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陰謀與真相
慕黎告訴我,與離國的這一戰,雖說取勝,但是總覺着輕松了些。我只當他是為了讓我安心,心裏倒是不甚相信。就像他告訴我的,只有廣袤壯麗的邊塞風光,有趣好玩的異族風情,對戰場上的刀光劍影,只是雲淡風輕的只言片語。
我卻知道,這不過是他想讓我知道的,而我雖然也迫切地想知道,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遇到危險,可,我願意相信他告訴我的。
“阿黎,你提前回來了,何人領兵呢?”
他摸了摸我的頭,語氣溫和,“是一個叫做李軒的将軍,此人骁勇善戰,在邊關多年,為人亦是正直,他帶軍自是沒有問題的。”
我看着他說完,“能得阿黎這麽...多字的贊賞,想必此人定是個不簡單的人~”
因為慕黎是提前幾日回京的,所以這些天,既不用上朝,亦不用處理公事,便整日與我膩在一起,而我之前空空的心,總覺着突然便被填滿了。而這樣的心境,總讓我有一種錯覺,有時甚至會覺得,自己還身在夢中。
三日後,銑元三年十月初一,正是大軍回朝的日子。可是,史官的筆記錄的卻不是銑國對離國這值得驕傲的一戰,而是正常不過的,寥寥數字而已。
那一日,正在下着今年的第一場雪。阿黎出門前,告訴我,今日要陪我坐在窗前,給我作一副畫。他說這話時,窗外的紅梅,已隐隐有些花骨朵,分外漂亮。我給他系好披風的結,滿心歡喜地期待着。笑着說:“我這樣的氣質和外貌,哪是他的筆能畫的出的。”他将我輕輕擁進懷裏,笑說,那便畫在心裏好了。
大軍回城那一日,紛紛揚揚的雪花,飄散在京城的街道,兩邊站滿了歡呼的群衆,得勝歸來的兒郎們,臉上挂着的是光芒萬丈的笑容。可是,等待着他們的卻不是衣錦還鄉和加官進爵。
此刻,金碧輝煌的政德殿內,一名士兵,慌慌張張地帶着八百裏急報,在面帶微笑的銑元帝和形容各異的滿朝文武面前,擲下一個震驚朝野的消息:失敗了的離國去而複返,并在三日之內,不僅攻下了收回的城池,更是深入到堯山以西。堯山是銑國的一道自然屏障,越過堯山,銑國便岌岌可危。
死一般的寂靜蔓延在整個殿內,銑元帝的臉色比這天氣更加寒冷,朝臣們連大氣也不敢出,各個禁若寒蟬。內侍的聲音在此時聽來,顯得異常尖銳:“七皇子到。”
慕黎踏進宮門的一瞬,一聲“父皇”甚至沒有喊完,皇上手中的奏章已經砸在了他身上。慕黎撿起奏章,只稍稍掃了一眼,片刻的震驚後,臉上竟是一種了然。目光緩緩地落在群臣中的一人,那人走出,跪在慕黎身旁,語聲急切:“父皇息怒,七弟第一次領兵,有所失察,卻也不至責怪。而且,想必七弟為了此次戰争,也是費盡心力。父皇一問便知。”
皇上雖沒有招人來見,不過,倒是有一人在殿外請求觐見,正是慕黎贊賞的那人。不過,他的神色略顯慌張,時不時看慕黎兩眼,似是有什麽話想說卻不敢說的模樣,引來了銑元帝的怒氣。他這一受驚,吐出了一連串的話:“啓禀皇上,末将...末将曾在軍營,看到過七皇子和...離國将軍在一起......”
