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回到辦公室，她如預期的那樣被團團圍住

說完就拉起了手剎，踩下油門。

車子在路上平穩地開着，穿過方有容成長的城市，那些熟悉的街道在從車窗看出去的角度上，變得新奇起來。方有容認真地看着窗外，覺得很是神奇。

高中時期在這條路上走着，看着路邊的轎車時常露出羨慕的神色，心裏非常世故地想着以後如果可以嫁給一個有錢人就好了。坐在那樣的車上，一定非常的幸福，鄰居、好友一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那個時候自己對于幸福的理解相當簡單，你愛我，我愛你，就夠了。和同班同學的戀愛，和高年級學長的戀愛，都是簡單又美好的。

長大了，就開始不滿足了。

接觸到的人越來越多，處在的圈子也越來越複雜，潛意識裏的攀比心态也變得可怕了起來。

可是那時候她有葉子健，讓她覺得沒有物質也可以變得很富足。結果到頭來卻又是一場空。

到底怎麽樣才可以幸福呢？

在耳邊的甜言蜜語嘛？或者不斷地明誓自己絕不變心，天長地久的“我愛你”？還是擁有優渥的生活條件呢？

但也許是她自己想複雜了。

看看自己的父母，過着簡單卻又充實的生活，撫養着兩個兒女。生活中有小的摩擦，可是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平靜的，甚至是無聊的。

她從未聽爸爸對媽媽說一聲“我愛你”，可是他們兩人之間卻默契到可以只用眼神交流也能夠明白對方說什麽。

吵架，然後和好；鬧了別扭，卻還是記得要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或許盛野其實并不愛她——雖然他嘴裏總是念叨着喜歡——明明“占有欲”這個詞更适合一些。他能夠接觸到各種各樣的女孩兒，比方有容優秀的數不勝數。童話故事裏的那種命中注定、一見鐘情，她雖總是幻想遇見，卻也并不奢求擁有。

他又或許永遠會把自己放在工作和季妍的後面，但她卻莫名地想要相信他永遠不會真的離開自己，就像她也無法真的離開他。

他的心裏或許永遠裝着不會告訴自己的心情，但是自己又何嘗不是，偶爾的，在覺得自己不那麽幸福的時候想起葉子健，想起趙北辰，想起以往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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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憶過以往的一切，又思考過所有“如果當初”的後果後，還是得面對眼前的真實世界。

怎麽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怎麽把它養大，思考這些問題遠比思考“他是否愛我”有價值的多。

但又或許，所謂的幸福比她以為的還要簡單一點兒。

“喂，有容。”

盛野冷不丁地叫了她一聲，方有容方才回過神來，愣愣地轉頭看過去。

“一直坐在我身邊好不好？”

盛野難得的詢問了她的意見，而不是用一直以來的命令語氣說話。

方有容饒有興致地歪着頭看他，并不回答。

盛野似乎對她這樣的反應很不滿意，一邊認真看路，一邊眼睛又轉過來一直看。

方有容最終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來。

“我現在不就坐在你身邊嗎？”

***

一個月半後，天氣又冷了一些。

方有容徹底懶散了脾氣，在《Diana》裏仗着肚子也不用幹什麽粗重的活，同事們看在盛野和Katherine那麽熟的面子上，也不為難她。

方有容靠在辦公室椅子的靠墊上，明目張膽地在上班時間刷着微博。Fiona正好從外面走回來，剛看到方有容就說道：“那個有容，上次那個……”

她的眼睛掃了一眼方有容的肚子，立刻就改了口：“哦，沒事兒，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不不不，”方有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撐着桌子站起來說，“我只是懷孕，又不是殘疾了，我OK的！”

Fiona皺着眉頭打量她，說：“真的沒問題嗎？你要是再出什麽事兒我會被盛野滅口的。”

“放心啦，要去樓下拿四月刊要用的報表對吧？我去就好了，你還是繼續忙吧。本來應該我去做的企劃都壓到你頭上，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別這麽說，不過你如果能去幫我拿來的話就太好了，我一會兒還得去找市場部開會。”

