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五回
清源有了師父。
清源的師父是個道士。
清源的師父是個相當厲害的道士。
清源的師父有個相當仙氣的道號叫虛清。
虛清在饴糖的授意下将清源納入了他的門下,成為他虛清的第三個弟子。寧玄和寧和在很小的時候就知他們的師父一直在找一個人,那是存在于夢中的人,每每聽虛清提及清源這個名字,他們就會止不住想那個叫清源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如今,清源真出現在他們面前,小小的,軟軟的娃子讓寧玄和寧和覺得以往師父灌輸給他們關于清源的形象似乎哪裏不對。
“大師兄,二師兄。”軟萌軟萌的小包子穿着件合身的袍子站在他們邊上。清源手裏握着把木劍,這把木劍是他們的師父虛清道人小時候用過的,顏色看着是陳舊了些,但卻是虛清的心頭寶,以往從來是收起來好生安放在櫃子裏的,如今給了清源,不用多想都知清源在虛清心裏的地位。
捏了捏清源的小臉蛋,身為二師兄的寧和蹲下身,與清源來了個平視。“小師弟啊,你怎麽長得那麽軟萌呢?”
清源微側腦袋看向大師兄寧玄,小臉上流露着困惑的表情,他不懂二師兄說的這話是何意。
寧玄的性子偏向虛清,清冷寡淡,就像一塊冰。喜怒哀裏不行于色,無論別人說什麽,做什麽,他的表情都是那樣,面無表情的。伸手揉了揉清源的腦袋,寧玄淡淡道:“好好跟師父學習。”他不善多言,能說出這七個字實屬不易。
寧和看了眼寧玄,連忙收回視線繼續看着清源,道:“小師弟啊,聽你二師兄的絕對不要變成一塊冰,跟師父學習的同時,也要活潑開朗啊。”寧和性子偏活潑,與大冰塊寧玄和性子偏清冷的虛清生活在一塊兒,簡直快逼瘋他了,好不容易虛清又收了個徒弟,還是個軟萌軟萌的小包子,他自然不希望小苗子天性的活潑開朗被扼殺在搖籃裏。為了防止幾年後虛清帶回來的是塊冰,寧和的雙手按在清源的肩膀上,道:“小師弟啊,答應你二師兄,一定要做個快樂的小鬼頭啊。”
清源不明所以,但二師兄的表情既然那麽認真,他點頭就是了。
于是軟萌的小包子清源用力地點了下頭。
見清源十分用力地點頭,寧和心裏很是欣慰。
他這個新的小師弟真是太乖巧了~( ̄▽ ̄~)(~ ̄▽ ̄)~
青雲觀現今的觀主叫虛明子,是虛清的師弟,也是青雲觀第四十八代弟子。青雲觀與其他修真門派比起來屬于相當和諧的一派,他們冠中自建立以來從未出現過彎彎繞繞争名奪利的是非,觀中弟子的關系都是極好的,因而他們青雲觀也是大多派別中得道成仙者較多的一派。
虛清收新弟子不是小事,留下來照料小弟子也不是小事,因而寧玄和寧和必須回觀中禀報此等喜事。拜別虛清和清源以及靈福館的一衆靈物,寧玄和寧和啓程離開。他們前腳剛離開不到兩天,李修文和白雪也離開了,他們夫妻兩離開的原因很簡單,李修文這向皇帝老兒請得長假差不多了,他們是該收拾收拾回去了。
李修文和白雪離開的前一晚,靈福館還專門給他們夫妻兩開了個歡送會。熱熱鬧鬧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他們集體揮淚送別了李修文和白雪。
午後,主院的亭子裏,饴糖伸出手指,捏起一塊酥餅遞給對面冷着臉的阿飛,道:“自己吃,還是我喂你吃?”
接過酥餅,阿飛嘴角微抽,道:“你就不能別‘脅迫’我嗎?”
饴糖斜斜睨了他一眼,道:“不‘脅迫’你,你會妥協嗎?”
阿飛低頭吃酥餅,一句話都未說。
饴糖眯眼,道:“你這孩子都來三個多月了,還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缺錢啊?”
阿飛猛地擡起頭,道:“你可以送我回去。”
饴糖道:“回那空無一人的宗祠,放養你去外面當野生娃子?”
阿飛道:“養好一個清源不就夠了嘛。”
饴糖道:“清源的情況與你不同。”清源是她欠下的果,多出來的果總是要還的。
阿飛道:“我不需要你們對我那麽好的,我不喜歡領別人的人情。”
聽了阿飛的話,饴糖微微蹙眉,道:“你這話若是讓紅绫聽到,定會難過的。”
阿飛一怔,提到紅绫他就會發怔,那個穿着紅衣裳的少女,不過比他大了沒幾歲,但他知道外表和實際年齡是不能挂鈎的,這靈福館裏外除了他、李尋歡和鐵傳甲外就沒個正常人。
清源是半妖,抱他回來的那天,他就知道了。
虛清是道士,那一招一式絕非普通的武功。
靈福館裏的其他人看着好像是和妖差不多,實際上是差得很遠的靈物,在虛清來的第二天,他就不小心看到了。在知道他們不是人的時候,他心裏沒有絲毫恐懼和厭惡,他就覺得奇怪,一群靈物怎麽會光明正大跑到人的地方,開個館子,給人住!
