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咆哮的她

将禮物還給柳俊林，周萄整個人都輕松了。可他的問話卻擾得她為另一件事心神不寧。

她心裏有沒有喜歡的人？

第二天到祁家時，聖誕樹依然在院裏矗立着。

高瑤瑤竟沒因傅淼回來而沮喪，反而得意的在休息室說：“傅淼沒睡祁容暄房間！”

她還不忘顯擺昨晚收到的禮物，搖了搖手上的手鏈，笑眯眯地說：“這可是祁容暄選的，何慕誠采購回來的。你們真覺得他的手套是要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我覺得分明就是我。”

葛翠菊不解：“我也收到胸針，你是怎麽分析他喜歡你，昨天不是說了不是你嗎？”

高瑤瑤靠在葛翠菊肩頭，紅光滿面地說：“他送我手套那天晚上，我去收拾他吃過的東西。發現他竟然喝酒還喝醉了。拉着我的手說不要介意這樣的他，殘疾的他。”

白會芝一把拉起高瑤瑤，追問：“那你們到底有沒有……”

高瑤瑤無奈的癟癟嘴：“他睡得很死！”

這麽說，雖然高瑤瑤從祁容暄房間出來，但是他們并沒發生什麽嗎？

白會芝白她一眼，不屑地說：“雖然我現在幫你，但我依舊相信我的判斷。瑤瑤，你可別将來守活寡！”

周萄聽了會兒，準備和葛翠菊去廚房做事。

這時祁容暄來了，他一進門就将目光落在周萄身上，帶着笑意吩咐道：“幫我拿瓶水，不用倒出來直接喝。”

周萄按要求去廚房拿礦泉水。

拿好水要走出廚房時，祁容暄意外的跟了過來。他到周萄面前，擡手從她手中接過水，擡眸看向她。

像昨晚一樣，一雙眼睛全神貫注的注視着她。仿佛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這世界只剩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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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萄搓搓手，見事情做完便點頭示意後，快速逃離。

回到休息室，葛阿姨好奇道：“剛才那小子來休息室我怎麽看他在笑啊，嘴角有忍不住的笑容。這太難得了，而且，他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傅淼回來了他不是該拉着臭臉嗎？”

周萄怎麽會明白祁容暄的心思。她确實看到他笑了，隐隐的，藏在眼角和嘴角的微微弧度。

她敷衍地回答：“葛阿姨，祁先生的心思哪能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猜透的。”

好吧，說得有道理，葛翠菊也不再發問。

——

才說祁容暄露出笑容。到下午，他又摔東西了。

客廳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周萄和葛翠菊從廚房出去時，白會芝拿着毛巾不敢上前清理。

只見傅淼哭花妝，控訴祁容暄，她知道了昨天白天的事，聽說高瑤瑤後，把高瑤瑤叫來對峙。高瑤瑤也不怕，昂首挺胸的站在她面前。

傅淼上下打量這個女孩，哪裏比她好了？她覺得不可思議，逼問祁容暄：“她哪裏比我好？！有我高嗎？有我身材好嗎？有我漂亮嗎？”

祁容暄不想理會，說道：“你能不能像個正常人！我沒有心思和你說！我對高瑤瑤沒那意思，你別把氣發到無關的人身上！”

高瑤瑤聽得難受，和傅淼一樣，開始質問：“我怎麽……怎麽就無關了？”

昨天她忍下來，是覺得白會芝說得有道理，可現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無視，她實在忍不住！

祁容暄瞪着她，目露兇光：“你再口無遮攔，明天就不用來了！”

高瑤瑤覺得委屈，突然大聲哭訴：“祁容暄，你怎麽這麽沒擔當！你告訴我，除了我還有誰和你過夜！你為什麽拉着我的手，你還哭了！”

祁容暄氣得面紅耳赤，把孫正叫來：“把工資結算，我不想再見到她！”

孫正為難：“容暄……”

見他真的生氣，白會芝把高瑤瑤拉到旁邊，訓斥道：“少說兩句，工作都不要了？我千叮萬囑，你怎麽就忍不住！你不知道他的性格，你要把他哭的事讓其他人知道，你還能留下嗎？”

高瑤瑤追悔莫及，只能傷心的痛哭。

而傅淼徹底蒙了，癱坐在一旁，自言自語：“過夜？容暄和高瑤瑤過夜？”

祁容暄則不管兩個女孩，回了二樓。

孫正把其他人叫到休息室，問向哭個不停地高瑤瑤：“瑤瑤，你還想在這裏工作嗎？”

高瑤瑤哽咽道：“想……可是我不可能留下來。”

不忍心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哭得傷心，孫正沒把握地說：“我到容暄那裏給你說說好話，畢竟你在祁家時間不短，希望他能考慮考慮。”

白會芝也說：“我也幫你，但你得保證不許再提這件事！”