“好的，拿到了我再告訴你。”方有容擺了個OK的姿勢就往外面走。

電梯口，一如既往地需要等待很久。看着那一點點下降的數字，方有容有點兒發愣。

走廊天頂的燈閃了一下，方有容擡頭看過去，那燈卻絲毫沒有閃爍的痕跡。方有容以為自己眼花了，便又重新看着電梯上的數字，默默跟着數數。

電梯抵達，門打開，結果裏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下降了一層，門再度打開，方有容下意識地擡頭看過去，就看到穿着只有纖細身材的人才能駕馭的了的鬥篷的季妍站在門外，而Tracy卻不在。

季妍戴着墨鏡——這習慣和盛野一模一樣——看到方有容也愣了一下。

她左右看看，嘴巴鼓動着，有些尴尬的樣子。

電梯裏的方有容往後退一步，對着季妍微笑了一下，季妍這下沒辦法，只好走了進來。

一時間電梯裏的氣氛有些尴尬。

電梯以龜速下降着，方有容和季妍一左一右，都仰着頭看着牆上的電子屏幕，期待電梯門快點兒打開，讓她們逃出這尴尬的場景。

忽然間，電子屏幕上的紅字閃了一下，然後化為一片漆黑，天頂的燈也同時熄滅，只留下一盞應急燈散發着絲毫沒有作用的微弱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度想要直接攔腰收尾完結……但是……好在忍住了！

☆、Chapter 60

方有容和季妍面面相觑。

電梯裏的燈光很暗，季妍不得已摘下了臉上的墨鏡，愣愣地問道：“這是怎麽了？”

“停電了吧？剛剛在樓上就應該注意到的，結果還是忽視了。”方有容皺了一下眉頭，這幽暗的環境沒道理還能保持冷靜。

“停電？那我們會掉下去嗎？”季妍問完才發現自己的問題提的有些傻，轉頭看看方有容，比起自己，分明她才是應該緊張的那個。“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也有那個可能，不過目前看來我們還是安全的。”方有容微笑着安慰季妍，可是那表情底下卻蘊含着緊張。

季妍站在門口，使勁兒地按着緊急呼叫鍵，可是就是沒有應答。她啧了一下嘴，說道：“Tracy在樓下等不到我，肯定會來找的，我們應該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她皺着眉頭回頭，看見方有容縮在角落裏，她的手緊緊捏着衣服的邊緣，用力到有些蒼白。

她的左手無名指上還明晃晃戴着她和盛野的訂婚戒指，那麽大顆鑽石，即使在幽暗的環境裏都還是顯眼。

季妍深深地看了方有容的手指一眼，然後避開眼神看向別處。她沒有注意到方有容低下的頭，也沒注意到她皺着的眉頭和顫抖的手。

季妍往後退了幾步，靠在了電梯裏的金屬牆壁上，無力地笑了一下說道：“也不知道是不幸運還是幸運，居然和你一起困在這兒了。”

“嗯？”

“那天，盛野生日那天，不是我叫他過去的。”

“我知道。”方有容說。

季妍愣了一下，轉過頭看着同樣靠在電梯內壁上的方有容。

在她的印象裏，盛野從來就不是一個愛解釋的人，就像小的時候，老師同學誤會他，他也從來不會解釋，好像那些誤會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麽。她也總是羨慕他的灑脫，他的那種對所有事情都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那樣酷酷的盛野也會對方有容這樣的女人解釋嘛？

季妍仔仔細細端詳着方有容。

她接觸方有容的機會不多，也不是刻意回避，但總是見不到面。她以為，她會和以前纏着盛野的那些女人一樣，但是方有容既沒有那樣的美貌，也不會嘴甜地說一些誇獎的話。可取之處大概只有年紀輕以及說話時軟軟糯糯的語氣了。

“盛野告訴你的？真看不出來，他居然會解釋，還是說他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不一樣？”

方有容現在稍稍好受一些，剛剛電梯剛剛停下的時候她因為驚吓居然腹痛了，現在喘着氣慢慢調整呼吸，肚子也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不是，他沒有解釋。只是，你不會無緣無故去找他，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去見你。”

季妍冷笑一聲，道：“你倒是了解他。”

“不，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在想什麽，所以努力地學着他的思考模式去想事情。要說了解的話，也不過是裝模作樣而已吧。季妍你跟盛野認識的時間久，應該更了解他才對。”

