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危機

? 聽着林公公不斷說皇上怎麽怎麽挂念自己,怎麽怎麽關心自己,簡直把思君搞得煩死了。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林公公,她也不想要在逼仄的室內多呆,便要求烏有蘭抱自己去湖中寒山亭小坐。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又不會丢,況且還有薄雲伺候。”思君無奈地沖烏有蘭說道。

他為她攏了攏披風,柔聲道:“我知道了,我這就走。”

眼看着就要到夏天了,還披什麽披風啊!烏有蘭簡直要把自己當做一個瓷娃娃了,要是烏有蘭能夠看到思君的雙眼,便會知道她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

似乎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诽謗,烏有蘭輕輕一笑,為她扶正頭上的簪子,不舍道:“那我先走了,最近又有好幾家來拜訪,怕是來打探您是不是真的看不見吧!”

“我知道你不耐這些,我就都替你處理了。”他的手如春風,拂過思君額前。

聽着他故意放重讓她聽到的腳步聲,思君轉頭沖薄雲道:“之前總管們的報告我似乎還沒有聽。”

“奴婢這就去叫卿虹和柏青過來。”薄雲說罷,便下了亭子,似乎招來了某個婢女說了些什麽,過了不久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走來。

“袖風給殿下請安。”軟糯的聲音響起,思君想起她就是在自己書房伺候的婢女。

薄雲這才道:“奴婢告退。”

這薄雲辦事真是體貼,知道先找來自己喜歡的婢女伺候,再離開去找人。

真是在我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的老人啊……

在宮裏住宿時那幾個宮女的閑話又響在她的腦中。

思君單手支着臉,手往前一伸,袖風便貼心地将一盞茶遞到自己手上。

薄雲……真的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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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摩挲着茶碗,狀似無意詢問道:“你這幾日都在幹什麽啊?”

“這幾天,天氣還不錯,我就把殿下的書拿出去曬了曬。”袖風聲音好像含在嘴裏,給人一種軟糯可愛的感覺。

“我都不記得我有些什麽書了。”思君笑道。

“哎?”袖風感嘆一聲,呆呆道:“那也沒什麽啊,奴婢都記下來了,殿下想要要什麽書直接問奴婢就行了。”

嗯?

“你全都記下來了?”思君有些吃驚。

“是啊,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殿下要吃水果嗎?”

思君搖了搖頭,卻覺得自己身邊的婢女可是一個比一個不簡單,難道自己就這麽擅長搜集人才?

“你的記憶力真好,這是天生的?”

袖風搖了搖頭,又猛地想到公主殿下看不見,便忙道:“我不知道呀,不過殿下不是常說奴婢如果不好好努力就趕不上哥哥了嗎?奴婢真的好想見見哥哥。”

我說的?

“你與你哥哥多久沒見面了?”思君翻開茶蓋,輕輕吹着茶水。

“就小的時候有點朦胧的印象,我們都是殿下您撿回來的,若您不告訴我哪個是我的哥哥我恐怕認都認不出來呢!”

“已經這麽多年了……”思君感嘆道。

“是呀!”袖風雙手捧着臉頰看着湖水道:“殿下也不讓我随意透露自己的身世和跟殿下的關系,只說我做得好就讓我見見哥哥。”

思君抿了一口茶水,仔細回味了一下她的語氣,覺得她好像單單在陳述一個事實,并沒有抱怨或者怨恨自己的意思。

“會有那麽一天的,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思君放柔了聲音道。

“嗯,奴婢知道的!”袖風好像沒有過多思考思君所做着一切的原因,只是呆呆傻傻信任着她。

這種不問緣由的信任,真的很溫暖,也讓思君不想辜負。

“那你記得你被我收養的時候是住在哪裏嗎?”思君試探道。

湖面的風吹起亭子周邊的紗帳,将水汽輕輕送入,袖風盯着飛起的紗帳輕輕道:“不太記得了,好像是城外的一所宅子裏,那個宅子好大……好漂亮……在那裏奴婢真的很開心。”

思君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卻能夠感覺到她周身愉悅的氣息。

城外大宅?漂亮?難道是鴛鴦山莊?

思君緩緩地将茶杯放下,心卻緊緊繃了起來。暗軍,文臣武士,被收養的孩子,這一切都指向了鴛鴦山莊。

也許自己真的要去那裏走一趟才能弄清真正的答案。

思君抿了抿嘴,笑道:“袖風認為府中那幾位總管都怎麽樣?”

“嗯……薄雲姐姐很能幹,但是好像很少跟人交流的樣子;卿虹姐姐很溫柔啊,好像懂得很多的樣子;至于柏青管事……奴婢很少見,只是他好像跟西陵哥哥的關系很好的樣子,有人開玩笑說……”

袖風突然停住了嘴,輕聲道:“薄雲姐姐回來了。”

思君随意歪在矮榻上,沖着袖風做了一個離開的手勢。

袖風低聲道:“奴婢明白,奴婢告退了。”說着,便退出了寒山亭,在外面似乎跟薄雲打了一聲招呼便走了。

“殿下,柏青和卿虹到了。”薄雲恭敬道。

“你去拿點桃花糕來,我突然想吃了。”思君躺在榻上随意道。

“是”薄雲幹脆地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許久,就聽柏青道:“薄雲已經離開。”

思君點點頭道:“府中最近又誰來拜訪?”

