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三卷開始了
曼聽着覺得有些犯渾,便問道:“我被打跟你出惡氣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一想到你跟梁霁那小子一起私奔美國,吃我的,住我的,我就咽不下那口氣!”魏雨桐恨恨道。
林纾曼拿勺子的手停了下來,她将湯碗放在桌上,靜靜道:“雨桐,我現在也不知道我究竟該怎麽處理和梁霁的事。”
☆、Chapter 60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因為是第三卷的結尾,所以特別短,望大家見諒~~
“我聽說他離婚了。”魏雨桐道。
林纾曼點點頭。
魏雨桐身子往座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道:“不是我說你啊林纾曼,你瞧瞧你這事兒辦的,昏頭了吧。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你跟我征求意見?我能有什麽意見?當然是別理他,跟我回加拿大啊。”
“可是他離婚了……”林纾曼道。
“他離婚了你就必須跟他結婚啊?那我結婚了再離婚,你願不願意跟我結婚啊?”魏雨桐哼了一聲,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知道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
魏雨桐往自己嘴裏咕咕灌水,一口喝幹,道:“如果你把我當朋友,你就不該和我說這些。我不想幹涉你的選擇,或者左右你的人生。路都是自己選的,如果喜歡就去追,不喜歡就放棄,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以前我心裏很清楚,我喜歡梁霁,我愛他,但是現在,我自己也不确定了……”
“我發覺平常看着你挺機靈的一個人,一到梁霁的事,就犯渾。”
魏雨桐帶刺的幾句話說得林纾曼下不來臺面,她自己确實有錯,明知道魏雨桐的心思還在他面前提其他男人。
“我吃完了。”她起身道,“去睡覺吧。”
魏雨桐坐在座位上不願挪騰,一伸手,順勢将林纾曼往自己身上攬。林纾曼毫無戒備,一個趔跌倒在魏雨桐懷裏。魏雨桐低着頭,大眼睛緊緊盯着林纾曼,嘴唇一動不動。
林纾曼心裏有些慌,叫道:“雨桐……”
“你下次再在我面前提梁霁,我就真不老實了。”魏雨桐扳着林纾曼的雙肩,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我忍了多久了,我一直在後悔,紐約的時候我就該辦了你。”
林纾曼仰頭望着魏雨桐,從沒與他如此接近,彼此間呼吸可聞,心跳咚咚,腦中一片空白。魏雨桐見她有些愣住,眼神甚至有些微顫,立刻松手放開了她。
兩個人皆是無話。林纾曼起身撫了撫自己的睡衣,正打算往樓上卧室走時,背後傳來了魏雨桐低低的問話聲:
“阿曼,你說你不喜歡我開豪車,我便把我兩輛車都賣了。我一聽說你從荷蘭回來了,我也立刻從加拿大回國。梁霁尚且訂婚結婚,我都不曾有家室。你說梁霁等了你近十年,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我等了你幾年?”
☆、Chapter 61
作者有話要說: Hope you guys have fun reading this chapter and I guess I am now having a syndrome called language disorder, so feel free toment on anything you'd like toment. And also, tell you a secret, I am drunk now. Yes, so drunk. :) Have fun reading this, Gang!