方有容說的時候沒有想那麽多，全然沒有想到這句話在季妍的耳朵裏滿滿都是嘲諷的語氣。

“認識了他快三十年，卻沒有你這個認識了一年不到的人了解他。”

雖然方有容很想說她知道并開始崇拜盛野是從中學開始，但是她第一次真的見到盛野其實是去年的三月份，算起來，到現在一年都沒有到。可就是這短短的一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那些足以影響和決定她整個人生的事情。

“人生真的好奇妙。以為一輩子都遇不到的人，結果卻變成了這一生中最親近的人。”

季妍沒懂方有容的意思，皺着眉看着她。

每每講到她曾經崇拜盛野這件事情，她就會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現在也是。“說起來，你可別嘲笑我。我以前可是盛野的鐵杆粉絲呢。”

“他又不是明星，還粉絲？”

“雖然不是明星，卻是一個值得崇拜的對象，對吧？他的照片總是很有自己的風格，可以從畫面的顏色和光影的運用裏面看出他的情緒，或者說是他想要訴說的情緒。人家總說，拍人文的才能看出真正的才能，那些商業的攝影師只不過是在亵渎攝影這項藝術。我卻覺得盛野的照片才是真正的藝術，那些所謂的深度反而像是在無病□□。既能滿足客戶的需求，也能體現出美，還能賺到錢，他是最棒的。”

季妍有些啞口無言。

她是知道盛野的才能卓越的，只是他周圍的那些姑娘們總是被他自身帶着的氣質和容易欺騙別人的表面現象所迷惑，不是愛他的容貌就是愛他的錢財和名氣。

她以為，真正能欣賞他，懂得他的才華的，只有自己。

而她自己，卻極少這麽直截了當的表達出愛慕和崇敬。

方有容現在眼裏閃爍着光芒的樣子，真是令人厭惡。

“他确實很棒，本來可以有更好的發展機會的，但是現在……”季妍欲言又止。

“诶？什麽意思？”

季妍上上下下地看了方有容幾眼，繼續說道：“本來結束了和《Diana》的合約，他可以去V雜志本部的，如果他的照片登上了封面，那必定是前途無量的。現在，雖然《Diana》在國內也很厲害，也繼續有大牌來找他，但總沒有外面的市場好，資源多。”

方有容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肚子太大，完全看不到腳尖了。

“說到底，都是因為你，他才放棄了那麽多。”

“為什麽會這樣想？”方有容愣了一下，然後摸着肚子忽然笑了出來，“雖然看起來是這樣的，如果不是因為結婚，他一定會更加自由，可我不覺得他是為了我才去放棄那些機會。雖然那時候的狀況下，我的做法讓他很生氣，但是要結婚的決定絕不是意氣用事，盛野一定是思考的很清楚才提出了那樣的建議。雖然原本我就有想要生下這個孩子的想法，但是當時的我根本沒有能力照顧它，如果不是盛野的話，我想我不會有勇氣去迎接它的到來的。”

“就只是因為懷了孩子，就跟一個認識只有幾個月的人結婚嗎？”

方有容睜着眼睛看向季妍，不知道怎麽回答，她的肚子又開始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

“那麽輕易就被盛野那家夥騙了，說到底，你也和盛野是一類人吧。”季妍皺着眉頭，看向方有容的眼神裏充滿了厭惡。

“大概是吧，我和盛野，确實是一類人。”

“那你也應該清楚，想要從盛野那裏天長地久的，只能是妄想。他以前就是那樣，眼裏沒有專一，女人不過是打發時間的工具而已。或許現在他對你很好，但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原形畢露，只看着一個女人這種事情，在他身上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方有容的額頭上冒出了汗，她撐着扶手艱難地站着，她費盡力氣搖了搖頭，擡頭看着季妍說道：“你錯了。你認識盛野那麽久了，卻什麽都不知道。他以前的那些女人們你應該也是認識的吧？”

“認識又如何？”

“那你可曾從她們的嘴裏聽到過半句說盛野的不好？”

