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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見她的臉色先是一陣慌張,然後有恢複了平靜。

她說:“你先去洗澡吧,洗完吃點東西再睡。”

然後不等盛野說話,她就去了廚房。

盛野站在客廳,轉過身去看方有容,眉頭皺了一下。他看着方有容忙碌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走過去,說:“那我先去洗澡了,行李箱裏面有些髒衣服要洗。”

“嗯,知道了。”方有容回答了一句,但是并未回頭。

盛野洗完澡出來,面條已經放在了餐廳的桌上,還騰騰地冒着熱氣,方有容卻不在餐廳裏。

她跪在客廳的地上,從盛野的行李箱裏拿出髒衣服,放到洗衣間的筐裏。然後等盛野差不多吃完了,才又出現在餐廳裏,收走碗筷去了廚房。

她戴着橡膠手套,拿着海綿洗碗,可是手心卻麻到手指無力抓舉,廢了比平時多得多的力氣才把碗洗碗。

盛野像是沒有察覺出她的異常,此時正蹲在客廳的行李邊,伸手在裏面翻找。

方有容洗完碗出來正好就看到盛野的背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看着。

她該回房間的,越看,手心就越麻,可是眼睛卻始終移不開。

“你前幾天過生日對不對?”盛野忽然開口,好像早就知道她站在他背後看他一樣。

“嗯?”方有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回了一句。

“我在你戶口本上看到的。”他從行李箱側面的夾層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站起來走到方有容的身邊,把那個盒子放到方有容手裏,說:“這個,生日禮物。”

方有容為難地說:“我一般都是過農歷生日的。”

“不好意思,你怎麽不早說。不過禮物買都買了,你就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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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有容打開盒子,裏面放着一塊手表。

她的腕表已經戴了很多年了,是她拿到第一份工資的時候買的,現在看起來并不貴,但是對于當時的她來說已經是相當奢侈的物件了。

盒子裏的手表看起來就價格不菲,風格也很低調,很是和她。

她皺着眉頭看着盒子裏的手表,然後蓋上蓋子,嘴角提了個若有似無的微笑道:“謝謝你,我很喜歡。”

說完,她就走回了卧室,把它放進了抽屜裏。

明明是很好看的手表,很好的禮物,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麽搞的,一點兒都提不起興致。

“你的戒指呢?”盛野突然問。

方有容愣了一下,雙手下意識地合在一起相互摩擦。

“做事不方便,我收起來了。”她說。

盛野原本就不是神經大條的人,自然是覺察出了她的反常,只是人總說孕婦可能會轉變性格,原本他并沒太在意,現在看來,方有容确實有些不對勁。

躺在床上,他雙手枕着後腦受,因為時差的緣故,睡不着。

方有容則側躺着,面朝着床外。

盛野翻了個身,從後面摟住了方有容。“睡着了嗎?”他伏在方有容的耳邊說。

方有容打了個寒戰,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開那個懷抱,可是又覺得自己的動作過于怪異了,于是停了下來。

可惜,已經遲了……

盛野大力地拉過她的肩膀,把她壓在床上,正面朝上。而他翻身跨在她身上,長手一伸便打開了床頭燈,直直地看着方有容的臉。

“你怎麽了?”

“我沒事。”方有容扭了一下臉,別開眼神。

盛野的表情冷冰冰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他的手勁兒很大,方有容無法反抗,就那麽直直地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是漆黑的一片,好像沒有感情。像是一個黑洞,一個深淵,深邃到沒有人知道裏面究竟有什麽。

“說,你到底怎麽了?”

“沒有,我可能只是有些累了。”

盛野挑了一下眉,然後俯下身子,貼在她的右耳邊說:“那你能不能再堅持一下?如果實在撐不住睡着也沒關系,我很快解決。”

盛野的低音透過鼓膜傳到耳中,方有容不禁打了個寒戰。條件反射般地用雙手抵住盛野的胸口,隔開和他的距離。

“不要碰我,你要是實在想要,就去找別的女人!”