“環幕樓盤坍塌事件截止記者發稿前至少造成三人死亡、一人失蹤,市政府在10月25日舉行的專題記者發布會上下令嚴查事故相關責任人,同時市相關建築管理部門已下發通知對全市目前在建建築工程執行全面檢查。據本臺記者了解,此次樓盤倒塌事故的房地産開發商是林盛房地産開發集團,其房地開發資質實際已于2011年8月過期……”
梁霁坐在事務所的大廳裏,手裏捧着一杯熱茶,靜靜看着電視屏幕上的新聞。林盛樓盤倒塌事件的後續影響嚴重,波及全市房地産行業,林氏兄妹這幾日上盡媒體頭條,更是被相關部門請去喝茶無數。林纾曼的手機一直關機,他最後一次撥打時,語音提示顯示對方已停機。
10月29日,市政府叫停林盛所有相關市房地産項目,終止環幕樓盤銷售。
11月2日,林盛因股價連續大跌被證券交易所停牌。
11月13日,林盛集團董事局主席兼首席執行官梁秉乾宣布辭去公職,由董事局副主席林纾峻繼任。
“哥——”林纾峻下車時,林纾曼不放心地喊了一聲。她眉心深深皺着,連日的奔波令她的面色不自然地發着黃,唇畔的皮膚開裂,眼窩深陷。
“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挽救公司,如果過不去這一關,妹妹,我可能什麽也沒有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纾曼用力搖頭,“不會過不去的,我們一定能挺過去。”
“我走了。”林纾峻提着一堆文件,往建築管理部門的大門走去。自從事故發生後,他便和陶震兩人不停奔波于各個市政部門間,那些往日酒桌上與他相談甚歡、盡力拉攏他招商引資的公務同僚們紛紛換上了一副陌生面孔。他已沒有時間抱怨接待室的等待有多長,沒有力氣抱怨受了多少冷臉和戾氣,他像是看盡了人間冷暖的出仕者一般,以近乎愚鈍的堅持支撐着他內心僅存的、甚至即将消弭的自尊心。他想要保住父親打下的天下,他想要保住林盛,他想要保住他和妹妹最後的栖身之所。
預約面談的時間是早上九點,但他和陶震在接待大廳枯等到下午兩點,還是沒有等到約談的相關主任。陶震上前詢問,被告知主任還在開會,會議結束時間是下午四點。一向好脾氣的陶震也坐不住了,把手裏的文件往大理石地板上一摔,低低斥了一句:“什麽玩意兒!”
“忍忍吧,忍過一時,也許就是晴天了。”林纾峻伸手拍了拍陶震的膝蓋,撿起材料放回他手中。
“林總,要不我們回去吧?”陶震道。
林纾峻搖搖頭,“不行。”
建築管理部門的大廳人流較大,來來往往,很快便有人發覺了林纾峻和陶震。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走到林纾峻面前,拿出手機,對着林纾峻旁若無人地一頓猛拍。陶震一個激靈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擡手便打落了那男子的手機。他怒不可遏,不光打落手機,更提腳對着那人的手機一頓猛踩。
那中年男子還來不及反應,便被陶震兩手架住了。部門大廳的保安一見形勢不對,立刻拿起對講機,喊道:“幹什麽,幹什麽,這裏是政府辦公的地方,不是讓你們來練拳頭的!”
“我的手機!”中年男子大叫一聲,霍得甩開膀子,回身對準陶震的鼻梁就是一拳頭。陶震一米七二的個子,看着精瘦人卻結實,挨了一拳頭也沒見蒙圈,提起右臂也是一記重拳。林纾峻靠着椅背,濃眉緊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将胸腔裏憋着的怒氣盡數發洩出來:“陶震,夠了,別鬧了!”
陶震細眼長眉眯在一起,腦門上蒙了一層汗,嘴巴擰在一起,牙齒打着硌。他的拳頭死死握着,懸在空中,一拳頭正要下去,被他生生壓住。他從大衣內袋裏掏出錢包,往那男子身上砸了一小疊紅票,道:“這錢你拿去買個新手機,還不快給我滾!”在場的保安都看愣了,整個場面寂靜無比,那男子迅速撿了錢,衣角也沒顧上整理,擡腳便往大廳門檻外跨。陶震回頭一望,只見林纾峻閉着眼,右手揉着山根,淡淡搖頭。
“黃主任說,他願意現在見你們。”一個發髻梳得一絲不茍的年輕女子從大廳櫥窗內繞到門口,對林纾峻兩人道。林纾峻立刻起身,将西裝外套的紐扣扣上,捋了捋頭發,他轉身對陶震道:“你別進去了,我自己一個人能行。”陶震将其餘的書面材料遞過去,并沒有多話,剛剛一頓拳腳下來,他整個人都有些頹然。
黃主任的辦公室在辦公樓四樓的最裏間,林纾峻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窗前抽煙。窗外下着蒙蒙的秋雨,他辦公室裏茶幾後的滴水觀音開得正旺。
“坐吧。”黃主任右手夾着煙,擡手微微示意了一下。
林纾峻将材料放在茶幾上,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上。
“小子,你的事,我們也不好處理。”黃主任俯身将手裏的煙頭往煙灰缸裏點了點,他的肚腩有些大,翹着二郎腿,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
林纾峻沒有立刻接話,只是一直盯着黃主任手裏的煙。煙絲在日光燈下慢慢變換着形态,一圈又一圈,逐漸消弭,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那煙絲一般,亦折而可笑。
“關于你們公司房地産開發資質的考核并不是我經手的,四年前我還只是個辦公室的新人。如今已有人把消息捅給媒體,生米已煮成熟飯,這時候亡羊補牢,為時已晚,我們不可能替你重新審核資質,就算審核了,你們公司的信譽度已降到冰點,一張證明資質根本沒有意義。”
林纾峻微微點頭,沉默半響後,他忽然問道:“您跟梁叔曾經是高中同學吧?”