高瑤瑤可憐的點頭。

何慕誠和葛翠菊都決定幫高瑤瑤說情。雖然他們人微言輕，但也願意出一份力。只剩下周萄，衆人見她沒來幾個月，平時存在感又低，就沒問她。

但周萄還是跟着一起上了樓。

祁容暄在會客區坐着，表情比剛才好了許多。

孫正走過去，在他面前細數高瑤瑤的好處。但祁容暄一直冷着臉，哪怕是向來在他面前能說上話的孫正都只能面色灰暗的回來。

情況不樂觀，他心意已決。

何慕誠又去了，回來時也灰着臉，後面的人依舊毫無收獲。高瑤瑤心裏憋屈，決定親自去聽聽祁容暄怎麽拒絕。她悄悄到屏風後面，躲着偷聽。

只聽白會芝說：“瑤瑤這孩子挺單純，跟着我一年多從沒抱怨過。這次她是真的誤會了和你的關系，才會任性一回。畢竟女生也要點面子，祁先生在那麽多人面前數落她，她脾氣就上來了。其實你別多心，她後悔死了。畢竟是小姑娘，這次放過她吧。”

祁容暄嗯了一聲，白會芝見他不理睬的樣子，不得不走開。

因為情況不樂觀，白會芝讓周萄也試試。周萄不得不走過去，站在祁容暄面前。

她沒注意高瑤瑤何時跑到屏風後，當祁容暄問她想說什麽時，周萄想到高瑤瑤那個電話，心想也許她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周萄扣着手心猶豫良久，說道：“高瑤瑤能力很不錯，做事勤快，熱情開朗。”

聽到此話的高瑤瑤很感動，雖然這次是必走無疑，但見一起工作的夥伴都為她求情，她心裏很溫暖。

祁容暄昂着頭，盯着她：“所以，你希望她留下？”

周萄不敢看他，她盯着別處，接着說：“只是……經歷了這件事，再相處怕你們尴尬……如果繼續留下來，會影響工作吧。”

高瑤瑤緊握拳頭，心中萬分激動：好你個周萄！看你平時話不多，沒想到關鍵時刻就這麽出賣我！

祁容暄有些意外，看上去樸實善良的女孩，竟然和前幾人來說的話不一樣。他來了興趣，問道：“你覺得她離開最好？”

周萄忙搖頭：“我的意思是……是……尴尬下去總不太好吧。她是一個特別好的女孩，只是怕……”

祁容暄打斷：“我知道了。”

最後，孫正把工資結算給高瑤瑤，高瑤瑤不得不準備離開。雖然知道這次百分百會走，但看見同事都幫她求情她挺感動。

可想到平時不聲不響，關鍵時刻卻不幫忙的周萄的行為，高瑤瑤就來氣。她也不想讓其他人再為自己操心，沒在休息室。而是把周萄約在一樓和二樓的樓梯間，要問清楚。

高瑤瑤不會拐彎抹角，她開門見山的質問道：“你為什麽跟祁容暄說我離開最好？我哪裏得罪你了？還是你覺得我走了你能分更多活，給你漲工資！”

周萄不知高瑤瑤聽到她和祁容暄的對話，聽到高瑤瑤的質問時很驚訝。

但她既然知道，也沒什麽好隐瞞。不過高瑤瑤即将離開，周萄不打算說出來，就給她留最後一點尊嚴吧。

可高瑤瑤不依不饒，非得知道原因，甚至還動手推了周萄一把。

周萄也有脾氣，想到高瑤瑤接近祁容暄的醜陋目的，氣着說：“下大雨那天，我本來走了，忘記拿傘準備回去！我聽見你在外面打的電話了！你接近祁容暄不是因為你喜歡他，而是你需要錢還賭債！你覺得他情感空白多年，你稍加努力就能得到，讓他為你心甘情願的花錢！所以你不在意他的腿，有沒有性能力，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是在傷害他！”

周萄一下子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低吼道：“祁容暄本來就自卑不願接受傅淼，如果他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歡他，難得的追求者還帶着目的，這難道不傷害他嗎？”

高瑤瑤驚呆，不說話了。

她自認為将突然接近祁容暄的目的藏得很深。可沒想到，在之前就被周萄知道。

所以知道真相的周萄這段時間都在嘲笑她嗎？

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周萄見被問得啞口無言的高瑤瑤，說道：“離開對你和祁容暄都好。你在白姐在其他人眼中還是那個單純熱情的小姑娘，祁容暄也不會因此受打擊，不是嗎？”

高瑤瑤一時緩不過來，她無地自容。此刻就像一個被看穿的小醜一樣被周萄注視着。

她不服，她根本就沒錯！

反正都要離開了，高瑤瑤也無所顧忌，罵道：“你去告訴他真相啊！看他會不會感激你！真不知道傅淼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怎麽會追他三年！他哪裏好了？整天拉着臉？發脾氣？動不動摔東西？哼，他要是娶不到老婆，絕對不是因為他的腿，而是因為他的性格和太敏感脆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