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小甜蜜

? 靜谧的沉默最終以餘戀的離開打破，木制的門“吱嘎”一聲被打開然後“砰”的關上了，大雨噼噼啪啪的砸在深色的水泥地上。

明明是件很過分的事情，可是坐在床上的蟲子卻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長久壓在心頭的負擔一下被卸下，反而有些不習慣。

想到餘戀出去時沒有拿傘的蟲子起身想去送傘，在手觸及傘柄的剎那又縮了回去。

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先不要見面吧，不然小戀又要鬧了。這樣想着的蟲子将自己丢進硬硬的木板床，很快進入了夢鄉。

雨什麽時候停的程珞也不知道，她只覺得身下的床鋪非常的柔軟，讓她不想起來。

“小珞，醒了沒？”

耳邊竟會有牧澤的聲音，程珞蜷起身子把自己往被子裏塞，還以為自己仍沉浸在夢中，想讓這美夢繼續下去。

“小珞。醒醒，該起床了。”

身子被人輕輕搖動着，程珞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牧澤英俊的臉吓了她一跳，剛剛還纏着她的睡意這下全跑光了，程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牧澤家，而自己所躺的這張床正是牧澤的。

伸手将自己與牧澤的距離拉開，程珞臉紅的比劃着什麽，緊張的都忘了牧澤根本看不懂手語。

“好了，醒了就起床洗漱，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揉揉程珞亂糟糟的腦袋，牧澤笑得溫柔，說完便帶上了門讓程珞換衣服。

慢吞吞的換好衣服，因為剛剛的事而臉紅彤彤的程珞緊張的縮了縮肩膀。

“小珞，怎麽了？”正在喝牛奶的牧澤看到縮在牆角的程珞，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來自己旁邊坐着。

坐在牧澤對面的牧媽媽将盛好了粥的碗遞到程珞面前，程珞看了眼坐在牧媽媽旁邊被報紙擋住了臉的牧爸爸，對方突然的一陣咳嗽吓的的程珞差點把碗給摔在了桌上。

因劇烈咳嗽而緊握的手把報紙捏的皺皺的，隐藏在報紙後的臉也出現在了程珞的眼前：和牧澤有着幾分相似的臉漲的通紅，眼角隐約可以看到細紋，看得出來年輕時一定是一個帥哥。

“又被口水嗆到了？”遞過水的牧媽媽使勁拍着牧爸爸的背，大力程度光是在一旁看着的程珞都覺得心驚：那麽用力骨頭不會被拍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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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牧澤倒是早就習以為常，喝完了牛奶開始往面包上抹花生醬，一點也沒有被父母影響。

“咳咳……看來是我輸了。”咳完了的牧爸爸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心不甘情不願的把牧媽媽碗裏的水煮蛋吃掉了。

沒搞清楚情況的程珞用手肘戳戳旁邊的牧澤，用眼神詢問他是怎麽一回事。

“我爸很讨厭吃水煮蛋的。”牧澤指指一臉痛苦的牧爸爸，“所以我媽經常要和他打賭，讓輸的人吃水煮蛋。”

這也行……程珞同情的看着牧爸爸，同時又心生羨慕，能有人如此煞費苦心的關心，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啊。

将程珞的落寞看在眼裏的牧澤心疼不已，他故作好奇的大聲問道：“你們這次又是拿什麽打賭的？”并攬住了程珞的肩膀，做出親密狀，“不要告訴我是拿我家小珞哦。”

被提及的程珞瞬時反應了過來，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牧澤。

“咳咳。。。好幹啊。。。老婆，我要水……”牧爸爸浮誇的演技一下就被牧澤看穿了，就連牧媽媽也忍不住拆他的臺，重新遞了杯水并說道：“老公，我要收回你是實力派這句話。”還甩了他一個“真是差勁”的眼神。

牧澤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立即上去再補了一刀：“爸你真是的，小珞難得來一趟你別給她留下壞印象啊。”讓牧爸爸傷心不已。

