算是了解的。這個人從小不愛讀書,心中也沒有什麽禮義尊卑,行事頗有些我行我素的意思,她怕他會違反了軍規軍紀。
尹氏道:“你且放心,你爹特意問了他,他說是得了主帥首肯,不礙事。”
“那就好。”唐細松了口氣。
尹氏挺高興的樣子,繼續與女兒說起這趙眠覺的事兒來。
“那回聽你說他還活着,且立了軍功。你爹便抱着嘗試的心态寫信給他,沒想到,數月後,竟然真收到了他的來信。當初斷了信件往來,也不是他故意不回信,我們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他自己說是軍事機密,不肯說。”
唐細說:“既是軍事機密,爹和娘還是不要問的好。國有國法,軍有軍規,他如今身份到底不同往日,我們也不能再拿他當從前的那個人待。”
“是,你說得是。”尹氏贊成女兒的說法。
見女兒能回來小住兩日,尹氏十分高興。太子妃能回娘家小住,可見太子的恩寵。只是,尹氏眼下最關心的,還是子嗣的問題,她是希望女兒可以趕緊給太子生個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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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多得寵,只有膝下育有子嗣,這才能不被宮裏的人戳脊梁骨。
“怎麽樣?肚子可有動靜?”就怕另外兩個女兒聽到,尹氏問得十分小聲。
過夫妻生活已有段日子了,唐細如今再聽到這樣催生的話,倒也不會臉紅害羞。她輕輕擡手摸了摸自己小腹,也有些懊惱自己肚子竟然一直沒有響動。她與太子房事十分和諧,也頻繁,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肚子就是不見動靜。
尹氏雖替女兒着急,但也知道此事不是能催的事兒,得順其自然才行。也是怕給女兒壓力,忙揭過這個話題不說。
太子昨兒差人來遞話的時候,有說他中午會來一起用飯。想着太子難得能來一回,且他倒挺貪嘴自己親手做的清蒸桂魚的,到了時辰,尹氏便起身道:“你們姐妹且說着話,我去廚房幫幫忙。”
尹氏走後,唐悅便慫恿着義天一起要唐細帶着他們二人去花園裏打雪仗。
唐欣瞪小妹唐悅:“你二姐如今是太子妃,身份尊貴,你可不許纏着她無理取鬧。”又訓斥義天,“還有你也是,不許鬧你二姨。”
唐細又不是天生的貴人,雖如今身份尊貴,但她從小也算是野大的。再說,難得能回來小住兩日,有這樣可以放松放松的機會,她也不希望自己擺着架子讓小妹和外甥失望。
“姐,你也別說他們了,不就是帶着他們去玩。我在東宮的時候就很無聊,如今難得回家來了,豈能還悶着?我帶他們去吧。”
見妹妹這麽說,唐欣倒也沒再說什麽。她撇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見風雪已經停了,便叮囑兩個孩子說:“不許太過胡鬧了。”
唐悅義天忙連連點頭。
唐欣可不喜歡帶着孩子玩,她平時在家被兩個孩子纏得已經夠煩的了。眼下見有人接她的班,她自然樂得脫身且輕松一會兒。
所以,唐欣對妹妹道:“馬上要到中午了,我去廚房幫娘。”
唐細沖她點頭,然後換了一身衣裳後,帶着兩個孩子出門。
唐宅本來也不大,所以,所謂的花園也是很小的一個。花園裏種着好幾種樹,但如今樹葉都落了,枯敗得有些蕭條。
兩個孩子正在雪地裏玩得不亦樂乎,唐細到底不是好動的性子,也沒那份童心,只是披着披風立在廊檐下,一臉欣慰看着兩個孩子玩鬧。回廊的另外一頭,趙眠覺瞧見了立在回廊下的人,他腳下步子略微一頓,似是思忖了片刻。
之後,還是踱步朝這邊走了來。
唐細注意力在外面,沒在意已經漸漸朝自己走近了的趙眠覺。不過,陪在她身邊的秋意看到了,忙小聲提醒了一句。
“娘娘,趙公子來了。”
聞聲,唐細便側頭看了去。而此刻,趙眠覺已經算是走到了唐細跟前,兩個人中間,也就隔着幾步的距離。
唐細道:“趙大哥怎麽來了這裏?聽娘說趙大哥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怎麽不先去休息會兒。”
