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那時情動似花開(2)

? 午飯過後,沈晴天趁着斯考特與另外幾位總監聊天的空當,自己在公園閑逛起來。靜下來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即使寒風呼嘯,周圍的景色依然很美。

世界主題公園,顧名思義,這裏就是迷你版世界名勝聚集地。

此時,公園裏比早晨熱鬧了許多,時不時出現三三兩兩的戀人在拍攝婚紗照,以及與之相随的攝影師和燈光師。

晴天吃力地爬到巨石陣的一根石柱上,“啪”的一聲啓開午餐留下來的罐裝可樂,坐在那裏看着那些攝影師與燈光師的專業和盡職,看着相愛的情侶笑意盈盈地将一抹剪影留在泰姬陵,留在荷蘭毛利草屋,甚至也留在古羅馬鬥獸場上。

她忽然有些羨慕,卻又茫然。她羨慕他們留下的一個又一個角度絕佳的笑容,卻不知這笑容究竟是從何而來,又是否與幸福有關。

她想知道,甜蜜的判斷标準到底是唇角彎起的弧度,還是心底難以捉摸的滿足。

就在晴天怔愣着胡思亂想的時候,幾位高級總監已經吃飽了飯,正從不遠處的小路朝着巨石陣的方向走來。

等到晴天看到蕭朗的一刻,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此時真的不該繼續坐在這石柱上。這是世界名勝的縮小版,她這樣随意就“破壞”文物,若是被他看到,恐怕是會被批評的吧。

然而手中的可樂還沒喝完,一時之間,她卻又來不及倒退着下去。

晴天有些緊張地盯着幾十米外的boss們,尤其是盯着走在人群中的蕭朗,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但或許是她多慮了,他們走過巨石陣,卻沒有人發現她,就連蕭朗也沒有。

恰恰相反,這一路他似乎都在與身邊的一位中年女人侃侃而談。

石柱并不低,所以晴天并沒有聽清蕭朗所說的字句。但不管怎麽說,在她的印象中,蕭朗從來都不是那樣多話的人。

她傻傻地盯着他一張一合的唇,心裏竟不知不覺地就被好奇填滿,只希望他能大聲一些,再大聲一些,好讓她聽得清他的話語。

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一直停留在晴天的腦袋裏,這狀态一直持續到她漸漸看不清蕭朗的背影,直到她突然聽到石柱的正下方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沈晴天!”那是很驚喜的年輕女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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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循聲望去,一時也不由得笑起來--那個仰着臉龐、揮手與她打招呼的小女人,竟是轉正那天沒能相聚的大學校友。

“林琳,還好這時候遇到你了,快過來幫我一下……”說這話的同時,晴天扔掉手中已經空空如也的易拉罐,又往石柱邊緣蹭了蹭,“明明很容易就可以爬上來的,不知道怎麽就下不去了。”

“來,伸手,我扶着你。”林琳也不取笑她,只說,“看你淘氣的,公園裏這麽多長椅,非要爬到那裏去。”

晴天撐着林琳的手蹦下來,對她笑笑,俯身撿起地上的可樂罐子,問道:“那天聚會怎麽樣?你們去K歌應該也還算熱鬧吧。”

“你說轉正那天?快別提了。”林琳說着,撇了撇嘴,埋怨道,“你們這些家夥就像約好了似的,一起放我鴿子。結果那麽大的一個KTV包間裏就只有我一個人。”

“聽起來好像很凄涼的樣子?”

林琳有模有樣地點點頭,故作委屈道:“真的是很凄涼了,所以作為補償啊,你可得老實交待。”

晴天一笑:“交待什麽?”

“當然是交待聚會那天忙什麽去了啊!放了我的鴿子,可一定要有一個足夠正當的理由才行。”

這個循循善誘的女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晴天低頭捏了捏手中的鋁罐,回答說:“其實也沒什麽值得講的,就是一不小心被投訴到高級總監那裏了。”

聞言,林琳突然有點後悔得想去買個膠布把自己的嘴巴封上。

“其實沒事的,只不過是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接受教育而已。”晴天看得出她的窘迫,反而說了謊話來安慰她,“本來你不問我也打算告訴你的。”

“雖然你這樣說,但我還是覺得這是很嚴重的事情。”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林琳聽聞之後還是禁不住替她擔心,“晴天,後來你有沒有怎麽樣?”

