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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陳安睡的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身上有些沉重,像是有一個人覆在她的身上,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濃重的酒氣氤氲在鼻息間,她的下颚被一只手握住,旋即,柔軟的唇瓣便覆上她的。

賀梵境扳着她的下颚,舌頭在其唇齒間厮磨,像是行至沙漠的旅人遇到水源肆意的吸取掠奪。

陳安是被唇上的刺痛感給驚醒,她睜開眼睛的瞬間,便察覺覆在上方的人似頓了頓,然而下一刻,便裹挾着雷霆萬鈞之勢覆下來。

陳安推擠着他胸膛的手被賀梵境箍住定在頭頂上,唇齒間盡是男人醇香的酒味和苦澀的煙草味。

賀梵境捏着她下颚的手,緩緩下移。陳安今晚穿着是一件絲質的綢緞睡裙,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陳安幾乎能清晰地感受到賀梵境掌心的溫度,那手牢牢箍着她的腰,此刻正順腰線一寸一寸地往下游弋。

窗外響起了悶雷聲,令像困獸般撕咬掙紮的兩人都停下了動作,陳安擡手便推開賀梵境。

陳安牽起滑落在肩頭的吊帶,擡手按亮壁燈。

賀梵境閉着眼,一只手搭在額頭上,胸膛微微起伏着,他身上的襯衫因為剛才陳安的“□□”下起了幾道皺痕,襯衫扣子崩掉了幾顆,露出一片麥色結實的肌膚。

陳安就靜靜地坐在床邊微微喘着氣平複呼吸,而那男人躺在哪兒,一動不動。

二十分鐘過去了,他沒有絲毫要起來的意思,陳安幾乎都要懷疑他睡着了。

陳安蹑手蹑腳地爬了過去,只見賀梵境閉着眼,已然陷入熟睡中。陳安松了一口氣,轉身想走人,卻看到他大咧咧地躺在哪兒,腳步一頓,拿起邊上的被子剛要給他蓋上,猝不及防的手腕被賀梵境握住,拽到床上。陳安咬牙切齒怒瞪着他,話還未出口,他已一手扣住她的腰,嗓音微沉:“別鬧,乖乖睡覺。”

陳安的臉被他按在胸膛,她試圖掙了掙,無果。陳安氣急,憤憤地咬上橫亘在她頸子處的手臂,唇齒間幾乎嘗到血腥味,那男人卻愣是沒吭聲,陳安挫敗了,甕聲甕氣道:“你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假裝的?”

然而回答她的除了男人均勻緩和的呼吸外,再無其它。

隔日,陳安在餐桌上喂小念安吃面條,她正要舀一勺面湯給小念安喝,小丫頭忽地奶聲奶氣道:“爸爸,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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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下意識地擡眸,賀梵境站在客房門口,穿着昨天那件鄒巴巴的白襯衫,眉眼間還帶着疲憊。

陳安眼觀鼻鼻觀心地喂着小丫頭吃面條,賀梵境走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目光卻是落在坐在念安旁邊的女人的身上:“早上好。“

小念安吸溜着面條,偏頭看陳安:“媽媽,你還沒有向爸爸說早上好哦。”,

陳安抽了張紙巾給小丫頭擦了擦嘴角的湯汁,面不改色地說:“媽媽早上已經和爸爸說過早上好了。”

小念安輕哦了一聲。

今天是周日,兩人說好了今天帶小丫頭去看某部卡通電影,由賀梵境當司機。小丫頭顯然是很高興,坐在陳安的懷裏一會兒哼着歌兒,一會兒又叫着爸爸媽媽。

陳安倒不是很有興致,坐在車上盯着那個男人的後腦勺,陷入沉思。

昨晚,她被賀梵境鎖在懷裏,她一直繃着身子難以入睡,聽着窗外的雨聲漸漸變大,又變小,直到停止。她原以為自己會一直睜眼到天亮,到後半夜最終沒抵擋住睡意,沉沉入睡。

耳邊傳來小丫頭可憐兮兮的聲音:“爸爸,你的手是怎麽回事呀?“

陳安回過神來,就見賀梵境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臂腕表往上的那一塊肌膚,一枚牙齒印赫然入目。

賀梵境透過後視鏡,不動聲色的瞥了後座的陳安一眼,淡淡道:“被小野貓咬了。“

小念安似模似樣地揪了揪手中的小玩偶,嘟哝了聲:“小野貓可真壞。“

陳安坐在一邊,默默接受一大一小對她的指摘。

看完電影後,賀梵境又帶着陳安和小家夥去吃晚飯,賀梵境帶着母女倆去用晚餐,卻碰上不請自來的人。

譚曜明手臂挽着個巧笑倩兮的姑娘,眸光無意一瞥,卻看到賀梵境正細細切着牛排喂着一個三四歲小姑娘,而背對他方向坐着一個女人,女人穿着灰色高齡毛衣,頭發披散在腦後。

譚曜明覺得這個背影有熟悉,關于賀梵境有一個四歲女兒的事,圈子裏的人都清楚,只是對這小姑娘的母親充滿了好奇,難得他今天好巧不巧地碰上了,譚曜明決定一睹那女人的真容。

譚曜明對身邊的女伴低聲說了幾句,女伴嬌嗔了幾句,譚曜明親了親女伴的額頭,安撫好女伴後,便向那一家三口走去。

“喲,這一家子齊樂融融,看得可真讓我這個孤家寡人羨慕啊。”

女人順勢看來,譚曜明在瞧見那女人是陳安,神情愣怔了幾秒,才不動聲色地斂了訝異的表情:“喲,沒想到陳律師是小孩子的母親啊?”譚曜明心想難怪那次在包廂裏,他只是扶了這女人一把,賀梵境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剮了他,原來兩人是老相好啊。

陳安被譚曜明這陰陽怪氣的聲調,弄得一頭霧水,她擡眸看了看對面的男人。賀梵境只是雙手抱胸,倚靠在椅背散,一副慵懶閑适的模樣。

譚曜明伸手捏了捏小念安臉蛋:“小朋友,告訴叔叔,你叫什麽名字?”

小念安向來不認生,聽了譚曜明的話,就笑嘻嘻的要開口時,忽聽爸爸道:“念安,爸爸不是告訴你不能随随便便和陌生人說話嗎?”

小念安聽爸爸這樣說,連忙乖巧地應道:“念安聽爸爸的話,不和這個陌生叔叔說話。”

賀梵境擡手摸了摸小丫頭的後腦勺:“乖。”

譚曜明在小丫頭這吃了癟,嘴角的笑容僵了僵,他直起身子看着賀梵境:“你行啊,這麽教導女兒。”眸光一轉,瞥到賀梵境搭在桌上的手臂那一枚牙印,他眸光笑得意味深長:“兩位倒是很有情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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