趙眠覺先是朝唐細抱了抱手,然後才回話說:“本來是要去休息的,不過聽到了悅兒和義天的笑聲,便回來瞧了瞧。”
趙眠覺年長唐細幾歲,當年參軍的時候十七八,如今幾年下來,也有二十多了。走的時候還是一個市井小混混,幾年軍旅生涯的打磨,他倒是穩重成熟不少,且身上也多了幾分軍人的肅穆。
若不是他長相沒多少變化,說真的,單這份氣質的改變,足以讓唐細這個昔日的發小認不出來。
唐細大大方方上下打量,實話說:“趙大哥較之從前,倒是變了許多。軍中艱辛,想來這幾年趙大哥吃了不少苦。”
吃了多少苦,趙眠覺已經不想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何況,就算再苦再累,他也不會把這些告訴她去。
趙眠覺微颔首道:“行軍打仗,吃些苦也是正常的。”他似是不想過多的說自己的事情,很快,就把話題扯到了唐細身上。
他黑漆漆的目光盯着人看,面上平靜,問:“方才伯父都與我說了,我真沒想到,魏融他竟會做出那種事。”
忽然提起魏融來,唐細猝不及防,面露尴尬之色。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她的
确心中恨魏融,但後來有了郭儉、有了太子,她也漸漸把魏融給忘了。如今魏融過得好不好,她并不關心。曾經魏融是不是對不起過她,她也不甚在意了。
她笑笑說:“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這些做什麽。何況,我如今身份尊貴,太子也十分疼愛于我,我過得很好。”
趙眠覺一雙鷹眸緊緊盯着人看,其實憑他對她的了解,她說這樣的話,他是不信的。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他會不了解她嗎?榮華富貴,并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她向往的,只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那東宮再奢華,也只是一個奢華的鳥籠。
若她真有求富貴之心,當初就不會在魏融毀親另娶後匆匆嫁一個甚至連身份來歷都不明的平民布衣。嫁郭儉,或許她是心甘情願,但嫁太子,她絕對不是。
“我只想問太子妃娘娘一句。”他忽然開了口,“若當初知道那個人就是太子殿下,娘娘還會嫁嗎?”
若當初她知道郭儉便就是當朝太子,她當然不會嫁。
唐細心中是有答案的,但這種答案她卻不能說出來。所以,面對趙眠覺的問題,她只能說:“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我信天。”
趙眠覺緊抿着唇耷拉着眼皮睇着人,沒說話。其實她沒肯定,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唐細如今是有夫之婦,分寸她還是懂的。雖然二人少時以兄妹相稱,但卻并非真正的兄妹,所以,她和他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
唐細道:“趙大哥日夜兼程的趕回來,想必勞累,不若先去小憩片刻。”
趙眠覺看出了她有刻意保持距離的意思,一想她如今的身份。也不願她為難,便抱手告辭。
趙眠覺離開後,秋意朝他遠去的背影望去一眼,唏噓道:“奴婢真沒想到,這趙公子,竟然如今一躍成了退敵的功臣。”從前的趙眠覺,不過就是個小混混,軍中呆了幾年,如今跟變了個人一樣。
唐細小聲沖秋意說:“莫要瞧不起人,趙大哥以前也不錯的。”
秋意點頭,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嘀咕起來:至少比魏融少爺好很多。
太子隐在月亮門外有些時候,直到趙眠覺走遠了,他這才現出身來。方才是唐老爺親自陪他一道過來的,不過,他眼尖,老遠瞧見了廊檐下太子妃和一俊挺男子站在一起說話後,就随便尋了個借口将唐老爺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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