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暗刺
連殿門都出不去,楚笙每天除了練功,竟然都沒有其他活動了。
話本子不看了,字和曲都不練了。
雪畫這個中華曲庫都不在,她找誰學曲去。
顧楚教她武功,越教越驚奇。
楚笙的身體素質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基本功練了沒多久就像模像樣的。
天河殿又不是演武場,刀槍棍棒是沒有的,再加上楚笙自身皇帝妃子的身份,她目前能練,且能速成的只有暗器。
暗器的種類包括且不僅限于所有尖銳堅硬的小物件,比如金簪銀簪,筷子,甚至顧楚自己打野味特別喜歡用的地上的石子。
沒錯,顧楚牌燒烤野味又開張了。
楚笙每天紮馬步的時候就要聽顧楚講暗器要領,手勢,手腕如何轉動,如何發力,顧楚都講得清清楚楚。
不得不說,顧楚真的很适合當老師。
就是每次用小石子教學的時候,楚笙都會想起白展堂他娘。
白三娘的隔空點穴的音效,真的很像顧楚嗖嗖嗖發射石子的聲音。
時間晃晃悠悠地邁入二月下旬。
楚笙本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的,但是顧楚每次來的時間越來越晚,現在楚笙早上五點起床不需要顧楚喊了,生物鐘自覺就讓她起床了。
有時候顧楚只匆匆過來露個面,告訴楚笙今天練什麽,就一整天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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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開始好為人師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楚笙隐約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
直到那天顧楚臉色蒼白地出現在楚笙面前,她最終沒忍住,問顧楚道:“這些天你來去匆匆的,發生了什麽?”
顧楚看了她很久,對她說:“戶部尚書沒了。”
楚笙愣了一瞬,道:“誰?”
顧楚道:“德妃的父親,戶部尚書王慶德在家中暴斃而亡。”
楚笙瞪大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你怎麽知道的?”
顧楚看着楚笙因為練功,而被汗浸濕的鬓角,突然就有一種想要把自己身份和盤托出的沖動。
不,不行。
楚笙的眼睛是偏亮的棕色,看人的時候,像是一對晶亮的琥珀,閃閃發光。
這對琥珀經歷了那麽多事情,依舊有熊熊火焰在燃燒。
這是雙不服輸的眼睛。
顧楚喉頭滑動了一下,他聽見自己聲音艱澀道:“因為我是要去上朝的。”
她是顧燕禹的女人,天子的枕邊人。
顧燕禹的控制欲表現得那麽明顯了,應該是很喜歡她。
未來數不清的榮華富貴在等着她。
不要再讓她徒增煩惱了。
理智告訴他,他的選擇是對的。但是他扔抱着僥幸的心理,選了一種暧昧不清的模糊說法。
萬一,萬一她猜出來了呢?
楚笙眨眨眼道:“所以你果然是個武将吧?”
顧楚想了想,道:“這麽說好像也沒錯。”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楚笙卻品出了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的情緒。
這一次的顧楚不再是輕快的。
無論是躲閃的眼神,還是偶爾停滞的動作,都在告訴楚笙,面前這個俊美的男人在焦躁。
是顧燕禹為難他了嗎?
楚笙不知道。
楚笙還保持着顧楚要求的握暗器的手勢,轉而問他:“我這樣對嗎?”
“手再收攏一點,你手指長,能盡量保持隐蔽,這個姿勢會從旁邊看到的。”
楚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除了你這個變态的視力,沒有誰會看出來吧。”
顧楚這麽久和她相處,已經摸清了她總是突然冒出他聽不懂的詞語的習慣,便順着她話問道:“變态是什麽意思?”
“誇你斯文有禮。”
顧楚忍不住笑出聲。
絕對不是這麽友好的詞語。
去南方過冬的燕子已經陸陸續續地飛回來了,個個叽叽喳喳得在人屋檐上下蹦跶,楚笙每天早上跑步的時候,繞着天河殿每處屋檐都能看到,她一路上數過來,竟然有十三處燕子造的窩。
楚笙心想,她的天河殿成了大型燕子窩?
