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那時情動似花開(3)
? 他很在意這個小女人竟然對着斯考特露出那樣自然又漂亮的笑容,更在意她面對自己時的一貫拘謹和緊張,以及此刻那種莫名其妙的躲避。
蕭朗是那般聰明又仔細的男人,他怎會看不出她在躲着自己。只是他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裏招惹了她。
顯然,這個無解的疑問已經給蕭朗造成了某些不必要的困擾。
此時,培訓師已經宣布了下午活動正式開始,那些節外生枝的困惑和在意卻仍然賴在蕭朗的腦海裏不肯散去,頑固得就像是扒在毛利草屋牆壁上的爬牆虎。
培訓師倚着草屋前面的木栅欄,耐心地講解着下午的活動規則,但蕭朗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很恰巧的是,晴天也一樣。
她站在兩個男人中間,小心翼翼地偷瞄着蕭朗的反應,并且不期然地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這樣一來,晴天更是打心底裏覺得緊張。
“沈晴天。”陌生的聲音忽然傳來。
“啊?”晴天條件反射地應聲,然後才突然意識到是培訓師在宣布活動的分組……
她尴尬地咬唇,靜靜等待陌生聲音繼續宣布自己下午的同組拍檔。
“蕭朗。”
男人聽到自己的名字雖也有些驚訝,但他并不作聲,只是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
與蕭朗相比,反倒是晴天的反應更明顯一些。她偷偷瞄着男人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略微挑了挑眉,用極低的聲音沉吟道:“這……故意的吧。”
為什麽她突然覺得所謂的“抽簽分組結果”其實是內定的。如若不然,自己怎麽會剛巧又被安排給了他。
不過晴天轉念一想,又暗自慶幸起來--還好下午是将E組的十人分成兩個五人小組,這樣一來,她至少不必全程與蕭朗獨處。
她一邊跟着隊伍往草屋裏面走去,一邊在心底盤算着萬一下午被蕭總監逮住機會質問她所抱怨的“嚴苛”、“挑剔”以及“犀利”,自己該要怎麽回答。
就在這時,培訓師突然走過來攔住蕭朗,說:“很抱歉,培訓組又綜合考慮了這個活動的特殊性,還是決定将您和斯考特調換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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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理由呢?”這充滿了質疑和質問意味的話語并非出自蕭朗之口,而是來自跟在他身後的沈晴天。
事實上,話音還沒落下她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但她卻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突然下意識地質問起培訓組的這個決定。
然而不等培訓師回答,蕭朗已經板起臉,以絕對強勢的上司姿态轉身面對着她,沉聲教育起自己不懂事的下屬。
“沈晴天,在集體活動中服從分配是天經地義的事。這麽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晴天急急地想說些什麽:“蕭總,其實我……”
但很可惜,蕭總監似乎并沒有興趣再聽她接下來的解釋。他不再看她,徑自往斯考特所在的方向走去。
晴天傻傻地望着他的背影,只覺得懊惱不已。