“玉京的貴族幾乎都有來過……”柏青頓了一下,又道:“尹太傅和紫易真人都送來了拜帖。”

思君現在可是對道門的人一點好感也沒有,不過尹太傅又是誰?

看着她的神情,柏青又加上一句:“前太子太傅尹三思,現在隐居在青城山。”

青城山下鴛鴦山莊,青城山上青城書院,現在又多出了一個尹三思,那青城山還真是一個風水寶地啊!

思君勾唇一笑道:“那紫易真人又是誰?”

“是小寒山旁桃花觀的觀主。”

思君簡直要氣笑了,着就行是誰人擺的局勢,這兩人分別掐着自己兩個據點的命脈,着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想要對付自己?

我還真想會會這兩人。

“河間王沒有送來拜帖?”思君微微皺眉。

“沒有,但是河間王派人來詢問過殿下的情況,不過……被沅公子打發走了。”

這個烏有蘭啊……且不去管他……

思君又轉向站在一旁一聲不肯的那個女人,風将她身上濃郁的香氣吹到思君的鼻前,讓她不适地摸摸了鼻子。

“卿虹?”思君小心試探。

自己因為忙着別的事情,已經将這個人晾了好久了,今日總算能有時間摸摸她的底了。

“奴婢負責侯府府庫和財務,這段時間并沒有什麽異常。”嬌媚的聲音在亭中響起,光聽聲音便能知道那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思君微微颔首,“你辦事我放心,更何況我現在這種狀況根本沒有辦法去查看賬本了。”

雖然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但既然以前的我信任你,讓你掌管這麽重要的東西,我便也相信自己的判斷。

“自從西陵來了,府中的開銷變大了呢!”卿虹的這番話好像是針對柏青說的。

柏青似乎有些尴尬道:“一個馬夫能吃多少東西。”

柏青跟西陵的關系真的這麽好?

卿虹卻也沒有抓住這件事不放,轉而道:“不過,因為最近送禮給殿下的人比較多,府中的進項還是不少的。”

思君臉上帶了絲笑意道:“難道還要多虧我生病,府中才能發財嗎?”

卿虹攤了攤手,精明道:“既然已經不幸了,何不利用這個不幸多撈一筆?”

“卿虹,你可真是……”柏青簡直無話可說。

可思君卻暗暗覺得雖說薄雲跟随自己的時間更長,可自己好像跟柏青和卿虹更親近一些,這不僅僅是因為薄雲性子冷淡的緣故吧!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思君伸了伸退,在矮榻上的姿勢越發的随意起來。

“烏先生醫術高明,何不讓他說殿下深受重視,眼睛很有可能終身失明,現在需要天下最珍貴的藥材做藥引,這樣的話,凡是想要讨好您的貴族怎麽不會乖乖地将藥送來?”

“啧啧”柏青忍不住道:“你的心真髒。”

“呵呵,像你頂個只會吃飯的腦袋?”卿虹不甘示弱道。

思君卻輕聲笑了起來,愉悅道:“卿虹的計策蠻不錯的嘛!我會找沅芷說的。”

兩人似乎又打起了眉眼官司,思君只聽到最後柏青哼了一聲。

“柏青先回去吧,不能讓烏先生一個人招待客人啊!”思君的話語若有深意。

柏青應了一聲,轉身退下。

卿虹卻又朝思君湊近幾步道:“暗軍鴦部卿虹見過主上。”

果然如此!

思君緩緩地将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而後,問道:“一個地方至少有一個鴛部和一個鴦部,那卿虹能夠猜到清河公主府中的鴛部是誰嗎?”

卿虹原本柔媚動人的聲音冷淡下來,恭敬嚴肅道:“鴛部和鴦部的情報互相印證就是防止叛徒傳來假消息,暗軍鐵律便是不準随意猜測暗軍隐藏的其他成員,故而,屬下不敢随意猜測。”

思君發出一聲長嘆,雖說不能随意猜測試探,不過這卿虹和柏青應該有了一些默契。

沒有感嘆多久,思君就轉到正事上,“府中收支到底如何?”

“山莊那裏雖然開銷巨大,不過賬面上還算抹得平,不夠,這也是暫時的,若主上再不想個揮霍的借口,很有可能就瞞不住了。”

卿虹似乎小心地查探了一下周圍才繼續道:“前兩日屬下發現賬房有被人偷偷潛入的痕跡。”

公主府的武力如此厲害竟還有人能夠偷偷潛入?想必此人不是內奸便是武功高強之輩了。

“我知道了,你要再小心一些。”

“還有,近來封地的收入似乎少了些。”

思君猛地直起身子,“少了多少?”

“原來的四分之一。”

這麽多!

封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有人想要釜底抽薪斷了我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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