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柳暗花明
下午的時候，中醫科來了一位老大娘。
周舟樂壞了，從開業到現在，也一天了。總算是有個患者過來了。結果讓她失望的是，大媽來探望病人，找不着路了，結果誤打誤撞發現這裏還有個中醫科，也沒挂號，直接就進來了。
周舟苦笑一下，不過她天生的心地善良，看着大媽咳嗽不止，還是把她請了進來。
“大媽，你哪裏不舒服？”葉小山也沒嫌棄的意思。
“就是咳嗽，估計就是氣管炎。”大媽笑着說道：“白天還好，就是晚上遭罪。”
“我給你聽一下。”葉小山很專業的用聽診器聽了一下，然後又詢問了一下大媽的情況。
最後給他簡單的開了一服中藥，都是很便宜的藥材。
看着大媽也不像是有什麽錢的樣子，就沒讓她在醫院裏抓藥，偷偷的開了個藥方讓她帶走。
大媽走的時候很開心，拉着葉小山的手繼而連三的說着感謝的話。
這對葉小山來說，只是一個小插曲，他沒放在心上。
一天下來，就來了這麽一個誤打誤撞的大媽。
接下來的幾天都很平靜，葉小山每天都會去給老領導針灸安排人熬藥，中醫科這邊的人也在不斷的增多，一天下來，也能有個五六個病人了。
葉小山跟陳林的七天之約到了，一清早，葉小山上班後就帶着周舟去了老領導的病房。
一推門，發現屋子裏圍了一圈的人，以陳林的為首，身邊幾乎是都是神內的醫生。
“誰讓你們進來的？”葉小山走過去，看着床上的老領導，氣色好了很多。
“葉小山，你不會忘記了吧？咱們的七天之約到了。”陳林抱着雙肩，一臉不屑的盯着葉小山說道：“剛才我們已經讓人檢查過了，老領導的狀況雖然是有點好轉，但今天還不能下床。你輸了。”
Advertisement
“我今天還沒給他治療呢，治過了之後，自然能下床。”葉小山胸有成竹地說道：“既然你這麽興師動衆的想要履行咱們之間的賭約，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好啊。你治。”陳林帶着一幹人等閃身，給葉小山讓出了一條路。攤開手：“別說我欺負晚輩，我這是在教你怎麽做人。”
“你還是先想想自己怎麽做人吧。”葉小山走了過去，幫着老領導把把脈，暗暗點頭，随後看了看站在身後的陳林等人：“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麽？出去。”
“讓你們出去呢，沒聽見啊？”周舟對這些準備欺負自己老公的人，一點好印象都沒有。恨不得看那個驕傲的陳林跪下來喊他們爺爺奶奶。
“好。你們瞧病。我們去醫院門口等你們。”陳林笑了笑，反正他是志在必得了。整整六天六夜都過去了，老領導沒什麽起色，剛才他們系統的檢查過，神經仍被輕微的壓迫着，腿還是沒什麽知覺。
出來之後，報複心極強的陳林馬上就把其他人都糾結起來，讓他們把醫院閑着的人都去醫院門口，一定要拉開大架勢，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葉小山是怎麽給自己磕頭喊爺爺的。
沒多久，醫院的門口就站了醫生和護士，看上去蔚為壯觀，當然更具有戲劇性。
堂堂的第一醫院，得有多少醫生護士啊。不去工作，竟然都圍在醫院門口看熱鬧。
“老李，一會你錄像的時候，千萬別客氣。”兩個神內的醫生趾高氣揚的高談闊論起來：“一定要給那個該死的葉小山難看的臉來個特寫。”
“你放心吧，到時候我就上傳到各大門戶網站，一來可以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二來也可以宣傳一下咱們的副主任。”
“就這麽辦，還有那個嘴叼的小護士。一定要讓她一并跪地求饒。”兩個人談得很歡樂。
一群人在這裏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葉小山和周舟從門口走了出來，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還以為你不敢出來了。”陳林得意地說道：“出來了就好，來吧，我們給你騰出了一塊地方，磕頭吧。”
“老公，我當奶奶了。”周舟冷笑一聲，側身。
老領導從他們倆的身後慢悠悠的走了過來，雖然有些步履闌珊，不過自己走路沒什麽問題，竟然還一個人慢慢的從臺階上慢慢走了下來。
“還是小山厲害啊，幾天重要配銀針下來，竟然能出來活動了。”老領導的心情明顯很好，拍了拍葉小山的肩膀，笑着說道：“好長時間沒出來活動了，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
“您這個腿腳剛恢複，走路還是要慢着點的，別急。”葉小山不緊不慢的安慰道。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三個人從臺階上漫步而下。
陳林一臉的不可思議，眼珠子瞪得溜圓。
“來啊，那個副主任，過來，叫奶奶。”葉小山沒把這件事當回事，但周舟咽不下這口氣。
陳林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一響，指着老領導，好半天都說不出來話。
