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扇兒,你又在發什麽楞呢!趕緊的,一會兒李公公又該催了!”

皇上召了幾位殿下商議國事,此刻便在正殿待着呢!可古畫扇這幾日越發的精神恍惚,這可不就急着了一向風風火火的飄舞。

古畫扇手上動作又加快了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飄舞,哀怨道:“飄舞姐姐,你可莫再催了,我被你催的都不知道該幹什麽!”

飄舞端起托盤,托盤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五杯茶水。轉眸橫了她一眼,道:“一杯茶你都泡了多久了,當然不知道該幹什麽了!你這發呆的本領可是日益見長啊,但近兩日的感覺又與往常非常不同,老實交代,所為何事!”

古畫扇聞言抿了抿唇,嗔了飄舞一眼,将手中龍紋其上的茶杯放置到托盤上,一把端起托盤,哼哼道:“你這會兒倒是不着急了,趕緊的,一會兒皇上該等急了。”

說着率先出了茶房。

留下飄舞在後面飛着眼刀,直嚷嚷。

正殿近在眼前,二人收斂笑意微微垂首,穩穩的端着托盤邁着輕輕的步子向正殿內走去。

走到殿門,古畫扇餘光掃到一旁恭敬垂首站着的六福,抿了抿唇。

這大男孩,自從那日起便再沒和她說過一句話,也不曾碰過面。還真是別扭的性子,看來有機會要好好與他交流一番。

收回視線,精神高度集中的擡步向殿內快步走去。不為別的,只因今日皇上的脾氣依舊不好,猶如一觸即發的炸彈一般,人人畏懼。

她自然也不例外。

“父皇,兒臣辦事不利。還請父皇責罰。”純淵藍栩站起身,沉聲道。

“罰?但追捕江候未成一事,豈是一句責罰便能了得!”這聲斥責太過嚴厲,顯然純淵帝已經動怒。

“那江候知曉我蒼陽國多少事系,你手下将士看管不利令其逃脫本就是重罪,你這個做将軍的的竟然也未能勝任将其逮捕,那江候早有通敵叛國之意。一旦那江候逃至他國。你可知後果!”

“父皇息怒,兒臣甘願領罪。只是還請父皇在給兒臣一些時日,兒臣定将江候逮捕歸案。待将其捉拿之日,兒臣便接受殘陽騎軍法處置。”

這一保證,禦書房內除了純淵藍慕與純淵帝,其餘人皆面色一變。

古畫扇正将托盤放置到純淵帝桌案上。聞言手指微顫,險些手滑。待将茶杯放下,這才驚覺手心已經全被汗濕。

殘陽騎,是純淵藍栩一手創下的鐵騎軍隊。雖只有五萬人,可卻抵得一般的精銳軍隊數十萬人。

軍法更是其重無比。絕非一般軍人能夠受得住的。

即便神勇如純淵藍栩,也只是血肉之軀罷了。這番立下軍令狀,如何不讓人聞之色變。

純淵帝沉眸注視着純淵藍栩。随即便重哼一聲,道:“如你所願!若不能将江候逮回。便不是區區軍法可以了事的!”

“兒臣遵旨。”

“起來吧!”

古畫扇轉身下了臺階,剛好看到純淵藍栩一撩衣擺,站起身來。那冷峻卻平靜異常的面龐,一如既往。

抿唇移開目光,此刻她并不能幫上分毫。

擡步向四殿下純淵藍烨處走去,将茶杯輕輕放置,便向五殿下處走去。

純淵藍烨掃了眼古畫扇明明很是平靜的目光,可卻總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素手輕撚茶杯,眸子暗沉。

此時的五殿下一改往日的放蕩不羁,神色少有的平靜,只是依舊神色淡淡,看不出他的想法。古畫扇覺得,這個五殿下她從看不懂,即便他平日花天酒地,不務正業,可她的直覺,他就是不像平日那般不羁。

暗暗深吸一口氣,擡步向純淵藍栩處走去。

“老六,江南水患一事你處理的如何?”純淵帝撚着翠玉扳指問向純淵藍慕。

“因水患流離失所的百姓已經全部安撫安置,只是赈災紋銀下落一事兒臣失察,尚未有突破性進展。請父皇降罪!”純淵藍慕起身走至殿中,一撩衣擺跪下身去。

“降罪,降罪!朕不想再聽到這兩個字!藍栩,藍慕,朕給你們二人半月時間,月底若是依舊沒有進展,朕想你們也該歇一歇了!”純淵帝倏地一拍桌案,臉色沉重,怒氣沖天。

不知為何古畫扇驀地想起了那一句話來: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可這并不值得她現在去推敲,便與飄舞二人立刻跪下身去。

四殿下,五殿下,七殿下,十六殿下也皆疾步上前撩起衣擺跪下去。

“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

純淵帝冷哼一聲,厲聲道:“你們二人可有異議!”

“兒臣遵旨。”純淵藍栩沉聲道。

“兒臣遵旨。”純淵藍慕俯身叩首輕聲道。

“都起來吧!”純淵帝重重一嘆,臉上的疲憊之色越發厲害。

李修文趕緊端起茶杯遞給純淵帝,純淵帝伸手接過,輕酌。

李修文又向古畫扇使了個眼色,古畫扇輕輕點頭,怔怔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幾位殿下,心中不是滋味。輕不可聞的哀愁在心中萦繞,終是化作輕嘆,消散。

所謂皇權便是輕易的便能将人玩弄與鼓掌之中嗎?即便那是你最親的人!即便你只是為了考驗他們?古畫扇看着純淵帝幽深的眸子,一時間感慨萬千。

她早便已經知曉這是皇上的計策,可她卻只能裝聾作啞,奈何不得。

只因這是他們之間的游戲,是皇權之間的游戲,是為了争奪高地位的必經之路。

幾人起身,走至座位坐下。只是氣氛卻比方才凝重許多。

起身走至十六殿下桌案前,卻發覺他正定定的看着自己。擡眸橫了他一眼,便見到他嘴角微勾,可是那抹淺淺的弧度卻令她着實看不懂。

怎麽看着都有些詭異!

快速放下茶盞,古畫扇與飄舞這才躬身退下。

純淵帝再次開口說着什麽,她卻是聽不見了。

出了殿門,古畫扇皺眉停步在走廊處,飄舞則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古畫扇扭頭看她,目光卻掃到了六福望過來的目光。但只是一瞬便收了回去,繼續眼觀鼻鼻觀心的垂首站着。

這個別扭的六福!明明聽到了裏面的情況擔心她們,卻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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