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跟随

秋風蕭瑟,印着“齊”字的大旗在風中來回翻飛,像是奔騰的波浪,遼遠廣闊。

将要出行的軍隊在城外整齊的排列。齊堯騎着披了铠甲的駿馬,玄色的披風迎風飛舞,一張俊臉不怒自威,目光堅毅而深邃,最後看了一眼送行的人們,轉過頭駕着馬兒踏上了遙遠的出征之路。

此去,不知何日是歸期。

送行的人們漸漸離去,楊羽依舊站在原地看着隊伍慢慢走遠,直到消失不見,烏黑的秀發被風撩起遮上了雙眸,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馬車行李準備好了麽?”楊羽突然輕聲問道。

一旁的雪顏轉身看着她,“好了,羽姐姐。車夫是個沉穩識路的,衣服統一都做了墊肩,靴子也都是內裏加厚了底子的。”

“很好,我們出發!”

馬車裏,楊羽穿着一身淡青色男裝,頭發高高束起用玉帶纏住,微微上挑的眉,沉靜的雙眸,淡色的唇,倒也自有一番英氣。

行路苦悶,楊羽捧着一本野史來回無聊的翻着。雪顏撩起簾子看了看,馬車行駛的已經離大堰很遠了。

“羽姐姐,你為什麽不随他的隊伍一塊兒去姜國。”

“行軍苦累,且姜國人生地廣,他必定不會讓我一起去的!再說,以他現在的境地,悄悄帶上我一個女子,難免會遭人诟病,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雪顏撅了撅嘴,“我看呀!你就是放心不下他!”

楊羽合上手中的書,假裝嗔怒道:“又胡說!”

雪顏有些不服氣,“哪裏有胡說!你以前臉上總是淡淡的表情,見了公子笑容才會多些,如今和他在一起,你開朗不少呢!我看你是有點喜歡上他了吧!”

楊羽嘆了一口氣,把手裏的書放在一旁,“大事未成,我哪裏有心思,有資格談論男女私情!我與齊堯,以前多是互相利用,現在變成互相幫助了吧!”

“那大仇報了以後呢?我覺得你們兩個還是很般配的!”

楊羽搖了搖頭,“齊大非偶,他是皇子我是平民,我們門不當戶不對,就算他不嫌棄,他的身後還有皇室一族,所謂的皇家血脈容不得我們這些普通的人混攪。再說,若太子上位不成,他還有争這天下的可能,我現在已經機關算盡,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陰謀詭計之中。”

雪顏嘆了口氣,“姐姐,你活的好累,感情的事情也想的這麽多。”

這些都是次要的,楊羽心想。最主要的一點,是男人的喜歡究竟能持續多久,沒有幾個人像父親,像蘇信那樣,愛只一個女人一輩子,甚至到付出自己的生命。

嗒嗒的馬蹄聲夾雜着車輪碌碌的聲音漸行漸遠。

繞過一條又一條山路,經過一個又一個城鎮。秋風雨露中,到達姜國已經用了半月有餘。

姜國都城,一家生意興隆的酒樓後門,一輛馬車緩緩的停下。先從車裏下來一個皮膚白皙,容貌秀麗的姑娘,姑娘下車後掀開簾子,扶下來一位身材纖瘦相貌俊朗的公子,看氣質像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

随行的姑娘走到酒樓後門敲了敲門,開門的小厮看了看來人便去禀告掌櫃,酒樓掌櫃趕忙放下手頭的事情親自到後門迎接。

“雪顏姑娘!好久不見了,快請快請!”掌櫃的笑呵呵的把雪顏和楊羽讓進門,又向楊羽問候道:“這位公子好!”