饴糖見阿飛發怔,不禁嘆氣,道:“當日将你帶回來全是紅绫的意思。”
阿飛依舊在發怔,好似沒聽到饴糖的話一般。
饴糖沒管阿飛是不是真在發怔,她自顧自說道:“你不願離開那邊,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是個何其倔強的孩子,既打定了主意不受人恩惠,自是不願外人來收養你的。你很知進退,這點你的生母将你教的很好,可阿飛,有一點你必須記着,有些人給你,不是因為他們覺得這是恩惠,而是他們想給你,僅僅就是給你,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施人的意思。”
眼睛微微睜大,阿飛在消化饴糖說的話。
“想将你帶回的是紅绫,拜托我将你帶回的也是紅绫,我當時是猶豫的,怕的就是現在這副情況。”
“紅绫說,你在倔強不過是個孩子。”
“紅绫說,他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個與她十分相似的地方。”
“紅绫說,你和她一樣,都是相當堅韌的。”
說完這些話,饴糖突然打了個哈欠,她緩緩起身,走出亭子前她輕聲又道:“困了,為娘先回屋裏休息去了,你自個兒在這裏想想吧。”
剛回屋裏,李尋歡就跟着進來了。他關上屋門,從後抱住比他嬌小的少女,輕笑道:“你對阿飛頗有耐心。”
饴糖放松身體,任自己被李尋歡抱着,道:“那孩子就像一塊花崗石。”
這比喻讓李尋歡很是認同,第一眼見到阿飛的時候,他就覺得阿飛的那張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花崗石,倔強,堅定和冷漠。那孩子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甚至對他自己也是。阿飛每天很早,天還沒亮就起來練武,他練劍的手法很簡單,來來回回就那幾招,可握劍的手法卻很穩,看得出來基礎功夫很紮實。
“花崗石就是一塊破石頭,又硬又頑固!”還是清源可愛,軟萌軟萌的。不過自從有了師父後就不要她這個娘親了,果然師徒才是王道CP麽(~ ̄▽ ̄)~
李尋歡失笑道:“你對阿飛寬容些,那孩子需要适應。”
饴糖:“……”三個多月過去了,還沒足夠适應好嗎?難道要适應一輩子麽!
橋豆麻袋,等一下!剛才不是說她對阿飛頗有耐心的嗎?怎麽現在話鋒一轉讓她對阿飛寬容些??她這個做便宜媽的不好當啊!還不夠寬容麽?要是賈汕那麽不省心,保準天天被她揍成豬頭!
正在大廳裏跟柳小幺聊天的賈汕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他臉上出現了困惑,想他一座假山何時會打噴嚏呢?難道是別人在想他?不對啊,認識的人都在這裏了,誰會莫名其妙想他,天天都在見面的,想個屁!看來真是感冒了也說不定。想到這裏,賈汕擤了下鼻子,絲毫不在意地繼續跟柳小幺聊剛才的話題。
李尋歡将饴糖轉過來,握住她的手,道:“是不是累了?”
饴糖打了個哈欠,努力睜大困倦的眼睛,她點了下頭。
身子一輕,李尋歡将饴糖打橫抱起,沉着寧神的嗓音緩緩在她頭頂響起,道:“睡會兒吧,我陪你。”
饴糖點了下頭,卻沒完全睡着,在被李尋歡放到床上,而他自己也躺在她邊上時,她嗫嚅嘴唇,吶吶道:“阿飛的生母和生父,我有點好奇。”
李尋歡抱住饴糖,道:“憑饴糖的本事,不是很容易就猜到了嗎?”饴糖與常人不同,整個靈福館內的人都與常人不同,如李尋歡這般聰慧的人,怎會察覺不到呢?他早知道,只是不願多想罷了。
饴糖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眉眼,笑了笑道:“我并不精通蔔算之術,就算通曉,在未知阿飛的出生年月之前,憑空算是不可能的。”蔔算也得有根有據啊喂!她又不是那十重天之上不問世事,高高在上的神明,撚指一來,盡皆世事!
紙窗外,陽光照進來,一絲一縷,暖洋洋的打在地面上,折射出璀璨的光。
饴糖眯了眯,終是忍不住合上眼皮,在李尋歡的注視下沉沉睡去。
李尋歡見饴糖真睡了,唇角微微翹起,溫熱的唇在眼睑輕輕落下,接着在她耳邊似春風般輕輕呢喃了四個字。
“午安,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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