黃主任俯身往煙灰缸裏點了點煙,他斜叼着煙嘴,眉毛淡淡挑了挑:“你怎麽知道的?”
“我聽我大伯說的,他說你們讀高中時正趕上下放,我大伯因為家裏關系留在省城,你在不毛之地一呆就是十年。”林纾峻淡淡道:“人生能有幾個十年,您能奮鬥到今天,坐上今天這個位置,恐怕也是吃了不少癟,挨了不少苦。”
“我們那個年代,誰能容易呢?”黃主任臉上的褶子比起梁秉乾可是多多了,靠近下颚的皮膚蠟黃,長着深深淺淺的老年斑。
“我爹娘也不容易,我爹在青海一呆就是十二年,生我的時候已經三十五歲了。”林纾峻起身往飲水機接了一杯水,有些狡黠地道:“我聽說當年您在青海可是遠近聞名啊。”
黃主任臃舯的大眼皮抖了抖,意味深長地看着林纾峻。
☆、Chapter 62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更送上~~
他不經意挪騰了下身軀,伸手往煙灰缸裏輕點了點煙頭,道:“我怎麽不知道我在青海遠近聞名?”
林纾峻嘴角微移,似笑非笑,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
黃主任低頭顧自抽了一陣煙,将雙腿擱在桌邊的矮凳上,望着窗外。
“你想怎麽樣?”他問。
林纾峻裝作不知地搖搖頭。
“這樣吧——”黃主任将煙從嘴邊拿下,按進煙灰缸,“關于林盛的開發資質,在一月之內我們會進行全面核查。”
“那就有勞黃主任了。”林纾峻起身,捋了捋衣襟,将西裝外套的紐扣慢慢起上。他快走到門邊的時候,被黃主任叫住了:“小子——”
“你要清楚你剛才做的事。”
林纾峻默默點頭,沒有回頭,徑直走出了辦公室。他的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裏響起,‘啪嗒’,‘啪嗒’,‘啪嗒’,他忽然站定,回頭望了一眼走廊的鏡頭。十二年前,父親為了拿出資格執照,每天身上揣三個饅頭,定時在這幢大樓下蹲着等領導下會,風裏雨裏,不知面對過多少次冷臉,遭受過多少次冷遇。比起父親當年,自己這點挫折又算得了什麽?
陶震在辦事大廳的走廊裏坐着,手上拿着一份辦事指南,目光卻盯着辦事大廳的櫥窗一動不動。林纾峻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瞬間找到了他今天舉止異常暴躁的原因。林纾峻拿拳頭輕輕砸了砸陶震的肩膀,道了一聲:“咱們走吧。”
陶震一回神看到林纾峻的臉,忙問道:“辦完了?怎麽樣?”
林纾峻點點頭,肯定道:“辦完了。”
“那我們走吧。”陶震起身走到大廳門口,推開了玻璃門。林纾峻出門的時候擡手按了一按陶震的肩膀,道:“不跟她聊一會天嗎?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可以在車裏等着。”
陶震迅速瞥了一眼辦事大廳的窗口。窗口的另一邊,有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他。他輕輕搖頭,“就算聊天,又能聊些什麽呢?她既然選擇了,我既然放棄了,就沒有什麽好談得了。”
林纾峻嘆了一口氣,閉上眼仰頭,将臉沐浴在陽光下,張開雙臂,深深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們倆這輩子都要孤獨終老了。”
陶震哈哈大笑,“我是有這個可能,林總您肯定不會,您想找女朋友,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林纾峻彎了彎唇角,“都一樣。”
“黃主任說了什麽?怎麽搞定的?”坐上車後,陶震邊開車,邊問。
林纾峻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熱咖啡,道:“他馬上就要提任了,節骨眼上當然格外小心,我只是提醒了下他當年插隊的事。”
“插隊?”
