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

穆梨捏着手裏的黑莓手機,力度之大,險些要把手機給捏碎。

這不怪她,大早上的看到這樣的新聞,木小姐沒有拎着刀子直接沖到北明旭家把白小公子給剁了,已經是很有修養的了。

只見今日無論是QQ,微信還是微博,新聞的頭條,無一不是那位號稱帝都第一大記者林默然的首筆。

首筆寫什麽?自然是帝都第一太子爺北明旭和木家千金大小姐穆梨的浪漫愛情故事啦。

故事的大概劇情是這樣的:從小就青梅竹馬的北明旭和穆梨,在非常小非常小的小時候彼此就暗生情愫,眉來眼去,你來我往,私定終生。

緊接着發生了一個大變故——白小公子為了成長為一名有責任有擔當的能真正有能力娶得了木小姐的男子漢,而跑去美帝國進修經濟了。

但是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卻并未因為兩人的距離而有任何的變化,他依舊深深的愛着她,她也不可自拔的愛着她……

看到兩人這麽相愛的時候,穆梨已經看不下去了,恨不得将自己喝了一半的牛奶吐林默然一臉:你特麽的寫到到底是什麽玩意兒?當年明明是那北明旭那小子暗戀老娘,老娘什麽時候不可自拔的愛過他北明旭?自己不可自拔愛上的明明是北明銘才對!

北明旭這個厚顏無恥的東西!這種話,虧他瞎編的出來!

坐在穆梨旁邊的秦以陌顯然也剛剛看完那條歌頌北明旭和穆梨愛情故事的新聞,不過比起木妖孽,他要淡定的多。

漠然的将手機放下,輕嘆了那麽一聲:“沒想到北明旭連臭名昭著的林默然都能搞定……以前是小瞧他了。”

聽秦以陌這樣一說,穆梨也略微感覺到幾絲不可思議:要知道,林默然可是有名的軟硬不吃,發文章全憑自己心情,就連當年文老爺子找他發一片新公司的廣告,他都直截了當的拒絕了,絲毫不留情面。

那北明旭又是如何搞定的他呢?

這小子,回國以來,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穆梨在心裏暗自嘀咕着。

然,一句話還未嘀咕完,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有些詫異誰大清早過來擾人,不過還是示意秦以陌去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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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以陌放下手裏的水杯,幾步來到門前,将門打開。

開門後卻是一愣。

門外,北明旭笑眯眯的一張帥臉随着門打開的動作映入眼簾:“秦大哥,早安。”

語氣彬彬有禮,俊臉笑意盈盈。

可是,卻是意外的想讓人給他一拳。

“誰啊?”見半天門口都沒動靜,穆梨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扭頭往門口張望着。

大抵是聽見穆梨的那聲疑問了,北明旭毋寧質疑的向前邁了一步,逼得秦以陌只得往後退一步。

于是,北明旭登堂而入。

轉身面向木妖孽,眼眉彎彎,小四爺向自己的心上人問候道:“早安,親愛的。”

穆梨的臉一下子黑下來了,幾乎是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你來這裏做什麽?”

可是,不請而來的可不僅僅只有小四爺一個人。

——小四爺,還帶來了不少手下呢!

于是,随着小四爺踏入了這棟海景頂樓後,小四爺身後跟着的小弟們,也紛紛進來了。

穆梨幾乎是光速的站了起來,伸手就将沙發上的抱枕沖着北明旭那張英俊的臉扔了過去:“出去,跟我滾出去!”

好家夥,自己來也就算了,還特麽帶那麽多人一起來,怎麽着,想打架啊?

“別生氣嘛。”只是輕輕一擡手,就将穆梨奮力扔過來的抱枕接住了,修長的五指握着軟綿綿的抱枕,嘴角挂了一絲笑:你瞧,她給的攻擊,向來都是這樣柔弱無力,就好像一只家養的被剪了指甲的貓咪,只會象征性的揮揮絲毫沒有攻擊力的爪子,除此之外,什麽也不會了。

“我不過是過來幫親愛的老婆大人搬一下東西而已。”說着,長眸掃過身後的小弟們,解釋道:“吶,人都帶來了。”

他擡眸掃了一遍這棟漂亮的公寓,眼中帶着幾絲玩味,繼而定眸在他“親愛的老婆大人”身上,笑意越來越深:“親愛的,我們從哪裏開始搬呢?”