方有容的這句話是脫口而出,說完她便後悔了,這句話只會惹惱盛野而已。

盛野強硬地扭過她的下巴,單手抓住了她的兩個手腕壓在床頭,然後眯着眼睛,危險地看着她。

方有容覺得那雙眸子裏藏着千萬利劍,指着她,随時準備将她刺死。

“然後呢?我去找別的女人,你去找別的男人,這就是你想要的婚姻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來跟我念:禽……獸……

☆、Chapter 42

方有容躺在床上,擡着頭,無法回避盛野的視線。

“我……”她舔舔嘴唇,啞口無言。

盛野捏着她的下巴,把她捏的生疼,而他則是微微蹙着眉頭,面色也不輕松。他沉着嗓子,那聲音一出口便讓方有容一陣心驚。

“上一次我問你有沒有想清楚和我結婚的時候你是怎麽回答的?”

“我……”

“那是最後一次可以反悔的機會,可惜,你錯過了。”他手下又加大了力量,單側的眉毛挑高,看着她的眼神也轉變的帶了一絲輕蔑。他的臉距離方有容的距離有些近,她的雙眼已經無法聚焦,失神地看着前方,神經緊繃着,感受着手腕和下巴傳來的疼痛感。“當然,”他說,“如果你只是因為覺得我出差時間太長了而鬧別扭的話,自然是另當別論。撒嬌可以,但是不要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嗎?原來那麽輕易地又被盛野看穿了。

嘴裏說着要他去找別的女人的話,可是如果這個時候他真的穿上衣服離開,傷心的一定會是她,而他依舊可以孑然一身,什麽都不管不顧。

他總是把自己掩藏得很好,把自己武裝成女人喜歡的樣子,穿梭在花叢之間。可是那只是為了掩飾他自己心裏的小念頭,那些不敢被別人發現的念頭而已。

仔細想想,盛野在她發現自己懷孕之後說要結婚的時間點,以及帶着自己去登記的時間點,不都是在季妍出現的變故的時候嘛?所以,和自己結婚,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嘛?還是說,為了徹底斷了自己的念想?就在知道季妍和殷飛在交往之後,那麽迫不及待地要和自己結婚?原來,到頭來,自己不過是被那些虛假的幸福沖暈了頭而已。

方有容越想心裏就越不平衡,她很想要掙脫盛野的束縛,可是怎麽都使不上勁兒。

她的手腕被抓的生疼,下巴也被捏痛,可是這些都遠不及左心房傳來的鈍痛感。她以為她可以毫不介意過往,用成熟的心态來面對這一切,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為了所謂簡單美好的幸福,抓住了當時唯一的稻草。可是原來事情早就超過了她的預期,她和盛野之間從來就是不對等的關系,但就她喜歡他而他卻并不喜歡她這一點,她就已經是弱勢的那一邊了。

所以她的心裏不平衡,她的嫉妒,她的心痛,也不過是因為她喜歡他而已。

原來理由竟是這麽簡單,她到現在才看清自己的心。

方有容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順着臉頰流到了枕頭上,浸濕了一片。盛野看到愣了一下,然後松開抓着她手腕和下巴的雙手,一手抱着她的腦袋,一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眼淚。

“就這麽不情願嗎?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了啊。”盛野說。

方有容吸了吸鼻子,然後搖了搖頭。她用手肘撐着床墊,用力地擡起自己的上半身,仰着頭頭去吻盛野的唇。

盛野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剛才還在拒絕他的方有容會主動投懷送抱。

“剛才是我不對,”她聲音顫抖地說。

如果唯一能讓他留在自己身邊的方法只有這個了,那她也只能……一味的拒絕只會顯得矯情而已,她是什麽樣的人,盛野一定早就看清了。

她撐着自己的身體坐直,和盛野面對面。她跪坐在床上,長發垂下,遮住她潔白的肩頭,她拉着睡裙的下擺,然後把自己脫了個精光。

室內的溫度很适宜,可是光着身子還是覺得有些冷。她雙手無措地揉搓着自己的胳膊,低着頭,臉頰上染着紅暈。

盛野看着她,上上下下反反複複。

原本以為一個月不見,她會再圓潤一些,結果好像反而更瘦了。鎖骨還是很明顯,甚至胸前也有肋骨的痕跡,腹部也只是微微隆起,哪裏有孕婦的樣子。視線在對上她的臉,哪裏有一點兒孕婦的自覺。