季妍愣住了，确實沒有，一直以來在說盛野壞話的，只有她自己而已。她還曾經覺得那些女人都得了失心瘋，明明知道什麽都得不到卻還是死心塌地的。

“盛野他從來都不會承諾，可是他說過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

“你憑什麽這麽相信他？如果不是懷孕的話，你不是可以和你的男友繼續好好的交往下去嘛？那樣的生活不是比現在好很多嗎？”季妍的聲音提高了許多，她猛然轉頭去看方有容才發現她已經渾身顫抖了，如果不是手扶着扶手，她可能立刻就會跪坐在地上。她的劉海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上。

“你怎麽了？”季妍終于發現了方有容的異常，驚慌地問道。

方有容喘着氣，這回的疼痛已經不大能忍住了。

這個感覺有些糟糕，盡管孩子才30周不到，但身下那股溫熱的暖流湧出的時候，她大概就知道即将發生什麽了。

“我……”方有容說，“大概要生了……”

“诶？不是才七個多月嘛？怎麽會？”

“啊！好痛！”方有容沒忍住，還是叫了出來。

季妍轉眼看過去，方有容身下的地面上已經出現了血跡，而那血正是順着她的腿留下來的。

季妍慌張地握住方有容的手，脫了外套鋪在地上，讓她可以坐在地上。

“現在怎麽辦……現在怎麽辦……”季妍慌得只能碎碎念，猛然站起來，着急地使勁兒按着緊急呼叫鍵：“喂，快來人吶，我們被關在電梯裏了！有孕婦啊！快要生了啊！”

緊急呼叫器沒有反應，她便開始捶門。一下一下，只希望制造出來的噪音能夠被外面的人聽到。

方有容躺在地上，痛的說不出話來。

門外傳來了聲響：“季妍，你在裏面嗎？”

是Tracy的聲音。

“Tracy，我在！有容也在這裏，她……她生了……”

聽到季妍的聲音，外面又是一陣騷動。Tracy吓了一跳，但是當下做出了反應，立刻叫了保安來撬門，又叫了救護車在門口等着。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門就被撬開，方有容被擡了出來。

在此期間，季妍一直緊緊地抓着方有容的手。她從來沒有這般慌張過，握着方有容的時候，甚至覺得，根本是她在安慰自己。

方有容被泰出電梯的那個瞬間，季妍還在電梯裏，她聽到方有容用虛弱的聲音對她說：“幫我……幫我喊盛野。”

季妍站在那裏，看着方有容，心裏忽然産生了愧意。

***

醫院的走廊上，季妍坐在長椅上，外套早已不見蹤影。現在她頭發淩亂，身上披着毯子，頹廢地坐着。護士原本幫她安排了床位，可她卻拒絕了，硬是要坐在産房外面等。

盛野接到電話後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季妍聽到了那急促的腳步聲後便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她的道歉還沒有講完，盛野就直接略過了她，沖到了産房門口。

“現在什麽情況？”盛野問門口剛好推開門的護士。

季妍站在原地，看着盛野頭也不回與護士交談，然後在原地直直地看着産房的門。

她從來沒有見到盛野這麽緊張過，她想，也許盛野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了。

身上忽然多了一件外套，她轉過頭，看見殷飛站在他的身邊。

一瞬間，眼淚就堆滿了眼眶，然後順着臉頰不斷滑落。

“怎麽辦？要是她們有什麽閃失，我……”

“不是你的錯，盛野不會怪你的。”

“他怪我也沒有關系……”

殷飛左手還拄着拐杖，右手摟着季妍的肩膀輕輕地拍着。

“即使他責怪我，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他的孩子也要好好的，還有有容，我也希望她好好的，真的……”季妍帶着哭腔，艱難地說着。

殷飛在她的頭上落下一個吻，然後輕聲地說：“我知道，有容會渡過難關的。”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嬰兒的哭聲劃破了天際。

方有容回過神來的時候，盛野已經穿着無菌服站在了他的旁邊。

他伸手摸了摸她滿是汗水的額頭，眼神裏閃爍着光——感謝和疼惜。

“她還好嗎？”方有容努力提起一個笑容，問道。

“她很好，只是太小了，需要在監護室裏過一段時間。辛苦你了。”