昨日離別之際,他确實說過了要來接她過去住這種喪心病狂的言論,沒想到,今日還真是言出必行,趕着大清早的就來了。

穆梨強壓着一肚子的火氣,慢條斯理的理理頭發,強逼着自己給出一張笑臉來。

笑了好,你瞧,她那樣一笑,是多麽的漂亮。北明旭的眸色深了一深。

曾經,在穆梨所讀的所有學校裏,都流傳着這樣一句話溜:“梨子一笑,閻王繞道。”大抵,說的就是她一笑準沒好事兒的意思。

而實際上也确實如此。

有時候,盈盈一笑可比哭天喊地要難對付的多。

穆梨眨了眨長密的睫毛,一雙大眼分外無辜,将大拇指放到嘴邊輕輕咬了那麽一下,撒嬌般的開口:“那真是勞煩肆哥哥了。”

比起裝蒜來,他們小兩口估計都是鼻祖。

“不客氣。”還未結婚,就已經開始舉案齊眉了,真是一段令人期待的完美婚姻啊!

“可是……”嬌嗔着開了口,柳葉兒眉微微低垂,顯出一副委屈的小表情來,櫻唇咬咬指頭,可憐巴巴的開口:“可是,好像要肆哥哥白跑一趟了呢……”

“哦?”尾音上挑,眉微微下垂,但是他臉上的笑意還是絲毫未減的,就這樣笑眯眯的看着他的小美人兒,等着他的小美人兒給自己一個驚喜。

果然,小美人兒穆梨舔了舔下唇,開口了:“因為,這個屋子裏的所有東西,人家都不搬過去的哦。”

笑話,她又不打算真的過去跟北明旭一起住,要她搬東西,怎麽可能!搞亂了家具什麽的,誰賠給她?

“人家,只有一樣東西要帶去肆哥哥哪裏呢。”惡意的咬了下下唇,調皮的孩子,顯露出了惡作劇開始前的第一個笑容來。

所謂搬家,相信大家都有體驗,衣服呀,家具呀,喜歡的小飾品呀……諸如此類,定是要搞出十幾個大箱子不可。

不過,到了木妖孽這裏,一切都變得簡單了起來。

衣服可以再買——她家未婚夫北明旭不是有的是錢嗎?不花白不花,家具也可以現買,趁着沒鬧離婚呢,為什麽不多刷刷小四爺的卡呢?還有首飾呀等等一切可以拿錢買得到的東西,穆梨都秉着就拿北明旭的錢去買的原則,一件兒不帶!

穆梨要帶的,是用錢買不走,還能把北明旭氣個半死的“東西”。

——不過,若是用“東西”這兩個字兒來描述她所要帶去的,似乎有些不合适,畢竟她想帶去的,可是……

“一樣?”小四爺其實早已知道穆梨不會那麽乖乖巧巧的跟自己走,不過他還是很給穆梨面子的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不知道親愛的你要帶什麽?”

穆梨狹長的狐貍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來,秀眉上挑,嘴角輕微揚起,帶出幾絲不懷好意的笑來,嫣紅的舌頭伸出,妖嬈的舔舔下唇,眼角往秦以陌身上輕輕一瞟。

于是房間裏的一票人全都随着穆梨的目光,扭過頭來看向秦以陌,還以為這最終的答案要由秦以陌來公布。

但是實際上,秦以陌也不知道穆梨想帶的究竟是什麽,于是還保持着站在門口單手扶着門把手的的秦以陌有些無辜的看向了穆梨,用眼神詢問着穆梨,她到底在搞什麽鬼。

穆梨臉上還帶着盈盈的笑意,原來輕輕的一瞥,現在已經變成了目不轉睛注視,那目不轉睛的注視中帶着羞澀,羞澀中又摻雜着不懷好意,不懷好意中又摻雜着“你懂的”的狡黠,分外讓人費解。

但是,秦以陌畢竟是跟穆梨在一起住了這麽多年了,兩人彼此之間的眼神交流,早已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即便是這般費解的眼神,秦以陌居然也秒懂了。

于是,秦以陌還握在門把手上的手一僵,險些要将門把手給生生掰下來,分外不可思議的盯着穆梨,表情似乎在說四個大字:你不是吧?

