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陳年舊事
君長安出差一周,楚楚的工作量直線減少,少到她還能有閑心和米莉安宜閑聊打發時間和心情。
算起來,這是他出差的第三天了。通過幾通電話發過幾次短信就過去三天了,真快,又真慢。
下班時間,沈寒照例在停車場等她,上了車楚楚還屬于有些走神的狀态,連安宜和她打招呼她都沒注意到。
沈寒對着安宜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敲了敲方向盤:“安全帶。”
“……”
“哦。”
“……”
“诶我說,長安不在你就這麽心不在焉的啊,好歹我也是你發小,你能給我點存在感麽。”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他側頭過來看她,語氣裏滿是挪愉調笑。剛才安宜一臉的無奈和他現在一臉的無奈簡直是如出一轍。
楚楚瞥了他一眼沒接話,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裏響起,随後就行駛上了大路。
沈寒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聲調挺愉快:“你哥回來了麽?”
“昨天回來了,今天又飛美國去了。”
“啧啧,那還是你和老爺子在家啊?”
“不然還能多出一個你?”楚楚沒好氣的反問。
“本來是想去你家蹭飯來着。”不過楚風都不在,他要去那還不是有進無出啊,老爺子不得給他揍得爹媽都不認識啊。
“只要你有勇氣來,就別擔心沒命出去。”楚楚難得露出點笑意,眉眼間微微舒展開來,像久困籠中的鳥兒重獲自由羽翼舒展着,柔軟一片。
沈寒餘光瞥見她臉上微微揚起的笑意,嘴角也扯開一抹笑:“算了,我就怕沒命享。”
他一邊閑聊一邊想着逗她開心,三言兩語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一直到車子開到小區門口,楚楚臉上都還挂着和煦的笑。
擡眸看見不遠處兩個相談甚歡的男人,她眼底的笑意又散了去。
沈寒也沉默了,停下車,思忖着開口道:“言之哥,最近總是來這兒麽?”
“他小姨家他有什麽來不得的。”
“……” 不就是他家麽,說話還這麽拐着彎兒帶着刺。沈寒嘆了口氣,“我送你進去。”
“不用了,沈叔在那裏呢,待會你怎麽辦。”
“大不了被拉去教育一頓咯。”他又不是沒看見他爸在和言之哥閑聊,有點麻煩,不過他要是就這麽讓她走進去,會更麻煩的吧。
說話間,楚楚已經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那端的男人極有默契的望了過來,搭在車門邊的手一頓,然後低低的說了聲“回去一路小心”反手就關上車門。沈寒還想說什麽,看到自家老爹已經投過來的視線,硬着頭皮調轉了車頭。
而楚楚就這麽在兩人的注視下走過去,面色如常,只有在經過時微頓了腳步,禮貌的開口道了句“沈叔叔好”。
“嗯,阿寒送你回來的?”
沈寒的父親單名一個奕字,性子嚴氣正性,所以對有沈寒這麽個放浪形骸玩世不恭的兒子一向頗為頭疼,沈寒也不願意和他對上,在這點上,楚楚還是為自己這個發小考慮了一次。
她和簡言之的事,沈家夾在中間是左右為難,所以沈奕也只是笑着點了點頭,随意的問了這麽一句,沒有準備繼續細談的模樣。簡言之,就更沒有立場攔下她了。
這次碰面,比她想象中來的輕松。
應了聲“嗯”她歉意的一笑,“沈叔叔,我先回家了。”
“去吧。”
對話到此結束,簡言之也只能心有不甘的目送她遠去,眼底再怎麽複雜,她也沒回身多看一眼。
回到家楚楚才知道簡言之那麽幹脆的任她離去是因為在老爺子那裏碰了壁。嗯,管家說他來過一趟家裏了,只是被老爺子趕出去了。
問清老爺子現在在書房,楚楚輕手輕腳的往二樓去,敲門前還做了下自我心理建設。
“篤篤篤。”
“進來。”
推開門,楚楚中規中矩的走進去。楚老爺子正在寫字,筆墨紙硯一字鋪開,書房裏都散發着淡淡的墨香。她就安靜的站着觀望,狼毫提筆落字,寫的是草書的《蘭亭序》,老爺子也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自顧自的沉浸在蘭亭序裏,運字行雲流水,等通篇寫完,大約都過去二十來分鐘了。
收筆,抱着雙臂看了看,興致頗高的落了自己的私章,楚老爺子這才望向她:“要不要來一帖?”