方有容拉起盛野的手,顫抖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說:“你想做什麽就做吧,我沒事兒的。”

盛野蹙了一下眉,還是靜靜看着她。

方有容沒有聽到回音,便擡頭去看他。在對上盛野的眼鏡後又有些膽怯了,剛往後退去便又被盛野抓住了手腕。盛野将她拉進到自己的懷裏,炙熱的手掌貼上她的後背,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你最好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他說完便輕輕撲倒方有容,再吻上的唇。

今天的吻比平時的都要多,方有容嘗到了安慰的味道。

不得不說,盛野是個懂得女人心的家夥,不然她也不至于淪陷至此。

正是激動的時候,方有容又推了盛野一下。

“怎麽了?”盛野擡頭看方有容。

方有容緊閉着眼睛,皺着眉頭,看起來有些痛苦的模樣。她艱辛地開口道:“等……等一下……”

盛野皺眉:“要是不行就說,不用為了我勉強自己……”

“不是……”方有容喘着氣,頭上也莫名起了汗珠,她用力地揪着身邊的床單,說:“盛野,我肚子突然好痛……”

她的表情不像有假,盛野順着她的臉往下,她的內褲上,原本白色的布料已經染上了紅色的印跡。

盛野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從床上彈了起來,幫方有容整理好衣服,又迅速給自己穿好了衣服,一言不發地抱起了方有容就朝門口走。

方有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緊緊地抓着盛野的衣服,看上去很是恐懼。

“盛野……”她嘴裏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

“別怕,一會兒就到醫院了。”他輕輕親吻了她的額頭,然而眼睛卻直直地盯着電梯上方的樓層顯示。他緊閉着雙唇,努力掩飾自己的緊張。

盛野的車在馬路上飛馳,不一會兒就将她送去了中心醫院。

看見她進了急診室後,他才冷靜下來。現在是半夜,偌大的候診廳裏只有他一個人。他低頭看着自己顫抖的雙手,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才能止住這顫抖。回想起來就覺得後怕,剛剛險些就握不住方向盤了。

***

方有容醒來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病房裏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空氣裏特有的消□□水味道讓她心煩。

她嘆了一口氣,卻又忽然聽見了細微的流水聲從隔壁傳過來。然後洗手間的門被拉開,盛野從裏面走了出來。他看着她的臉好一會兒才放松了表情,走到近處,問道:“你醒啦?”

他的聲音比平時的還要沙啞些,嗓音裏充滿了疲憊。

她看着他,眉頭自然就皺到了一起。

“我……”

盛野走近些,摸着她的腦袋說:“沒事兒了,別擔心。”

方有容猛然捂住自己的肚子,側過臉,有些膽怯地問道:“那孩子?”

“也沒事兒了,有驚無險。”

方有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旁邊的盛野重新坐回到床邊的板凳上。一整夜,他都這樣坐在她的身邊,拉着她的手。

他看着她,又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方有容心裏咯噔一下,她的心思又被看穿了。

“醫生說是子宮收縮過度,差一點兒就流産了……”盛野頓了一下,擡眼看着方有容。

方有容因為緊張咽了一口口水,然後盛野繼續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如果不方便跟我說的話,我可以打電話叫璐璐過來陪你。”

“不,不用麻煩她。”

方有容說的很急,盛野看着她,身子向後傾斜一下,将交疊的雙腿交換了一下位置,說:“或者我可以幫你找心理咨詢師。”

“真的不用,我沒事兒。”

她知道自己的問題是什麽,只是之前一直找不到調節的方法而已。現在想明白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也應該堅強一些的,不能什麽都去依賴別人。

盛野嘆了一口氣,說道:“能不能不要每次我出差回來,你都折騰出一些意外?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麽放心出去工作呢?”