穆梨萬分羞澀的一笑,那張火箭炮都穿不透的臉皮,居然顯出幾分紅來,之間她害羞的低下頭來,裝出一副嬌羞的小女人的模樣,捏着嗓子嬌嗔道:“讨厭啦~不要這樣看着人家啦~人家就是要帶以陌哥哥過去嘛~”

這下,不光是秦以陌了,在場的所有男士紛紛虎軀一震,臉上全部都大寫着一個:What!(什麽?)

“不行!”想都沒想,北明旭當即便陰着臉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穆梨的要求:“這屋子裏你什麽都能帶過去,就是不能帶他去!”

笑話,他是過來接媳婦的,又不是不過來戴綠帽子的,哪有接老婆還把對老婆心懷不軌的男人也一塊兒接過去的?他又不傻!

“可是……”聞言,穆梨立刻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出來,水汪汪的大眼中當即就閃爍出了淚花,變臉變的比唱戲的都快。

她雙手放到胸前,做出一副典型的小女人受委屈的姿勢來,低着頭,撇着嘴,一臉委屈的不行的小模樣:“若是沒有以陌哥哥給我做飯,我以後吃什麽……”

北明旭一臉的黑線,回答卻還是堅定不移的:“放心,有廚子,英餐法餐美餐日餐意餐……只要你想得到的,我絕對讓它出現在你的餐桌上。”

這保證,給的不是一般的狂拽叼。

可是,即便自家試婚對象這麽的狂拽叼,木妖孽還是不滿意。

她撇着小嘴兒,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哀怨的望着北明旭,睜着大眼說着瞎話:“但是,人家除了以陌哥哥親手做的飯以外,只想吃肆哥哥親手做的飯,要是不是肆哥哥或者以陌哥哥親手做的飯……人家一點都吃不下去呢!”

北明旭被穆梨那嗲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嗲的雙手一抖,想說些什麽,但是一對上那雙水汪汪的可憐兮兮的大眼,就全被她給堵回來了,無奈,只好擺擺手:“行,我做飯。”

得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答案,木妖孽卻還是不肯善罷甘休,故伎重演,接着咬着手指頭撒嬌:“可是,以陌哥哥不去的話,人家的衣服又該誰來洗呢?”

北明旭忍了又忍,實在是忍無可忍,轉過頭來,細長的指指向秦以陌,幹笑了一聲:“你的衣服,秦以陌洗的?”

秦以陌握着門把手的手又是一哆嗦。

木妖孽的衣服,自然不是秦以陌洗的,實際上,大部分都是送幹洗店洗的,但是木妖孽還是很堅定的點了點頭,目光真誠的不像話。

——沒錯,就是以陌哥哥洗的,你能拿我怎麽樣!

北明旭确實不能拿她怎麽樣,拍拍手,盯着秦以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看的秦以陌渾身發毛後,小四爺終于笑道:“那就帶去吧,以後我的衣服,也就麻煩秦大哥了。”

穆梨一口差點兒把自己大拇指咬斷:我擦,這貨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門口的秦以陌終于忍不住了,擡手将門輕輕的關上,上前去揉了揉穆梨的小腦袋,語氣滿是寵溺道:“好了,別鬧了。”

穆梨撇撇嘴,拉着秦以陌的胳膊就是不放,像個耍賴的小孩子一樣撒嬌道:“不要嘛不要嘛不要嘛,你是我的,我就要把你帶走。”

話音剛落,忽然身後有股力量攔住了自己的腰,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就已經被攬到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裏。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那種充滿了雄性侵略的味道,是那樣猛烈的襲來,讓她不自覺的心髒漏掉了一拍。

“他不是你的。”男性獨特富有磁性又低沉的嗓音自頭頂傳來,微微一擡頭,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夜空的眼睛。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是你的。”男人結實的臂膀輕輕環住了她的細腰,帶着毋寧質疑的攻勢,将她用力的圈在了懷裏。

“而你,也只能是我的。”

那個男人,這樣說。

☆、第 6 章

在穆梨被北明旭攔腰抱走的那一刻,時間似乎被無限制的拉長了,秦以陌甚至能感覺到木子幽抱着自己胳膊的雙手被慢慢抽離,在自己亞麻色襯衣袖子上劃過的那細微的感覺。

那一瞬間,他擡眸望向她,時間似乎也被放慢了,他看到她的身影慢慢的遠離了自己,也看到了那雙放在她腰間的無比刺眼的雙手,将她生生從自己身邊強行拉走。

不知為何,在那一刻,他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了剛剛北明旭進門的那一個瞬間。

——他打開門,門外的人禮節性的向他打招呼,他還未來得及還他一聲禮,門外的人便已經擡腳進來。

氣勢逼人,勢不可擋,他便只能後退。

熟不知,這一退,便是永遠退。

就像現在,人明明已經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嘟着嘴巴在向自己撒嬌,可是卻還是要被生生拉走,并且強行宣言:“我才是你的。”