“不辛苦，”方有容搖搖頭，“你不是一直想要女兒的嘛？現在總算如願了。”

盛野微涼的大掌握着她柔軟的手，給予她力量。

“都好，只要是你生的。”

方有容忽然就産生了哭泣的念頭，紅了眼眶，然後捏了捏盛野的手，讓他湊近自己。

“怎麽了？”盛野問。

“我有話想要跟你說，應該早一點兒跟你說的，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

盛野溫柔的摸了摸方有容的腦袋，将耳朵湊近她的嘴。

“我……我不是因為懷孕才逼不得已和你結婚的。”

“我知道，”盛野笑着，伏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我也一樣。”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他們是否還會在一起，誰都不知道。但這個世界上并沒有“如果”，有的只是現實，和看得見碰得到的一輩子。

The End

Nov.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小劇場：

盛心五歲生日的那天，盛野終于履行了承諾帶她和方有容去了游樂園玩。

這對盛心來說是第一次，對盛野來說也是。

方有容和盛心手拉着手在前面歡快的走着，腦袋上還戴着一大一小兩個同樣款式的老鼠耳朵。

盛野原本對來游樂園稍稍有些緊張，卻沒想到——他完完全全地被當做了一個“會拍照的移動貨櫃”對待。

身後背着大雙肩包，胸前還背着盛心的小背包，手裏端着相機，鏡頭一直對着旋轉木馬上的那對母女。

結果到了晚上，盛心才完全盡興，順從地跟着盛野和方有容回了家。

車子到了家樓下，後座的盛心早已陷入熟睡。盛野小心翼翼地把盛心抱出來，然後背在肩上，慢慢地往樓道裏走去。

方有容在後面護着，看着熟睡的盛心，無奈地笑着，輕輕地對盛野說道：“這丫頭今天可是玩瘋了。出差那麽久都沒回來，她每天都在念叨着呢。”

“這下總算是沒有食言，不過幾個禮拜沒見，她是不是又重了？”

“小孩子發育的快，再過段時間就長大了。”

一直到方有容幫她脫了衣服，放進被窩裏，盛心才稍微醒過來。

“快睡吧。”方有容親了盛心的額頭一下，微笑着幫她掖好被子。

“媽媽，”盛心喊道，“我要看照片。”

盛野沒有辦法，只好把照相機裏的照片調出來給盛心看。

盛心眼睛耷拉着，很困卻還是堅持看完，這精神倒是和她爸爸很像。

“媽媽，”盛心學着大人的樣子嘆了一口氣，“你以後要加油工作啊。”

方有容聽得一頭霧水，不理解盛心什麽意思。

盛心看了盛野一眼，一臉擔憂的樣子說道：“爸爸照片拍成這樣，可能很快就會失業哎。”

“噗……”方有容笑了出來，趕快哄了盛心睡覺，才把怒氣值破表的盛野拉出了房間。

方有容洗了澡換好衣服躺在床上，剛準備閉上眼睛，就看見盛野叉着腰站在床邊，一臉不爽地看着她。

“你怎麽了？還為小心地話生氣呀？這麽小氣？”

盛野不說話，只是一直搖着頭。

方有容有些心驚膽戰地看着盛野的表情，忽然又往被子裏縮了縮，說道：“不是吧，不過是說了你幾句，你也不用這麽快放棄她，想造個小的來站在你這邊吧。”

盛野瞪着眼睛，猛地掀開方有容的被子，說道：“你在想什麽？”他從身後拿出他的相機，調整好模式，對着方有容，“快起來。在游樂園裏拍的那種照片根本不能展現我的實力，快給我擺好姿勢，要讓她好好看看爸爸真正的技術！”

*****

這次是真的完結了！中間拖拖拉拉了好久好久，真的非常非常的抱歉。

我和你們一樣，都一直想要虐盛野這個家夥，卻一直虐不起來，感覺不管發生什麽天大的事情，他都好像有辦法一樣，一直沉着冷靜。不過小盆友出生後，好像可以好好虐虐她爸爸了，也算是幫有容出了一口氣！

綠子會努力存稿，盡量不斷更的！

一直以來支持綠子的各位，謝謝你們，希望你們之後也會繼續喜歡我的文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