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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跑了一段路,定睛一看,完了,她又把自己給跑丢了。聽見馬蹄聲時,心頭一喜,還以為是張弛找過來了,結果轉身便看見趙毅的大白馬。
狹路相逢,蘇陌只好停下馬,有些膽怯地看向趙毅,“皇上,好巧。”這位暴君應該不會迷路吧,跟着他走,就有救了。
趙毅看了一眼她抓得死緊已經斷氣的野兔,戲谑道:“這是愛卿獵到的?好肥。”
蘇陌的臉微微一紅,随即端起世子該有的架子,“皇上過獎了,皇上若喜歡,微臣願意獻給皇上。”
趙毅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她不知道他們打獵用的箭矢都會做标記嗎?此刻她手裏兔子,箭都還沒拔掉呢。
蘇陌的視線自然也瞟到趙毅馬背上搭着的那一串獵物,娘啊,這才多大會兒功夫,竟然已經了五只兔子,黑壓壓一片的山雞野鳥。
趙毅在她驚羨的目光中補充道:“朕還獵到兩只鹿,已經擡回營地烤了。”
蘇陌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皇上威武。”
趙毅十分受用她這小眼神,“我們回營地吧。”
蘇陌不自覺地往四周瞟了幾眼,她可以抗旨嗎?不過看在自己已經迷路的份上,她老老實實地跟着趙毅走了。
趙毅則時不時地瞟了一眼蘇陌緊拽不放的野兔,心中忍不住嘀咕道:這小東西到底為什麽要搶我的兔子?難道是為了證明自己沒這麽無能?可這需要證明嗎?全軍上下應該都知道他弱得不堪一擊,再說,他似乎也不像這麽無恥的人啊?
猛獸都對自己的所有物有一種強烈的占有欲。趙毅理所當然地将自己對蘇陌的關注歸結到那只兔子上。
“咳咳,皇上,你知道張弛在哪裏嗎?”
趙毅轉頭,用眼神詢問她。
蘇陌佯裝鎮定地說道:“我跟張弛比賽打獵,看一炷香內,誰獵到的獵物最多……”
趙毅瞬間感覺不好了,果然,這個家夥單純就是無恥而已。他很想質問一句:你偷朕的獵物就是拿去跟張弛比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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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為九五之尊,逼格自然是常人望塵莫及的。
趙毅說道:“張弛的箭術很好。”言下之意,就算你偷了我的兔子,你也贏不了張弛。
蘇陌壓根就沒想過贏張弛,她只是不想在張弛面前輸得太難看,被對方看低。于是她說,“我也總歸有一只兔子……”
趙毅心中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怒火,轉頭剛想把這只小貓的底細揭穿,就看見一縷一縷的霧氣開始在林中飄蕩。
“瘴氣起來了,我們先離開再說。”
趙毅倒出藥就塞進嘴裏,可轉眼見蘇陌驚恐地四周看了看,再直勾勾看他,心頭一跳,“你沒帶藥?”
蘇陌剛想說點什麽,趙毅已經将她提到自己馬背上,卡主她的下颌骨,低頭将藥液哺了過來。
蘇陌整個人都不好了!娘的!那是她的初吻!初吻!那是留給未來夫君的……
蘇陌憋紅了小臉,奮力掙紮,趙毅龍眼如炬,瞪着她,用眼神警告讓她別亂動。
蘇陌眼巴巴地看着迅速升騰的“霧氣”将他們包圍。趙毅直到嘴裏的藥化完,才擡起頭來,端起龍威,“你不必謝恩。”
蘇陌擦了一下嘴角,第一次吃人唾液,這種惡心感真的很難讓人消化,她突然想到話本裏那些美好的吻,瞬間幻滅得無影無蹤——果然話本都是騙人的!
蘇陌的唇還軟,還有一種詭異的香甜味道,放開人,趙毅的視線還在那兩片唇瓣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蘇陌內心是洶湧的,但臉上卻很平靜,“皇上,這不像瘴氣……”
趙毅這才意識到,這的确不像瘴氣。
這邊剛抽響馬鞭,那邊幾道箭矢破空而來,趙毅抱起蘇陌跳馬讓過,大白馬卻慘遭毒手。
突逢變故,趙毅的長劍已經出鞘,蘇陌幾乎是被他夾在腋下。
蘇陌被這個姿勢弄得有點膈應,但此刻的趙毅,就像一頭警戒的雄獅,她連心跳都不敢洩露出來,生怕被這頭野獸給撕了。
如果是毒煙,範圍絕對不可能太大,持續時間也絕對不可能久。蘇陌知道,趙毅自然也知道,對方更清楚他們不能放趙毅走出這個範圍。
幾條黑影簌地蹿過來,視野并不開闊,趙毅的長劍如游龍一般,不過幾個來回,幾具屍體便躺在腳下。伴随煙氣的是濃重的血腥味,蘇陌喉嚨一陣幹嘔。趙毅似有察覺,換了一個姿勢,直過蘇陌的身子,改夾為抱,蘇陌幾乎是下意識地摟緊他肩膀,閉上眼睛,聽着耳邊傳來的殺戮聲。
殺戮間歇,她似乎還能感覺到趙毅另一只手輕輕撫過她顫抖的背脊,心上撓過一絲微妙。
不知道過了多久,殺戮聲終于停歇,毒氣也消淡開去,趙毅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在毒氣中打鬥,劇烈的運動已經讓他吸食過多的毒煙,同時血液也将毒素運送到四肢百骸,這個時刻才倒下已經算是撐到極限了。
蘇陌很清楚,後面肯定還有人。她試圖将趙毅扛起,可頭腦昏沉手腳發軟的她根本做不到。別說帶趙毅走了,此刻她連自己逃跑的可能性都沒有,若不是有張弛解瘴氣的藥丸墊底,恐怕她現在也早癱地上等死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速度很快,蘇陌倒在地上裝死。
聽腳步聲,來的人不少于三個,他們的目标果然是趙毅。
“竟然還沒斷氣!”對方似乎也挺驚訝,又掃了一眼不遠處散落的那些屍體,四肢幾乎沒一個是完好的,一股寒意襲上心頭。
另一個人顫着聲音說,“暴君還真如傳說中一樣。中了毒還能将這麽多人撕成碎片!”
