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36
36
忽冷忽熱的感覺,腦袋昏昏沉沉,餘荒只是想靠在顧修遠身上小休一下,可是止不住的越睡越沉,眼皮如千斤重,呼吸費勁,渾身酥.軟起來,軟趴趴的,完全使不上力氣。
眼前是一片昏暗,沒有光亮,她四處掙紮,卻無路可逃。
恍恍惚惚間,聽着有人的聲音,窸窸窣窣,時近時遠,還有顧修遠漸進漸遠的叫喚聲。
餘荒,餘荒,餘荒......
渾身如同嵌入寒冰一般,冷,喘不過氣。
——
像是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覺得已經撐不下去,暈眩過去後。身體開始逐漸回溫,一股暖流從腳底竄了上來。清晰的氣流沖進鼻翼裏,抵達近乎蜷縮起來的肺部......
——
餘荒再次睜開眼睛。意識恢複時,已經不是在颠簸搖晃的大巴車上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餘荒活動了下雙眼,脖子。
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是在一處類似醫院的地方。
四下沒有人。餘荒整個人被安置在暖烘烘的病床上,左手上打着點滴。屋子裏的窗簾是淺藍色的,外頭的光線明亮,屋子裏靜悄悄的,房門緊閉。
餘荒靜靜躺了一會兒,前後思索起來,大概也串出了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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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巴士,高原反應。
她的身體果然不中用。
餘荒半支着身體坐起來,後背枕在床頭鐵板上不舒服,剛想用沒打點點滴的手去摸枕頭來墊,門吱呀的一聲響。
餘荒猛然往門口處看過去,不出所料,顧修遠一身大衣,立在門口,手裏端着紅色的老舊熱水壺。
顧修遠站在門口,看向已清醒過來的餘荒時明顯怔愣,不夠半秒,餘荒還沒把枕頭抽出來,顧修遠就扯嘴笑了笑,臉色明顯比進門前暖了下來。
他邁步往屋子裏頭走進來,反手把門關好。
“好點了吧?”顧修遠把熱水壺擱在一旁,雙手貼在一起搓了兩下,伸手過去手背貼往餘荒額頭。試了試溫度,餘荒半晌都沒動靜,睜着眼兒看着他進來一連串的舉動。
顧修遠抽過她手裏捏着的枕頭,幫她墊在後背。
大掌從餘荒額上撤走,餘荒卻還能感覺餘溫的殘留。
“沒再發燒了,渴不渴,要喝點水嗎?”顧修遠半俯身,靠近餘荒,低下眼,盯着餘荒看。
餘荒撲朔着閃開他炙熱的目光,他身上的味道近在咫尺,被他這麽一問,她下意識清了清嗓音,才後知後覺趕到口幹舌燥。
顧修遠把目光收回來,也不再追問她什麽,宛如大病初愈的她,似乎還處在迷茫裏,跟不上他大腦的運作。
顧修遠拿了杯子出來,倒出方才去盛的熱水,合上一早就盛涼的溫水,用手心覆在杯壁上試了試水溫,合适了,才端給病床上的小女人。
餘荒迫不及待伸手去接,接來後大口飲了幾口,沒止住速度,嗆咳了幾聲,顧修遠連忙上前來給她拍背,慌張神色又起:“慢點喝,沒人和你強。”顧修遠好氣又好笑。
“謝謝。”餘荒用手背擦走嘴角殘留的水跡,見底的杯子遞還給顧修遠,朝他一笑,還有些低啞的聲音道。
顧修遠接回杯子,不客氣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本就亂糟糟的長發又亂了一層。
顧修遠轉身去把杯子放好,再回過來時連椅子也不拿過來,直接一下坐上..床沿,餘荒半坐在床頭,他就半坐在床頭沿上。
她行動還不方便,左手上打着點滴,輸液瓶裏的液體還有一大半。
“這裏是哪裏?”餘荒再次環顧四周,轉頭問顧修遠。
顧修遠:“醫院。”
