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聽說尤岚找過來了,尤旋怕擾了母親清靜,正準備出去會會,卻被樊氏拉住了。
尤旋狐疑着回頭,又笑着安慰:“母親別怕,有阿貞在呢。”
樊氏搖搖頭:“娘是怕你惹了麻煩,她那兒子是個蠢的,你拿他出氣也就罷了,只是你姑母可不好糊弄,她又是出了名的跋扈潑辣,你一個人弱女子怎麽跟她杠?”
“母親不必擔心,女兒自有法子。”
這廂尤旋還在安慰着母親,外面尤岚已經在叫罵了。
“尤旋死丫頭你給我出來!給我滾出來!”
聽到尤岚潑婦般的罵聲,尤旋不以為然對着樊氏說:“母親還生着病呢,就別出來了,好生在屋裏呆着。”
她說完這話轉身從屋裏出來,便瞧見尤岚手裏拿着鞭子,雙手叉腰站在院子裏破口大罵。
尤旋第一次見這位傳說中的姑母,身量高挑,眉目清秀,只是面相略顯兇悍,天生下扯的唇角讓她又多了幾分刻薄相。
見尤旋出來,尤岚拿手裏的鞭子往地上一甩:“你一個小丫頭騙子現在能耐了是吧,把老娘的東西往外面扔,我告訴你,你這是不孝!”
尤旋像看跳梁小醜似的望着她,語氣平和:“孝道是對有孝心的人來講的,因果好輪回,姑母這輩子做過什麽孝敬人的事,我又憑什麽要孝敬你?”
樊氏是一個逆來順受的性子,尤岚原本以為她的女兒不會能耐到哪裏去,沒想到倒是生了一口伶牙俐齒。
尤岚愣了一下,氣惱地道:“上一輩人的事情你懂什麽,又何時輪的到你來插嘴?”
說完又譏諷一笑,“你連自己的事情還拎不清楚呢,又管什麽大人的閑事?你別以為瞞得了你娘就能瞞得了我,你這次回來擡了那麽多的嫁妝,分明便是被夫家給趕回來的。一個被休的棄婦,還敢在我這裏趾高氣揚?”
尤旋一怔,下意識看了眼屋裏母親所在的方向。
裏面傳來春梅的驚呼:“夫人!姑娘,夫人暈過去了!”
尤旋瞪了眼尤岚,蹙眉吩咐小厮:“去請郎中!”
小厮應着要去,卻被尤岚攔了下來,她一鞭子打在那名小厮身上:“我一個個的給你們加月錢,讓你們日子過得比知府大人府上的下人都滋潤,你們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尤旋一回來就立馬倒戈?如今她也就是一個棄婦,哪來的什麽秦大人給她撐腰,你們聽她的話做什麽?”
小厮被打的捂着右臂龇牙咧嘴地喊:“大,大姑奶奶恕罪,小的知錯了。”
而院子裏其餘的下人,也開始一點點朝着尤岚的身後靠攏。
這半年裏大姑奶奶給了他們不少好處,他們先前苛待夫人已經把姑娘給得罪了,也不怕再得罪一次。如今既然姑娘沒了秦大人做靠山,他們也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大家都是糊口的,見錢眼開,自然還是願意跟着大姑奶奶混。
尤旋看着這一幕簡直都要笑了。父親去世,母親性子軟弱不會管事,瞧瞧如今這府裏養着的,都是一群什麽東西!
清平在書裏倒是沒有看到過尤家這麽一段,畢竟尤旋只是一個小配角,根本就沒多少筆墨。
她自幼長于宮廷,順風順水地被寵愛着長大,還真是沒遭遇過這樣的陣仗。
最讓清平氣結的是,短短半年的時間,這管家之權到底是怎麽落在尤岚手上的?
若非把田産鋪子的進項全都收入自己囊中,她哪兒來的本事給這些人發那麽多月錢拉攏人心?
雖然知道不合适,但是清平還是忍不住想要腹語兩句:原主的母親未免也太弱了!
她千恩萬寵的公主當得好好的,雖然被退了親,可也比在這裏舒服太多。
如今卻被老天丢到這莫名其妙的地方來攪混水,這際遇未免太過凄慘!