“嗯,我爹不是讀書的料,當年剛好趕上上山下鄉,就去當了兵,分到青海,在那裏遇到黃志斌。他還在的時候,隐晦跟我提過黃當年的事,他說得很模糊,但我直覺有料可查,前幾天就托人去查了。”
“查出什麽了嗎?”
“什麽都沒查出來——”林纾峻攤攤手,難得得意一笑,“但是吓吓他也不是不可以。”
陶震一拍方向盤,扭頭對林纾峻道:“有你的。”
“無商不奸。”林纾峻淡淡道。
陶震哈哈大笑,“那他願意審查了?”
“嗯,不光如此,他說會盡快開始,這個月內。”
“林總——”陶震岔開話題道,我剛剛接到電話,說你收到法院傳票了。”
“什麽傳票?”
“好像是離婚?”陶震輕聲道。
林纾峻長嘆一口氣,拿粗砺的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該來的還是會來。”
陶震看了一眼後視鏡,道:“我以為你們已經離婚了?我記得三年前還是我幫你把離婚協議的合同寄給她的。”
“你寄給她的離婚合同是空白的,我沒簽字。”林纾峻道,“我就是想告訴她,我們可以分手,但是不能離婚。”
陶震沉默片刻,張了張嘴,又阖上了。
“你想說什麽?”林纾峻在後座上道。
“我知道如果你們兩個離婚,對林盛來說,意味着什麽。”陶震靜靜道。
“她如果能把她的大小姐脾氣改改,我們也許就不會如此收場。”,林纾峻瞥了瞥嘴,“我倫敦住了五年多,兩人的住所只隔了一條街,可她哪怕有來看過我一次?公司出事,她明知道我已經快急瘋了,她還不嫌亂,一邊給我發分手短信,一邊跟一群狐朋狗友回香港慶生。還有新年酒會……”林纾峻說道一半,忽然停住了,“我和她,就連對方的生日都不曾送過祝福,每次生日都會吵架……”
“但就算是這樣,你還是不想離婚——”陶震将車開進林宅私道,“你們兄妹倆的性格真像。你放不下,小曼也放不下,兩個人都是一條路走到黑。”
林纾峻坐在車後座上,身子前傾,盯着後視鏡裏的陶震,眼珠子轉了好半天,良久才道:“你說得确實有那麽一點道理。”
☆、Chapter 63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終于能存上稿了,特別高興,也希望大家評論多多,一起交流!!
林纾峻抵達林宅已是落日時分,陶震将他放下後,開車回了公司。林纾峻一個人走在宅邸連接大門的石子路上,綠化工剛剛剃過路兩邊的草坪,整條路上彌漫着濃郁的青草味。林纾曼去市電視臺參加新聞發布會還沒有回來,家裏空蕩蕩的。
樂瑤聽見大廳的腳步聲,從廚房後門走出來,剛要張嘴,看到眼前的人,一下竟不知該如何稱呼。林纾峻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白酒杯,也不脫鞋,直接将兩腳架在黑曜茶幾上。兩人見面,皆是一愣。
“你是?”林纾峻先開口。
“我是樂瑤,辛阿姨的女兒。”樂瑤瞧着眼前的人有幾分眼熟,心下大概有了幾分把握,道:“你是小曼姐的哥哥吧?”
林纾峻點點頭,“是。”
“你幾歲了?”
“十六。”
“真年輕啊。”林纾峻感嘆了一句,他從沙發上直起身,問道:“家裏有晚飯嗎?”
“有的。”樂瑤指着廚房的方向道:“我媽下班前給您做了飯。”
林纾峻剛要起身,眼睛瞄到茶幾上的一個白色信封,他拿起,一看,有他的姓名拼音,再看,‘law’,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任珺菲的離婚協議書。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拿出手機迅速按鍵,撥通了那個他已三年未曾撥打的號碼,電話那頭響了大約四聲以後被一位男性接起了:
“喂?”