秦以陌,你還要後退到什麽時候?秦以陌咬着牙,在心底,發狠般的逼問着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北明旭将穆梨攬到懷中宣布完那句:“而你,也只能是我的”的時候,秦以陌身體快于大腦的做出反應,伸手拉住了穆梨的胳膊。

感受到自己抓住的少女微微愣了那麽一下,但是,這帶着詫異的一愣,并未讓他的動作有任何的改變。

強行将穆梨往自己身邊一扯,破壞了這對兒金童玉女的完美擁抱,生生将穆梨從北明旭的懷裏,又扯了出來。

小四爺,我後退讓你進來,那是禮節,這可不代表,我之後會一直的後退!秦以陌握緊了穆梨的胳膊。

“梨子是誰的,要梨子自己說了算。”湛黑的眸子,閃爍着寒光,嘴角上揚起一個淩冽的弧度,半眯着眼眸,目光閃爍出點點危險的味道:“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誰也沒有想到,一向習慣悶頭做事,沉默不語的秦以陌,會突然間與北明旭針鋒相對起來。

氣氛變得十分緊張,連站在一邊本過來幫忙搬家的旁觀的小弟們全都吸了一口冷氣。

面對秦以陌突然的反擊,北明旭卻未顯出一絲驚訝,嘴角依舊帶着邪氣狂妄的笑容,攬着穆梨細腰的手臂,稍微加大了些力氣,既不讓秦以陌将她拉走,也未曾再次将她擁入懷中。

如果你觀察的夠仔細,會發現,他含笑的眼睛中,隐約閃過幾絲詭計得逞般狡黠的神情,好似這一幕,本就在他計劃之中一般。

“我說了是不算。”薄如刀鋒的唇輕啓,在嘴角揚着一絲笑:“但是,管你什麽事呢?”

淺淺的笑意,在他湛黑的眼眸中很是明顯,即便接下來的話未言一語,隐含的詞彙,卻也呼之欲出:我抱着的,是我的未婚妻,你又有什麽資格,緊抓着她不放呢?

秦以陌抓着穆梨胳膊的手,微微一顫。

是的,他說的沒錯,關自己什麽事呢?自己……自己不過是……秦以陌雙手有些顫抖,抓着穆梨胳膊的手臂,險些就要松開。

——自己不過是她口頭上的一個哥哥罷了。

感受到秦以陌手上傳來的僵硬和顫抖,穆梨一向裝的可憐巴巴的臉當即陰下來了,嬌豔欲滴的臉,瞬間變得冷若冰霜。

她擡眼冷瞥了北明旭一眼,目光陰冷的可怕,嘴角發狠的笑:“怎麽就不管他的事兒了?他是我哥哥,又是我人生的經紀人,我還真告訴你,我最後嫁誰,還就他說了算。”

伸手毫不客氣的将北明旭放在她腰間的手打落,穆梨雙手抱肩,大有一副“不服單挑”的感覺。

穆梨對秦以陌的維護,從小就已經開始了,秦以陌和穆梨,就好像雙生兒一樣,向來形影不離,做事團結協作。

對付圈兒外面的事,工作生活,收拾流氓,秦以陌辦事效率堪稱《黑執事》裏的塞巴斯蒂安,樣樣做得有模有樣,将穆梨護在手心,沒人碰得了。對付圈內有心人士的刻意挑撥和無聊辱罵,穆梨便站出來打所有人的臉,讓那些想要揚風作亂的人自此再也不敢再她面前耍這些小心思。

不服?打到服!還不服?憋着!

這點,名流圈兒裏所有人都知道,北明旭又豈會不知道?

