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答應的他

何慕誠扶着周萄的肩膀往外走,說道:“沒事,讓白姐來就行。要不是我,你也不會第一天工作就傷了額頭。這麽好看的一張臉,要是因此毀容,我得自責死。”

見祁容暄沒反對,周萄跟着出去。

何慕誠帶周萄回到休息室,給她簡單處理了傷口後,在她額頭貼了一張創可貼。見周萄一直怕麻煩別人,事事都要自己做,何慕誠更是無地自容。

他拿起水杯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開水,周萄立即起身迎上,感激地說:“謝謝何助理。”

何慕誠羞愧難當,他說:“真的很對不起啊小周,我不該在容暄生氣時讓你進去。我還是建議你到醫院看看,畢竟臉上的事不能馬虎,特別是女孩子。”

周萄見他一直在說抱歉,笑着說道:“何助理,我真的沒事。這點小傷去醫院是麻煩醫生,用創可貼就行了。你別自責,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小時候被狗咬過,那時人傻反應遲鈍,竟然沒覺得多痛。”

何慕誠被逗笑,說道:“行,那你休息吧,我去通知白姐去清理樓上。”

何慕誠走後,周萄坐在沙發上休息,偶爾喝一口水杯裏的開水。額頭在受傷那一刻确實很痛,但現在已經好了許多。

她伸手摸摸創可貼,無奈地笑了。

白會芝收拾好祁容暄的房間下樓時,在休息室看到光榮受傷的周萄。她撸起袖管,一屁股坐在對面,教訓道:“自己注意點,別像個沒幹過活的千金小姐似地!”

周萄立即起身站定,連聲道歉:“下次不會了,白姐。”

對于自己第一天上班就負傷的事,周萄本身并沒在意,只是被白會芝這麽一說,才發覺幹活的時候應該謹慎些。

等到下午一點,周萄被叫到廚房去吃午飯。小飯桌上,孫正、何慕誠、白會芝、周萄和葛翠菊圍坐在一起。這些人中,只有何慕誠和白會芝晚上住在祁家,孫正和葛翠菊都會回自己家。

衆人都知道祁容暄又發火甚至傷到周萄額頭的事,孫正擔心地瞧了瞧她的額頭,看着貼了創可貼,關心道:“有沒有好些,小周?”

周萄一手捧着飯碗,拿着筷子的手擱在桌子上,回答:“一點小傷,我沒事孫叔叔。”

葛翠菊好奇地問:“那小子今天又是發哪門子火?摔幾年東西,廚房的餐具換了又換,這次把人傷了,看他還摔不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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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內.情的何慕誠說:“好像是有人約他看球賽,他生氣了。他現在從不提足球,甚至連球賽都不看。雖然可以理解他為何生氣,但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

白會大口吃一塊肉,邊咀嚼邊反駁:“怎麽就可以理解?根本就無法理解好麽!同樣的年紀我兒子努力工作還買了車。他呢,整天呆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閨閣小姐一樣!我到祁家三年就沒見他出過門,這還不奇怪?簡直就是一朵盛開的奇葩花好麽!”

奇葩花……周萄被逗笑,她怕被人察覺,只得抿着嘴,強壓着笑意。

葛翠菊感嘆道:“他這樣,還不是爹媽慣的。這哪是兒子,簡直就是祖宗。”

一直沒說話的孫正也忍不住說:“容暄以前多喜歡足球,那時候他話不多,但提到與足球有關的他就會眉飛色舞話題不斷。”

他無奈地搖頭:“可是現在他的心智脾性,越來越古怪了。”

祁容暄車禍前的樣子,只有孫正見過。

閱人無數的葛翠菊說:“說真的,那小子如果繼續這樣,總有一天會變成孤家寡人。到了他爸媽都受不了的程度,就沒人願意留在他身邊了。”

這一點白會芝很贊同,連聲道:“那肯定,等我掙夠了錢,一定最先離開祁家!”

周萄一句話都沒說,但是從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中,她聽出來,大家對祁容暄有抱怨,有失望,也有惋惜。

——

吃過午飯,周萄被白會芝叫到二樓的娛樂室。

這是她第一次進來,當然周萄也很困惑,白會芝幹嘛帶她來這裏,明确規定她不能來。

娛樂室的門虛掩着,白會芝輕輕推開門,就看到暗黑的娛樂室角落的影音區,有亮光。她回頭對跟在身後的周萄說:“不許出聲,小聲點。”

雖不知為何會被帶來娛樂室,周萄還是聽話的跟着,沒出聲。

祁容暄在看電影,白會芝領着周萄走到影音區,在離他幾步外的地方停下。只聽白會芝恭恭敬敬地說:“祁先生,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巨幕上正在放約翰尼德普的電影。

祁容暄操控輪椅,調轉方向,看向突然造訪的兩人。視線從白會芝身後小巧的周萄身上掃過時,他特意留意到她額頭的創可貼。

白會芝接着說:“我家裏親戚四號結婚,我想請幾天假,回去幫幫忙。”她笑眯眯地把毫無準備的周萄推到前面,誇贊道:“小周吃苦耐勞,這幾天讓她打掃行嗎?”