“我找任珺菲。”林纾峻道。
“你哪位?”
“我她老公。”
剛回答完,電話那頭就挂斷了。
林纾峻彎腰将皮鞋的鞋帶松了,兩腳輕輕一甩,便蛻了鞋,斜躺在沙發上。他将手機放回西褲口袋,招呼樂瑤道:“我躺會,等下吃飯。”
樂瑤很懂事,安靜點點頭,回了廚房。
林纾峻猿臂一伸,将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拆開,掃了幾眼,便将協議書蓋在自己臉上,閉上眼睛,假寐。
約摸十分鐘後,口袋裏的手機想了,他接起來,第一句話便是:“我有沒有打擾你們辦事哦?要是打擾到了,my bad。”
電話那頭的任珺菲愣了愣,忽而笑了,“你打電話來時,我們剛剛辦完事。”
“活好嗎?”林纾峻道。
“就這樣吧。”任珺菲也不含糊,“哪能跟你比啊。”
“你字簽完了對嗎?簽完了趕緊給我寄過來。”任珺菲的聲音還是與林纾峻記憶中一樣清甜圓潤,美好得令他心頭一顫。
“我沒簽。”林纾峻道。
“林纾峻,眼看着馬上就年底了,你能不能讓我明年開個好頭啊?”
“不能。”林纾峻回答的口氣有些油滑。
“我回國了,你人在哪裏,我現在就去找你,當着我的面,你給我把離婚協議簽了。”任珺菲在電話那頭道。
林纾峻的臉掩在離婚協議書之下,他嘴角不經意間滑出一絲笑意,甕聲道:“我家。你吃飯了嗎?在哪個酒店,還是我去接你吧。”
“禦風堂樓上,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林纾峻點點頭,又添了一句:“讓他趕快走人,我不想看見他。”
任珺菲有些戲谑得道:“我覺得見個面介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林纾峻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行了行了大少爺,我知道了”,任珺菲收起情緒,認真道:“我會讓他走的。”
有時候,林纾峻都有一些恨禦風堂。
從小在兆安街長大的他,禦風堂就跟他家的食堂一樣。他父親不知道在這裏談成了多少生意,也不知道在禦風堂樓上睡過多少女人。他早上上學前,桌上擺着禦風堂的點心;晚上回家,姆媽熱着禦風堂的炖豬蹄。就算他跟任珺菲結婚,喜酒也擺在禦風堂樓。任珺菲每次回國,從不着家,直接睡在禦風堂,時間長了,酒店專門給她辟了一間客房在頂樓。
電梯向上快行到28樓的時候,林纾峻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他走到2807,敲開了任珺菲的房門。任珺菲穿着純白的酒店絨袍睡衣,臉上敷着面膜,一頭漆黑的長發傾瀉過半個肩膀。她手上拿着一Vogue雜志,輕輕拍了拍下巴上的面膜紙,道:“來得挺快麽。”
林纾峻走進室內,往吧臺随手取了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別喝!那個超甜。”任珺菲話還未完,林纾峻已經杯酒落肚了。
舌尖強烈的齁甜讓林纾峻頓時說不出話來,單手捂着喉嚨,低頭往飲水池灌水。
“你喝的是藍莓酒,糖度很高,我不單喝的,一般用來調cocktail。”任珺菲往玻璃杯裏倒了一些檸檬汁,又往裏面撒了一點鹽,遞給林纾峻。
林纾峻接過玻璃杯,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仰頭将檸檬水喝下。
任珺菲捂着雙唇,輕聲道:“诶呀我都忘了,你不愛喝檸檬汁。”
林纾峻灌完檸檬汁,感覺喉間的甜膩去了大半,終于能正常說話了:“我怎麽沒見你老,我自己倒是老了很多,眼角有皺紋了,偶爾還長白頭發。”
“敷面膜啊。”任珺菲笑道,“我每天都敷補水面膜,再加上——”她朝林纾峻狡黠得一笑,“你知道我的,我向來身心愉悅,無事可愁。”
任珺菲将面膜輕輕撕下,扔進腳邊的垃圾桶,對着鏡子拿雙手輕輕按摩臉頰。林纾峻覺得房間的暖黃光線太暗了,根本令他無法看清任珺菲的臉。
“晚上九點是我做瑜伽的時間,你得等我work out 完了。”任珺菲将浴袍脫去,露出姣好的身材。她一米七四的個子,做拉伸運動時,腹部露出兩條淺淺的人魚線。林纾峻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靜靜看着任珺菲做瑜伽。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就好了,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Chapter 64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小粉紅 :)