盛野懊惱地揉了揉太陽穴,他的聲音卻不似語氣那般嚴厲,反倒很是無奈的樣子。

方有容側過頭看着盛野的側眼,眉頭皺到了一起。

這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呢?那是真的在擔心她嘛?

她看着旁邊的心跳檢測儀,上面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怎麽又開始焦慮了呢?

“如果是工作那邊的問題的話,我都聽Fiona說了,我沒有想到你的同事們會這麽厲害。”

“不,不是因為她們。”

“那是因為我?”盛野看着她,眼神直接坦蕩。

方有容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是轉頭看向了窗外,良久,才吐了一句:“盛野,如果我沒有懷孕,你還會和我結婚嗎?”

“不會。”盛野回答的斬釘截鐵。

方有容愣愣地轉回頭來看他。

盛野輕輕地笑了一下,低頭說:“不過,我也許也不會和任何人結婚。”

方有容皺起了眉頭,她咽了一口口水,把快要掩藏不住的哭腔又壓了回去,說道:“和我想的一樣。”

盛野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鈴聲只持續了兩秒鐘就被盛野掐斷了。

“在我的生活裏,工作占據了很大的部分,它幾乎占領了我全部的時間和精力;而女人是第二重要的,不過也因為工作的原因一直無法穩定。所以我沒有辦法一直陪着你,并且短時間內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我會盡可能地多回家陪你。”

方有容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很想哭,她皺了皺鼻子,把眼淚逼回去。

“可是你為什麽要和我結婚?你明明就可以不用管我的。”她說的很小聲,甚至根本害怕得到盛野的回應。

而盛野看着她,恍然大悟般的睜大了眼睛。

電話又響了起來,他又拿出來挂斷了。

“沒有人可以逼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這點你可以放心。而且……”他伸手摸了摸方有容的頭,眼睛裏滿是無奈,“沒有人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結婚的,即使有小孩也沒用。”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于準備回國,所以能夠碼字的時間不是很多,所以對不起各位了QAQ

而且我還沒想好怎麽虐男主= =我真的覺得要好好虐虐他才解氣QAQ

☆、Chapter 43

方有容倏地紅了臉,然後偏頭一看,心跳檢測儀上的數字已經突破了一百了。

她舔了一下嘴唇說道:“你……不用聽一下電話嗎?”

“是曉隆,工作上的事情,不要緊。”

“工作的事情怎麽會不要緊?”

“現在你們倆的事情最重要,不是嗎?”盛野嘆了一口氣,看起來真的很擔心。

“對不起。”方有容低下頭。

盛野仔細端詳了方有容一陣,用手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然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說道:“有時間和我說對不起,不如想想看接下來怎麽辦。”

“接下來?”方有容偏過頭看着盛野,他的臉色不是很好。昨晚的國際航班才落地,他長途跋涉後又忙裏忙外,現在應該已經累壞了才對。他的腮幫子上已經布滿了胡渣,眼眶有些青黑,就連眼睛裏也滿是血絲,看着讓人心疼。

盛野閉上眼睛,捏着鼻梁直接,讓自己提起精神,然後說道:“醫生說你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我一會兒會幫你和公司打電話請假,你就留在醫院裏休息,什麽都不要管好了。”

“那婚禮呢?”

他們的婚禮原定于一個禮拜後。

“看樣子,婚禮是沒有辦法如期舉辦了。本來我去出差,把你一個人留在國內準備婚禮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的,現在看來,這個想法真的是有些不切實際。”盛野睜開眼睛,看着方有容的臉,看着她的表情染上了一絲失落。他握住方有容的手,輕聲說道:“別慌,只是延期,又不是取消。現在比起婚禮,你們倆的身體最重要。”

盛野說完,把他的大手落在方有容的肚子上,雖然那裏只是稍稍鼓起,他卻感受到了那裏神奇的溫度。好像能夠感受到一下一下的心跳,卻又覺得只是自己的幻覺。

忽然,肚皮輕微地跳動了一下,方有容和盛野同時睜大了眼睛,互相看着對方,眼裏滿是驚喜。

“剛剛那是?”

