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莫要秀恩愛
趙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得傅府大門,渾身輕飄飄的如置身在雲霧之中,他的腦海中只回蕩着一句話——青葙要嫁給他了!
“你們說,他何時才能發現走錯路了?”安國公望着趙旻朝出城的方向越行越遠,扭頭問他家那三個小子。
“大概是……笑醒了的時候吧!”世子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答道。他們不是沒出言提醒,只是趙旻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只顧着呆笑,根本視他們如無物。
趙旻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然快到西華門了,他見安國公、世子等人都不在身旁也不氣惱,只當他們是在嫉妒。要知道,他就要娶到青葙了!這樣想着,趙旻便又開始傻笑,也還好他已然勒住缰繩轉了向,不然真要出城到十裏八裏的郊外去了。
等趙旻飄飄然的回到宮中時,趙肅已然在等着了。因為趙旻怕趙肅這個萬民皆知的大将軍王洩露了他的真實身份,提親的時候便沒叫趙肅随他一起去。趙肅這是從安國公府得到消息後才趕到宮中恭喜兄長,誰成想等了半晌才等到正主回來。
“恭喜皇兄如今得償所願!”盡管心中有些酸澀,不過這聲恭喜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哈哈,同喜,同喜!”趙旻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看着頗有些傻氣。他伸手拍了拍趙肅的肩膀,朗聲道。
趙肅的嘴角微微動了動,勉強露出了個極淺淡的笑容,他心道:‘看來皇兄不只是笑容傻氣,這腦子也……說同喜是怎麽回事,我有何可喜!’
若不是見趙旻一副純然歡喜的模樣,趙肅都要以為兄長是在故意刺激他,到現在,他和阿九還是沒有半點進展,有什麽可喜的!
“你也莫要心急,是你的終歸會屬于你,總有一日阿九會明白你的心意的!”趙旻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勸慰道,不過他若是将臉上那得意的笑容收斂幾分就更好了。
總有一日……趙肅聽了這四個字更覺得心堵得厲害,他本來已經夠着急焦心的了,兄長還這般刺激他!
“要我說,你用得法子不對!對阿九那麽遲鈍的人,不講得直白些,她怎麽會明白你的心思!”趙旻擺出一副極有經驗的模樣,指點道。末了,他又小聲說了句:“照你原來的做法,熬上三年五載的都不見得能成!”
三年五載……
趙肅面無表情的瞅着一直往他傷口上插刀子的兄長,忍了又忍,在心裏暗暗安撫自己道:‘算了,又不是不知兄長對未來大嫂的執念甚深,如今終于得償所願,反常一些也屬正常,自己就多包容包容罷!’
可這怎麽也架不住趙旻時時在他跟前炫耀啊!
“肅弟,你覺得我的新荷包如何?!青葙熬夜為我做的!真是個傻姑娘,明明都囑咐她說不要做了,怕她累壞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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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弟,這是青葙答應給你寫的小說,看看是不是合不合你的意?不過看歸看,莫要弄皺了,記得早些還回來,青葙的手稿我都是要珍藏起來的!”
“肅弟,我見你這兩日氣色着實差了些,眼底都已顯出青黑色了,可是休息不好?!我這裏有青葙特地為我求來的安神方子,你不妨試試。”
……
剛開始幾次趙肅還會順着趙旻的意思說‘還是皇兄有福氣!’‘大嫂有心了!’之類的話,可接連被兄長摧殘了兩日,趙肅也受不住了。他臉色差怪誰啊?他有黑眼圈又是是誰的錯?還不都是因為皇兄!誰叫皇兄鎮日裏将青葙對他的好挂在嘴邊,時時炫耀,成心刺激他這個娶妻之日還遙不可期的單身漢!他能不心中焦慮,輾轉難眠嗎?!
之後趙肅幹脆不進宮了,他寧可出去巡街面對那群一見他就扔花枝、果子還叫得奇奇怪怪的女子,也不願再聽兄長那滿含炫耀的言語。趙肅能躲得掉,可趙一、趙二等人卻是避無可避,不到兩日的功夫,他們便練出了心口不一的絕技。
他們嘴上說:“這荷包圖案之大氣,繡法之精巧乃臣等平生僅見,足見傅主子對皇上的用心至誠,用情至深!”