“你這次回國打算呆多久?”林纾峻開口問道。
“兩個月吧。”任珺菲收回前腳掌,彎腰将身軀做成‘山式’,她深呼吸,接着均勻吐納出胸中濁氣,道:“我回來,就是為了把離婚這件事辦妥。”
“下家找好了?”林纾峻斜飛着眉毛,口氣很是輕松。
任珺菲沒有接話,她雙手抓着兩側腳踝,徑而背向林纾峻,與天花板垂直打開雙臂。林纾峻的眼睛緊緊盯着任珺菲的面部,自她深棕色的卧蠶橫眉至挺秀的鼻骨向下,到櫻唇,到頸窩,再至胸前。她的面龐上滲着細密的汗珠,兩頰淡紅,輕輕喘着氣。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很幹燥,肚內卻有些癢,喉間有了一絲絲顫動。
林纾峻從沙發上站起身,一言不發将任珺菲整個人打橫抱起來便往卧室裏間走。任珺菲因之前頭向下做伸展運動,手臂酸痛無力,一時間頭腦充血,眼前一片漆黑。林纾峻甚至都沒有走進卧室,便開始低頭試探着親吻任珺菲的耳垂,在發覺任珺菲沒有反抗後,又低頭觸碰了她的唇。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運動過後的原因,任珺菲的唇燙得吓人,她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林纾峻占得先機,撬開了貝齒。任珺菲在他的鉗制之下,根本動彈不得。林纾峻的舌在任珺菲口中輾轉探索,血腥味漸漸湧上來,他幹燥的手在任珺菲氤了汗漬的皮膚上游走。他只覺腦中如觸電一般,熟悉的肢體觸覺撲面而來。他閉上眼睛,想要加深他的吻,卻被任珺菲一把推開。
“你知道我有病。”任珺菲冷冷道,“我受不了,你也受不了。”
“既然你已打定主意要跟我分手,為何不讓我暢快一次,把你的火拿來,我知道你屋裏肯定有。”林纾峻斬釘截鐵得道。
任珺菲臉一白,有些顫抖地道:“林纾峻,你瘋了!”
“我本來不會瘋,但是和你在一起,我不瘋也得瘋。”林纾峻将任珺菲放到床上,拿胸口狠狠壓着她。任珺菲側開臉,使勁推搡着林纾峻,心裏充滿了恐懼,顫抖道:“纾峻,你冷靜一點,你要是試了,你就擺脫不了了,你會跟我一樣的,我不想害你。”
“拿出來!把你的火通通拿出來!趁着你現在還是我老婆,要溜一起溜!”林纾峻睜着一雙充滿血絲的眼,太陽穴處暴起青筋,大手在任珺菲的肩窩摩挲。
在那樣焦灼的時刻,任珺菲腦中想的不是如何擺脫林纾峻此刻忽如其來的狂熱,而是意識到自己和林纾峻結婚八年來,兩個人呆在一起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月。她只知道,他永遠在縱容着自己的脾氣,而她,永遠在尋他開心,想盡辦法逗他、戲他、氣他。她忽然發覺,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無甚了解。
“你拿出來啊!”林纾峻雙手擎着任珺菲的雙肩,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留下兩條紅痕,他叫得那樣用力,眼神是那樣狂熱,炙得令她心顫。
任珺菲哭了。
“纾峻,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
“我冷靜不下來,你叫我怎麽冷靜!梁秉乾那個老狐貍這些年讓公司偷偷背了好幾十億的債務,我本來打算把環幕樓盤好好做,賣個好價錢,把赤字全填了,結果現在倒好,還沒裝修完樓盤就倒了,梁秉乾金蟬脫殼把一堆爛攤子丢給我,你又要跟我談離婚,你叫我怎麽冷靜!你把火拿來,我們一起溜,溜到死!”林纾峻狠狠道。
“纾峻,你別這樣,事情要一件一件解決,我們可以慢慢談。”任珺菲臉上全是淚,她被林纾峻鉗制着,兩個人近在咫尺,呼吸可聞。
“談不了了,如果公司這次過不去,就只能宣告破産,我名下的房産、店鋪、寫字樓、游艇、汽車、我的馬、全部,通通,都要被拍賣。我看你是算準了時機來跟我離婚的吧?怕到時候公司真破産了,你一分錢也撈不着,對不對?”