楊羽微笑沖他點了點頭。

雪顏對開門的掌櫃笑了笑,“冬叔近來生意越來越好了。”

冬叔聽到雪顏的誇贊哈哈大笑起來,“公子月前來也是這麽誇贊我的。”

雪顏知道每次得到公子的誇贊,冬叔都能開心好些日子。

“我們來姜國辦些事情,到冬叔這裏住些日子。”雪顏簡明扼要的說了來意,也不對楊羽做過多介紹。

聽到“辦事情”這三個字,冬叔立馬變得嚴肅起來,雪顏姑娘向來是有分寸的,這次帶着那位前來,定然裏面也有公子的意思,立馬不再多說廢話,趕忙把兩人帶進了內院的上房安排住下。

霜把樹上的楓葉染的通紅,層層疊疊的葉子遠遠看去好似一團又一團炙熱的火焰。

楊羽坐在樹下,不時逗弄着冬叔養的鹦鹉。一片通紅的葉子飄落到手邊,楊羽拿起來伸進籠子裏用葉子拍打着鹦鹉的羽毛,鹦鹉被她逗的跳開跳去,氣的張開嘴用奇怪的強調說道:“公子!不要啦!公子!不要啦!”

楊羽停下手中的逗弄,被鹦鹉叫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雪顏拿了些姜國的特色茶點過來,看見楊羽的行為撲哧一聲笑了。“公子來的時候也喜歡逗這只鹦鹉,你們兩個還真是像呢!”

楊羽想到雪顏口中的“公子”,眼角慢慢漾出了笑意。

“像就對了!”

“羽姐姐,趙璘和宣王在洛河以北,趙琮在洛河以南,為什麽我們偏偏來了京都?在這裏住了好些時日了,又什麽都不做。”

楊羽嘗了一口姜國的特色糕點,一種陌生的口感湧上舌尖,有些不大适應,又放了回去。

“姜國局勢并不算太複雜,趙璘本就不是個愚笨的。況且,齊堯能由一個普通皇子到統領千軍萬馬,再從慕容雄手下分一杯羹,自有他的本事,姜國平定內亂,不過是時間問題,一旦得勝,必定回京,我們等着就好。”

“既然不用我們幫忙,那我們來姜國做什麽?”

楊羽聽了這個問題,心裏略微遲疑了片刻,最後下定決心對雪顏說道:“謀親事!”

雪顏想了想,“宣王爺?”

楊羽點了點頭,“趙璘不是還有一個同胞妹妹麽?”

雪顏點了點頭,“是,和熙公主?”

“就是她。”

“宣王爺不是已經定親了麽?”

楊羽看着紛落的葉子,“大齊的男人又不是只能娶一個女人。”

“那羽姐姐,你……”

楊羽低下頭,聲音沉着而冷靜,“雪顏,大局為重!”

雪顏看着眼前冷靜機智的女子,心裏有種莫名的心疼,她身上背負了那麽重的包袱,本是該在閨閣裏心懷憧憬的時候,卻放棄了自己的未來和幸福,幸好,她還有公子。

……??……

姜國內戰持續了一年有餘,姜國新皇趙璘向齊國借兵以後戰局漸漸發生了轉變。大齊帶兵的皇子骁勇善戰奇謀百出,聯合趙璘的大軍,不消三月便收複洛河以南。

姜國攝政王趙琮,自盡于王府。

得勝以後頒師回京的那日,姜國京城剛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雪,整個京城銀裝素裹,在陽光下泛着一層淡淡的白光。

新皇趙璘和大齊五皇子齊堯,騎着駿馬,浩浩蕩蕩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文武百官京都百姓以最隆重的陣仗禮儀歡迎英雄歸來。

楊羽站在酒樓裏,透過雅間的窗戶看向街道上凱旋的軍隊。

領頭的是趙璘。趙璘方而立之年,又剛剛一統江山,正是雄姿英發的時候,配上銀光閃閃的玄鐵铠甲更顯得英武不凡。在趙璘一側的是,許久未見的齊堯,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臉龐,曝于風沙的麥色皮膚多了些成熟的男人味道。铠甲,披風,駿馬,他的一切,一直都是極為吸引人的。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齊堯騎着戰馬突然扭頭看向了一座酒樓的方向。雕花的窗棱裏,站着一位素色衣杉的公子,眉角上揚英氣十足,眼角帶了微微笑意正往這邊看來。

見他突然看向這裏,兩人均是一怔,随後楊羽沖他擺擺手微笑,齊堯看了她片刻,眨了眨眼睛,嘴角慢慢揚起,心情似乎突然愉悅了不少。

一生中總有那麽一個人,無論在什麽地方,什麽環境,只要他(她)在,你就能感受到。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