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子
? 喧天的鑼鼓,歡慶的絲竹,鼎沸的人聲,交錯的觥籌,已是漸行漸遠,現下雖有來往的仆役,輕聲的言語,但對景美延來說,這已是安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了。他默默地向前走着,引路的丫頭仆婦們斂聲靜息,蹑足潛蹤,只有長長甬道兩邊高高挂着的大紅燈籠在風中輕輕搖蕩,交相輝映,照亮了他通向新房的道路。
這段時間,年輕朝氣的景美延嘗透了中夜失眠的苦痛,幾乎每夜都倒在黑暗的床鋪上輾轉反側。夜的寂靜與心內的淩亂,只能讓他把床鋪踐踏地吱吱作響;只能讓他望着乘風而來的月光,感嘆自己所擔的責任與棄下的夢想。實在煩極了,就披衣而起,或挑燈夜讀,或樹下舞劍。家裏上至父母下至仆婦,人人都如明了他的心思一般,從不多言,從不打擾,留給他所要的空間。是啊,有幾個人會在大婚之前有這般的煩惱和無奈?
今天他終于接受住了考驗,一整天,他都滿面春風、喜上眉梢,讓同樣表面歡快而心中忐忑的父母放下心來。可是現在,在隐約的光線下,他放下了面具,露出早已疲憊煩亂的面色,他希望這條再熟悉不過的小路可以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
但新房終歸是要到的,而且就設在他平時所住的東跨院裏。這裏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那院那屋、一草一木,在今天看來有着說不出的陌生,走進去還需要拿出別樣的勇氣。
他在正屋門口停頓了一下,似乎面前是一幅神秘的巨大幔帳,他無力也無心去掀起。可立在門外的小丫頭一邊通報着,一邊輕松地挑起簾籠,使他不得擡腿往裏去。
屋內正中新挂着兩盞垂着金色流蘇、繪有“鸾鳳和鳴”、“觀音送子”、“狀元及第”、“合家歡”的傾八角薄紗大紅宮燈,把洞房四壁映成了一片緋紅,這也是新房中與大紅幔帳一起,新添的兩件飾物;其他家具都在美延的強烈要求下沒有更換,只是為了喜慶,在窗上、牆壁上、門上、甚至家具上,貼滿了鳳戲牡丹、蓮生貴子、麒麟送子等吉祥圖案襯托下的大紅雙喜字;正中的八仙桌上按風俗擺有新娘從娘家帶來的花生、瓜子、糖果等各種食物,均是裝在上等描金漆器之中,漆盒上更是飾有雲母、螺钿、象牙以及彩色寶石,足現出新娘家富甲一方的氣派。
大紅缦帳裏,五彩錦被是祖母還在世時,親自指揮繡女們縫制的。現在,在它的四角放置有紅棗、花生、桂圓、瓜子,讓整個喜氣洋洋的洞房更多了一份甜蜜的味道。
他的新娘就坐在這一床錦被之前,頭罩繡紅的大紅蓋頭,身著大紅百子刻絲禮服,衣袖、襟前、袍角都用深紅色滾了邊兒,頗具高貴奢華之氣;逶迤拖地的正紅煙紗裙上,交疊放着凝脂般纖柔修長的雙手,右手中指上還戴着一枚足有半片玫瑰花瓣大小的紅寶石戒指,顯得她的手更加小巧玲珑。
那雙總戴一枚翡翠指環的小手與這雙手一樣白皙細嫩,那小手常不時将滑落于面龐的碎發輕輕拂起。那面龐真美呀,象露水洗淨的蘭花;每次遇見他,都粉面含羞,嫣然一笑,立時讓他沉醉于那深凹的酒窩中久久不能自拔。
“別了,靜軒!既然無法相守,又何必再去體會相見的無言與痛苦。”美延深深吸了口氣,拿起喜杆,掀起那承載着祖父輩責任與祖母心願的喜帕——
他的新娘雲鬓高挽,遍插珠翠,面如柔玉,眉目清秀,雖然隆裝盛飾,卻沒有美延想象中商賈人家女子的庸脂豔俗,這讓他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望着千裏迢迢嫁進京城的新娘,看着她眼中無法掩飾的疲憊與茫然,美延在心中苦笑一聲:這也算是與自己同命相連之人,她也是個身不由己的。千裏之外的家鄉,不知幾時才能回轉。千裏之外?這個詞才一出現,美延的心猛然一動,這個女人的出現,也許正是天意,十年來的夙願又在他心中升騰起來,他好久沒有生機的眼眸突然亮啦!
……
此時,一個白色的身影正飛身踏上新房外的一棵老槐樹,靜靜地向新房裏望去。但見新郎走進去沒一盞茶的功夫,丫頭們就大呼小叫地跑進跑出。那白衣人的嘴角處顯出一絲笑意,滿意地點了點頭,沿着樹枝飛身上牆,只一眨眼,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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