其實,今日北明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按理來說,他該收手了,但是他卻沒有。

——得了便宜,要學會賣乖,這樣,刺激的效果才會最好。

所以他的俊臉上再次帶上盈盈笑意,半開玩笑半當真道:“原來,我和梨子的婚事,還是秦大哥背後做的主……”

然後,故意顯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在這裏,小四就謝謝秦大哥美意成全了。”

說着,還像模像樣的對着秦以陌行了一禮,模樣不是一般的欠揍。

秦以陌捏緊了拳頭,恨不得一拳揍扁那張笑容滿臉的臉。

穆梨淡淡的瞥了秦以陌一眼,示意他要沉得住氣。

俗話說的好:丢裏子,不能丢面子。

于是,穆梨也笑了,潔白纖細的手指,緩緩的在身後的桌邊劃了那麽一下,單手扶住高腳桌,斜身微微向後靠着:“哎呀呀,人家就是開個玩笑,你瞧你們,一個個還較起勁兒來了。”

說着,她雙手一用力,借力便坐到了桌子上——這桌子不過是裝飾用的,加之秦以陌輕微的潔癖,總是把家裏每個地方都收拾的幹幹淨淨的,所以穆梨坐的很放心。

揚了一下頭發,穆梨随意的笑着:“行了,肆哥哥,你呀,帶着人回去吧。”

不給北明旭任何回話的機會,在揚起的長發還未落下之際,她狹長漂亮的狐貍眼裏,閃過幾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晚上,不用你請,我自己過去!”

伸出如玉般完美無瑕的食指,一圈一圈兒的玩弄着自己的秀發,狐貍眼滴溜溜的盯着北明旭,最後,食指放到了嘴邊,輕輕的咬了那麽一口:“畢竟,咱們還有帳沒算清呢。”

一筆,沉寂了許久,早該算了的帳。

送走了北明旭這尊活佛,當即,穆梨就拉着易深跑去了體育館。

到了體育館內專門賣體育設備的商店,穆梨拿起一個雙節棍兒在手裏砸了砸,一邊砸,一邊搖頭晃腦的道:“不錯,不錯,這分量,真不錯。”

站在穆梨身後的易深,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鄙夷的瞥了穆梨一眼:“你會用嗎?”

穆梨回答的坦蕩蕩:“不會!”

易深眼神裏的鄙夷更加深了:不會你瞎鼓搗個啥!

但是,顯然穆梨醉翁之意是不在酒的,只見她拿着雙節棍的一頭,指指老板,道:“老板啊,有沒有跟這個分量差不多的鋼棍子?我要實心的。”

老板面上先出幾絲為難來,擦擦額頭上的汗,讪笑着:“這……不瞞小姐您說,一般耍棍用的棍子,都是木頭做的,鋼制的話,對女孩子來說,太重了。”

“沒事兒!我就喜歡鐵棍子,那種輪腦袋上腦袋能砸出一個窟窿的,最好!”穆梨拿着那雙節棍的一端,一下一下的在手上打着,說到“那種輪腦袋上腦袋能砸出一個窟窿”的時候,特意咬重了“窟窿”二字,聽得易深腦子都是一陣的發麻。

“你到底想幹什麽?”易深忍無可忍,便不打算再忍了,上前将穆梨拉過來,一把搶過她手裏的雙節棍,給人老板放回去了。

“不是說了嗎?打架的事兒,我來,闖禍的事兒,你再來,我擺不平,放秦以陌……你丫閑着沒事兒提溜什麽雙節棍?”易深不愧是罩了穆梨十幾年的大哥,一說話就讓穆梨感動不已。

穆梨充滿感激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姐妹,這次,我得親自揍,才解恨!”

易深聽到“姐妹”二字後,瞬間陰下臉來,當即給了穆梨一腳,就頭也不回的往商店外面走去了。

“诶诶诶,別走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說的是,好兄弟!”穆梨連忙抱住了易深的胳膊,拽着易深不準易深走。

軟着性子認了半天錯,易深這才終于不再跟穆梨一般見識了,扭過頭來,将那只在自己胳膊上蹭來蹭去的木狐貍拽開,沒好氣的問道:“行了,你到底想幹什麽?趕緊說,你知道我最讨厭人磨叽了。”

穆梨小雞啄米般點頭,然後掃了眼商店的體育設備,半叉着腰,臉上帶着幾絲壞笑:“我記得你之前是學過擊劍的對吧?”

