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旁若無人

葉小山靠在自己辦公室裏的椅子上，經歷了陳林的事情之後，還真就有不少的患者來看中醫。

那些看上去沒什麽錢的人，葉小山盡量給他們開一點使之有效的中藥，或者是幹脆就偷偷摸摸的給寫了藥方後讓對方自己買中藥去。

價格肯定是要比這邊低上很多的。

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患者才逐漸離開了中醫科，葉小山伸了伸懶腰，這一天下來看了不少的病人，也真的讓他感觸良多。

生活條件好了優越了，反而是得病的人越來越多，并且看不起病的人居多。

搖搖頭，葉小山剛要起身的時候，有人敲門進來。最前面的人是之前葉小山給她瞧病的那個大媽，因為是第一個自己的病人，所以印象很深刻。

她身後跟着幾個老人，大都是在葉小山這邊看過病的。

“大媽，您身體好點了沒？”葉小山很有禮貌的讓幾位老人家坐了下來，并親自給他們倒水。

“什麽叫好點了嗎？已經完全康複了。你看看，我現在一點都不喘更不咳了。”大媽手舞足蹈的說道，就差在辦公室裏給葉小山跳支舞，讓他看看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

“那就好。”葉小山把水遞給了大媽，摸了摸脈，确實是好了很多，氣管炎這種老毛病很難去根，需要長時間的調理：“大媽啊，你的藥還得繼續喝，再喝半個月吧，然後來我這兒給你檢查一下。”

“小夥子，你真是好人啊。”大媽由衷的豎起了大拇指，很佩服地說道：“孩子，真的，大媽啥都不說了，你真是好人，不要錢不說，還這麽體貼關心我。”

“這是我應該做的。”葉小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在給醫院創造利潤的同時，他也是個醫生，做這些，都很正常。相信換成是別人的話，也會這麽幹的。

“小夥子，你有沒有對象呢？”大媽喝了一口水，直截了當地問道。

“大媽，他沒對象，有老婆。”周舟一聽這是打着感謝的幌子來給葉小山介紹對象的，馬上就挎住了葉小山的胳膊，含笑說道：“大媽的心意我們領了。”

“沒事兒，我就是随便問問，今天我們這些老哥們老姐們就是來謝你的。”大媽也不覺得尴尬，反正他是出于一片好心。

就在葉小山陪着這些大爺大媽聊天，并且關心他們病情的時候，一群人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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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面的是老李，見到葉小山之後，随手一指：“就是他。”

衆人都沒弄明白怎麽回事時候，幾個身着制服的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站在葉小山的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怎麽了？”葉小山看着的出來，這個女人應該是這群人的頭目。

“你膽子不小啊。”女人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證件：“衛生局的張洛。”

“當官的？”葉小山瞄了一眼，證件上的名字确實是張洛。

“官不大，不過管你綽綽有餘。”張洛冷哼一聲，原本清秀漂亮的臉頰多了幾分霸氣的威嚴。

“我怎麽了？”

“無證行醫，而且還是在第一醫院，要不然我怎麽能說你膽子不小呢。”張洛盯着他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沒證呢？”葉小山反問道。

“那好，把你的醫師執照拿出來我看看。”張洛沖着他伸出了手。

此時一邊的周舟驚訝的捂着嘴巴，光顧着讓葉小山來上班，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呢？無證行醫，這可不是小事啊。

“我忘帶了。”葉小山笑着說道。

“忘帶了沒關系，跟我去衛生局的系統裏查一下就知道了。”張洛柳眉輕颦：“帶走。”

說完之後，馬上就有兩個人過來，一左一右的把着葉小山，看架勢生怕他跑了一樣。

“你們幹什麽？”還不能葉小山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屋子裏的大爺大媽們不幹了，齊刷刷地站起來，把準備離開的衛生局張洛等人攔了下來。

領頭的就是葉小山的第一個病人大媽，雙手一叉腰，還真有氣勢凜然的姿态，反正就是我看你們誰敢把他帶走的姿态。

“大媽，我們在執行公務，請您讓開。另外我還勸大家一句，這個人目前涉嫌無證行醫，大家擔心千萬別上當受騙了。”張洛聲音溫柔的很好心奉勸眼前這些大爺大媽們。

“胡說八道什麽呢你？”大媽整張臉都湊到張洛的面前，張着嘴大聲地說道：“誰騙我了？你見過看病不要錢，還偷偷給我藥方讓我出去自己買藥的騙子嗎？你見過對我們這些老人不嫌棄還很體貼的騙子嗎？你見過能把我多少年的毛病給瞧好的騙子嗎？”

張洛被大媽如同連珠炮一樣的問題給問的發懵了。大媽說的這些她确實是沒見過，而且更沒見過這麽多大爺大媽維護一個不是醫生的家夥。不禁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呗，這麽好的大夫，你抓他幹什麽？”大媽說道：“放人，趕緊把人給放了。”

“大媽，先不說他醫術是不是高明，也不管他是不是貼心，這是我們的工作。他無證行醫，我們就是要帶他回去調查的。”

“我們就不讓你帶，是不是人家幹積德行善的事兒，讓你們醫院賺不着錢了？”大媽據理力争，同時身後的那些大爺大媽們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不斷的斥責起來。

