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修〕

蘇陌知道蘇譽的詭計,即便沒有一個姑娘在場,她也不敢掉以輕心。當然,這是在她尚且清醒的時候的想法,被張弛敬了兩杯酒後,早雲裏霧裏了。

蘇譽見她喝得差不多了,沖另兩位說道:“我先帶家兄去歇息,馬上過來。”

這夜晚才剛開始呢,正好,他可以守着蘇陌,今夜非得讓個美人給他開葷不可!

琴香是得罪了不會理睬他們,蘇譽只好重新尋了一位樣貌性子都不錯的姑娘,離去前還刻意囑咐了一翻。

蘇陌一時貪杯,此刻正暈乎乎地看着面前的黃衣女子,待蘇譽一走就一本正經地說道:“爺不用你伺候,你去給爺煮碗醒酒湯來。”她是醉了,可還保留着幾分清醒,知道自己該幹嘛,也知道什麽事情不能幹。

這姑娘沒說什麽,但只記得方才走的那位爺的話:今晚把我兄長伺候好了,銀子少不了你。

若是換做其他妓館,定會沖着那些賞銀去,可這官家妓館,她們從來不缺銀子,而一個伺候不好,就不是有沒有賞銀的問題,而是掉不掉腦袋的差別。

這種醒酒湯是這邊的常備品,不多時,那姑娘就給蘇陌端來一碗。

蘇陌咕嚕幾口喝下,果然沒那麽暈了,也将面前的姑娘看清楚了。十四五歲模樣,長得清純可人,笑起來,雙頰飛紅,梨渦淺淺,算不得絕色,卻被調.教得頗有風味,即便站在那裏不動作,也賞心悅目,惹得人心發癢,這絕對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能有的風姿。

“你叫什麽名字?”

“青黛。”

“青黛姑娘,暫借你的地方歇息一下,待會兒我就走。”

青黛抿抿嘴,“那公子再喝杯茶吧,醒醒酒。”

蘇陌點點頭,思維在慢慢沉澱,頭腦清醒了很多。只不過,不用太多時辰,她就發現了古怪。身體不由自主地發熱,心緒難平,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慢慢地醞釀發芽,要破土而出。

蘇陌心頭一驚,“你給我下藥?”

青黛吓得臉上慘白,慌忙跪下道:“這不是藥。得月樓的醒酒湯裏都會添加一下助興的藥材。”說罷,青黛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向蘇陌,露出一副可憐模樣,大眼睛濕漉漉的,教人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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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的冷汗出來了,她能感覺到此刻藥性并不強,但難說後面會怎麽樣。

青黛又道:“方才蘇二公子叮囑奴婢一定要将公子伺候好了,大公子若堅決要趕奴婢走,奴婢不好交差,說不定還會被媽媽責罰……”

這話有幾分真姑且不論,但聽了這話,若蘇陌是個男子,還真可能就順了她的意。

蘇陌暗自穩住心神,“也罷。你去準備些熱水來,我要先洗漱一下。”

青黛聽到蘇陌松口,爽快地離開了,蘇陌也借着她開門的時候,窺探了一下外面,果然有人守着——蘇譽做事從來不留漏洞,他就是斷定自己會跑才搞出這麽多事情來。

蘇陌郁悶之極,趁着屋裏沒人,掀開窗戶,仔細觀察了一下下面,這是一個小閣樓,并不算高,但要她跳下去,還是能摔個半死。

蘇陌琢磨了一下,扯下一副簾幔,綁住一頭,順勢而下……

“公子!”

頭頂一聲呼喊,蘇陌想都不及想,撒腿就跑。

天生路癡的她,并沒有跑多遠,就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躲過又一波疑似“追兵”的人,蘇陌終于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這才聽得耳邊似有詭異之聲。

蘇陌循聲望去,瞬間僵住。

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就站在她身後,右手握在刀把上,兩雙鷹眼直勾勾地注視着她,即便隔了兩三米,蘇陌依然能感覺到那股強烈的煞氣。

這不是得月樓的護院,反倒像禦前侍衛的氣勢。

而那詭異的聲音就來自他們身後,蘇陌幾乎是下意識地透過這兩人之間的縫隙看過去。只見安王殿下不着寸縷,正在一具雪白的軀體上盡情馳騁……

娘的!

