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0
30
山路崎岖,蜿蜒盤旋,顧修遠集中了全部注意力開着車子,奧迪一穩一步走在美人山上。
彎曲拐彎路段多,車子一甩一晃的繞着山路,餘荒坐在副駕駛座上,緊貼着後靠背,臉色緊繃着,抓着安全帶的雙手随着山路海拔升高氣溫降低,開始酥麻的冰冷起來。
顧修遠面色不佳,時不時看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小女人,她不說話,緊忍者,他把車速盡量放慢,可又不敢過慢下來,山上的夜晚來得快,如果不早去早回,對于他這種開山路生手的司機來說,夜路更難行。
顧修遠把音箱裏的音樂調成幾首歡快的歌曲,打着方向盤拐過下一段拐彎口後,清了清嗓子,扭頭看了臉色漸白的餘荒,盡量輕松的語氣道:“快到了,那老先生就住在山腰上,我們不用到山頂去。”
邊說着,他邊往前頭看,依舊是蜿蜒盤旋的山路,他其實也不清楚,到底到了沒有。
“還好玥穎沒有跟過來。”餘荒心有餘之間,兩只略發冷的手放開安全帶相合握在一起,扯着僵了的嘴唇找了一話題。是深有感觸,只是話出口了,像是想到了什麽,把頭低了下去。
顧修遠再轉過另一個拐彎角後又尋了個空檔往餘荒那看了一眼。她一下失落的模樣跌進他眼裏。
“是啊,還好沒來,不然我可照顧不來兩個暈車的人。”顧修遠玩笑一句。
卻止不住餘荒回憶的思緒。
餘荒記得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在市區,顧修遠的家裏,剛起床不久,她精心準備的早餐,還沒來記得吃。
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餘荒去開門的,出現的是名高.挑身材,大.波浪卷長發的女子,淡妝濃抹,精美的一個成熟女人。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餘荒怔在那,那女子同是一樣怔在門口,秀美的雙眸緊緊盯着餘荒看,似乎也在同樣審視餘荒。
顧修遠還在洗手間洗漱,是顧玥穎小朋友出來止住了兩人的尴尬對視。
Advertisement
“樸阿姨!”站在餐廳等開飯的小朋友眼尖,透過餘荒還能看到被她擋住的外頭的那美麗女子。
餘荒和樸巧婷法醫往聲源看過去時,只見那孩子撒腿就往她們這兒跑過來,餘荒還想開口讓她不要跑,穿着拖鞋,摔跤怎麽辦?哪知那孩子根本沒往餘荒這兒看,眼裏滿滿都是外頭還未進門的美麗女子,跑過來,掠過餘荒身側,一身就往樸巧婷身上撲。
餘荒怔怔地看着,那小孩子軟酥酥的囔囔直叫着:“樸阿姨!”
餘荒渾然覺得全身僵硬地無法動彈。
視線再放到那美麗女子身上,這才注意到,美麗女子手裏,提着一袋水果,還有一袋洋娃娃玩具。
“你好,我是顧玥穎的阿姨,樸巧婷。”美麗女子含笑一臉,朝呆愣住的餘荒伸出手,那每日用醫用消毒水洗過無數遍的一雙白淨長手,擺在餘荒面前。
——
樸法醫的突然到訪,打亂了他們的一切行動。
只是也正正好是樸法醫的來訪,顧修遠準備帶餘荒去找山上那位老先生時,雖是打定主意不讓孩子跟着,但也意思性問問孩子:是要和樸阿姨去樸阿姨家還是要和我們出去呢?
小孩子抱着剛拆的洋娃娃,頭也不擡,不假思索就道:“我要去樸阿姨家,樸阿姨家還有一只大烏龜,我要和它玩。”
孩子這麽說,樸法醫也欣然附和着:“孩子我來帶吧,正好讓我媽也過來一趟,她老人家也很久沒看到小外孫女了。”
顧修遠看了眼身側的餘荒,餘荒扯嘴笑笑,點頭,“随孩子的意。”
這麽說,心裏卻陣陣犯悶。
盯着那邊其熱融融的一大一小。
顧玥穎雖說已經不再排斥她融入顧家,但卻從來沒有這樣親昵和她在一起過。
難受。
——
回到現實。
七拐八拐一陣後,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車子停在一棟冷清的紅白瓷磚小洋房門口。顧修遠把車泊好,兩人下車,顧修遠繞道對邊牽着餘荒冰冰涼涼的手。
兩人互望一眼,再看着面前這棟小洋房,并沒多言,像是默契已久:都到了這裏,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小洋房院子門口綁了只黑狗,他們繞過它走進洋房院落時汪汪汪的吠了一陣。
洋房緩步臺上,木質大門緊閉着,門板上貼着的對聯已經卸了之前的紅豔,留下的是泛白的痕跡,“福星高照”四個金體大字清晰可見。
門邊的門鈴也褪了最先的潔白,尤其是按壓處早已泛黃。
顧修遠伸手過去輕輕按了一下,餘荒起初還擔心門鈴會不會壞掉,好在裏頭很快就響起一陣叮咚聲。
餘荒擡眼望向顧修遠,顧修遠也低眉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他們沒有等多久,便有人來開門。
木門嘎吱一聲從裏頭拉開,漸漸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名中年婦人,圍着圍裙,身上一股濃烈的油煙味。
中年婦人面色淡淡,對于他們的到訪,就一眼神掃了他倆一圈,道:“找誰?”