盛野的語氣難得有些激動,他立刻站起來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不一會兒醫生就趕了過來,又給方有容做了檢查,才摘下聽診器說道:“只是胎動而已,随着孕期的推進,出現回越來越頻繁,強度也會增大。”

“所以是孩子對我們的話有反應了?”方有容愣愣地問。

“可以這麽說。”醫生笑了笑便離開了病房。

送走了醫生,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方有容一手扶着肚子,另一只手被盛野攥着。她的手指被握在手心裏,指尖輕輕摩擦着盛野的手掌,一下一下的。“真的要延期婚禮的話,還要和酒店聯系,還要和賓客聯系,我……”

盛野握緊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放心,我來處理就好了。”

“可是……”

方有容有些慌張,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什麽都做不好。

盛野又捏了捏她的手,說道:“你如果真的想分擔,就不要總是什麽都不說,讓我擔心啊。”

方有容手握成拳頭,捶了盛野一拳,對他來說卻如同隔靴搔癢。然後眼淚沒有忍住又湧了出來。原本方有容就是個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多愁善感,想太多,可是好像懷孕後哭的頻率更高了,真是糟糕。

盛野看着她,哭笑不得,只能起身走到她跟前,抱着她的頭,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腦勺。

“怎麽又哭了?你這樣,我們寶貝閨女也會跟着哭的啊。”

方有容愣了一下,頭正好擱在盛野的腹部,于是索性在盛野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淚和鼻涕,擡頭看着他,問道:“你怎麽知道是女兒?醫生說的?”

“不是,我猜的。”

“你想要女兒?”方有容問他。

“嗯。”盛野點點頭,眼底也染上了一絲溫暖。

“為什麽?”

“女孩子像你,可愛;男孩子太野,不好管教。”

“不會啊,如果和盛野你一樣帥氣的話,很讨女孩子喜歡。”

盛野看着窗外,笑着說:“如果像我,那才是最糟的……”

他說的小聲,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方有容忽然覺得心底被觸動了。她現在才發覺,原來盛野和她一樣緊張,一樣期待着這個生命的到來。也許因為都是第一次要做父母,所有太多的未知,太多的恐懼。害怕那樣純潔的生命在自己的手心裏,若是稍有不慎,就長歪了,變成了不讨人喜歡的人,又或者長成現在自己這樣糟糕的成年人。

方有容抱着盛野的腰,在他的衣服上蹭着,然後暖暖地說:“如果能變得像盛野這樣善良,那便是最好的。”

盛野愣了一下,低頭看着方有容的頭頂,好笑地問道:“我?善良?”

方有容點點頭:“表面總是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但是實際上,盛野比誰都要善良,一直在為別人着想。”

“哦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這個秘密已經被我發現了,不過放心,我才不舍得告訴別人,誰也不能把你搶走。”

“哦?”盛野笑了一下,伸手撩了一縷方有容的頭發,放在手裏繞着圈圈。“也不知道是誰說,要我去找別的女人的。”

方有容語塞,僵硬地松開手,鼓着嘴靠回床墊上。

“你就當我是在說胡話好不好?”

“哪一句是胡話?誰也搶不走我?還是要我去找別的女人?”

方有容鼓鼓嘴,說:“你不能去找別的女人,青梅竹馬、妹妹、紅顏知己都不行,我們已經結婚了。”

盛野愣了一下,然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拍着她的腦袋,說道:“嗯,我們已經結婚了。”

剛說完,盛野的手機又響了,方有容拍拍他說道:“回去工作吧,別讓曉隆等着了。”

“嗯。”他彎下腰,隔着病號服,親吻了一下方有容的肚子說:“爸爸去工作了,不要調皮喲。”

方有容笑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就被盛野捏住了下吧——這次是輕輕的——他挑起她的下巴,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後說:“那我回工作室了。”

“對了,季妍之前把工作室二樓的鑰匙寄了過來,我放在家裏的抽屜裏了。”

“沒事兒,你拿着吧,有備無患”

他又不舍地親了方有容一口,說道:“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不用那麽麻煩,你剛回來,要好好休息才行。”