楚楚沒接老爺子遞過來的筆,而是挑了只大楷,鋪開新的宣紙,舒了口氣靜了靜心,這才落筆。
墨色沁入紙張,濃墨落筆,提筆收鋒。
“一世長安?”楚老爺子微垂眼簾,望着宣紙上那四個秀逸清雅的字,聲色襯着天色微沉,“出去折騰了這麽久,除了脾氣,別的什麽也沒長進點。”
“字就更沒長進了。”很是嫌棄的語氣。
看着那古風盎然的四個大字,楚楚摸了摸下巴,倒是覺得挺滿意,這才把筆放到一邊,咧嘴笑了笑:“我的性子還不是随了您。”
“字也是您教的。”徒弟學藝不精,師傅也占一半兒責任吧。
“胡說!”将筆挂好,楚老爺子瞥了她一眼,慢騰騰的坐下,輕呷了一口茶,之前的火氣已經散了許多,語氣雖然還是生硬着,但已經不是生氣的強硬而是不知道怎麽放軟态度的生硬。
“我都聽李叔說了,剛才簡言之來您可是發了好一通火,雖然您脾氣差了點吧,愛嫌棄我了點,但是我知道您心裏還是很疼愛我這個孫女的。如果爺爺您不是動不動就發火,凡事都覺得我錯,之前我也不至于一直不願意回來。”說到後面,微微有點抱怨。
“打住。”老爺子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說吧,今天說這麽多軟話,到底想做什麽。”
這些日子他們倆關系一直僵着呢,今天主動來找他就算了,說話還這麽軟軟和和的。她不是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時時都能撒嬌賣萌蒙混過關的性子和年紀了,所以肯定是心裏藏着事,話裏藏着話。
目光落在宣紙上的墨字上,楚楚彎了彎眼眸:“就知道瞞不過您,不過就是想好好和您聊聊,用得着這麽揣摩我的心思麽。”
不自然的清咳了一聲,她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爺爺,您和君家,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啊。”
“就為這事兒?”楚老爺子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頓了頓,視線又移到那副字上,了然道,“你是為了君長安吧。”
楚楚沒接話,是也不是。
她只是突然想知道為什麽,就像她拿起筆的時候突然想寫那四個字一樣……
或許,是因為她突然想起了他吧。
“少不更事的時候被人搶了女朋友,這有什麽好說。”楚老爺子眉毛翹了翹,阖上眼簾喝茶,淡淡的茶味微澀。
心裏不是提起往事的釋然,而是更加郁結。
是他一輩子都解不開的結。
“……”
“就這樣?”楚楚皺眉,就這樣也能仇到老死不相往來啊。
楚老爺子擺了擺手,一副不再想說的模樣,面無表情到整個人的氣勢都沉了下來,有些低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楚楚乖覺的噤了聲,沒有再多問。老爺子的性子就是這樣,弄氣尚性,如果老爺子哪天真的好脾氣的坐下來和她聊聊年少輕狂的愛戀那她才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在她的印象裏,老爺子從來都是不善表達的,他的性子太烈又太肆意,容易傷人,即使出于無心。
她也一直都知道爺爺和奶奶之間沒什麽感情,兩個人相敬如賓過了一輩子,卻不知道原來這裏面還有一段往事。
她無從追溯老爺子的那段感情,但她知道,恐怕窮盡一生老爺子也沒能将其放下,閉口不提,因為深藏于心……
口上玩笑着說“就這樣”,心裏卻慢慢的在下沉,沉入最深的海底,有些涼意泛起。
她和君長安,能有結果嗎?
“你回自己房間去吧。”
應了一聲,起身出門,反手輕聲的關上房門,楚楚嘆了口氣。
古樸的書房內楚老爺子望着大幅展開的宣紙出神,桌面上的筆墨紙硯還擺着,他卻也沒了再動筆的心情。以前寫字是為了靜心,現在,連寫字都沒辦法讓他靜心了。
沉沉的,嘆着氣,沉到胸口如大石壓着,嘆不盡,舒不清。
“君以恒,你這輩子兒子中庸不出色,孫子更是不成器,唯一看得過眼的一個孫子君家還不認,啧啧,也虧得你去得早,不然不得活活給氣死啊。”
“你說阿憶當初怎麽就選了你呢。”
“如果不是你當初對阿憶疏于關心,她又怎麽會早早的就去了,病逝,呵,這樣的搪塞你自己心裏都過不去吧。”
“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不會原諒你。”
“阿憶,何所憶?無所憶……亦無所依……”
“……”
所有的話語都消散在了風裏,嘆息聲,無奈的自言自語。窗外的樹葉揚起的弧度剛好,掩映中透露出些許天邊的紅霞,細碎的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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