顧修遠轉頭,也看向餘荒,兩人卻沒在說什麽。室內一下安靜了下來。
餘荒轉了幾圈眼珠兒,右手藏在被子下,反複把床單捏在手心裏。
不知所措間,餘荒剛想把頭扭到一邊去,顧修遠卻突然把手一攬過來,直直就把她往他身上攬,餘荒驚呼間還能注意左手上的點滴針頭。
顧修遠沉着的氣不是一時半會了。
蜻蜓點水般的細吻落在餘荒臉上,唇上。
餘荒始料未及間。聽着他道:“我很擔心你。”
很擔心,非常擔心。在你氣息奄奄那一段危險時機,尤為擔心。
——
餘荒昏睡了兩天,在青海某醫院靜住了三四天,高原反應才有所好轉,或者說,是內心的堅定讓她提早适應了青海的環境。
期間顧修遠幾乎寸步不離守在餘荒身邊。
準備出院前一天,來了位探望者。
“哎呀妹子你可醒了,你不知道你昏迷後你老公有多着急,兩天沒合眼的照看你啊,就深怕你有個閃失!”高大姐帶着帝都特有的地方腔,粗狂的嗓門,整件屋子裏除了餘荒輕聲低囔回應幾聲外,都是高大姐的感慨聲。
顧修遠坐在一邊的位子上,白淨修長的手裏揮動着水果刀子,細細地削着水果皮。
搬過板凳坐在床邊和餘荒聊天的中年婦女,就是餘荒所說的高大姐高桂花。
許是緣分,巧合。
這位來自帝都的高大姐,餘荒病發那日正好同他們一道的大巴車上,大姐熱心,按照顧修遠的話來說,這位大姐的老家就在青海,只是後來遷到帝都生活,對青海這帶她熟悉,幫着顧修遠找了最近的這家醫院,及時搶救。
照顧上也幫了顧修遠很大的忙。
算是餘荒的半個救命恩人。
餘荒感激。
雖對此人喋喋不休粗狂嗓門的這一特點表示無法接受,但餘荒還是耐心微笑聽着大姐唠叨。
也才知道了更多顧修遠未與她說的其他事情。
比如說,顧修遠那天,是有多着急她的生命安危,危機關頭,顧修遠并沒有放棄她,也沒有放棄他們之間的承諾:“當時你才剛有點反應,我建議你老公帶你快坐返航飛機離開青海,可你老公說再等等,你挺得過來,你想來青海已經想了很久了,不能半途而廢,你說說,這是人命重要還是理想重要,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高大姐還在不停的唠叨。
餘荒下意識往顧修遠那看去,他坐在窗邊,窗簾半拉着,他抿着唇,低眉,似是心無旁骛般削切着手上的水果。
——
高桂花離開後不久,餘荒也把顧修遠給她削好的水果吃完了,接過顧修遠遞過來的紙巾擦手,不免有些抱怨:“一天吃那麽多水果,受不了啊......”
顧修遠直接抽走她擦好的紙巾,以抛物線丢進垃圾桶時不冷不熱回了句:“多吃富含纖維的食物,不容易便秘。”說着有意無意橫了餘荒一眼,輕笑:“還是說你想體驗一下高原環境裏便秘難受的感覺?”
餘荒:“......”
餘荒病情好轉大半,下床來在病房裏來回走動,顧修遠把零碎的東西收拾好,餘荒站在窗邊凝視着窗外,顧修遠便走到她身邊,并肩而站。
外頭沒有什麽好看的,她住的醫院住院部對面,是醫院另一棟住院樓。
“那個高桂花是陳東明的妻子。”顧修遠道。
“嗯?誰?”餘荒扭頭,疑了聲。
兩人并肩二站,靠得緊近。
顧修遠看着窗外,只暗暗嘆了口氣,動了動嘴角,低沉着聲音,話音不高,問餘荒“還記得你第一次到C市找我,我們學校發生的殺.人.案吧?”
餘荒點頭,“嗯。”卻立馬一怔。眉頭卻忽地一皺。像是想起了什麽。
“那個兇手是我同事,就叫陳東明。”顧修遠揉了下眉心,語調沉慢,餘荒聽着他話裏的無奈,似在自言自語地囔囔:“難怪那天在機場我就覺得她眼熟,原來是他妻子。”
他在感慨。誰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女人家會感慨事物。
顧修遠确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餘荒卻什麽也不好說出口。
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那高大姐......”餘荒動了動嘴角,凝望他,問:“認出你來了?”