“你們倆不是想拍嗎？怎麽不拍了？”其中一個大媽看着剛才那兩個趾高氣揚的醫生說道：“不是說還想要傳到網上嗎？想讓你們的主任出名。”
“哎呀，大媽，您是正直的人。”周舟湊到大媽的面前，豎起了大拇指：“本來我還真不想為難他們了，畢竟是醫院裏副主任，要面子的。”
周舟說到了這裏話鋒一轉：“不過作為科室的副主任自己都不想要臉了，我就讓他把這張老臉給丢幹淨了。”
陳林聽完了之後，整張臉通紅，熱辣辣的難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堂堂的神內副主任是不是說話不算話啊？”周舟看了看周邊越圍越多的人，故意提高了嗓音說道：“大家過來看看，眼前站着的這位陳林是神內的副主任，之前跟我老公打賭。現在我老公贏，他輸了，應該跪地磕三聲響頭，叫三句爺爺。他想耍賴。”
“怎麽能這樣呢？大醫院的醫生都是這麽言而無信的嗎？”人群裏馬上就有人應聲道。
“哎，這人看起來道貌岸然，怎麽能這樣呢。”
在強大的輿論攻勢下，陳林頭皮發麻。
實在是別無選擇之後，陳林只能咬咬牙，走到了葉小山的面前，憤恨地說道：“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葉小山淡然一笑，用食指指了指腳下。
“爺。”陳林跪下來之後，直接沖着葉小山磕了一個響頭，聲音中透着那份說不出來的憤怒。
“哎。”葉小山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爺。”陳林又磕又叫了一聲。
“這個不算。”周舟冷哼一聲：“你還沒叫奶奶呢。先叫奶奶。這個賭約裏也有。”
“奶奶。”陳林只想早點結束這份羞辱，所以也只好順從，沖着周舟磕頭後，沒好聲地說道。
“乖孫子，以後咱別裝了啊，容易受傷。”周舟美滋滋的點頭：“今兒也就是我跟你爺教訓你一下，別人誰管你啊。”
葉小山一臉黑線，她怎麽就能把自己給拐進去呢。
“爺爺，奶奶。”陳林又磕了兩個頭。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周邊一片閃光燈，不知道多少人開始拍照錄像。
直到磕了四個頭，叫了四聲爺爺奶奶，才勉強被周舟放走，急匆匆的朝着醫院裏邊走了進去。
整個心內的人都怒視了一下兩個人，跟在副主任的身後回到科室。
“啊。氣死我了。”陳林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後，一股腦把桌子上的東西都劃了下去，不斷地敲打着桌面，咆哮着。
“主任，別生氣了。”科室裏的老李湊過來，笑呵呵地說道：“不過是倆小屁孩，跟他們生氣不值得。”
“不值得？”陳林氣得渾身都哆嗦，這可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情。
“當然，不就是倆年輕人嗎。鬧鬧也就算了。”老李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陳林，說道：“不過能讓老院長下床走路，這小子也算是有兩下子了。”
“你的是意思是我活該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他們倆羞辱了？”陳林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病例砸了過去：“最好是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他們，不然的話，我絕對饒不了這倆人。”
老李苦笑着閃身，然後有些怯生生地說道：“恐怕是不行了，這倆人都在咱們醫院紮根了。”
“你什麽意思？”陳林仍舊是氣呼呼地說道。
“聽說老院長為了那個葉小山新開了一個中醫科，他現在也算是咱們醫院的一名醫生了。”老李解釋道。
“醫生？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陳林撓撓腦袋，一想要以後要在醫院裏跟剛羞辱過他的兩個人低頭不見擡頭見，心裏就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悶感。
“就是他跟你打賭第二天的事兒，這不是尋思着你一定能贏他，就沒跟你說。”老李的聲音越來越低，原本想他風光一把。誰能想到現在事情弄得滿城盡知，成了醫院的笑談了。
“行了。”陳林搖搖頭，喝了一口水後坐在了椅子上：“你知道他什麽底細嗎？”
“什麽底細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肯定沒醫師執照。”老李挑了一下眉頭，壞壞地說道。
“有沒有醫師執照跟我有什麽關系。”陳林說完了之後，馬上眼睛一亮：“真都沒有醫師執照？太好了，看我這次怎麽搞死他。”
“對啊。”
“老李。你馬上給衛生局的人打電話，他無照行醫可不是一件小事。”陳林忽然就感覺自己抓到了葉小山的痛處，一切都柳暗花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