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山雨欲來風滿樓(3)
? 三分鐘之後,困得不成樣子的沈晴天終于衣冠整齊地出現在蕭朗面前。
蕭朗沒有多言,徑自去卧室幫她收拾鋪散在床上的睡衣。
晴天倚着卧室門,默默看着他在自己的“閨房”裏踱來踱去,突然沒來由地羞紅了臉。
“傻看着我做什麽?”他抱着她的睡衣往玄關走去,淡淡地說,“跟我走。”
直到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領悟蕭大總監的用意!
晴天讷讷地挪着步子,訝然問道:“去你家?!”
“這裏也是我家。”他回答說。
“呃,我的意思是……”她該怎麽描述才好?她的表述能力為什麽總是這樣令人擔憂。
蕭朗似乎完全明白她想說什麽,微笑着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晴天怎麽也沒想到,蕭朗的“另外一個家”,竟然也在楓林小區。
同在楓林的兩套房子,其間的差別顯而易見。
他租給晴天的那套一居室,地處楓林C區,樓盤相對矮小精致,離小區正門和地下車庫的距離稍有些遠;而蕭朗自己居住的房子則是一套三居室的躍層,處于楓林A區,在一棟氣勢恢弘的高層樓盤裏。
此時,蕭朗随手開了一樓客廳和樓梯的裝飾燈,信步往二樓的次卧走去。
而晴天傻傻地站在“新家”的玄關處,愣了半晌,似乎不知應該怎樣接受這個突然出現的居所。
她不得不承認,蕭朗雖是IT總監,但在室內裝修方面其實也有着很令人贊嘆的品位。
比如早先令她眼前一亮的C區一居室,以淡淡的淺米色為主色調,溫馨而簡約;再比如此刻令她驚豔不已的躍層,以層次感極強的暖色調為主體,搭配出一副極有質感的室內畫卷,既不單調、又不繁複,只讓人覺得典雅而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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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蕭朗站在樓梯上探出半個身子,對他說:“晴天,拖鞋在你右手邊的鞋櫃裏,應該是放在第二層,你換好了就上來。”
晴天下意識地點頭應着,視線往自己右手邊看過去。
可是……哪裏有鞋櫃?
莫非他說的是她身側那個大約一米高的紅楓木家具?那個擺放着貝殼和珊瑚裝飾品的書櫃模樣的家夥?!
晴天摸摸鼻子,一邊打開櫃門找到棉軟的拖鞋,一邊暗忖--用這麽精致的實木家具當鞋櫃,他難道就不覺得浪費嗎……
下一秒,她又嘆息着在心裏自我否定,笑說自己果然還是沒有長大,竟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
沿着樓梯拾級而上,晴天在次卧室的門口找到蕭朗。
蕭朗忙前忙後地幫她整理床鋪,而她懶懶地斜倚在門上,歪着腦袋看着他的背影。
默默地考慮了幾秒鐘,晴天還是覺得應該問個究竟:“我們以後一直住在一起嗎?”
其實她正在心裏默默補充着另一種可能--又或者,搬來這裏只是臨時的應急對策?
聽聞晴天的問題,蕭朗停下手中的動作,回身看她一眼,視線從她的臉上平平淡淡地掃過。
他自然而然地歪解她的問題,回答說:“不一定,我偶爾出差。”
這樣的答案,應該算是淺顯易懂吧?
晴天沒再多言,心裏默認自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沒錯,我們以後一直住在一起。
她突然想起C區的公寓,不放心地又問道:“那另一套公寓你打算怎麽辦?”
他似乎不想多說,只道:“明天再說。”
可是晴天不依不饒,很嚴肅地對他說:“這可不是小事,卧室門鎖和幾個抽屜的鎖都壞掉了,很顯然是有人動過。”
他語氣平靜地問:“有沒有丢什麽東西?”
她幾乎要拿出柯南的架勢,一點一點的分析:“我仔細檢查過了,放在床頭櫃抽屜裏的錢和存折都丢了,文件類的只丢了房屋租賃合同。”
房屋租賃合同?蕭朗眉頭一擰,忽然覺得不妙。
他趕快又追問:“其他呢?比如貴重的東西?”