似乎從中午到現在,她在他的面前除了失言就是失言,全然沒有任何正面形象可言。她甚至已經擔心起蕭朗會不會把自己的糟糕表現告訴給經理夏楠了。
此時,沈晴天的腦海已經被“言多必失”四個字徹底填滿,所以她并沒有注意到--蕭朗轉身離開前的一剎那,其實在微笑。那是很淺淡卻很真切的笑容。
蕭朗絕不否認自己無意之間流露的笑意,更不否認,那份掩不住的歡喜是因為沈晴天那句不假思索的質問。
他很清楚,她只是選擇了不恰當的方式,表達了恰當的在意。
而這份在意,恰巧是他想要的。
與上午的盲人過河相比,毛利草屋的“達·芬奇密碼”就顯得太輕松也太益智了。
“輕松”,說的是節省體力;而“益智”,說的則是耗費腦力。
說規則倒也簡單--培訓師在草屋中央的挑戰區擺放30張紙牌,兩組各派出一名代表,輪流進入挑戰區,力争在一分鐘之內将30張紙牌按照從1到30的數字順序整理出來。
有趣的是,紙牌上印着的并不是直接可見的數字,而是代表着某一數字的圖案或文字。
在這緊要關頭,每個人都覺得六十秒其實比想像中短暫了很多。
第一輪結束的時候,雙方的進展都不盡人意。
A組只整理到數字5,呈現在那張紙牌上的是一名“舞”者。B組稍微領先,組長蕭朗眼疾手快地找到了數字7,那張紙牌上只淺淺地印着“北鬥星”三個字。
在第二輪準備期間,雙方狀态截然不同。
A組愁雲慘淡。在這場短時高效的解碼角逐中,對漢語一竅不通的組長斯考特幾乎成了局外人。
他完全不知道“Dancer,舞者”竟然可以代表“Five,五”,只好擰着眉頭默默退到一邊,委托沈晴天作為副隊長,安排下一輪的計劃。
相比起來,B組則井然有序得多。
組長蕭朗不僅條分縷析地講解了上一輪發現的解碼規律,還篤定的安排了其餘四名隊員的下輪分工。
組裏的每個人都不得不承認,蕭總監的安排,細致合理得簡直無可挑剔。
準備工作已然差之千裏,所以不難預料,三輪之後A、B兩組必然是勝負分明。
雖然晴天心中早有準備,但是當13:30的結果擺在眼前時,這種勝負落差還是令她陷入了某種焦急浮躁的狀态。
蕭朗趁着其他組員忙着擊掌慶祝的空當,不深不淺地朝她的方向點點頭,示意她少安毋躁。他與她隔了将近三米的距離,但那道目光卻是分毫不差地烙在了晴天的心上。
她就這樣不容回絕地記住了這個男人的出色與卓絕,以及獨屬于他的、完勝之時的優雅與從容。那是在她的世界裏,從來不曾出現過的傲然姿态。
所以晴天很坦然地接受了一個這樣事實--在蕭朗的面前,她總是輸,并且輸得理所應當、輸得心甘口服。
整個下午晃晃而過,夕陽漸落之時,素質拓展活動終于進入了極具分量的最終挑戰--雙人平衡木。
這一次,培訓師在搭檔選擇方面給足了自由。
斯考特自動自發地站在沈晴天的身邊,沒有過多詢問她的意見,就默認了她定是自己的最佳拍檔,沒有任何的懷疑餘地。
但是這時,蕭朗走來,不留餘地卻又不失分寸地宣布着:“晴天更适合與我同組。”
斯考特聞言,心有不滿。他凝視着自己的直接上級,盡量調整了語氣,客氣地問道:“為什麽?”
蕭朗不答反問:“你可以保護她嗎?”
“當然可以!”斯考特幾乎沒有半秒的猶豫。
蕭朗淡淡地掃他一眼,追問道:“你确定?”
法國男人沒有遲疑,再次加重了語氣:“我很确定!”
“很好。”蕭朗佯裝贊許地對他微笑,然後話鋒陡然一轉,篤定又自信地說,“既然你都可以保護她,那麽,我一定更沒問題。斯考特,你認為呢?”
他的言辭半是禮貌半是犀利,他的眼神半是征詢半是挑釁。
晴天怔愣地看着這樣的蕭朗,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得令人心安。這一刻,她的心裏着實湧起了一絲極不應該的……幸福感。
所以她主動走過去,試探性地扯了扯蕭朗的衣袖,像是想得到更多的确認。
蕭朗覺察到晴天的小動作,先是一怔,而後略微揚起唇角,很自然地拂開了她的手。
他……是在拒絕她的選擇嗎?
