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 5

昨天真是，奇怪。

提姆醒來時暈暈乎乎，但他心情很好。

他從沒有厭惡過傑森。确實，傑森想法設法惹毛他，也就他會這麽幹，然而提姆并不讨厭他。其實還一直希望他們能友好相處什麽的呢，不過想想罷了，因為他假定傑森挺讨厭他。

提姆才不想用成為靈魂伴侶的方式改善與傑森的關系，但這絕不是小事，不是麽？總而言之說到底，傑森是羅賓呀。是提姆年輕時崇拜的那個羅賓。他只是不再寄希望于傑森停止憎恨他，畢竟這永遠不可能成真。

然而昨晚……也許他倆還有機會。不是成為伴侶的那種，提姆知道傑森對連接兩人的繩子的看法。或許當朋友也不錯。或者別每次同處一室就争吵不休。也許有一天，他們可以合作，并肩戰鬥——提姆自己是羅賓時做了很多次這樣的百日夢。

好吧，除了這個，小提姆對傑森還有點小小的愛慕，但這是單相思，然後就沒了。

提姆正準備下床，他聽到傑森在另一邊的動靜。牆壁不是很薄，可是提姆的床和傑森的沙發都挨着牆，他什麽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先是一聲呻吟。

哦，他醒了，提姆尋思。平常傑森都是先醒的那個，提姆去廚房時對方已經在做早飯了。但提姆緊接着聽到傑森發出——低吟。深沉，壓抑，随後砰地一聲撞在牆上。

提姆的臉陡然熱辣辣的，這幾秒間他可算明白牆那邊在幹什麽了。

傑森在撸，兩人之間只有一堵牆相隔，他離提姆只有幾英寸而他在撸。提姆腦子裏開始想入非非，傑森，靠坐在沙發上，腦袋朝後擱在牆上，正在分開的雙腿間給自己打飛機。

“我艹。”

提姆是很想感嘆的，但無疑這來自傑森。

他不該偷聽。提姆應該弄出些響聲，在屋裏大聲收拾，假裝跺腳告訴對方自己醒了并且能聽見傑森的活動才對。他沒動彈，相反，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聽的同時放緩呼吸聲。

這大錯特錯，錯的離譜。然而他媽的傑森幹嘛非要在提姆家沙發上撸一發不可呢？他明知道提姆離得很近，非常有可能聽見聲音！誰——誰會在別人的地方給自己來個手活呀？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随着傑森那傳來的一聲聲悶哼和聲響變得越加燥熱。動靜并不太多，對他來說卻夠用了。提姆的想象力為他補完了剩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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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頭腦裏出現了傑森的拳頭上下撸動自己的景象後，他的幻想根本停不下來。他的動作一定很粗魯，提姆想。關于傑森的所有事情都有種提姆會覺得興奮的粗魯和尖銳，現在尤甚以往。向後仰着頭的傑森，嘴唇微微張開，眼皮半睜半閉，臉上流露出銷魂的喜悅。他的頭發估計很亂，就像每天早上剛起床時提姆看到的那樣，幾縷發絲垂在臉旁。提姆硬了，他使盡渾身解數不碰自己，他可是能聽見傑森呻吟的，哦去他媽的。

提姆捏住衣服下擺，拉高塞進嘴裏，聲音就不會漏出來了。他摸自己時感覺不對，但同樣很爽。傑森的低吟在他腦袋裏回響，他天殺的想象力可以去死了。他在想象傑森把提姆拉到自己大腿上叫他鳥寶寶，臉上挂着一種提姆看到後經常會很生氣的壞笑，提姆為此蠕動身體。

艹他的，傑森。艹他的傑森和他的英俊外表，結實的大腿還有低沉的嗓音，提姆渴望聽到，欲火中燒。媽的他長得那麽大，光是想象他和傑森靠在一起，就讓提姆緊張的同時還很激動，傑森大得多的手掌放上提姆的小腹，壓力恰到好處，把提姆更快的帶上高潮。草，還有他們操蛋的傻逼的靈魂伴侶關系，讓他從一開始就陷入這種境地。這該死的命運。