清平感慨完了,平靜下心情,眼前的爛攤子還是得收拾。
“茗兒,你先去幫母親請郎中。”她道。
“可是……”茗兒一臉糾結,不放心此時把尤旋一個人扔在這兒。
“快去,我沒事。”尤旋又催促。
茗兒這才很不放心的,三步兩回頭的跑着去給樊氏請郎中了。
茗兒走後,尤旋看着眼前這位頗有些得意之色的姑母,緩緩走上前去:“姑母如今做這尤家的主人做的很好嘛,好日子有了,人心也被你收複了,侄女還真是要說一聲佩服。”
她說着,站在尤岚跟前,低頭用纖細的手指撣了撣衣袖上的塵埃,擡眸笑看她時,神色一如既往的從容自得。
尤岚有些意外,她這個侄女小小年紀,說話做事倒是頗有幾分成熟穩重的勁兒。
在帝京待上一年再回來,還真是跟沒出過寄州這種小地方的人不一樣。
她娘樊氏可就不敢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向來都得和和氣氣喊她一聲大姑姐。
不過再伶牙俐齒也終究是個十六七歲的黃毛丫頭,尤岚倒還真不覺得能讓自己放在眼裏。
她道:“你如今被夫君休棄,姑母也同情你幾分,本不打算與你一般見識。只是你敢讓人把我鋪蓋扔出去,我也不能就這麽驕縱着。這樣吧,你在這裏跟姑母我道個歉,姑母就不跟你一般見識,讓人把你的院子好生收拾一番,給你一席之地。”
尤旋聽完便笑了:“姑母當真厚顏無恥,敢在我跟前耀武揚威。當初姑母不顧重病的祖母,毅然決然與人私奔,甚至立下誓言,此生絕不再入尤家。如今祖父祖母不在,姑母欺我母親體弱,倒在我尤家耍起威風來了?殊不知,這舉頭三尺有神明,姑母當初對天發的誓就這麽忘得幹幹淨淨,不怕老天爺懲罰你嗎?”
“懲罰?”尤岚好似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笑話,
“你少跟我提什麽因果輪回這一套,莫非你們孤兒寡母這般無用,如今只能依靠老天了?若真如此,我倒要瞧瞧老天爺他幫不幫你們這一遭。”
尤旋始終笑吟吟的,又似有若無撣了撣衣袖,随後不着痕跡後退幾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姑母只管在這府上好生住着,你我且看便是。”
她說完這話,也不理尤岚,轉而進了裏面的卧房。
裏面樊氏尚處于昏迷當中,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見她進來,春梅在床榻前站起身,低喚了聲“姑娘”,面露心疼之色。
原以為歸寧回來是件好事,原來秦家的人居然……
尤旋寬慰她:“梅姨不必多思,我與秦延生的事日後再與你和母親詳說。母親怎麽樣了?”她看向榻上的樊氏,面上挂了一絲憂慮。
春梅心疼道:“聽大姑奶奶說你是帶着嫁妝回來的,夫人當場便咳了血,至今還未醒來。”
提到那個姑母,尤旋心中便來了氣,問春梅:“她怎麽從母親手裏奪了掌家之權的?”
春梅嘆息一聲:“半年前大姑奶奶重病,夫人心軟讓她們母子住進來,大姑奶奶病好之後對着夫人好生巴結,又見夫人體弱,連哄帶騙的,就把中饋給騙走了。夫人原想着大姑奶奶也是個可憐人,自己也沒個伴兒,留下她日後彼此有個照應。誰想到,大姑奶奶拿到中饋沒幾日,就變了臉,對我們夫人百般苛責……”
“那家裏的田産鋪子呢?地契在誰手上?”
春梅眼眶泛紅:“夫人本就性子軟,再加上體弱多病,卧榻不起,哪裏是大姑奶奶的對手?大姑奶奶帶着下人們搜過幾回屋子,什麽值錢的東西都被她搶走了,連地契……都沒留下。”
尤旋聽得咬牙切齒,又有點恨鐵不成鋼。
這麽大的事自己處置不了,一不報官,二不告知遠在帝京的女兒,原主的母親究竟是怎麽想的?
為了所謂的息事寧人,讓自己受盡這般苦楚。若是原主還在,她得多心疼呢……
春梅道:“姑娘別怪夫人,她也不容易。夫人一直不讓奴婢告訴您,她的病,其實熬不過多少日子了。夫人心疼你,一直怕給你添麻煩,什麽都自己扛着。”
尤旋眼眶一熱,鼻子酸酸的。
看着榻上的母親,她低喃:“添什麽麻煩,如今我回來了,什麽都會好起來的。”
都會好起來的。
她對自己說。
——
茗兒請了郎中回來時,見落雁堂平靜了,她還有點意外。
“姑娘,大姑奶奶呢?”
“先不理她。”尤旋說着,把郎中請進去給暈倒的樊氏診脈。
樊氏本就體弱,又聽聞尤旋被休,一時傷心欲絕才會昏倒。好在大夫說不嚴重,開幾貼藥吃了便好。
尤旋又問樊氏之前的病症,郎中搖搖頭,只說心思郁結嚴重,身子早已虧空,如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尤旋默了一會兒,平靜開口:“有勞郎中了。茗兒去送大夫。”
茗兒剛送郎中出卧房,西苑那邊卻急急忙忙來了人:“姑娘,大姑奶奶也病了,您給請郎中瞧瞧吧。”
尤旋唇角輕扯:“既然這樣,就請郎中給家中的姑母也瞧瞧吧。”
說完,還親自領着郎中去西苑。
茗兒被自家姑娘整的一頭霧水,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稀裏糊塗跟在尤旋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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