晴天認真想了想,複又開口:“說到這裏還真有些奇怪,早先我爸爸送給我一塊浪琴的腕表,我也鎖在床頭櫃的抽屜裏。識貨的人都知道,這塊手表比那幾張存折加起來都值錢,但是這次卻沒丢……”
聽到這個細節,蕭朗身形陡然一頓。事實上,這些看似毫無瓜葛的蹊跷跡象,已經為他提供了足夠的線索。
方才的聊天裏,他一直只問不答,甚至一直刻意地背對着她,不肯讓她發覺自己神情中的異樣。
從最初得知公寓被盜的驚詫和疑惑,到後來線索明晰的了然與憤怒,再到此刻,唇角勾起一絲冷冽的笑容,蕭朗仿佛在短暫的幾分鐘時間裏經歷了一次完整的陰謀偵查行動。
晴天見他不說話,猶豫着問:“你說我們要不要報案?”
“先不用。”他随口編個理由糊弄她,“公寓裏沒有監控,報案也沒什麽用處。”
她有些急了:“那怎麽辦?總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啊!丢錢是小,不安全是大啊!”
蕭朗語氣堅定地安排着接下來的事情:“明天下了班不要自己先走。等我跟你一起去C區,收拾好東西之後全都搬過來。”
說話的功夫,他已經将卧室整理妥當。
背對着晴天,蕭朗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走到晴天身邊,一如平常地對她微笑,以此遮掩心中的不平靜。
他伸出兩個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語聲溫柔地說,“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所以現在,你只有一個任務--就是乖乖去睡覺。”
晴天看着他那雙篤定而沉靜的眸子,像模像樣地點點頭,嘴裏卻還是悄聲嘀咕:“可我還是不放心哎……”
話音未落,她已被蕭朗打橫抱起,往一旁的雙人床走去。
她下意識地伸出雙臂摟着蕭朗的脖子,全然不知這樣的小動作足以讓蕭朗心潮起伏。
“乖,不要亂想。”他把她放在柔軟的床上,溫和如常的語聲裏,沒來由地摻了些許低啞,“一切有我在,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晴天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很想說一句實話--其實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啊!雖然明知他冷靜又睿智,雖然明知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但她就是忍不住會擔心他。
但是夜色已深,關于公寓遭竊一事,她終究沒再多言。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她怕蕭朗又用“明天再說”對付自己,于是伸手扯住他的衣角,耍賴不讓他走,“今天一定要問,不然會失眠的!”
“小腦袋又在想什麽?”他笑起來,“說吧。”
“你平時……”她很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冒着被他鄙視的風險,問道,“你平時經常吃漢堡嗎?我在一樓客廳的垃圾桶裏看到了麥當勞的包裝盒。”
“……我有權保持沉默。”除了保持沉默,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細心地替她掖好被角,蕭朗起身離開。
關掉卧室壁燈的時候,他輕聲叫她的名字。
“晴天。”
“嗯?”
“晚安。”這次,是真的。
第二天早上,晴天醒來就不停地在躍層裏跑上跑下。
她在心裏默默數落着大房子的缺點--只是清早梳洗這麽簡單的事情,她都不得不表現得如同一只極不安分的兔子!
似乎是為了避嫌,晴天結束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發現蕭朗已經提早出門了。
她一如往常般,步行去公司,踩着九點半的遲到邊緣線,堪堪用指紋打卡記考勤。
從公司南門快步往E座走的時候,晴天眼尖地看到了五十米外的一個熟人,林琳。
晴天并沒有打算上前打招呼,恰恰相反,她選擇了另外一條稍遠的小路,這樣就可以繞過林琳。
她之所以選擇繞道而行,絕不是因為之前那場關于蕭朗的誤會,而是因為此刻,林琳身邊還站着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看起來氣派十足,似乎身份不凡。他是誰?迷路的來賓,還是風維的高層?
林琳在公司裏向來低調,鮮少在如此招搖的地方與人談笑宴宴。那麽,她和這個男人是什麽關系?只是恰巧遇見,還是另有瓜葛?