“ 沒錯。”易深如實回答道。

少年時期易深也曾中二病十分的嚴重,覺得擊劍實在是太帥了,簡直是一個男人必須學會的技術,于是便報了擊劍班,學了幾年。

因此,倒是用他漂亮的身法和劍術,贏得了不少少女甚至少男的芳心……

“那你說,半天能不能學得擊劍的精髓?”穆梨摸着小下巴,不知道在盤算着什麽壞主意。

聞言,易深眼神中的鄙夷之情越來越深,毫不留情的打擊穆梨道:“半天?別說精髓了,你連劍都摸不着。”

穆梨摸摸鼻子,卻依舊不死心,再接再厲道:“如果我不是想要學習博大精深的擊劍,只是要拿劍對付一個手無寸鐵,但是伸手還不錯,力氣比我大一點的男人,你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說到這裏,易深算是明白了,桃花眼不懷好意的瞟了穆梨一眼,俊臉上帶着幾絲壞笑:“難不成你是想去捅北明旭幾刀?”

心事被點破,穆梨卻一點兒窘迫感也沒,反倒裝模作樣的捂着臉故作嬌羞的嬌嗔一聲:“哎呀,你知道就好了嘛,幹嘛要說出來嘛!”

這嗲聲嗲氣的一句“哎呀”,叫得易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易深一臉嫌棄的看向穆梨;“那何必用擊劍?直接抄菜刀不得了嗎?”

比起擊劍術用的劍,顯然菜刀更方便簡潔又好用啊!

但是木妖孽卻在第一時間就否決了菜刀這個選項,因為她覺得菜刀實在是太沒美感了。

試想一下,極具中歐時期特色的歐式別墅樓裏,站在大理石砌成的鑲着水晶的地板上,手裏拿這個菜刀?

這那兒來的村姑加潑婦啊!一點兒意境都沒!

但是劍就不一樣了,細而長,在這個以瘦為美時代,這細長的劍自然極具美感。

美劍配美人,再有身後歐式古堡般的別墅襯托着。

就是捅人,她也要捅的美美噠!

“哎,你管那麽多幹嘛?我就喜歡用劍!”穆梨懶得跟易深這樣的粗神經解釋自己的美學,直接不耐煩的催促他道:“到底有沒有呀?別墨跡!”

有求于人居然還是這破态度,易深真想不管她直接把她扔圖書館裏,但是又有點兒于心不忍。

想來自己罩了這麽久的妹子,最近實在是被北明旭那小子欺負的有點兒狠,不禁被人白睡了,最後婚都被逼了。

她穆梨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了?

今個兒晚上又被逼着得去北明旭家裏過夜,他若是不幫她,憑着北明旭現在的性子,指不定得把這妖孽再睡一遍。

雖然穆梨偶爾吃兩次虧易深也挺幸災樂禍的,但是那必須是無傷大雅的虧,現在,就連易深也覺得北明旭這次報複的有些狠了,所以還是對穆梨伸出來援助之手。

修長的白指輕輕摸了下尖細的下巴,水彎眉輕微的蹙起,想了那麽一會兒,易深嘴角忽然向上揚起。

“有……倒是有那麽一個。”桃花眼含着絲絲笑意:“剛好适用于你這種情況。”

穆梨狐貍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哦?”

易深慢慢的靠近穆梨,在穆梨的耳邊輕輕低語了幾句。

随着易深的低語,穆梨絕美的臉上慢慢浮現出笑容來,那笑容慢慢的擴大,在易深離開她耳邊之際,她一拍桌子,大叫道:“老板!把你們這裏最鋒利,最輕巧,最好拿,最好最貴的擊劍給我拿出來!”

氣勢,不是一般的淩人。

帝都最為有名的一家俱樂部名為“格雅”,這家俱樂部之所以這麽有名,除了服務員皆是長相一流的帥哥美女之外,還有一項其他俱樂部都望塵莫及的一大特點,是——在俱樂部的頂樓,設有露天大天臺,據說在那天臺上,能夠一眼攬盡帝都全景。

能夠攬盡帝都全景,可見這樓層有多高——實際上,這并非是帝都樓層最多的一棟摩天大廈,單絲确實是帝都最高的一棟大樓。

——因為這棟大廈,是建在帝都旁邊的半山上的,那整座山,都是這家俱樂部的田産。

所以,整個俱樂部,其實是涵蓋了從山腳到山頂的所有景色的,一路都是好玩兒的,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這家俱樂部,甚至還提出一種“上帝有話說”的服務,專門讓他們的上帝——名流顧客們提出自己想要的格式服務,然後逐一滿足。

由此看見,其經濟實力。

而現在,在這家俱樂部的頂樓上,三位帝都數一數二的人物,正舒舒服服的坐在沙發靠椅上,望着山下豪華的帝都,飲着桌上奢華的美酒。

“小四啊。”躺在白的真皮沙發上的莫凜楓再一次感嘆着:“你是怎麽包到這頂樓的?真有你的啊!”