盛野此刻已經走到了病房口,披上風衣準備離開。他拉開門,站在門口,臨走前又回頭去看方有容,說:“嗯,你也好好休息。”

***

盛野開着車回到工作室,提着相機箱子走去了二樓。

一開門便嗅到了不一樣的氣味。

一個月沒有人煙的房子居然還能保持清新的味道,真的是神奇。

廚房很幹淨,所有的垃圾都收走了,一看就知道不會是季妍那大小姐的品行。

他嘴角帶着笑,走到工作間,打開電腦便開始工作。

廚房裏的咖啡機不間斷工作着,盛野手邊的咖啡沒有斷過,煙灰缸裏也塞滿了煙頭。再次擡頭看鐘,已經是淩晨三點。他看了眼手機,上面沒有未接來電,只有一條未讀短訊,來自方有容:“我想你大概還在工作,記得休息。我很好,不用來看我。”

盛野鎖上手機,端着冷掉的咖啡杯走去廚房,洗好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濃香的咖啡,喝了一口,走回工作間。

桌面上的手機響了一下,是錢曉隆打來的電話。

“你還沒睡?”盛野有些驚訝。

難道是近墨者黑?曉隆這麽晚了也不睡覺。

“額……在調時差就順便加班咯……老大你也還沒睡?”錢曉隆做了盛野的助手很多年,難得才有了發展一下自己的攝影才能的機會,自然是要牢牢把握住的。呆在盛野身邊那麽久,也不知道偷師了多少。

“睡了怎麽接你電話?”盛野挑眉,眼角的神經已經在跳了。

“啊,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有什麽事情快說。”

“2004年八月那期F雜志的封面,那個存檔你有沒有?”

盛野摘下眼鏡揉着鼻梁中心,說道:“有啊,我找找看,一會兒發給你。”

盛野挂斷電話,站了起來,順手從煙盒子裏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拿着打火機準備邊走邊點。

門邊的暗室前段時間已經改成了檔案室,那個存檔的硬盤應該存在裏面。他打開門,手伸到牆邊打開燈,另一只手正好點燃打火機,送到嘴邊。

火焰燒着煙卷,發出細微的聲響,除此之外,整間工作室都靜悄悄的。

他的眼睛看着前方的牆壁,睫毛随着眼睛一睜一眨而顫抖着。他的瞳孔因為光線而收縮着,顯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面前的牆壁上,那整齊排列的季妍的照片印入眼簾,他卻絲毫沒有情感起伏。

盛野叼着煙,大力地吸了一口,煙霧從鼻孔裏溢出,彌漫在狹小的房間裏,帶着嗆鼻的苦味。

作者有話要說: 虐男主的路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放心,虐會有的,甜也會有的……

☆、Chapter 44

盛野一口一口地吸着煙,直到煙灰落在了地上,煙屁股快要燒到他的手他才回過神來。走到櫃子前,按圖索骥找到錢曉隆要的資料,然後關燈,退出暗室回到工作間的外間。

他在書桌邊坐下,把手上的外接硬盤插在電腦的卡槽裏,重新開始工作。

把錢曉隆需要的東西發給他之後,天已經微微涼了。

盛野伸了個懶腰,披上外套,拿着包便離開了工作室。

站在二樓的門口,鎖上門,然後看着手裏的鑰匙,皺着眉頭看了好一會兒才把門鎖好。

盛野開着車,直接回了家,洗了個澡出來,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醫院。

方有容醒來的時候,盛野正蜷縮成一團,睡在牆邊的長沙發上。他還裹着風衣,警惕地皺着眉頭。

方有容挪下床,穿着拖鞋走到盛野的旁邊,拖着指夾,發出了叮鈴哐啷的響聲都沒有吵醒盛野。

她扶着肚子慢慢蹲下來,面對着盛野的睡顏,忍不住就開始捧着腦袋發愣。

她第一次見到盛野的樣貌是在雜志上,高二的時候,盡管那個時候她已經知道他這號人物好一會兒了,但是第一次看見臉卻是在幾年後。盛野很低調,但又不低調。他像所有的攝影師一樣,把光彩全都留給了模特和廠商,卻又耀眼到把他們都埋沒了。方有容也想不清了,到底是先喜歡了盛野的才華,還是因為盛野的樣貌所以連帶着崇拜起了他的才華。

