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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艱難地站在禦前,小身板崩得筆挺,硬是不讓人看出一點怯懦來。
趙毅看着她,面色有點黑,“太醫就在這裏,敷不敷藥由你決定,朕不強迫你。”
蘇陌額頭冷汗涔涔,也不知是趙毅吓的,還是被疼的,在這裏堅持了一刻鐘,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腿在哪裏,之所以還能站穩,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蘇陌低頭拱手,“微臣卑賤之軀,如何能承受如此恩寵,況且,這傷并無大礙,微臣回去擦點要就好。”她如何能讓太醫給她看傷,先不說男女授受不親的事情,這褲子一脫,她的小命也就沒了,就算腿殘了,也總比丢了性命強。
趙毅一直在心裏告誡自己:朕是一個仁慈的皇帝,自然不會跟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質子一般見識,所以,他煞氣收斂得相當好,但他從來沒見一個人違逆聖旨到這種地步,就算蘇陌的口氣說得再委婉,也讓他額角青筋突突了兩下。
事實證明,龍鱗是不能逆的。景帝是同意蘇陌回去上藥,同時,既然你自己都說傷勢無礙,我也不好意思讓你多養幾日。
這些都還不在蘇陌現在的考慮範圍內,此刻,她用腿磨了一刻鐘,才走下宣政殿那幾步臺階,以這樣的情形,她要如何走回進奏院。
她能感覺到身後的黏膩,布料磨着傷口鑽心的疼痛,有液體滑過皮膚,也不知道是汗還是血。
蘇陌擡頭看了看這日頭,慢慢地到了午時,秋老虎餘威猶在,擦汗的手絹濕了又濕。
景帝坐在龍案前,有些煩躁,最後擡頭問劉德元,“今日張弛還沒進宮?”
張弛每日都會進宮來給景帝請平安脈,尤其是在景帝表現異常的時候。張弛跟小世子的感情這麽好,張弛的話,小世子應該會聽。劉德元難得心虛了一次,探了探外面,若按平日的習慣來算,這張弛也還要等上約莫半個時辰呢。
景帝不再說話,拿起奏折繼續批。
在第一眼看到羅钊時,蘇陌簡直是驚喜的。兩人狹路相逢,蘇陌顯得特謙和,一邊抹額頭冷汗,一面問:“羅将軍,是騎馬還是坐馬車過來的?”羅钊進了兵部,兵部大多還是文官,出入都是配備的馬車。
蘇陌就在想,要讓她這樣磨回去,基本不可能,她在京城認識的人就這麽多,此刻,羅钊在她眼裏就是一個救星,而她在羅钊眼裏卻從頭至尾都是一個瘟神。
蘇陌跟羅钊打招呼時,羅钊還隔了她好幾米,她就當休息等着羅钊過去,羅钊可好,頭一偏,直挺挺地從蘇陌身邊走過,硬是頭都沒回一個。
蘇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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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蘇陌剛在羅钊那裏熱臉貼了冷屁股,就看到安王的轎攆行過來。
趙隋這個人,真是睚眦必報的主兒。見她走路的姿勢這麽詭異,故意讓人放慢速度,一把招蜂引蝶扇搖啊搖的,桃花眼好整以暇地斜睨着蘇陌。
蘇陌挨板子這件事怎麽可能逃過他的耳目,似乎看蘇陌那悲屈樣兒看夠了,他這才說道:“這皇恩浩蕩,蘇世子可還受得住?”
蘇陌慘白着臉色,卻咧了咧嘴,扯出一抹她自認為得體的笑容,“安王殿下說哪裏話,皇上恩寵乃是臣三生榮幸。”
趙隋一直有一點很不明白。這天下方定,政局并不穩當。前奸相兩年獨攬朝政,就算如今大正天下被趙毅收複,但這也只不過才兩年而已,至少在兩年前,趙毅鎮守邊關,并沒有當這大正主宅的根基。
這京城本來就是他的天下。奸相殺了那麽多龍子龍孫,唯獨沒有殺他,這可不是巧合。
是以,即便是如今這朝堂之上,也很多騎牆派,并不敢将自己的立場擺得多分明。像蘇陌這樣的藩王質子,更不該有過于分明的立場,至少不該站在景帝那邊,但這對蘇家兄弟卻恰恰相反,還真是令他大開眼界。
安王就睜着一雙狐貍眼,暗幽幽地打量着蘇陌,沒忘記多往她傷口上撒幾把鹽。原本已經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羅钊突然又冒了出來,一張臉大公無私,“大公子竟然在這裏,羅某找得好苦!”
安王看看羅钊,笑容恢複了一個王爺該有的威嚴。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羅钊會成為統領三軍的大将,沒想到,趙毅卻只是封了他一個兵部侍郎的四品官。
別人都道,趙毅這是對羅钊還心存顧忌,不敢将兵權交予他手。他可不這樣想。自古,出将入相,說得便是這兵部文武雙全的将領。若是讓羅钊據了兵部尚書頭銜,入鳳臺輔政,再領三軍兵符,這棵參天大樹便長成了,誰都別想再撼動。
趙毅下棋,別人看三步,他往往能看到結局。至今趙隋還在懷疑當初趙毅這麽輕易就被人算計,失了帝寵“發配”邊疆,本就是他早預謀好的。
羅钊這棵大樹,若是不能收為己用,那就只能除掉。
不管心裏多陰險,安王的臉上還是很和善的,兩人閑話兩句,
羅钊向他一揖說了聲“失陪”拽起蘇陌就走了。
羅钊那是什麽速度,幾個大踏步就把蘇陌給拽地上了,還拽到拖行了兩米,之後才滿眼愕然地看着蘇陌皺成一團的小臉。
蘇陌沒好氣地瞪着他,羅钊這才意識到哪裏不對,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翻,将人扶起來,大手拂過臀部時,惹了一手濕膩。
羅钊一看,原本就挺板的臉,更是在發僵,“該不會是……癸水吧?”那一剎那,不知道羅钊怎麽就腦抽了,竟然想到這麽一個詞。說完,大囧,大黑臉都紅了。
蘇陌眉心直跳,你才癸水呢,你全家都癸水!
但蘇陌是有氣量的,這種時候才不會跟羅钊計較,只道:“被皇上賞了二十大板,我正想借你的馬車回去,湘南進奏院新制的馬車還沒下來。”
“我也剛好有東西落在兵部,順道……”“送你回去”這幾個字還未出口,就聽見啪啪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那廂幾個公公擡着步攆過來了,對蘇陌道:“蘇大人,皇上召您回宣政殿!”
蘇陌小白臉這下更白了。
一刻鐘後,景帝看着趴在榻上的蘇陌道:“朕是一個仁慈的皇帝,怎麽會讓愛卿就此離去!你既然不願意太醫為你敷藥,那就由朕親自動手!”
後來趙毅算是想明白了,蘇陌之所以會拒絕,怕是顧忌着太醫是男人。雖然蘇陌本人也是男的,但他畢竟是個斷袖,被別的男人看了這麽隐秘的地方,肯定會很悲憤。
是以他想了這麽一個折中的法子。他好歹是九五之尊,天子威嚴,誰敢往那方面想?
可蘇陌就是抓住褲腰帶不放手,“皇上,微臣自己可以,怎敢勞您動手?”
趙毅眼一橫,若是在戰場上,敢這樣耽誤傷勢,他絕對拉起來再抽兩棍子,“蘇愛卿顧忌什麽?你那屁股蛋子朕又不是沒看過!”
看、看過?
蘇陌心口一涼,茫然地望向趙毅,一個愣神,褲子就被扒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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