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那時情動似花開(1)

? 乖乖地蒙上眼睛之後,“盲人”沈晴天按照培訓師的要求原地轉了三圈。但她怎麽也不會知道,自己竟然就這樣歪打正着地從蕭朗身後轉到了他的左手邊。

她像在和自己開玩笑一般,用極低的聲音嘀咕了一句:“一片漆黑啊,整個世界觀都崩潰了哎……”

說這話時,她以為不會有人聽到。但其實,他聽到了。

此時,蕭朗離她很近很近。他甚至不需要很刻意去辨別,就能清清楚楚地分辨出她臉頰上的花果清甜和發絲間的薄荷清香。

但他只是沉默地聞着,一句話也不說。

不遠處的空地上,培訓師還在有條不紊地挪動着某些笨重的物體。晴天等了半晌,見活動依然沒有正式開始,忽然覺得有些無聊。

她不安分地伸手揪了揪固定眼罩的繩子,卻沒想到會在這時聽到蕭朗的聲音。

“怎麽了?眼睛不舒服嗎?”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動聽,仔細聽的話,似乎還能從這簡單的字句裏尋到一絲絲的關心。

“沒,沒有。”她突然莫名地緊張起來,說話竟也不如平時那麽利落了。

直到這時,她的腦海裏才後知後覺地多了這樣一個認知--原來就在她不曾察覺的時候,印象中那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竟然已經與她靠得這麽近了。

在這個視覺被徹底屏蔽的混沌世界裏,觸覺和聽覺都随之變得敏感且又清晰。身邊不斷傳來的細小聲音和瑣碎觸感都可以在她的腦海裏投下很分明的暗影。

這一刻,她幾乎沒辦法不去在意這近在咫尺的、獨屬于那個男人的氣息。

“不要亂動,聽話。”他一邊放緩了聲音與她小聲交談,一邊極細心的調整着眼罩的繩子長度。

若有似無間,男人的指尖隔着那層柔軟的墨色發絲,猝不及防地觸到了晴天逐漸混亂的思緒。這突如其來的觸感讓她覺得緊張,甚至可以說是很緊張。

耳根分明有些灼熱的感覺,就連呼吸都不如剛剛那般順暢了。

這時,蕭朗也注意到了晴天臉頰上漸漸浮起的一抹緋紅。他先是一怔,而後停下手中的動作,放開了已經整理好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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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應該會稍微舒服一些。”他一邊說着,一邊稍有尴尬地退開了半步,很自覺地與晴天拉開了大約半尺的距離。

“……你真好。”她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思量了半天,斟酌了半晌,最後說出口的竟不是“麻煩蕭總了”,更不是“謝謝您”,而是這樣語焉不詳的三個字--你真好。

這樣一來,反倒是蕭朗不知應該如何回答了。

于是,他只能選擇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的沈晴天,這個又一次在不經意間觸動了他心弦的小女人。

他這才忽然記起,上次在地下車庫裏他對她的印象還只是“女孩子”。然而此時,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名詞卻倏地被替換成了“小女人”。

兩者之間的差別是那麽的明顯。

此時,晴天的臉上又适時地泛起了一抹極淺淡卻極惑人的緋色,種種暧昧的因素就這樣混雜糾纏着呈現在蕭朗的腦海裏,饒是再鎮定從容的高級總監也難免遲滞了半拍的心跳。

下一刻,蕭朗轉開視線,不敢再看晴天的臉。如若不然,他真的難以保證自己不會因為某些奇怪的原因影響了這次拓展活動。

不過還好,在事态變得更加不可控制之前,不遠處培訓師終于完成了障礙區的布置工作。

晴天茫然地站在所謂的障礙區入口處,猶豫了半晌之後,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疑惑:“……這邊的障礙會不會很高?”

“怎麽,還沒嘗試就已經開始嫌棄自己腿短了?”像是為了緩和她的緊張,蕭朗丢掉boss的身份與她打趣起來。

晴天聞言,傻傻地愣住--他胡說!她明明可以把長靴穿得很漂亮,才不是什麽小短腿,才不是!

明知他在開玩笑,可是晴天還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悄悄地在心裏為自己平反,然後迅速地轉移話題,說道:“看來應該不是很高。可是,會不會很難走?”

“不會。”蕭朗答得簡潔明了,甚至堪稱氣定神閑。

但她顯然還是不太放心:“那這裏會不會有什麽……”

“有我在,你還擔心什麽呢。”蕭朗是那樣禮貌的男人,即便是這樣溫柔地打斷別人的話,那也已經是破天荒的事了。

可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安慰她,只是想讓她別再輕咬着唇、露出那樣緊張的表情。

然而等了半晌,他卻還是沒有等到她的任何反應。彼此沉默得久了,別說是沈晴天,就連蕭朗也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了。

于是,他趁着自己的視線依然停留在她的臉上,又稍嫌局促地補充了一句--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事實上,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沈晴天始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漂浮在地面上的。