蘇陌本來就躁動不安的神經幾欲掙脫禁锢,在心中将趙隋咒罵了一遍遍。娘的,你要尋歡作樂能進屋去嗎?蘇陌這才意識到,她似乎跑到了不該跑的地方。

最恐怖的是,蘇陌這邊看過去,正好跟趙隋看過來的視線撞上,那一剎那,那個混蛋王爺沒有一點被人圍觀了的憤怒,反而沖她挑了挑眉,帶着幾分諷刺和挑釁,甚至還有點意氣風發……

兩個侍衛後知後覺地将他們之間僅有的一絲縫隙擋住,繼續用視力淩遲着蘇陌。

随着一聲低吼,那邊似是終于消停了。蘇陌心髒一緊,想跑已經晚了。

“請大世子進去坐坐。”他難得被身下的小妖精撩撥得打野戰,竟然就碰上了這位,呵呵……

兩個侍衛的爪子立刻伸了過來。蘇陌心髒砰砰亂跳,熱血上湧,血脈裏有一種令她莫名恐懼的亢奮,她知道,藥性果然上湧了……

蘇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躲開兩個侍衛的手,踉跄後退了一步,趕緊告饒,“微臣怎好打擾殿下的好事,這就告辭。”她幾乎能肯定趙隋會把新賬舊賬一起跟她清算,就算不死,也能殘了。

誰知趙隋很沒廉恥地說道:“大世子既然來了,別忙着走,何不與小王一起品嘗一下這得月樓的姑娘……”

蘇陌的寒毛一下炸開了,哆哆嗦嗦就要跑,肩膀被兩只爪子一拽,又倒了回去,就在她以為玩完的時候,另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腰帶,手風一轉,蘇陌的腳離了地,而肩上的重量也随即脫離。

蘇陌茫然地看向提着她的人,嘴唇抖了抖,幾乎是用哭腔喊道:“羅将軍……”你可真是我的父母親人啊!

羅钊瞥了她一眼,沒有将人丢下,而是沖只披了一件單衣遮住軀體的安王道:“大公子今夜喝多了,莽撞了安王,望見諒。”

趙隋的氣息沉冷下來,卻沒有妄動。

羅钊這人,認定的主子就算砍了他的腦袋也不會更改。趙毅能夠降服他,本身就令滿朝震驚,而趙隋,從來不願意輸給趙毅。他對這位虎威大将軍有顧慮更有招攬之心,這個面子自然願意賣給他。

“本王不過想給大公子解解酒,既然羅将軍在此,那就将她交給你,我放心。”

“多謝王爺!”羅钊拱了拱手,拎着蘇陌走了。

走出很遠,羅钊才将蘇陌放在地上,冷聲道:“二公子在找你!”他們這才喝了幾杯酒而已,怎麽蘇陌就能鬧出這等事來?

沒聽到蘇陌回答,羅钊忍不住将她打量了一翻,蘇陌的身體很熱,氣息也比尋常重,羅钊伸手去試探她的額頭,心中還在想:這弱雞世子一向體弱,三杯酒就能醉倒,莫不是醉酒受了風寒?

誰知,蘇陌一把握住羅钊的手,靠近一步,雙眼亮晶晶地看着羅钊,下一刻,足以讓羅钊留下一輩子陰影的事情發生了。

蘇陌撲過來,埋頭在他脖子上舔了一口……

細滑的舌尖撩過脖子上的皮膚,羅钊全身都麻了,在蘇陌用上牙齒咬的時候,他一個手刀将蘇陌砍暈,這才黑着臉,将軟倒在他身上的人看了又看,別提多糟心了。

原、原來,蘇陌真是一個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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