“咳咳，小珞啊。”牧爸爸瞄了眼牧澤和牧媽媽的臉色，頓了下，“小澤的床還舒服嗎？”讓人誤解的話弄的程珞的臉頓時火燒一樣。

這是什麽問題啊！？程珞轉頭向着牧澤，用眼神詢問他該如何回答這種問題。

接收到自家女友的信號牧澤哪有不幫的道理呢，他重重的咳了一聲，嚴肅的盯着牧爸爸：“爸，小珞可是女孩子。”意思就是，問題能不能別那麽直白。

可惜牧爸爸的神經絲毫不比自家老婆的細多少，他貌似懂了的點點頭，轉而又問道：“小珞啊，牧澤舒服嗎？”

……如果可能的話，讓她去死吧！程珞真的很想直接陣亡，就像游戲裏那樣，都不用加血了。

轉頭看看牧澤黑到極點的臉色，程珞忽的很好奇，牧澤這幾年是怎麽過來的。

感受到程珞那炙熱的名為“同情”的注視，牧澤當然知道她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伸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上一下，牧澤勾起抹冷笑，以一副“你要是再用那種目光盯着我你就死定了”的表情湊近程珞。

近到程珞可以清楚地聽到牧澤的磨牙的聲音。

兩人絲毫沒察覺，在別人的眼中他們的姿勢真的很暧昧。

“小兩口的關系真是好呢。”捂着嘴笑着的牧媽媽眼睛裏閃爍着一種“奸計得逞”的滿足，“親愛的，院子裏的雜草，拜托你了。”

牧爸爸傷心欲絕的伏倒在餐桌上。

吃完早飯牧澤就把程珞送了回去，并禮貌的向馮月梅說明了昨天的情況。

理由合情合理，馮月梅也沒有說什麽，徑直縮回了客廳的大沙發裏繼續着她的肥皂劇，将程珞他們晾在了一邊。

牧澤也不做停留，确定程珞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便回家了。

暑假過後是更加忙碌的學習生活，因為不同科加上程珞因成績差而頻頻被扣下來補課，兩人不知不覺間竟慢慢疏離了，能夠碰面的時間少的可憐，偶爾在學校裏見到了，匆匆詢問了近況後又不得不分離，弄的程珞郁悶不已。

餘戀自她生日過後就沒再和她說過一句話，就算程珞想向她解釋，餘戀也會想辦法推開，根本沒打算讓程珞有解釋的機會。

唉……右手手肘抵着課桌面，支着下巴的程珞對着隔了一個實驗樓的理科的教學樓遙遙相望，其實根本不可能看得到的，可是，程珞還是忍不住将頭轉向那個方向。

感覺就像牛郎和織女一樣。程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随即又拍拍自己的腦袋，真是，瘋掉了。

這麽想着卻又對着牧澤教室所在的方向傻笑。

黑色水筆的筆尖不斷在草稿本上滑動，一股莫名的沖動在程珞胸腔裏躁動着，反複轉動着的筆一不受控制飛了出去，打斷了老師的講課，教室裏霎時靜了。

教語文的女老師不悅的推了推下滑的眼鏡，在程珞撿起筆之後重又開始教課。

小小的插曲讓程珞萌生了個小小的念頭，如嫩芽般的念頭沖破了土壤的束縛，在程珞心中緩而安穩的成長着，最終長成了參天的大樹。

草稿本雜亂的草稿中，幾段文字緩緩成形。

秋只在臨淺停留了很短的時間，在程珞還猶豫着該給正月裏生日的牧澤送什麽禮物的時候聖誕節已經到來，整個小鎮都沉浸在濃濃的聖誕氣息中。

等到程珞意識到再過一個星期就要到聖誕節時，她為牧澤準備的生日禮物也才準備了一半，聖誕禮物早被她不知遺忘在哪兒了。

幸好，上帝在關上門的同時，還知道給人留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