晴天傻傻地愣在那裏,白皙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她萬萬沒想到,蕭朗幾乎是立刻反手握住了她僵在半空中的手。他的動作那麽溫柔,但卻又分明傳達着他的堅定,以及毫不閃躲。
這個男人實在聰明,竟然可以這樣巧妙地利用情緒上的跌宕起伏來撼動人心。
晴天沉溺在他給的悲喜交疊裏,幾乎快要陷入無法自拔的地步。處在那種半漂浮半沉淪的奇妙狀态裏,她隐隐約約地聽到了蕭朗對斯考特說的最後一句話。
“晴天并沒有拒絕你。”他以絕對強勢的上級姿态與斯考特對峙,用他特有的方式維護着手心裏的她,“她與我同組,僅僅是因為我選擇了她。而我的這個決定,不容她拒絕。”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動聽,但在沈晴天的心裏,那并不是重點。
真正的重點是--她好像又再一次從男人的話語裏,嗅到了名為“守護”的味道。
他的守護,那麽淡薄,卻又那麽真實。
距離凡爾賽回廊不遠的空地上,擺放着兩根相隔半米的平衡木。蕭朗和晴天各站一邊,而後伸出雙手扶住對方的肩膀,準備前行。
在這一環節,為了互相支撐着走的平衡木,他們必須仔細而謹慎地感知對方的受力情況,而後彼此配合,将兩人共同的重心保持在兩根平衡木中間的位置。
晴天的手臂略微上揚,這才得以撐住蕭朗的肩。然後她乖巧地跟随着他的節奏,小心翼翼地挪動着步子。
等到他們行至平衡木中間時,晴天已然覺得手臂酸楚難忍,可她不敢妄動。
此時,對于晴天和蕭朗來說,身體的前傾角度已經到達了無法自我控制的程度。如果任何一個人稍有不慎,他們的結果必定是跌落慘敗。
晴天悄悄擡眼,就對上了蕭朗的視線。那是一雙溫潤如墨的眸子,眸光裏,寫滿了他特有的堅定、冷靜以及毫不張揚的自信。
男人溫熱的呼吸掠過她的面頰,不深不淺地撩動着她的心弦。有那麽一瞬間,她忽然很想就這樣沉淪着不要醒來。
但寒風凜冽,她不得不清醒。
晴天輕輕咬住凍得有些冰涼的唇,強忍着手臂越來越明顯的酸痛,用極輕極輕的聲音對自己說:“沈晴天,堅持住,即使是為了他……”
其實,這份堅持僅僅是為了他。
在她的心裏,蕭朗始終是那樣出色而驕傲的男人。這樣的他,絕對不可以被自己連累。
就在晴天胡思亂想的同時,蕭朗站在平衡木的彼端,亦是同樣的心不在焉。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已經很難準确地判斷出心中的那份滿足到底來源于什麽。
或許是因着她願為他付出的那份堅持,或許是因着她眼神中欲說還休的那點溫軟,又或許只是因着冬日的寒風太淩冽,而陽光太輕柔,所以太容易暖人心緒。
但抛開所謂的緣由不談,蕭朗心裏卻很清楚一件事。
就在剛剛,眼神交彙的瞬間,有情動,似花開。
敏銳地察覺到空氣裏彌漫的暧昧氣息,晴天別扭地調轉了視線不再看他。
她只想盡快走完全程,然後遠遠地逃開他,好讓那雜亂得很沒出息的心跳漸漸恢複尋常。
但就在晴天轉過頭去、看到凡爾賽回廊的時候,“嚴苛”、“挑剔”、“犀利”以及“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很不自在”這些滿載着抵觸情緒的話語又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事實上,她只是擔心他會因此而不悅,但卻并不後悔。因為即使重新來過,她依然選擇将他的魅力深藏在心底。畢竟,那是她不願與人分享的心事。
晴天這樣胡亂地想着,不知不覺中竟有些恍惚和失神。然而在雙人平衡木的挑戰中,這樣的失神,恰恰是最要不得的錯誤。
等到她和蕭朗都發現了異樣的時候,再去挽救已經來不及了。
重心不穩,左腳踏空。
跌下平衡木的剎那,晴天下意識地喚出了他的名字:“蕭朗!”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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