事實上,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此時晴天再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并不覺得有多難堪或是有多可怕,所以理所當然的,也尋不到半分的緊張感覺。

她甚至還上前挽住林琳的臂彎,無所謂地自嘲着說:“如你所見,我到現在還完好無損地活着。其實就是和boss談話而已,也還好,并沒有之前想像的那麽恐怖。”

“也就只有你才這麽心寬,竟然還有心思拿自己開玩笑。不過話說回來,有機會和高級總監直接溝通應該也算因禍得福吧。”林琳說這話時,語氣裏似有莫名的羨慕,“也不曉得我這種本本分分的小員工什麽時候才能得到boss的回眸一顧。”

“……回眸一顧?突然之間聽到這麽文藝的詞,搞得我很不适應哎。”晴天笑着與她打趣,“而且不是我說你啊,林琳同學,你這是想出名想瘋了嗎?本本分分的小員工一旦被boss光顧,那麽唯一的原因大概就是被投訴了吧。”

“可是晴天你也沒有怎麽樣,不是嗎?說起來,甚至是更多了一些潛在的機會。”

“我又怎麽會告訴你--蕭老板其實很嚴苛,很挑剔,很多時候講話犀利得甚至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很不自在,而且……”

晴天突然噤了聲,只說了半截的話語就像是被狠心斬斷的貍貓尾巴,留在那裏尴尬卻又真實。

林琳頗為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繼而試探性地叫她的名字:“晴天?”

“嗯?哦,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到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很顯然,晴天只是在裝模作樣地編着謊話,但語氣卻是少見的堅定且不容置疑,“走吧,先回去集合,改天約個周末出來再聚。”

事實上,此時林琳已經開始在心底默默猜測着關于沈晴天的種種了。但表面上,她卻并不多言,只是很配合地說:“也好,那我等你電話。”

林琳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晴天卻依然站在原地,半步都沒挪動。她盯着十點鐘方向的凡爾賽回廊,只覺得忐忑不已。

幾分鐘前,就在她提到“嚴苛”、“挑剔”、“犀利”以及“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很不自在”這些貶義字句的時候,蕭朗的身影就是在凡爾賽回廊那裏優雅離開晴天視線的。

或許只是某種奇怪心理在作祟,但不管怎樣,此時的沈晴天很固執地認為蕭朗聽到了剛剛她說過的話,聽到了她在背地裏埋怨他的不好。

如果事實真是這樣的話,那麽等回到了集合地點再與他見面時,她應該說些什麽呢?

晴天一邊這樣胡亂猜想着可能的開場白,一邊煩躁地往埃菲爾鐵塔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沒多久,醒目的黑色塔尖就已經出現在她的視野中,與之相随的,是笑得滿臉明媚的法國男人,以及距離斯考特不過三米遠的蕭朗。

不知為什麽,周圍喧鬧又熙攘,然而那個男人卻硬是給人一種置身世外的感覺。

他袖手站在那裏,低垂的眉目看起來最是英俊無雙。這一瞬間,晴天竟不由得想起一句古韻十足的歌詞--你渡口委婉,眉黛如遠山。

晴天再走近些,就看到他從容地從衣兜裏掏出手機,接起電話,神色專注又嚴肅。

隔了這麽遠的距離,她其實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她只是覺得很難說服自己将視線從男人的臉上移開。

只消短短半分鐘,蕭朗就如往常那般利落而幹脆地挂斷了電話。

當他擡眼看向她時,晴天心裏驀地一滞,然後急急地調轉了視線,很刻意地對着另一端的法國男人笑彎了眉眼。

她加快腳步走向斯考特,寒暄道:“天氣真好,中午的陽光這麽溫暖。斯考特,你的午後時光又是如何度過的?”

“其實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晴天。”他的言語愈發直白露骨,晴天一時僵在那裏,不由自主地羞紅了臉頰。

然而很快,晴天又覺得其實是她自己想太多了。斯考特恐怕只是在等他的翻譯夥伴,哪怕這個人并不是她。

所以她擡頭看向斯考特的眼睛,很禮貌地致歉:“實在不好意思,剛剛臨時有事,讓您久等了。”

可是斯考特不假思索地擾亂了她剛剛理順的念頭。

他說:“晴天,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個法國男人說,他不是這個意思。

這話,沈晴天自然是明白的。可是那又能怎樣呢?在她的心裏,斯考特與自己之間始終不過只是單純的合作關系。

适意忽略掉翻譯工作以外的暧昧含義,晴天迅速轉移了話題。

其實她有很多無關痛癢卻又不至于尴尬的話題可以拿來與斯考特交流,比如A城永遠擁擠的交通,比如機場航站樓新增的廣告位,比如中西方飲食文化的巨大差異。

蕭朗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打量着視線範圍內的沈晴天,不動聲色地将她聊天時那種看似親切、實則生疏的論調收在了心裏。

只是這樣,蕭朗就已經可以肯定--沈晴天其實并不想與斯考特太過親近。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她對着法國男人笑得明媚又親和。

有那麽一瞬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蕭朗總監忽然覺得有種酸澀的感觸籠上了心頭。他好像……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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