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昏迷不醒
作這個決定的時候,沈一楓心裏有些忐忑。因為畢竟是他的恩師設宴,他若不去,自是拂了王思博教練的面子。
可是,他的心裏又無比清楚自己的想法。——他要調頭回去。他要去見蘇曉白。
沈一楓知道蘇曉白家的地址,于是一邊乘車一邊給她打電話。可奇怪的是,電話打通了很長時間,卻遲遲沒有人接聽。
沈一楓立即皺眉,心裏驟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這不合常理。
對于保險經紀人來說,忘帶電話之類的事情絕對是大忌。他們因為常常需要與客戶保持溝通,所以經常會把手機放到自己觸手可及的位置。
之前打電話給她,她也極職業習慣般地響過幾聲後立即接聽,而從來沒有拒接的情況。
可是這一次,無論響多少遍,都沒能聽到蘇曉白聲音。
沈一楓立即給鄒櫻打了電話詢問蘇曉白的地址。鄒櫻倒是很快接了電話并告訴他具體位置,在電話裏,鄒櫻還不忘調侃他:“體操小王子,你這是準備追求曉白追到她家裏去?”
可是沈一楓并沒有心情與她開玩笑,淡淡地“嗯”了兩聲便挂斷了電話。
出租車直接到達蘇曉白家的樓下。沈一楓一下車,便見一群人站在一樓仰頭向上望着,同時還不斷在議論着什麽。
他心生疑惑,但還是進了樓棟開始往上爬樓梯。奇怪的是,走廊裏也有不少人步履匆匆。行至蘇曉白門口時,他看見有好幾個人正在大力敲打着她的家門。
那門外是一扇老式不鏽鋼的防盜門,裏邊還有一扇木門。外邊的門被拍打得砰砰作響,可就是沒有人來開門。
沈一楓立即慌亂了起來,他快步沖過去,大聲又焦急地問門口的羅杜夫婦二人:“你們是誰?要幹什麽?”
杜文娟又恐懼又擔憂,一直哽咽着說不出話。羅先生看一眼沈一楓,約摸猜到是屋主的朋友或者家人,于是立即告訴他:“裏面那位小姐受傷了!我們想看看情況怎麽樣!”
沈一楓心往上一提,身體一驚,立即追問:“怎麽受傷了?”
羅先生有些支吾着不願說,但最後還是心一橫說了實話:“我們兩口子吵架,花盆掉下來砸到了這家的小姐。”
果然出事了!
沈一楓痛心疾首,可還算鎮定地問:“你們敲了多久了?”
“大約五分鐘。”羅先生回答道。
“報警了嗎?”沈一楓又問。
“還……還沒。”羅杜二人可能是怕承擔刑事責任,所以遲遲沒有報警。
沈一楓忍住自己內心裏的狂躁,強迫自己稍稍冷靜一點兒。他不再去管羅杜夫婦,先拿出手機來撥打了報警電話,然後一尋思,張開腿就往樓下跑。
正是周末,樓棟裏的住戶大部分都在。沈一楓跑到二樓去,用力敲開了蘇曉白家正下方鄰居的門,然後說明了來意。
原來,因為這棟樓建的是老式半截陽臺,所以沈一楓打算從二樓爬到三樓去。這樣便能從裏邊兒打開蘇曉白的家門了。
二樓的鄰居有些遲疑,畢竟爬一層梯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屋主端詳了一下沈一楓,突然問道:“你……你不是那個……體操王子沈一楓嘛?”
沈一楓不想浪費時間在寒暄上,點點頭就往陽臺上沖。
因為長年練習體操,所以沈一楓的腕力和掌力都大于常人數倍。加之他自身體重輕盈,體操基本功紮實,三下兩下就站在陽臺上順着水管開始往上爬。
他拼命地用盡全力,只為盡早将蘇曉白送到醫院裏面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終于攀上了蘇曉白家的陽臺。他兩手緊緊抓住陽臺的水泥邊緣,雙腿往上一弓,兩只腳掌朝陽臺用力一蹬,以彈力将自己在空中旋轉了三百六十度然後穩穩地落在了三樓的陽臺上。
剛一站穩,眼前的一幕讓人觸目驚心。
蘇曉白倒在血泊中,鮮血順着她的頭顱向四周流動,在地上形成一大片不規則的暗紅。她的頭發和衣服上,落滿了盆栽裏的泥土。
沈一楓立即奔過去,一把把蘇曉白抱起來,然後迅速地往門外沖去。
一打開門,羅杜夫婦二人正高舉着手還想要敲門私了,以希望事情不要鬧得太大。可眼下一見昏迷不醒的蘇曉白,卻到底也被吓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一楓不想和他們哆嗦,抱着蘇曉白就往樓下沖。血跡還順着蘇曉白的額頭往下流着,一滴一滴沾染在沈一楓的衣服上。
一到樓下,救護車和警車也剛好同時到達了。
救護車上下來幾個護士和醫生,立即将蘇曉白接了過去,并迅速對她的頭進行簡易處理與包紮。沈一楓作為家屬,也跟着上了車。
救護車争分奪秒地發動起來,而警車便留下來了解事情的經過。
沈一楓坐在救護車裏,心急如焚。他總覺得心中有一團火,燒得他難受至極。他很害怕這種感覺,失去一個人的感覺,他在很小的時候就經歷過。
而如今,這個令人心疼的,與自己經歷太過類似的女孩,就躺在他的面前,緊緊地閉着眼睛,呼吸薄弱,面色蒼白。
沈一楓突然拿出手機來,翻動了一下通訊錄,然後按下了撥出鍵。
居年安這會兒正在陸風售後修理廠裏檢查那輛陸風的維修狀況,并且準備在交車之後回一趟老宅去,一看到沈一楓打電話來,便立即走到門外去接聽。
沈一楓連聲音都在顫抖,他似是無處宣洩心中的恐懼一樣:“哥,哥!曉白出事了!你快來中心醫院!”