有一個人走到蘇陌身邊,用腳踢了一下,蘇陌沒動,他連鼻息都懶得探,或許在他們意識裏,能像趙毅這樣變态抗住他們毒氣的存在根本沒有。
蘇陌裝死不是沒有道理的,所有人的目标都在趙毅身上,她這個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小質子不是內賊的話,根本沒人認得,自然也不需要放在眼裏。
果然,那人又沖趙毅去了。
蘇陌心想,如果就這樣躺下去,興許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至于趙毅,她即便有心要救,也只是白白送死,可當聽見拔劍的聲音時,她的心髒還是抖動了一下。
“我們兄弟死得這麽慘,就把這個暴君剁成人彘,以告慰死去兄弟的在天之靈……”
“住手!”
蘇陌的身體先于她的意識從地上爬起來,雙腿還在發軟,也不知道是因為藥性還是被吓的。
來人有五個,皆蒙着面,一起向她看過來,目光尖銳,蘇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膽子這麽小,還想英勇護主?”為首的人滿眼冷鋒。
蘇陌方才的氣勢一下蔫了,“我只是好心提醒諸位,這裏屯了二十萬大軍,密林之中還有不少高手,相信不用多久他們就會找到這裏來。如果你們想活命,留下趙毅的性命當人質豈不是更有用?”只要趙毅能活下來,救他的辦法總會有的。
朱唇開合,臉色蒼白,因為方才打鬥略顯散亂的發絲,将蘇陌整個人襯出一種詭異的讓人忍不住想蹂躏的美。
“……你該不會是暴君帶在身邊的嫔妃吧?”常年在外征戰,帶個嫔妃在身邊女扮男裝,在他們看來合情合理。
蘇陌吓得一個激靈,這五人眼中露出的神色令她萬分恐懼,這是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蘇陌踉跄後退幾步,穩住心神道:“侍衛很快就會來!”
“在他們來之前,讓我們兄弟幾個快活一下豈不是更好!”
“我是男人!”蘇陌這話,在衆餓狼眼裏毫無說服力,幾人已經欺身上來,伸手就要捉住蘇陌。
就在這一剎那,劍光一閃,煞氣頓顯,五條人命,數息間便了結。
趙毅握着長劍,劍尖滴着鮮血,雙眼猶如惡魔一樣閃着紅光。這紅光比當日蘇陌在法場時看到的更盛。
蘇陌吓得不敢動彈,看着他踩過血泊,踏着方才那五人的屍體走到面前,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麽,蘇陌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趙毅的手突然停在半道上,身形随之一頓,接着直挺挺地撲到蘇陌身上,再次昏迷過去。
蘇陌摔在地上,被這個重量壓得爬不起來,看到那五具還在淌血的屍體,她第一次有勇氣去正視這場殺戮。
先不說後面還有沒有殺手,也不論那些侍衛什麽時候能找到他們,光是他們此刻身上中的毒煙,蘇陌也不敢保證他們能熬得過去。
屍體還很新鮮,血液從心髒和脖子潺潺流出——趙毅使劍從不浪費,每一劍都必然深中要害。
蘇陌腦中靈光一閃,努力将趙毅從身上掀開,爬到那些屍體旁。五具,沒一個合眼的,帶着死前的猙獰,蘇陌吓得冷汗直冒,全身脫力。
她不敢看那些人的眼,只是拿起樹葉,接了他們傷口上躺下的血液,忍住惡心,自己先喝了一口。她不太确定這東西有沒有用,但至少,她相信,這幾人肯定服過方才那些毒氣的解藥。
蘇陌接了很多血,給趙毅灌下,直到那邊的血液不再流淌。
喝了血液蘇陌頭腦沒之前昏沉,手腳有了些許力氣,但要駝動趙毅依然不可能。
天色将晚,就算她點起煙,別人也看不見,即便能看見也會被霧氣所當。
在黑暗中要跟十幾具屍體以及一個不知道會死會活的人在一起,蘇陌內心是拒絕的,但她不可能就此丢下趙毅。先不論道德,單講實質,丢下趙毅就是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斷頭臺。
蘇陌瑟縮着将趙毅使勁往沒屍體的地方挪了挪,點起火堆,仔細看着趙毅地臉,又看了看無邊黑夜,低低喚了一聲,“趙毅,你還活着嗎?”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蘇陌的手腕,蘇陌吓得一聲尖叫,看到是趙毅的手,這才撫了撫胸口。
“趙毅,你一定不能死啊!”蘇陌盡量壓住哆嗦的嘴角,但這種哆嗦依然很明顯,就好像趙毅的命比她自己的還重要似的。
趙毅的眼睛依然閉着,但握蘇陌的手卻又緊了緊。
蘇陌終于确定這不是詐屍,安心地将身子挪到趙毅身邊,眼睛卻盯着四周黑暗,另一只手警戒地拿着趙毅那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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