在她能夠感知到的有限的世界裏,蕭朗已經成為了唯一的焦點。

從始至終,那個男人一直緊緊地牽着她的手,極篤定又極溫柔地指引着她在黑暗裏前行。

明知前路漫漫,她卻覺得心安。

晴天并不明白那股強烈的心安到底從何而來,更不懂自己為什麽能夠如此惶恐卻又坦然地享受着他所帶來的那份心安。她只能就這樣一邊任憑思緒四處游離,一邊伸出腳尖,試探性地在腦海裏描繪前方障礙物的形狀。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既然是“素質拓展活動”,那麽培訓師就絕對不會只安排那些一蹴而就的簡單障礙。

但是不知為什麽,沈晴天似乎格外幸運,她輕輕松松就跨過了一個又一個只有自己膝蓋那麽高的障礙物。

就在這時,培訓師的聲音從她的正前方傳來:“距離障礙區封鎖時間還有最後五分鐘,請各組成員抓緊時間。另外,友情提示全鈔盲人’,我講話的這裏,就是障礙區的出口。”

憑聲音她就已經可以确定,自己和蕭朗應該已經離階段性勝利不遠了。此時,晴天忽然覺得這樣就很好,因為至少,她沒有辜負了那雙溫暖的手。

然而,不等她信心滿滿地邁出下一步,蕭朗卻突然放開了牽在一起的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猝不及防的擁抱。

他……在做什麽?

不等她探及究竟,男人身上的淡雅氣息已經溫柔又霸道地盈滿了晴天的鼻間。于是她再也無力去顧及更多,只覺得似有燦爛煙火在胸腔中喧嚣、綻放。

臉頰倏爾變得灼熱而緋紅,像是恨不能立時沸騰,然而她的心底卻溢滿了那樣沉靜的悸動和歡喜。

如此難以言喻的矛盾感覺,美妙得簡直匪夷所思。

身邊的男人眉目低斂,靜靜凝視着晴天□□在外的鼻尖和薄唇。

只消一秒鐘,他就亂了心跳。

蕭朗甚至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胸口處傳來一波又一波與平日裏截然不同的律動。這種感覺,就像是有頑皮而猛烈的音浪在肆意沖擊着血液,沖擊着感官,也沖擊着頭腦中僅存不多的冷靜。

他小心翼翼地将晴天的臉頰從左邊胸口的位置稍稍移到右邊,然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初冬的清涼空氣,這才讓自己勉強鎮定下來。

蕭朗和晴天就這樣保持着緊緊相擁的姿勢,一同側身走過了終點前的最後一段路。

埃菲爾鐵塔下面漸漸變得熱鬧起來。

此時,各組成員已經陸陸續續地完成了午飯前的唯一項目。幾乎每一對到達終點的搭檔都會擊掌歡呼,為彼此慶祝。

但她與他,卻是個例外。

晴天靜靜地站在那裏不肯動,她并不像別人那般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拾光明,恰恰相反,她打心底裏留戀着這個一片漆黑的世界。

她将剛剛所經歷過的一切分毫不差地收進了心底口袋,惶恐甜蜜得像是在收藏一個并不真實的夢。

當然,夢總會醒,真實的世界總會在她尚不情願的時刻來臨。

斯考特的法式英語突然打斷了沈晴天的華麗臆想,他說:“晴天,我回來了。”

沈晴天這才如夢初醒般調整起現有的思維模式,使得自己能夠迅速進入與boss談話時的高度禮貌狀态。

“斯考特,你和那位漂亮小姐成績如何?”這樣說着,她伸手就要扯掉那個嚴重阻礙雙方交流的眼罩。

蕭朗看到她的動作,甚至來不及多想,就已經走上前去,伸出手,輕輕地覆上了她的眼睛。

“……蕭總?”她遲疑着,睫毛在蕭朗的掌心輕輕顫動,像只調皮的小貓,将他的心緒撩撥到微酸、難平。

他卻什麽都沒說,只是花費半分鐘的時間演繹沉默,然後收手,轉身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冬日正午的陽光突然侵襲了晴天的視覺細胞,她這才意識到,那個默不作聲的男人其實是在替她緩和強烈光線所帶來的刺目感。

等到眼睛漸漸适應了周遭的明朗,晴天并沒有即刻找尋蕭朗的背影,而是凝視着障礙區的最後一段路,內心溢滿了甜蜜和不安。

沒有任何一個“盲人”會猜到,狠心的培訓師竟在距離終點不足半米的位置安排了一個布滿尖銳鐵絲的甬道,遠遠望過去,像是一只形狀詭異的刺猬。

晴天這才忽然意識到--其實他給的擁抱,叫做守護。

她笑起來,那樣明媚而沉靜的笑容,讓斯考特也不由得為之心動。然而,晴天卻已經無暇理會更多。

這一刻,她只需要記得--在這樣清冷的初冬時節,在寒風呼嘯的埃菲爾鐵塔下,曾有一個男人牽過她的手,贈予她擁抱。

他的手心那麽溫暖,而他的守護,那麽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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