“馬元先生在嗎?”顧修遠客氣問道,動作輕柔的拉起餘荒垂在身側的手,握在手心裏。
沈白梅給了顧修遠一些線索,他也順着這些線索查了下去,這位住在美人山半山腰上的馬先生,全名馬元,十年前一次意外丢了一條腿,至此長年累月休在這棟洋房裏養傷,聽說是他妻子在他意外後半年離奇死亡,女兒也在一年後離奇失蹤,馬家傭人也接二連三換了一批又一批。
這不大不小的美人山開流言蜚語起來:紅白磚小洋房裏,住這個怪物,專門吃.人.肉的怪物!
對于顧修遠的問題,中年婦人沒有馬上回答,只又看了站在門外頭兩個風塵仆仆遠道而來的兩人幾眼,才不緊不慢着說明:“馬先生沒有交代今天會有客人到訪。”
“不好意思,我們之前并不知道要預約馬先生,我們只是有要緊事着急想見見這位馬先生。”中年婦人話才落,餘荒就急着委婉說明來歷。
中年婦人搖頭,“你們沒有預約,就算我讓你們進去,馬先生也不會見你們的。”
餘荒還想說什麽的話被中年婦人這麽一說,心下咯噔一聲,一時不吭聲了。
顧修遠握着她的手在手心裏摩挲了片刻,中年婦人拒客之意再明顯不過。
“不好意思,你們還是快下山吧,等下次預約了在上山來。”中年婦人搭在門板上的手反一勾,就想把門合上。
顧修遠卻突然伸手過去,直接按住那即将關上的門板,啪的一聲,他止住了中年婦女的關門動作。
餘荒和中年婦人具是一怔,同往顧修遠那看。
顧修遠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擡眼順着門縫往裏頭看了下,這棟屋子并不向陽,加上少有的豔陽天,屋子裏頭還沒開電燈,陰深深的氣息。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顧修遠單手壓住門板阻止對方關上門,眉頭一皺,低冷下音調,對着面前這位有些驚慌的中年婦人,道:“你就去和馬先生說,我們是餘影安和餘琴的故人,也沒有什麽事,就是想見個面,敘舊一下罷了。”
——
餘荒和顧修遠又在門口等了半晌,不過這次等的時間比方才長了點,長到顧修遠已經給餘荒講完為什麽知道她父親名字的經過,那位中年婦人才急着步伐開門出來,臉上不再是方才漠然的模樣,反倒是換了一副臉色,但也說不上熱情。
中年婦人笑容盈盈,大開木門,指點方向:“請進,馬先生在二樓卧房,順着樓梯上去,靠樓梯第一間就是馬先生卧房了。”
餘荒讓顧修遠牽着手并肩走進來,洋房裏一股陰森冷氣頓時撲得餘荒怔了下身,好在顧修遠牽着她的手力道緊了幾分,像是在安撫她莫名的緊張。
“謝謝。”于情于理,餘荒還是朝哪中年婦人道了聲謝。
中年婦人擺擺手,“你們快上去吧,我廚房還炖着肉,”說着也不多逗留,急着往廚房裏轉。
碩..大冷清的房子裏一下就剩下餘荒和顧修遠兩人。
小洋房的格局是民.國年間的格局,擺在客廳的家具用品也帶着陳舊複古的氣息。但看着依舊比多數人家家裏豪華。
顧修遠四下看了圈整體擺設格局,什麽話也沒說,最後把視線定格在茶幾上那束用來裝飾的假花上。
顧修遠扯了下餘荒,“你帶紙巾了嗎?”
“嗯?”餘荒頓了下,不過立即反應過來,“嗯,帶了。”
顧修遠放開牽着餘荒的那只手,攤開伸過去,“給我一張。”
餘荒下意識擡眼看了一下他神情自若的模樣,也不多問,連忙從口袋裏摸出早上臨出門前胡亂塞進了的一包心相印紙巾。
撕開包裝口,抽了一張香氣濃烈的紙巾出來,遞到他掌心裏。
顧修遠用另一只手把那張紙拿起來,雙手攤開那張帶着香氣的紙巾,抖了幾下攤開來,而後,雙手合攏,把紙巾團塊樣揉進掌心裏,兩手并搓。
指骨分明的修長白手熟練動作般來回搓動着。
餘荒一時傻眼,愣愣地低下聲音,疑惑問他:“你做什麽?”