“不。”顧修遠搖頭,習慣性伸手過去,揉着餘荒瘦弱的肩膀,往自己身上攬過來,餘荒這次才算真切聽到他的感嘆聲:“我也只是在陳東明全家福裏看過她,我們并不認識。我記得,他們還有個女兒,腎衰竭。高大姐說這次回青海來是和老家人道別,準備帶女兒出國去,治病也好,治心病也好。就是,可憐了。”
餘荒把頭靠在他胸膛上,閉上眼,感受他胸膛的震動和低沉地話語。
——
接下來的行程很簡單,到白靈山上祭拜餘荒生父,下山,回程。
次日的天氣并不太好,下了小雨。
餘荒在顧修遠的叮囑下裹了厚大衣,口罩,帽子,雪地靴,嚴嚴實實,才得以出門。
上白靈山的大巴不多,兩人在車站等了半鐘頭才看到車子的身影。
這次的路程順利多了。至少餘荒沒有一上車就昏昏欲睡。
兩人同排而坐,顧修遠至始至終牽着她的手不放,雖然隔着兩層手套的距離,顧修遠手掌心上炙熱的溫度還是不多不少的傳到她掌心上來。
暖暖的。
路程遠,顧修遠時不時在餘荒耳邊低語兩句,說着悄悄話。餘荒笑着,學着他的樣子在他耳邊低語。
正直白天上午,車上的人半是游客半是本地人,似乎還有小型旅游團。
坐在顧修遠他們旁邊的幾個人在聊自己旅行中經歷的事情,話題不知不覺繞到西藏,拉薩,雪崩一連串問題上,話題火熱起來,前後幾位乘客也迫不及待加入聊天行列。
“嗨,兄弟。”有人碰了下顧修遠的胳膊。
顧修遠坐在靠過道邊的位置,餘荒坐得靠窗,車子上了山,不高不陡的山路,四周卻不是C市山路的綠樹成蔭,而是一片白雪皚皚。
餘荒似是專心看着窗外的景色。
顧修遠回頭看了下旁邊,那位拍他的男子。
“嗯?”顧修遠瞥了男子一眼。
那男子嘿嘿一笑,目光卻有意無意往顧修遠身邊安靜坐着看風景的小女人身上來回了幾圈,才尖着嗓子問顧修遠:“小兩口來度蜜月啊?”
尖銳的聲音,餘荒回頭,看向他們。
顧修遠定眼看着那男子。
“怎麽選來青海啊?度蜜月這種事,不該選點浪漫的地方嗎?”那男子尖銳的聲音刺耳高調。
旁邊幾個還在聊雪崩話題的旅客好奇往他們這兒看過來。
餘荒一陣尴尬,卻不想與那些人直視,對那些看過來的好奇視線,扯嘴禮貌一笑,連忙把視線再轉到窗戶外頭的風景上去。
顧修遠雙唇緊抿,眉頭緊皺。
“我說,我們這一車的人多半是經歷驚險旅程的人啊。我們是不怕,但這白靈山啊,看着安全,入夜也不是鬧着玩的,山路難行,塌崩常有的事。你們小兩口要是只為度蜜月找旅游景點,又沒跟團,還是早點下山去吧啊。別拿小命開玩笑!”那人群中一拿着導游旗子的戴鴨舌帽男子搶在大夥之前發話。語重心長的樣子,似在傳授經驗給他們兩人。
顧修遠瞥了那人一眼,皮笑肉不笑,問他:“如果我們非要在山上過夜,你們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有啊!”那導游揮着手中的旗子:“跟我們團一起呗,價格實惠,一人只要二百五!”
——
目的地在白靈山山腰上,大巴師傅在約定地點停車讓兩人下車。
兩人帶上山的行李不多,顧修遠背着,餘荒走在前頭,下車後的氣溫顯然比車內低了不少,還夾着細雨,顧修遠撐着傘微走在她身後。
山腰上人不多,建築物也不多,但都有各自突兀的特色。
兩人按着馬元先生的話,來回幾圈,找到那棟土黃色三層樓房邊的一條分叉路,馬元說,餘父屍骨,就葬在分叉路右手邊百米遠處。
快到目的地,距離想象中的那個地方。兩人開始肅靜得不發出任何聲響。
大約除了欣喜激動外,更多的是焦慮緊張。
“修遠。”走在前頭的餘荒突然停下腳步。
顧修遠跟着緊急停下步伐,湊過去,連忙追問她:“怎麽了?”突如其來的反常,顧修遠眉頭一皺。
餘荒擡手,指向前方,聲音有些顫抖:“你看,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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