提姆聽見傑森到了，提姆克制不住，洩出一聲呻吟。他的襯衫從嘴裏掉出來，他立刻蓋住它，期望傑森千萬別聽見什麽。幸運的是，提姆很快也跟着射了——畢竟在他的想象中握住自己陰莖的是傑森的手。

外面傳來傑森從沙發起身的聲音，接着是腳步聲。提姆連忙翻身下床——摔倒了地上。

“提姆？”

“沒事！”提姆喊道。“從床上滾下來了罷了！”還想着你射了一發。

傑森樂了。“好吧。”

提姆想扇自己一巴掌。

—— —— —— —— —— —— —— —— ——

這天餘下的時間風平浪靜。

提姆在韋恩企業有個電話會議，他告訴傑森給他幾個小時的獨處時間。打電話用不了幾個小時，提姆只是不想看見傑森的眼睛。在他幹了壞事之後。

他浏覽警方未破獲的案件的檔案，期望找到遺漏的線索，這打發了他大部分時光。巴特和康納打過來一個電話（背景有卡西的說話聲），之後他就無事可做了。

過了一會，傑森先敲了幾下，随即打開門。

“你敲門的時候呢，要等着別人說‘請進’才可以進。”

“你有蝙蝠的反射神經，就算你光着身子，也完全來得及鑽到被子底下去，”傑森說。“诶，我好無聊，咱們來找點事幹。”

“傑森，你怎麽老是閑得無聊？”說實話提姆也閑的長蘑菇，更糟糕的是他想跟傑森待在一起。他知道兩人的關系有所改變了，但光是想象就叫他心裏發怵。“別告訴我是要回去參加活動。那裏的人可恨死咱倆了。”

傑森咯咯笑着。“我猜你總算說對了一次。”他斜倚在門框上，幾乎完全蓋住它，提姆超愛對方這樣子，但他不願承認。“我們訂個披薩來看電影吧。”

提姆想說傑森完全可以自己看。沒必要拉他一起。他還可以打電話叫羅伊或者他其他朋友過來，陪他看電影。紅線可沒有不允許和外人見面這條規矩。提姆不叫朋友過來單純不想聽他們開自己玩笑。

“哪部片子？”

“邦妮和克萊德。”

提姆挑高眉毛。“你真要看？”

“鳥寶貝，我的靈魂伴侶連經典老片都沒看過，這可不行。”

提姆刷地紅了臉，他關上筆記本。而對于他們的靈魂伴侶維持不了多久這件事，他只字未提。“好吧。”

—— —— —— —— —— —— ——

傑森的做派跟平常一樣。他并不知曉提姆自慰的時候腦子裏全是他。看電影時他緊挨着提姆坐着，胳膊挂在沙發靠背上，這下提姆根本不可能看得進去了。

提姆縮手縮腳的把自己團在沙發的另一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傑森有時會随口發表一些評論和見解，提姆都不怎麽接話。他都沒去關注屏幕上的兩個人在做些什麽，要他怎麽接話呢？他也是相當努力過。最好集中注意力看電影，而不是做賊一樣偷看傑森。看着他怎樣在電影裏激動人心的場景時繃起肌肉，大笑時上下起伏的胸膛，舔掉嘴邊沾上的披薩番茄醬時忽而閃過的舌尖。

這太讓人分心了，提姆內心譴責自己的同時繼續偷窺。他這人算是沒救了。

等到電影終于演完，提姆馬上站起來。“我回房間去了。”

“哈？你的披薩剩了那麽多。”

提姆盯着面前的披薩盒。他吃了兩片之後就把它徹底忘了。“剩下的歸你，”他說。

“什麽？不行，你得多吃點。寶寶鳥。你太瘦了。”

“你喜歡我體型小，”提姆一時嘴快，後悔不疊。

傑森紅着臉頰。“好吧，那就別吃了。但這才九點，我們還能再看一部。”

提姆喉頭一動，連連搖頭。再在傑森身邊待上兩個小時，他可撐不住。“不了，”他說。“今天我想早睡。”早睡個鬼。“我累了。”

“九點就睡？”傑森說着揚眉看他。“你怎麽了提姆？你一整天都怪怪的。”

“我…我沒有。”

“不，你不對勁。”