突然被推到前面,周萄不知所措。原來白會芝帶她來的目的是這樣。

雖然被委以重任,但周萄有些心虛。她第一天上班,很多事還不清楚,沒辦法勝任。

白會芝大力的戳戳周萄的肩膀,在她身後小聲威脅道:“你行的吧,小周!”

周萄趕鴨子上架,根本就沒說不的權利。她只得期盼祁容暄不同意,那樣就不用臨陣磨槍了。

哪知祁容暄問:“可以,你哪天回來?”

白會芝心裏樂開花,眉飛色舞地回答:“因為是老家,所以得七號才回來。”她怕他反悔,解釋道:“小周國慶放假,可以住在這裏。你有什麽需要都可以找她,不會給你帶來不便。”

周萄徹底懵了。

她沒想到祁容暄會讓她代替白會芝幾天照看祁家,更沒想到白會芝讓她住下!

她扭捏地拉了拉白會芝的衣袖,白會芝明白周萄不願意,沒理會她,繼續笑容可掬地對祁容暄說:“那我帶她熟悉下二樓,不打擾你了。”

祁容暄已經重新看向巨幕,裏面的德普正拿着剪刀在他的理發店裏接待客人。

他淡淡地答:“可以。”

白會芝拉着周萄離開娛樂室,見周萄不情願的模樣,她就不高興,訓道:“從你穿的衣服來看,你家庭困難。孫正幫你,我也幫你。你知道國慶節三倍工資吧,我這是給你掙錢的機會,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三倍工資?

周萄有些動搖,她非常想靠自己的努力買手機和電腦。雖然白會芝會走,但孫正還在,如果遇到問題,請教孫正也行。而且住寝室要和金沛沛不愉快,相比起來,在祁家住幾天比和金沛沛相處更容易。

于是,她答應。

白會芝帶周萄來到祁容暄房間。上午來收拾殘局時沒敢多看,此刻她才有時間仔細觀察房間的全貌。

走進卧室,給周萄的感覺是寬大,素雅,幹淨。但站了一會兒,卻讓她有種疏離的感覺,房間雖然收拾得整整齊齊,但卻像酒店一樣,少了些屬于主人的特殊印記。

這和祁容暄給她的感覺很類似,空有一副軀殼,卻少了點人情味。

明明是房間,怎麽想到祁容暄了,周萄快速打斷思緒,不該胡思亂想。

白會芝看上去挺着急,指着床頭櫃的第一格抽屜,說道:“這個抽屜不能打開,碰都不能碰。”她走到床邊,拉開窗簾,将藏在窗簾後的一盆小小的仙人球拿出來,說:“這個每天都要擦。”

她放下仙人球,指着床鋪道:“床單被褥要像現在這樣四個角拉直,鋪整齊。”

該說的說完後,白會芝把周萄帶到一樓的一個小房間,她住在這間保姆房裏。單人床上放着一個收拾好的箱子,白會芝把箱子提出來,說:“我走後你暫時住在這裏,記住這個家晚上只有你,何慕誠和祁容暄三個人,其他人都不住這裏。”

周萄一一了解,但見白會芝提着箱子往外走,難道她是現在就要離開?

周萄追上去:“白姐,你現在就要走嗎?”

白會芝頭也不回:“不是現在是什麽時候?”

周萄犯難:“你走得太突然,我要住在這裏的話,我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都沒有拿來……”

白會芝才不管這麽多,那是周萄該擔心的事情,不是她要操心的問題。她拖着行李箱走到院子時,瞥見曬在角落的幾床被單,沖周萄說:“記得把這些收回去!”

周萄苦着臉,帶着委屈地表情說:“白姐,你能不能等一下再走,我回學校拿了東西就回來——”

話還沒說完,白會芝就開門走出去,她厭惡的回頭,沖周萄低吼道:“別這麽婆婆媽媽,快回去!”

随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萄不得不往回走,她走到院子角落,伸手摸了摸被單,還有些濕潤,現在不能收回去。

走回休息室,周萄見到在繡十字繡的葛翠菊。

她想找葛翠菊幫忙照看一下,回寝室帶些必備用品來。可葛翠菊雖然人好,但終究才剛認識,周萄不好意思開口。

似乎是察覺到什麽的葛翠菊擡起頭,看到在一旁獨自焦慮的小姑娘,問道:“會芝走了?”

聽到問話,有心事的周萄回答:“剛剛走。”

葛翠菊數落道:“會芝原本不打算回家參加婚禮,說她走了沒人做事。誰知道你又來了,她肯定急着回家。”

怪不得白會芝會這麽急,都沒提前通知一聲。

怕再耽誤時間,周萄不得不請求道:“葛阿姨,你能幫我照看一下嗎?我的洗漱用品和衣服都在寝室,我想回去拿來。這段時間你能不能幫我看着點,我想應該沒什麽特別要做的事。”

葛翠菊笑道:“原來因為這,我說你在那着什麽急,是要回去啊,快回去吧。”

這麽說,周萄才算松口氣。她立即起身感激道:“謝謝你,葛阿姨!”

周萄匆匆回到寝室拿了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又去做了登記。幸好金沛沛不在,否則看到她收拾東西,不知會說些什麽。

匆忙回到祁家時,祁容暄召集衆人在客廳,氣氛不太對。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網絡出了問題,說是弄好了不知道行不行,發發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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