為什麽不是鴿子窩呢,每天咕咕咕,不用練功,該多好。
然而顧楚是不可能讓她偷懶的。
德妃她爹的死,沒在楚笙心裏激起半點波瀾。
她心裏有個瘋狂的想法,但是誰也不能說。
她只能忍着,像是忍每天練功的幸苦一樣,把這一切都深深埋進她的心底。
在此之前,後宮的一切風雨都和她無關。
楚笙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局外人了。
這一切,正是顧燕禹帶給她的。
三月初,顧楚告訴楚笙,他最近不會進宮了。
楚笙點點頭表示理解。
顧燕禹又要慶祝他的生日了,皇宮的巡防加強了一輪,即使是像顧楚那樣的蓋世高手,也不能說随随便便地就進宮。
顧楚臨走前叮囑楚笙要好好練功,不可以偷懶。
楚笙乖乖答應。
雪棋雪書現在對自家娘娘詭異的行為就跟瞎了一樣沒看見,楚笙沒問她們到底是怎麽想的,雪棋雪書也沒問楚笙到底在幹什麽。
主仆之間完完全全零交流。
雪棋雪書沒有告訴楚笙,她現在每天臉上的表情有多淡漠。
以前的楚笙是慵懶的,她的美也是溫柔的潮湧。
現在的楚笙是淩厲的,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通通都充滿了壓抑感。
好似有一座火山住進了楚笙心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轟然爆發。
雪棋雪書擔憂着,卻又視而不見着。
皇宮裏最先死的,往往都是知道很多秘密的人。
她們兩個知道的已經很多了,再多下去,等待她們的下場肯定不算好看。
三月十日。
官員們休沐,放假回家,瑜朝官員就是這樣,一旬休一天。
然而顧燕禹是不可能休假的,但是在這天他會輕松一點。
兩日後就是他是生日,後宮前朝都充滿喜樂的氣氛,每個人心裏無論是疲憊還是真的快樂,臉上表現出來的都是實打實的喜慶。
然而這些人裏不包括被迫宅的楚笙。
離皇帝生日還有兩天了,到時候肯定要送禮,不僅要送禮,還要唱禮,就是每個人送了什麽,負責收禮物的禮官要對照着禮單唱出來。
上一次見到這種陣仗,還是楚笙聽到自己作為禮物被送上去的時候,“江王送——美人……”,前頭是美人,後面是特別浮誇名字特別長的一些楚笙不認識的東西。
楚笙不知道顧燕禹到底怎麽想的,倒是自己一直到現在都沒被顧燕禹碰過。
這麽一想還挺神奇。
“在古代做皇帝的女人是什麽體驗?”
“作為皇帝的女人沒被碰過是什麽樣的體驗?”
X乎體,成了。
別人都是和皇帝睡了一覺,才有位份,她是反過來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一覺來得越晚越好,晚到……她能飛出這牢籠,像她檐下的燕子一樣自由自在的時候。
三月十二。
同樣的地點,朝華樓皇帝宴請衆臣子和妃嫔。
楚笙一直糾結的要送皇帝什麽,然而真正到這一天的時候,她不用再想了。
禁足令顧名思義,就是不可以出天河殿一步,殿門是要上鎖的。
她的天河殿被鎖了将近兩個月。
一直到三月十二這天都沒有人來給她開門。
後宮這一刻靜的可怕。
雪棋雪書不在跟前的時候,她常常覺得自己是個獨居老人。
然而現在她才明白,她根本不是什麽獨居老人,她就是個囚犯。
早早被顧燕禹鎖在了這深宮的——囚犯。
朝華樓。
顧燕禹興致極高。
妃嫔坐一邊,朝臣坐另一邊,中間是搭建起來的臺子,供大家欣賞歌舞用,去年楚笙就是在這個舞臺上唱出了天籁之音的效果。
王嫣坐在鳳位上,她今天特意畫了濃妝,看起來有種瀕死的濃烈的美,直逼人眼球,讓看到她的人都為之呼吸一窒
德妃才失去了父親,這樣歡樂的場合,她戴孝是不适合出席的,所以淑妃旁邊就空了下來。
顧楚進場的時候掃視了一圈,沒看到應該出席的人,便坐下來一直悶頭喝酒。
所有人都像是忘記了楚笙一樣。
王嫣一直在笑,顧燕禹喝一口酒就過來和王嫣低聲說什麽,說到後面兩個人相視一笑,含情脈脈,甜蜜如斯。
好像前段時間以宮妃朝臣為棋子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刀光劍影往往掩藏在最柔和深情的烈酒下。
王嫣感受着杯酒下肚後,快要燒穿她腸胃的灼痛感,眉頭都沒皺一下。
賢良淑德,缺了德,只剩下賢良淑。
缺德,還真是符合顧燕禹對自己的定位。
淑妃一個人慢悠悠地夾菜喝酒。
她一直是娃娃臉,看起來要比同齡人小好幾歲,然而自從楚笙進宮後,她就越來越放飛自我,再也不是以前和臉一樣的天真可愛的模樣。
臺上的節目很快就到了尾聲。
下一場就是顧燕禹最愛的胡旋舞。
十幾個舞姬井然有序地上臺,旁邊坐下八個伴奏的樂手。
樂聲響起,如烈火般的紅裙燃燒在所有人心中,旋轉幾個姿勢後,所有舞姬突然朝中間湧去,圍成一個緊密的圈,一聲鼓響,如同紅花花瓣向四周綻放,外圍舞姬全都由躬身變成下腰,把最中間的那個舞姬露出來。
所有人,包括顧燕禹都不知不覺看入了迷。
中間的舞姬解下自己輕柔的面紗。
媚眼如絲地看向最上座的顧燕禹。
那張臉……怎麽那麽像楚笙?!
顧燕禹思維停滞了一瞬,他沒意識到這些舞姬跳着跳着離他越來越近。
說時遲那時快,舞姬把面紗一揚,縱身飛向顧燕禹,一點寒芒從袖中綻放。
“狗皇帝,納命來!”
作者有話要說: 與神明的戀愛法by翡
大嘎去康康我翠的新文呀!她開新坑了!我看過存稿箱了,超多!!!寫的也超棒!
狗皇帝沒死,我盡量把權謀寫的不那麽突兀……很多後面的劇情前面都有埋線,只不過可能……很隐晦?不過主要基調還是談戀愛!
顧楚争點氣啊!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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