不過她是個确确實實的顏控,這點兒一點都沒錯。

她伸手,慢慢伸向盛野。她的指尖顫抖着觸摸上他的眉間,想要熨平那深邃的褶皺。結果那雙皺眉沒有被撫平,盛野的眼睛卻睜開了。

他眨了眨眼睛,眼球上的紅血絲讓方有容心驚。

“你醒了?”這是盛野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他揉揉眼睛坐了起來,手揉着太陽穴提神,人卻還是起床的懵态。

“嗯。”方有容站起身,然後在盛野的身邊坐下。

盛野打了個哈欠,看了一下手表,然後左手自然地伸向方有容的腦後,揉了揉,說:“覺得好些了嗎?”

“嗯,”方有容乖乖回答,“不過你怎麽跑來了?來了多久了?”

“沒有多久,加班到淩晨,回到家裏發現睡不着就過來了,幫你帶了換洗衣服來。”

“睡不着?”

盛野笑了一下,左邊眉毛挑動,嘴角的弧度讓人想入非非:“你不在旁邊,睡不着。”

方有容小小地翻了個白眼,握拳捶了盛野的肩膀一下說道:“那難道你出差的這一個月都夜不能寐?”

“确實都沒睡好,不信你可以問曉隆。”

“曉隆是你的人,當然是你讓他說什麽,他就說什麽咯。”

方有容說完,盛野只是托着頭看着她笑,并不回答。盛野的眼睛總是能撩撥方有容,明明沒有什麽別的動作,單單是看着她,就讓她莫名紅了臉。“你幹嘛一直看着我啊?”

盛野還是不說話,看了看緊張到正襟危坐的方有容,然後忽然轉身,一頭躺在了方有容的大腿上,腿翹在沙發的扶手上,雙手抱臂閉目養神。

方有容正在發愣,盛野沙啞的嗓音又響了起來:“讓我再睡一會兒。”

“你今天不去工作嗎?”方有容推了推盛野的肩膀問道。

盛野閉着眼睛,一伸手,準确地抓住了方有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拖着她的手,在胸□□叉。“別動,我今天休假。”

盛野就這樣躺在了方有容的大腿上,讓她有些坐立難安。他的耳朵貼着方有容的肚子,若是仔細聽,也許可以聽到那裏面的心跳聲。

方有容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有些明顯,看向病房的牆上挂着的油畫,想要轉移注意力。

就在她快要把那副油畫“分析”完畢的時候,病房的推拉門被拉開了,方家一家三口出現在了門口。

“昨天盛野打電話回來說你住院了,吓我一跳,你這家夥怎麽搞的,出事兒了也不和媽媽……說……”方媽媽邊進門邊講話,看到沙發上的兩人便立刻停了下來。

方有容慌張地想要抽出手,卻牢牢被盛野抓住了。她伸出另一只手,推了推盛野的肩膀,低頭,在他的耳邊說道:“快起來啊,我爸媽來了。”

盛野聽到方有容話,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盡管滿臉倦态,還是殷勤地去和方爸爸方媽媽打招呼。

方有裕站在後面,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全然沒有探病的自覺。

方媽媽拿着大包小包,又圍着方有容左看右看,最後咂咂嘴,說:“啧啧,都幾個月了,肚子還這麽小,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啊,可別餓壞我的外孫啊。”

“知道了知道了,”方有容轉頭去看方有裕,“有裕怎麽過來了?不用考試嗎?”

方媽媽把帶來的保溫杯子放在床頭櫃上,頭也不擡地說:“順道帶他來看看N市的高中,要是能考到N市來,可比在我們小鎮上好多了。”

“哦。”方有容不走心地回答了一聲,想起她當年讀高中的時候,媽媽可沒有這麽關切。

她的眼神只是往旁邊瞥了一下,旁邊的盛野就忽然身後攬過她的腦袋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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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