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以後我去出差的話,房子就交給你了。”

寧悅看着慕景寒把她的指紋加進去,成為除了他之外,第二個獲得此項殊榮的人,心情真不是一般的複雜。

她問他:“你父母平時都不來你這邊嗎?”

這其實也是困擾她良久的一個問題。自從她在醫院醒來,得知自己其實有一個從小就定下的未婚夫,再到這段日子和他的相處,期間她卻一次也沒有見過慕景寒的父母。

按理說,他們倆人能夠定下這門娃娃親,那就說明兩家人的關系應該很不錯,不說三天兩頭的聯系,但逢年過節的彼此問候一聲應該很正常吧?

然而在她的記憶中,好像并沒有這樣一家姓慕的人。

實際上,除了父母生意上往來的朋友,他們家真正的親朋好友并不多,親戚關系比較近的就只有寧悠那邊的舅舅一家。楚凡業是幾代單傳的獨子,到了楚躍然這一代能有兩個孩子已經打破了祖上人丁單薄的遺傳慣例,讓楚老爺子喜出望外,也讓楚凡業當時抱着還是個奶娃娃的寧悅笑得合不攏嘴。

至于好友……不知道慕景寒的父母算不算一個,只是她沒見過。

或者說他們出現的時候,自己還太小,所以完全沒有印象。

不過結合眼下的情況,寧悅忽然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男神的父母也許根本不在國內……

可是,慕景寒的回答卻直接否定了這個可能。

“他們很少來這裏,通常是我下班回去陪他們一起吃晚飯。”

所以他家的廚房才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聽他這麽說,寧悅更加的疑惑了。

既然不是遠在國外,那為什麽從來不見自家父母提起過對方呢?

還是說他們的關系其實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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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那她和慕景寒之間的婚約又是怎麽一回事?

寧悅想不通,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困惑,眉頭下意識微擰。

慕景寒看在眼裏,擡手撫過她的流海,微涼的指尖細細描過她的眉間,把蹙起的眉眼順得平整。在寧悅因為他的動作而情不自禁地擡頭看向他時,篤定的說: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無論你有什麽疑慮,都可以直接來問我。”

她當然還記得。可是如果她說自己在懷疑他們之間的這份特殊關系……也沒問題嗎?

對慕景寒來說,會不會是一種傷害?在他貌似已經完全接受了這件事情的情況下。

寧悅并不想讓他以為自己是在表達對他的不滿,所以她不可能真的想什麽就說什麽。

于是她想了想,忽然問了一個很人之常情的問題:

“我……需不需要去拜訪一下伯父伯母?”

在寧悅看來,未婚夫妻畢竟不同于男女朋友,只要兩個人互相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就可以了,能夠成為彼此的未婚夫或者是未婚妻,肯定是經過雙方家庭同意了的。

也就是說男神的父母知道她,但是她卻對對方沒有任何印象,這顯然有點不像話,即便她見了也記不住他們的長相,可作為小輩,主動拜訪長輩也是應該的。

和慕景寒一左一右地站在電梯前,寧悅嚴肅地想,回去以後得和楚太太認真商量一下這件事。

擦拭的光亮無暇的鏡面門上清晰無誤的映出她的模樣,慕景寒目視前方的視線不曾旁移地鎖住寧悅因為認真思索而顯得格外賞心悅目的面容,悠然自若地回答說:

“這件事不急。”

“……”

男神這是……不想讓自己和他父母見面?

意識到這種可能,寧悅心裏頓時有一種別扭的感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說,但她可以想象得到原因一定是跟她有關。

要麽是男神的家裏人不待見她,要麽是慕景寒本人不希望她和自己家裏人見面。

無論是哪一種原因,都讓寧悅覺得有點不舒服。

恰好此時,終于升到28樓的電梯門打開,寧悅心不在焉地往前踏入,自發自覺地走到角落裏站好。

電梯裏就他們兩個人,寬敞得很,所以她這個舉動就有點讓人谛笑皆非。

慕景寒按完樓層,回頭無奈地看着她,解釋道:

“不要胡思亂想,相信我,你如果了解他們的話一定會贊同我的話……還是說,你想被他們一個勁追問我們什麽時候舉行正式的訂婚儀式,或者什麽時候結婚,然後開始就結婚的一系列問題不依不饒得問個不停?”

寧悅一愣,半響後忽然震驚地瞪大眼睛,雖然不是她自己想的那樣被讨厭了讓她微微松了口氣,但是結婚這又是什麽神展開?

她至少出于禮貌而想要拜訪一下而已,怎麽會突然涉及到結婚這上面去?

但是……寧悅突然想到了楚躍然,她媽現在最熱衷的活動之一就是給他物色女朋友,而慕景寒跟她哥哥一樣大,換位思考一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畢竟對于想要抱孫子的父母來說,二十八歲其實已經不小了。

注意到她眼神有些糾結,慕景寒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

“你已經在考慮了嗎?”

“不,我沒有!”寧悅條件反射的否認,甚至是有一些急切,仿佛深怕被人誤會。

慕景寒眼底一沉,語氣變得有些危險:“哦?”

寧悅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頓時有些尴尬:“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暫時還不想……結婚有點太快了……”

“結婚太快了……”慕景寒盯着她問,“那訂婚呢?”

聞言,寧悅有些窘迫地移開視線,小聲地說:“訂婚我沒意見。”

慕景寒驟轉急下的心情因為她這句話得到緩解,他捏了捏眉心,十分清楚自己剛剛有點失控了。

明明早就決定不會逼迫她,而是要讓她自己心甘情願地點頭說要他,結果卻還是因為她一句話而差點失控。

他嘆了口氣,軟下語調說:“很高興我們達成共識。”

這成了倆人去星戀工作室的路上說的最後一句話,寧悅有幾次動了動嘴想要說點什麽,但卻不知道說什麽,于是放棄。

到了目的地,她和慕景寒同時下車,某人是要去上班,而她是要換回到駕駛座上。

慕景寒維持着站在車門前的姿勢,在她走過來坐上車以後,替她關上車門,然後趁着寧悅降下車窗打算和他告別的空隙,附身在她耳朵上輕咬了一下,刻意壓低的聲線非常有質感,如同一根羽毛搔動心弦。

“我是非你不可的,那麽悅悅你呢?”

留下這樣一句與其說是反問,不如說是向她宣告所屬權的話語,随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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