傑森說的沒錯。但他表現反常是因為他必須遏制沖動，否則他會想要挨近傑森直到兩人的身體靠在一起，嬉戲打鬧好似昨天那樣。他還想要更多。提姆被吓到了。

提姆眼神左右飄移。“聽着，傑森，我想回床上去躺着。”

“不。”傑森把他推回沙發上。“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我看不出自己和平常有什麽兩樣。”提姆告訴他。他又不可能跟傑森說實話。

“我還以為咱們昨天有了些進展，”傑森說。

提姆嘟着嘴。“昨天？”

“對，我們處的不是還行麽？”

是的。而且要是提姆說自己對那天沒有留戀的話，那他準是在騙人。他渴望極了，但那會讓所有事情變得無法收場。“那又怎樣？”

傑森眯起眼睛。“你什麽意思？”

“你恨我。我看不出在這假裝靈魂伴侶有什麽意義，反正這個，”他擡手示意手上的紅繩，“再過幾天就沒了。一旦這周結束，一切将重回正軌，所以意義何在？”

傑森雙唇抿得緊緊的。“原來這就是你的想法。”

提姆一聳肩。既然終究要回到彼此忽視，惡言相向的常态，那麽何必保有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已經貪心的想要更多了。蠢透了，真是沒腦子。

“我還能怎麽想？”

“你猜怎麽着，”傑森說。“忘了吧。你就回你的房間躲在裏面吧。”

提姆咬緊牙。“你有什麽可生氣的？”

“我以為咱們可以成為朋友，”傑森坦言。“昨天之後，你不像你以前那樣叫人不順眼了。我猜我想多了。”

提姆一時詞窮，即使他找到了合适的詞，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突然感到喉嚨一陣幹澀。“朋友，”他重複。

“靈魂伴侶顯然不行，但我意思是，我們可以當朋友，”傑森平靜地說。“切斷繩子後也不必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的這些話不知何故仿佛火上澆油。提姆站起身，他抓過一個枕頭但強忍着沒有丢出去。相反，他的五指深陷進裏面。“我明白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因為我從此再也沒有紅線了！”

“見鬼，你又在發什麽火？”

“你或許不想要靈魂伴侶，但我想！”提姆高喊。“我想要一個。而你把這個機會從我這奪走了。”他轉身想要憤怒地離場，可是繩子拽着他，他臉朝下栽倒了。

“該死，鳥寶寶，別動我幫你——”傑森起來走到提姆身邊，伸出手。

“別這麽叫我，”提姆嘶嘶怒吼，自己爬了起來。“抱歉，我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

“我覺得，不大可能。”傑森擡起手，向提姆展示此時繩子的長度。

提姆深深呼出一口氣。“那咱們就等着吧。不許說話。”

“可是——”

“我現在沒心情說話。”

“好。随你便。”傑森擰過身子，拿起遙控器開始挑選另一部電影。

—— —— —— —— —— —— ——

他們等啊等。等了兩個小時。

繩子沒有絲毫縮短。“行了，我現在也累了，”傑森說。

“要怎麽辦？”

“你先起來。”

提姆不情願地站起身，傑森抓起毯子和枕頭。“我去你床上睡覺。”

“不，不行。”

“沙發上躺不下兩個人，此外，這裏太他麽硬了。”傑森說。他朝提姆的卧室走去，提姆別無他法，只得跟在後面。

“你不能就這樣上我的床！”

傑森把自己的東西扔上去。“為啥？這是超大雙人床，別這麽龜毛行不行。”

提姆瞪着他。“但是——”

“天啦提姆，兩個人在一張床上睡覺而已，又不是搞什麽床上運動。”

提姆紅着臉。他無法告訴傑森他會摟着別人，每次他和巴特、康他們合宿後，第二天都會遭到他們的戲弄，這已經夠窘迫了。“我們刷牙時候得挨着。”

大寫的尴尬。他們全程都憤怒地互相挨着，默默刷牙，換衣服，鑽到被子底下。

提姆背對傑森，并且離得非常之遠。他也同樣轉身背對提姆，沒有晚安或別的話語。

提姆瞧着自己無名指上的細繩，嘆了口氣，今晚他怕是別想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