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愛人的血

鄒櫻的邏輯沒有錯。難道不管誰有着徐彙言的記憶,蘇曉白就全都會喜歡?

那麽,愛一個人,到底是愛他的軀體,還是靈魂?

本來看到鄒櫻進來,蘇曉白心裏還好受了一些。可是,當鄒櫻硬生生地将她心裏的這塊傷疤揭下來,鮮血淋漓訇然中開,卻讓她更加頭疼欲裂痛不欲生。

如此一來,同事們的孤立與流言根本算不了什麽了。只有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最認真的情意,才是最重要的。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蘇曉白覺得自己背叛了徐彙言,沒能專情于他。可心底還是暗暗期待,畢竟居年安的腦子裏有彙言的全部記憶啊。

然而,鄒櫻卻要不斷提醒她,難道只要有徐彙言的記憶,就能誰都愛嗎?這是專一,還是濫情?

鄒櫻見到蘇曉白一副萎靡的樣子,心疼地撫了撫她的肩膀。“曉白,你要想清楚自己的想法。不要活在別人的話語裏。”

鄒櫻這話算是在安慰她,不要太在意同事的眼光與嘲諷。蘇曉白怏怏的,眼神空洞地點了點頭。

這一整天,蘇曉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度過的。她向來極少因為自己的私事而影響工作,畢竟在她看來,錢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可是現在,涉及到徐彙言,工作便自動排到後面去了。

辦公室的同事們都像看她笑話一樣,隔着老遠指手劃腳。她懶得去理,卻只想理清自己的頭腦裏的思緒。

她一次次地問自己:徐彙言對她來說到底是什麽?只是恩人,還是值得放在心底鐘愛一生的人?

那麽居年安呢?

……

一片混亂。

蘇曉白索性不再管自己亂糟糟的心情,一到下班時間就迅速拿了包回家。她不想在下班時碰到居年安,在她想清楚之前,她不想和他再深入的發展下去。

第二天是周六。

因夜裏睡得極不安穩,所以早上起來得晚了一些。等她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秋天的陽光已經升得老高了。

蘇曉白站在老式的半截陽臺上往外看。太陽透過生長了多年的大樹葉子裏灑落下來,從窸窣的葉縫裏折射下不規則的金色光線。

前面一棟的居民樓也在慢慢老化,細看過去,能看到那面灰白的牆上已脫落了不少石灰,留下一個一個形态各異的小窟窿。

這個小區很寧靜,可是她的心,卻很躁動。

她看到小區的小花園裏,有不少正在活動的老年人。他們有的靜坐着下象棋,也有的正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拉家常。

有時候她很羨慕這些老人。他們身體健康的活到了這個歲數,在溫暖的陽光下,安享着晚年。這何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唯有她蘇曉白,中學時期親眼目睹自己的父母因故意傷人罪入獄,大學時期又永遠失去了自己以為能托付終生的人。一個人貧苦無依,孤獨的努力的奮鬥至今,卻又被同事們孤立與傷害,仍不得以見到自己的內心。

人生孤苦。

蘇曉白太了解這句話。從前,她以為不管如何,只要靠自己一雙辛勤的手,定能改變這催人淚下的生活。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這冥冥之中的命運之手,是多麽強大啊。

蘇曉白雙手撐在厚實的陽臺上,垂下了憂傷的眼眸。正當她靜思于這悠然的環境裏時,忽然聽到一陣刺耳的叫聲。

接着,從頂樓傳來一句句叫罵。一對年輕的夫婦不知為何突然開始吵起架來,打破了小區的寧靜。

女的最先開始叫罵:“姓羅的!我嫁給你真是瞎了眼!你真是良心被狗吃掉了!從今天起,老娘不伺候了!”

男的也不甘示弱:“杜文娟我告訴你,就你這樣的,滿大街都是!随意拉一個都比你強!”

……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有一個人先砸起了東西,聽起來清脆又尖銳,像是碗碟打碎的聲音。接着又是一聲接一聲的悶響,可能是将屋裏其他的東西相繼砸地。

蘇曉白本就內心陰郁,又聽到這年輕夫妻的争吵聲,更是內心寒涼如深冬的堅冰。

愛情有千百種樣子,可是,最真實的是哪一種呢?兩個人走到一起,何以會走到這一步來?想必當初也是經過了濃情蜜意你侬我侬的甜蜜時光,才約定好一起走進婚姻的神聖殿堂。

吵架的夫妻住在蘇曉白的正樓上,隔着兩層樓。他們吵着吵着,聲音突然大了起來。蘇曉白從半截陽臺外伸出臉向上看一眼,原來羅杜兩口子鬧到了陽臺上。

他們的争吵聲太大,引得本棟樓和對面樓的居民頻頻伸頭張望。

杜小姐又開始痛斥起來:“我跟你過不下去了!這日子,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羅先生完全不讓着老婆:“那行啊!咱們今天就去把婚離了!”