莫大少這麽驚訝其實是有原因的。

通過上面這一大片的介紹,想必大家都已經意識到了一點:這家俱樂部,不是一般的牛。

既然人家這麽牛氣,那自然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了,普通一間包房的價錢,那就足夠人吐血的了,更不要說這頂級享受能将帝都風景一覽無遺的頂樓大包間了。

想包下頂樓的,那可不僅僅是錢的事兒了,實際上你若不是跟俱樂部老板有一定關系,或者身份實在是特別高貴,一般都是訂不到的。

——即便當日沒人訂頂樓,即便你花十倍的價錢,不好意思,不賣給你就是不賣!

所以對于自己不過随口提了一下想去這家俱樂部的頂樓坐坐,結果自己好基友一個電話下午就真的坐上來了的莫凜楓來說,怎麽可能不驚訝呢?

“簡單啊。”北明旭臉上帶着巨大的墨鏡,聽見莫凜楓的話後,将墨鏡稍稍往下滑了下,露出湛黑的眸子來。

接着,他随口抿了一口香槟,用一種很是随意的,毫不在乎的語氣道:“我開的嘛。”

這句“我開的嘛”說的就跟在說:“我給你倒了一杯酒,喝吧”一樣的理所當然,他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意味着什麽。

果然話音剛落,莫凜楓剛喝到嘴裏的香槟全都吐出來了,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麽?”

北明旭嫌棄的看了一眼吐得滿地都是香槟的莫凜楓,長指按按耳朵:“你喊什麽……有什麽好驚訝的,不就是一家俱樂部嘛。”

不就是一家俱樂部!莫凜楓被北明旭這随意的态度給驚到了:這十幾年不見,這小子究竟都經歷了些什麽呀?

“可是,這俱樂部五年前就開了,你才回來……怎麽會是你的?”莫凜楓還是感覺不太相信。

“我人不在帝都,就不能在帝都開店了嗎?”北明旭邪魅的一笑,細長的食指撫着高腳杯的杯尾,面上的笑意越來越深:“若是不多開幾家店,怎麽養活我即将要娶回來的媳婦呀。”

——木小姐,可不是一般的能花錢。

再加之,現在木小姐心裏還帶着怨氣,怕是只會比以前更能花錢。

“他給他那個還沒娶回來的媳婦辦個生日宴,就花了将近兩個億,加上買的那套人家根本沒穿的禮服和沒有送出去的那條二十四顆鑽石的項鏈,前前後後,一個生日,他将近花了五個億,沒點兒真本事,你以為他敢這麽作?”躺在北明旭對面的另外一位帥哥——帝都第一大記者林默然随口損北明旭道。

五個億!莫凜楓心中又是一驚:本來他以為北明旭給穆梨包下生日宴,買的禮物,還是都在花文老爺子的錢,現在看來,并不是這回事兒了。

文家在帝都雖然是有頭有臉的世家,但是回來還沒兩周,就花出去五個億,還是花在了女人身上,怕是文老爺子知道了非得打斷這小子的腿不可。

很顯然,北明旭花的這些錢文老爺子不知道,也就是說,這些錢,全是北明旭他自己的!

莫凜楓額頭上有絲絲冷汗劃過,旁邊童年時期的玩伴北明旭,似乎變得無比陌生起來。

“對了。”就在這時,林默然飲下一杯香槟來,忽然開口問道:“今日聽說你去激那姓秦的小子了,結果如何?”

林默然的消息一向很靈通,對已,北明旭早已了然于心,所以并未太介意,反而大笑道;“哈哈哈,這都被你知道了?不瞞你說,效果很不錯。”

“你閑着沒事兒去刺激人家秦以陌幹嘛?”聽到“姓秦的那小子”,不用猜也知道就是指秦以陌了,莫凜楓對秦以陌的印象其實還是很不錯的:長得不錯,能力更是不錯,脾氣又好,好好的一個小夥兒,又沒招他惹他,幹嘛跟人過不去去刺激人家啊?

即便是情敵,那最後美人你也抱走了,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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