“我告訴你,你不用擔心,我都想好了,我會把全部財産全都轉移給你。如果公司過得了難關,錢我照樣能掙,如果過不去,給你總比便宜了法院那些人好。”
任珺菲心裏一顫,道:“我不要你的錢,我什麽都不要,我只想跟你離婚。”
“你不要也得要!”林纾峻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任珺菲的話勾起來了,他一拳頭砸在任珺菲身邊的枕頭上,“我以後給不了你生活費了!你問你爸要去吧!”
任珺菲沒敢說話,睜着一雙驚懼的眼,淚水從她的眼角撲簌簌地滑落,林纾峻悶頭又砸了幾拳,才翻身仰躺在床上。他大口穿着粗氣,目光望着天花板,沒有說話。任珺菲側頭一瞬不瞬得盯着他,良久道:“你協議書帶了嗎?”
“沒有。”
“我有備份,我去拿。”任珺菲剛要起身,一個趔跌便被林纾峻拉回懷裏。
“就真這麽想和我離婚?”
“是。”任珺菲回答得幹幹脆脆。
林纾峻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放開任珺菲,起身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一支簽字筆,道:“你拿過來吧,早簽早完事。”
☆、Chapter 65
作者有話要說:
忘記及時添加章節到存稿箱了,趕緊帖一章!以後都是隔三天或兩天更新~~~
(づ ̄ 3 ̄)づ求評論
任珺菲如蒙大赦,趕緊從床上起來,一路小跑,往書房拿協議書。林纾峻橫躺在床上,閉上眼,只覺太陽穴生疼。任珺菲很快便回了卧室,林纾峻起身,拿過協議書,寥寥幾筆簽下大名。
他将協議書遞回給任珺菲,道了一句:“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見了。”
任珺菲接過協議書,望着白紙黑字,并沒有體會之前所想象的輕松,反倒如一記重石壓在她的心口。
“纾峻——”她驀然叫了一聲。林纾峻沒有回應,徑直走出了卧室。任珺菲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糾葛的情緒在心裏被逼成死結,她一個箭步沖出去,從背後緊緊抱住林纾峻,道:“纾峻,不論發生什麽,你都要好好的。”
林纾峻低頭望着圍住自己的白皙手臂,輕輕松動了下胳膊,便退出了她的包圍。他撐開酒店房門,揚長而去,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回頭。任珺菲靠着房門,慢慢枯坐至地下,良久才哭出聲來。她從身邊矮幾上拿出一包煙,拿打火機點上,慢慢地抽。她把頭放得很低,長長的秀發披散開來,遮住了半張臉,她右手夾着煙,虎口抵住自己的額頭,只覺頭疼欲裂。她知道自己不成熟,她知道自己感情用事,她知道自己不喜歡林纾峻,但當這個男人真的放開她,她竟然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一樣放聲大哭。她心中的悲戚是她始料未及的,就如同這個男人今日對她所作的一切一樣。她開始懼怕,她懼怕自己會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林纾曼從發布會現場回來,一臉疲累得進屋,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喝杯水,就聽見自己哥哥悶頭說了一句:“我離婚了。”
“啊——”林纾曼一驚,“你別吓我,這個節骨眼,你們倆離婚了?”
“是,就剛才,我在協議書上簽字了。”林纾峻道。
“那財産?”林纾曼
“你也是不落俗套的人,也不問問我心情好不好,開心不開心,就關心錢。”林纾峻道。
“我關心錢,就是關心你。”林纾曼道。
“我們結婚的時候有簽婚前協議,我名下的不動産、股份、金融産品還有奢侈品,四六分。”
“她四你六?”林纾曼問道。
“不是,她六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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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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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