不過張羅不為所動，堅持要帶葉小山離開，這是她的工作，不能因為這些人幹擾到自己。不過她還是扭頭重新打量了一下葉小山，能做到把病人當成親人，而且還處處都為病人着想，這樣的醫生不多了。不過規矩就是規矩，他不能壞。

“大媽，沒事，他們就是帶我回去調查一下。”葉小山雙肩用力抖掉了那兩個人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沖着大媽淡淡一笑：“明天我就會回來上班。”

“孩子，他們要是敢欺負你，跟大媽說，我帶着這群老哥們老姐妹鬧死他們去。”大媽還算是給葉小山面子，閃到了一邊，看着一行人離開，還不忘交代道：“要是你們敢為難小山，看我找你們算賬。”

張洛只能苦笑，看來這個葉小山在這家醫院還幹了不少好事，這群大爺大媽還挺稀罕他。

好不容易從這些老人的手裏把葉小山給帶了出來，穿過走廊，直接到了電梯的前面。

此時的電梯正在從上而下的運動，剛過他們這一層，等到電梯重新上來，估計要等上一會了。

就在衆人等着的時候，走廊裏出現了一道身影，老者面目慈祥，只不過是走起路來看上去有些吃力。

“張洛。你幹什麽呢？”老領導為了不讓自己跌倒，手裏拄着一根拐杖。

“老領導，您的身體恢複了啊？”張洛見到了老領導之後格外親切，因為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老領導一手提拔起來的，當然，張洛的自身素質也很過硬：“我們辦點公事，等忙完了我再去看您。”

“辦什麽公事？跑醫院抓人來了啊？”老領導臉色一沉，随後用拐杖點着地面，氣呼呼地說道。

“老爺子，都跟你說了，每天只能出去溜達一次，果斷時間才能增加次數和時間，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呢？”葉小山走過去，板着臉說道：“你要配合治療，要聽話，知道嗎？”

“知道，知道。”老領導臉上馬上煙消雲散，笑呵呵地說道：“小葉啊，這是怎麽回事啊？她們為什麽要抓你？”

張洛看的一臉黑線，盯着兩個人揉了揉眼睛，沒搞錯吧？連老領導都被他收買了？這個沒執照的家夥難道是老頭樂嗎？老頭老太太都喜歡他。

“沒什麽事兒，就是張洛說我是無證行醫。”葉小山抽抽鼻子，小聲地說道。

“無證行醫？怎麽可能，你中醫那麽好。”老領導一聽這話，馬上就怒氣沖沖，剛要掄起拐杖去打張洛。

“別去了，真沒有。”葉小山小聲地說道，苦笑不已。

“真沒有啊？”老領導抿抿嘴，幹咳兩聲。随後走到了張洛的面前：“他有中醫師的醫師執照，今天忘帶了。你回去吧。”

“老領導，這不符合規矩啊。”張洛有些為難地說道：“明明有人舉報，要是不處理的話，我跟上邊的人也沒辦法交代啊。”

“舉報？”老領導掃視了一圈，目光定格在老李的身上，眼神犀利。

醫生老李吓的身子一哆嗦，下意識的躲在了張洛的身後。他是怎麽都沒想到老領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原本都已經打算開慶功宴了。

“你往哪兒躲，你給我出來。”老領導伸出拐杖，指着老李說道。

被指名道姓之後，老李只好勉為其難的從張洛的身後走了出來，沖着老領導點點頭，笑着說道：“他确實是無證行醫，事情很嚴重的。”

“無證行醫，我讓你無證行醫。”老領導一點都沒客氣，拐杖直接砸在了老李的身上。接連幾下下去，才勉強算是出了一點氣。

“行了，老爺子，你不能生氣。”葉小山急忙過去扶住了老領導，這要是因為這件事兒把她給氣壞，那就太不值當了。

“醫院裏怎麽能有這種小人呢？”老領導氣着說道。

“老領導，我……。”

“還不滾？等我打死你啊？”老領導再次舉起了拐杖。

老李一看這架勢，縮了一下脖子，急忙轉身就跑。這尊大佛。他可真惹不起，別說是他，就算是老院長見了他，都得恭敬着呢。

“看什麽？你們還不走？”老領導逼走了老李，盯着張洛說道。

“那好吧，既然老領導都說話，這個面子我還是要給的。”張洛點點頭：“不過葉小山，下周一我還會過來，下次你還沒有醫師執照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之後，張洛帶着一幹人等離開了醫院。

葉小山扶着老領導回到了病房，侍奉着他躺下。

“小葉，你怎麽連個醫師執照都沒有呢？”老領導抿抿嘴，這可不是小事啊。以他的醫術，沒執照實在是太可惜了。

“我一門心思在大山裏研究中醫，哪有時間考那個東西啊。再者說了，在大山裏行醫，也沒人要這個東西啊。”葉小山苦笑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來安排。”老領導沖着葉小山挑了挑眉頭：“有煙沒？”

“幹什麽？我可是你的主治醫師，雖然沒照。但你也不能找你的醫生要煙抽啊。”嘴上那麽說，不過葉小山還是掏出了煙，遞給了老院長一根，自己抽一根。

倆人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在病房裏吞雲吐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