一連串的問題迅速在晴天腦海裏閃過,但她很難在這短暫路過的時間裏得到想要的答案。
巧的是,就在這個時候,蕭朗剛好從相反方向往這邊走來。
他先是看到了晴天,而後順着晴天的視線,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林琳。
有那麽一瞬間,饒是他習慣不動聲色,也不由得面色一沉。
兩秒鐘後,蕭朗調轉開視線,神色又恢複如常。
晴天并沒有看到他那一閃而逝的淩冽神情。她只看到他對着自己微笑,優雅而溫和,帶着他所特有的淡定自若。
她暫時抛開關于林琳的疑慮,與蕭朗相視一笑。
林琳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蕭朗和晴天也都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很快,他們彼此別過,仿佛誰都不曾在這個早晨,心存疑惑。
整整一天的時間,晴天沒有再遇見蕭朗,也沒在辦公區看到林琳。
一切看起來都似風平浪靜,然而直覺告訴晴天,一定有什麽不尋常的事情正在暗中醞釀。
下班之後,蕭朗和晴天一起回楓林C區的公寓收拾東西。
當他們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時,晴天怎麽也沒有料到,竟然會在樓下碰見林琳。
見她獨自一人站在花壇旁邊,低頭專心致志地擺弄手機,晴天不由得快步走上前去,笑着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我……”林琳似乎猶豫着該怎麽說,“等人。”
晴天的腦海裏倏地浮現出早上在公司看到的中年男人,她故作不經意地反問:“等人?”
“嗯。”林琳顯然不打算多說,對她笑笑,又低下頭繼續刷微博。
晴天正猶豫着要不要探個究竟,站在不遠處的蕭朗忽然不湊巧地叫她:“晴天,走了。”
“林琳,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晴天沉默了一瞬,而後刻意壓低聲音對她說,“……以後我再跟你解釋。”
解釋什麽?林琳一時沒反應過來,擡頭看她,才恍然明白她指的是和蕭朗一起出現的事情。
“改天再聊,快去吧,別讓他等太久。”說這話時,林琳笑得很得體,也很疏離。
這一刻,晴天忽然記起自己曾與眼前之人有過親密的時日,她們初入職場以為可以互相扶持,她們在冬日溫泉裏互訴心事。
而這回憶與林琳臉上的淡漠笑容一同出現,那麽微妙,又那麽違和。
這些細節生生提醒着晴天--就在她一無所覺的時候,有什麽東西已經悄然變質,并且不可複還。
她轉身奔着蕭朗走去,雖然極力穩着步子,但仍舊覺得自己像是落荒而逃。
從C區到A區的路程并不算遠,但心結作祟,晴天覺得這一路走得很漫長。
她以為蕭朗會說些什麽,可他與她一樣,一路無言。甚至他比她還嚴肅,還心不在焉。
回到家中,晴天自告奮勇說要準備晚餐,于是借故躲進廚房。
她專心致志地切着青椒,險些被菜板上這不起眼的小植物辣出眼淚。
她笑自己軟弱,竟然連鼻尖酸楚這種事情都怪罪到青椒的頭上。
不過還好,她到底還是戰勝了青椒,忍住了眼淚。
經過長達一小時的漫長準備,四菜一湯終于算是大功告成。
幫她端菜的時候,蕭朗幾乎笑彎了眉眼。他沒想到,這頓晚餐竟是出乎意料的豐盛,并且出乎意料的四溢飄香。
他一邊享受着她廚藝進步的成果,一邊調侃道:“晴天,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她輕輕挑眉:“蕭大總監是怎麽得出這個謬論的?”
“你看,你這分明就是在讨好我。”隔着餐桌,蕭朗伸手在她額頭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她輕輕咬住下唇,看向他的眼神裏既有期待,又有緊張。
“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就是有兩個問題,想聽聽你的看法。”
“看在四菜一湯的面子上,我考慮考慮要不要回答。”蕭朗看着她,眼底略有笑意,“說來聽聽。”
她條分縷析地說:“第一,關于漢堡,我昨天已經問過一次,你現在可不可以稍微向我解釋一下?第二,關于小偷,我現在真的是一頭霧水,但我看得出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一定比我知道得更多,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待到晴天話音落下,蕭朗的臉上已經沒了方才的笑意。
其實她很清楚,這兩個問題,哪一個都不是容易回答的。
然而她更清楚,她必須要了解事情的究竟!
一直以來,她都任性地躲在蕭朗的庇佑裏不肯出來,只曉得享受他所給予的安寧,卻不懂得替他分憂。
直到最近,她才漸漸懂得,若是與他一路相随,共同走過前路坎坷、風雨兼程,那才是最令人歡欣的事。
當然這一切都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她要确定他愛的是她,而不是別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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