“沈子軒,你在胡說什麽?”一向老成持重的父親,卻突然在殿內大聲斥責。
他這一斥責,卻引來周圍愈加好奇的各色目光,是啊,誰會想到這個跪在地上語出驚人的年輕人,竟是丞相的公子。更不會想到,既然是丞相的公子,怎會參奏自己的妹夫,也就是七皇子呢?一時間,一種詭異的氛圍充斥了整個殿內,只一點可以肯定,皇上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父親,我...只是據實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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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和冰兒在雪地裏堆着雪人時,完全不知道這京城的天已經變了。所以當一批禦林軍提刀拿劍地沖進七皇子府時,我一個失神,打碎了整整花了一個上午,才堆好的雪人。奇怪的是,明明都是一樣的雪,混雜在一起,卻很清晰地将破亂不堪的畫面呈現出來。
他們幾乎翻遍了這府中每一座院子的每一個角落,最終,當他們推開竹苑的院門時,夜易想也不想,便想攔着他們,我拉着他,對他搖了搖頭。在我的心裏,其實和夜易一樣,竹苑是屬于慕黎的地方,現在更是屬于我們的地方,我不想任何一個外人的踏足。可我知道,此時,攔着他們,無疑是在目前的情況雪上加霜,并且結果也應該是沒有任何改變。
那些人趾高氣揚地瞥了夜易一眼,猛地推開竹苑的門,我只是站在門外,冷眼旁觀。可是,當一個信封從《孫子兵法》中掉落時,我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随即,一個想法莫名地出現在腦海中。整個人不禁往後踉跄了一下,冰兒眼疾手快地扶住我。這些人拿着信封,掃視了我們一眼,揚長而去。
銑元三年十月初一,銑元帝最為寵愛的兒子——七皇子慕黎,勾結外族,企圖篡位,免去一切職務,囚禁于七皇子府。
同一日,四皇子被封為統帥,再次領兵西行,一時風頭無兩。都說,勝者王敗者寇,這幾日,七皇子府門可羅雀,朝堂之上,幾乎每一日都有人,這個指摘七皇子處事不公,那個抱怨七皇子倨傲冷漠,人從高處摔下後,總是有許多的人喜歡踩一腳。落井下石,即使于自己無益,卻也喜歡借此發洩自己心中無緣由的怨氣。
不該來的自是不會來,該來的總會來,想來的才是真正值得患難與共的。慕黎回府後,我還不曾見過他,匆匆在府門前見他的那一眼,他看我的眼神,竟是有一絲懷疑與冷漠沉浸其中。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看見眼前的人,聽完他的敘述,心中才了然。那一眼,果真不是錯覺。
“萱兒,你怎麽樣?七皇子他......”
我看着眼前這眉眼與自己有幾分相似,曾經特別熟悉,如今看來,卻是分外陌生的人。“哥哥一回來,就送我這麽大一個禮,妹妹卻不知該怎樣回報?”
“萱兒,我不知道他是......”他面上有些極不自然的尴尬。
“阿黎回來和我說,李軒是個極正直的人;在小妹心中,沈子軒也是一個真正的英雄。自小,便覺着與哥哥親近,甚至連名字都是同音。”
我看着眼前這張極是英俊的臉,由紅轉白,避開了我的目光,低聲地說:“萱兒,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七皇子。”過了許久,他的聲音才繼續響起:“可是,戰場生死一瞬,四皇子曾經多番相救,他的請求,我......”
我懂了,沈子軒是很正直,卻更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與四皇子的兄弟之情,他不顧自身安危,亦要兩肋插刀。男人之間的友情,太過沉重。我甚至不敢斷言,即使他知道慕黎的身份,可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小姐。”冰兒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向她點了點頭,她這才說:“清菡姑娘想要見您。”我突然間便有些想笑,轉頭看着眼前之人:“哥,你瞧,又一個想對我說對不起的人。”說完,我便跟着冰兒走出了洛雲軒。
清菡身着淺黃色的衣衫,映着雪中紅梅,顯得甚是好看。可如今的我卻沒了賞美的情趣,走到這女子眼前。看着她笑了:“清菡姐姐,莫再對我說對不起,今日已經聽得夠多了。”
她的神色一怔,随即淺淺地笑着,“那麽,萱兒,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麽?”
我看着她的清淺笑容,那抹笑太過複雜,她的眼神很遠很溫柔,我不由自主便點了點頭。我們便這樣在雪中漫步着,清菡的故事很簡單,聽在耳中,加之她的聲音,總覺着有什麽在溫柔地一點一點地觸碰着你的心。
“我其實并不是你們中原的女子,可能你看不出來,這麽些年,七皇子也沒看出來。”我看着她點了點頭,她舉手投足間,處處透着一種大家閨秀的風範,若非知道她的身份,我恐怕并不會相信她是馨熙坊的人。
“我和爹娘住在邊關的一個小村落,有一日,娘親生病了,家中沒有藥,無奈,我只好冒着風險,去林子中采些草藥,可是那個林子,常有匈奴的人出沒。那一年我不過十二歲的模樣,可是,那些人卻想将我擄去。”
我幾乎是立刻便斷定,應是一個英雄救美的故事,雖是常見又通俗的相遇,可是,不能否認的是,這是極易動情的相遇。更何況,英雄是個風流倜傥的美少年,這美又是清麗無雙的美人。
“那個時候,我很害怕,正好卻看見不遠處的一個身影,我拼命地向他呼喊,可是,他卻只是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又轉過了身。那一瞬間,我感受到了絕望。”
我微微一愣,英雄不救美,卻也是能衍生出情愫來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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