“離婚”二字一從羅先生嘴裏說出來,杜小姐立即把持不住了。她愣了一下然後開始痛哭,邊哭邊砸陽臺上的東西。

他家陽臺上養着一些花花草草,現在也成了杜小姐的洩憤工具。她憤怒又瘋狂地扯下那些長得極為茂盛的植物,然後摔起了茶盆。

那些植物許是羅先生的心愛之物,他一見此情景立即過來搶救。可是杜小姐已經因“離婚”二字而發狂,拼命扭着和羅先生厮打起來。

蘇曉白多看了幾眼,愈發覺得人世悲涼生無可戀。她本是從陽臺探出頭來往上看,現在看到這副光景,只覺得愛情毫無意義,于是轉回臉準備收回頭來。

就在這一瞬間,頂樓正在厮打的二人拉扯到了陽臺邊上,羅先生背靠陽臺,雙手死死抓住杜小姐的手,而杜小姐拼了命一樣用身體往羅先生身上撞去。

羅先生重心不穩,上半身本能的向後仰。這一仰,卻因用力過猛,把一盆正處在羅先生背後的一盆蘆荟給推了出去。

而就在這個時刻,蘇曉白才剛剛轉過臉來。

砰!

一聲巨響。

蘇曉白只覺得那個瞬間,天旋地轉不見光明。劇烈的疼痛立即蔓延開來,在蘇曉白殘存的意識裏,只覺得有很多猩熱的液體順着頭頂而流下來。

對面樓棟裏,有許多人都目睹了這一幕。有膽小的女人與孩子開始尖叫起來。

樓頂上的夫婦兩人聽見外面一片亂哄哄的聲音,也暫時停了下來。他們好奇地看向那些看熱鬧的人群,這時候,有本棟樓的居民伸出脖子來向上邊兒大喊:“你倆砸到人啦!出人命啦!”

被這麽一喊,杜文娟立即吓傻了。她松開羅先生的手,呆呆地晃着腦袋,然後瘋瘋癫癫自言自語:“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羅先生稍微穩重一點,他不管自己家裏被摔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只一把握住妻子的手腕就朝門外沖出去。

——

今天是沈一楓出院的日子。他沒有通知任何人他自作主張提前了一天。

原因很簡單,他的隊友們在列國的錦标賽上大獲全勝,為國家争得了榮譽。而正是因為這一點,他的恩師王思博在首都為大家設了慶功宴。

雖然沈一楓沒有參加這次的賽事,可是在王思博的心裏,沈一楓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他用心栽培的弟子,所以他還是打了電話來,通知他前去參加。

機票已經訂好。沈一楓因為要去見恩師與隊友們,所以打扮得中規中矩,并不像之前一樣走韓流風。

他出了醫院,打了個車直奔機場。坐在出租車上,他順手檢查了一下自己帶的随身物品。只一眼順瞥見了蘇曉白之前還給他的那個信封。

信封裏裝着不少錢。他前兩周每天送她520元錢,累積了幾天,蘇曉白一次全部還了回來。她放在信封裏,把百元鈔整整齊齊地放在一起,其餘的二十元面值鈔也整理得很好。

沈一楓伸手掏出那些錢來看了一眼,臉上笑了笑,正想把錢塞回去,卻見那信封裏靜靜地躺着一張身份證。

拿出來一看,竟是蘇曉白的證件。

大多數人的證件照都照得受人嫌棄,唯有蘇曉白這張,微微揚着臉,還帶着一絲活力的笑容。

有一個聲音在沈一楓的心裏吶喊:給她還回去,給她還回去。

沈一楓看了看時間,距離登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是現在回去找她,必然會錯過這班飛機。可是,沈一楓心裏的那個聲音越來越強烈——給她還回去。

沈一楓一沉思,最終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調頭。”

作者有話要說: 哇哈哈哈哈。。這一章寫得好爽呀。。。我就喜歡寫這種逆轉~~

哈哈哈哈。。你們放心啦,我一定給居總和小白白甜蜜的結局啦。。哈哈哈

話說,我的微博正在搞送《不顧此生遇見你》實體書的活動,親們來一發吧~~哈哈哈

☆、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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