顧修遠只動了下眼角瞥了她一眼,嘴角一勾,道:“以後盡量少用點帶香氣的紙巾,哦,衛生巾也是。比起無味的東西,這些帶異常香味的,更髒。”
餘荒:“......”
——
馬元先生的房門沒有關嚴,顧修遠敲了門後,裏頭立即響起一陣蒼勁有力的渾.厚男音:“進來。”
顧修遠回頭看了眼餘荒,兩人互點過頭,顧修遠打前頭,推開陳舊的房門,裏頭一陣淡淡的藥水味撲了顧修遠一鼻子。
餘荒卻渾然無覺。
顧修遠算是敏.感,對于醫學用品類,身為醫生,自然懂得比普通人多。
兩人進來後,還未看清裏頭情況間,顧修遠突的反手,把門咔噠一聲關上,甚至堂而皇之反鎖上門。
餘荒一驚,聽聞聲音剛想回頭看個究竟,屋子裏頭突然響起方才那陣蒼老渾厚的聲音:“你們鎖門也沒用,我是不會告訴你們有關餘影安的任何事情!”
餘荒一抖。
兩人同往裏頭看去,房間裏拉着厚重的窗簾,并沒有開燈,灰暗一片,顧修遠眉心一皺,也不多說,直接伸手過去打開門邊的電燈開關。
啪的一聲,燈火通明間,餘荒連忙閉上雙眼,眼前一片青黑,幾秒緩解适應後,她才睜開眼,頓時一陣傻眼。
燈光作用下,她算是看清了裏頭的景象,不遠處的大床鋪上,坐躺着一個男子,雙鬓白發,目光淩亂地看向他倆。
方才說話的人便是他。
馬元。
“馬先生,我們還沒說我們來此的目的,您怎麽就着急起來了?”顧修遠落好門鎖後,掠過餘荒,直徑往床邊走去,餘光有意無意,瞥了幾眼床頭櫃上的東西。
除了一些書籍和一副老花鏡外,還有兩瓶白色小罐子。
餘荒緊跟在顧修遠身後走近床邊。
從頭到尾都是顧修遠在把持大局。
餘荒安靜站在他身邊,只見那老先生凜冽的目光掃過她和他,顧修遠單單伸出右手,修長白淨的一只手擡在空氣中,擺在老先生面前。
餘荒聽着顧修遠好聽磁性的聲音道:“我是顧亦辰的兒子顧修遠,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帶着我妻子,代表我父親來看看您。”
顧修遠一字一頓的說着。
餘荒擡眼看他。
再往老先生那看過去,老先生閉上眼,像是思考什麽,半晌,睜開眼,目光依舊冷冽,嘴角冷笑的弧度也未簡分毫,但卻同顧修遠一樣,伸出了右手。
與顧修遠的手放在一起,餘荒才看清對方,那雙蒼老瘦削的大手。
兩手相握。
顧修遠眼角微動。
餘荒并未發現異樣,兩人握手間,她視線往旁邊一瞥,瞧見了床頭上立着的那張陳舊的全家福。
餘荒視力不錯,只是距離那張照片有點遠,她才眯起眼,準備仔細瞧看那張全家福裏的情景時,顧修遠松開了馬先生的手,只一瞬間,馬先生突然用力捂住胸口。
餘荒猛地一視線看過去,心口又是一跳。
——方才好端端的馬先生,此刻突然緊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又淺又急的喘着氣息,整個人蜷縮起來。
餘荒連忙扭頭去看顧修遠,剛想驚叫,卻沒想看到的是顧修遠慢條斯理走到床頭櫃邊,那只剛握過馬先生手的右手一伸過去,拿起床頭櫃上其中一瓶白色小藥罐子。
捏在手心裏,搖晃了兩下。
餘荒垂在雙側的手微抖起來。一陣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告訴我們所有你知道的事情,不然,我現在就把這些藥,全部扔出窗外。”顧修遠晃着手,示意性對準窗戶方向,“門我給反鎖了,你樓下那位傭人應該還在廚房裏忙活,聽不到你的呼喚救命聲。你說,是你的命重要,還是那些事情重要?”
——餘荒驚愕間,不敢相信地,望向顧修遠。
——冰冷,毫無人親味的面容。
——渾身莫名散發着一股陰冷。
餘荒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他和平日,不太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就收藏起來吧~麽麽噠~萬聖節快樂——節日裏,應景給大家留個懸念哈哈哈哈哈哈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