居年安臉色突變,收了電話就往修理廠裏沖。他也不管那車是否維修保養好了,直接開了就往外奔去。
他幾乎是一個很少動怒與恐慌的人。即使是他的父母對他淡薄如水,他也從不曾指責過他們什麽。可是現在,沈一楓顫抖地告訴他曉白出事了時,他竟發現,自己并不如從前自認為的那麽冷靜與沉着。
當他趕到中心醫院的時候,蘇曉白已被推向手術室進行手術。
沈一楓一個人頹廢地坐在手術室外的塑膠坐椅裏,雙手捂臉,痛苦不已。他覺得悔恨,他埋怨自己為何不早一些打電話給蘇曉白,或者告訴她自己今天出院,她也就能避免這場劫難。
居年安倉惶失措,他大步跑過來,焦急地問:“一楓,曉白具體什麽情況?”
沈一楓擡起頭來,看向居年安的臉。他有些脆弱,因為失去過一次的,更能理解害怕再一次失去有多麽痛。
“曉白被花盆砸到了頭,那盆正對着她垂直掉下來,剛好砸在了她的頭上……哥,你說他不會有事吧?”沈一楓畢竟年紀輕,沒有練就得處變不驚。他這麽一問,自己反而先紅了眼睛。
居年安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問:“進去多久了?”
“二十分鐘。”沈一楓又轉回身去,把臉深深地埋在雙手掌心裏。
兩個大男人一坐一立,焦急地等待着手術燈的熄滅。居年安心裏躁動不已,于是試圖來來回回走路以讓自己稍微平靜一點兒。可是,一想到那裏面躺着的蘇曉白生死未蔔,他又恨不得去狂拍手術室的門,或者希望躺在裏面是他自己。
漫長的一個多小時終于過去。
手術室外的燈上,“手術中”三個字終于熄滅。居年安和沈一楓一個箭步沖過去,圍住了剛剛走出來的手術師。
“她怎麽樣?”
“病人情況如何?”
居年安和沈一楓異口同聲地問道。
主刀醫師摘下口罩與手套,表情有些凝重:“我們暫時控制住了她的傷勢。但情況不容樂觀,如果今天晚上之前能醒過來,便能度過危險期。所以,你們多陪病人說說話,看能否喚醒她的意識,強迫大腦蘇醒過來。”
居年安和沈一楓的心情并沒有因為醫生出來而得到緩解,反而更加凝滞沉重了。
蘇曉白很快被推了出來,居年安和沈一楓便立即跟上去一起進了病房。
病房裏非常清靜。蘇曉白手上的點滴管子裏,正一滴一滴流動着混合了藥物與葡萄糖的藥水。
她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上一點兒血色也沒有。一雙眼睛緊緊閉着,長如蟬翼的睫毛紋絲不動。就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脆弱又無助。
居年安和沈一楓兩個大男人都沉默地坐着,一句話也沒有。他們的臉上都有着共同的擔憂之色,心裏都在暗暗祈禱着蘇曉白能夠轉危為安。
許是病房的氣氛太過壓抑,又或是因為沈一楓的心情過于沉重,他慢步走着,打開了房間的電視,希望借助電視裏溫和的聲音,能夠幫助蘇曉白蘇醒過來。
電視裏正在播放新聞。穿着西服的播音員正嚴肅地播報一條緊急插播消息。
今天中午,一架由本市飛往首都的XY147客機因遇上強烈高空氣流而墜毀。機上一百二十五位乘客與十幾位空乘人員無一生還。
沈一楓多看了幾眼,突然心裏一驚,那XY147不正是他今天中午即将搭乘的航班?
巨大的恐懼瞬間湮沒了他的頭腦。死裏逃生的鈍感如刀斧一樣切割着他的心髒。上天眷顧,他沒有踏上那輛死亡的航班。
另一個更加令人膽寒的想法跳進了沈一楓的大腦——心愛之人的血真的破解了他的災難?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先不說別的。這一章裏我提到班機是XY147次。
你們猜猜XY147是啥意思??
猜對有獎!!!最先猜出來的!!!送簽名書一本!!!!
記得,是最先猜出來的啊!!!
☆、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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