他們心裏卻在想:‘這荷包明明是皇上主動向傅主子讨要才得的……’
他們嘴上說:“傅主子才寫了兩章便讓臣等送過來給皇上看,想來是怕皇上等得急了!”
他們心裏卻在想:‘要不是皇上總是讓守在傅主子身邊的那兩個暗衛旁敲側擊的提醒,傅主子會記得這個?呵呵……’
……
其實,趙旻并非完全沒有察覺趙一等人的心思,不過他現在歡喜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有多餘的心思去猜度其他人,自然就不會同他們計較了,反正想聽的話趙旻已經聽到了。
五月初五,欽天監監正将他們推算了三日才定下行納征禮和大婚的吉日吉時禀明趙旻,趙旻一聽便心生歡喜。原來欽天監推算的行納征最吉之日為今年五月二十一日,六月二十六日為舉行大婚的最吉之日,也就是說只消等上一月餘二十天,趙旻便可将青葙迎進宮中,得償夙願。
“不錯,不錯!”趙旻甚少這般喜形于色的誇贊朝臣,此番完全是克制不住的真情流露。
欽天監監正趁着低頭的功夫擦了擦順着兩鬓流下的汗水,默默地舒了口氣,心道:‘還好,并沒有意會錯皇上的心思!’
監正躬身退下之後,趙旻拿着那張薄薄的折子看了又看,時不時傻笑幾聲。近身伺候的兩個大太監眼觀鼻鼻觀心的盯着地面,表現得好似沒聽到任何動靜。不過趙旻也沒能笑太久,想想岳父大人知道這婚期後會有反應,趙旻覺得心都涼了。況且,他還需跟岳父大人講明他的真實身份以及隐瞞的因由,可怎麽開口才更妥當,他還未想好。
趙旻滿心忐忑的去往傅府,讓他意外的是岳父大人只是沉默的半晌便點頭同意了。他道:“既然是欽天監選的吉日,那必然是要遵從的!”
“伯父,你……請聽我解釋,我……”趙旻倏然一驚,他沒想到傅弘安竟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心裏着實慌了。萬一……萬一岳父拿他當騙婚的混蛋怎麽辦!萬一岳父反悔了,不讓青葙嫁給我了怎麽辦?趙旻突然有點想哭了。
“皇上折煞草民了!”說着話,傅弘安便要跪下行禮。
當然,趙旻必然不會讓這等事發生的,大跨步上前将傅弘安扶住了,他去攙傅弘安的那只手都在顫抖。他在心中一陣哀嚎:‘這下完了,岳父真的生氣了!’
“爹!”以送茶為借口進屋的青葙見趙旻露出這般神情,嗔怪的眼神便飄到了傅弘安那邊,嬌聲道:“你莫要吓他了!”
“禮不可廢!”傅弘安心裏酸溜溜的,小女兒還沒嫁呢,就已經開始幫外人說話欺負他這個親爹了!
“私下裏,您為尊長,我為小輩,敬您也是禮,伯父還是莫要為難我了!”趙旻的面色極為鄭重,說道。
“青葙她信任你!”傅弘安沒頭沒腦的感慨起來,他道:“當日,在知道你的身份後我是堅決反對這門婚事的,我寧願豁出性命也不願女兒進宮。可我的乖女兒對我說,她相信你會讓我心甘情願的同意這門婚事,她相信你定會信守諾言一生一世只守着她一個人。然後,你來了,不是下一道冷冰冰的聖旨就将我疼了十幾年的心肝剜走,而是以平民百姓的身份上門求親,我看到了你的誠意,所以才願意将女兒嫁與你!”
“希望你不要辜負青葙對你的信任,永記初心,讓她一生無懼無憂、平安喜樂。”傅弘安垂眸看向地面,想借此掩飾自己通紅的眼眶。他以前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這樣跟高高在上的皇帝說着類似于訓誡的話,為了自家閨女,他也是夠拼了的!
趙旻的全副心神都黏在了青葙身上,甚至分不出半點來回應岳父一下。那雙墨眸裏盛滿了醉人的溫柔與濃郁的情意,幾乎都要滿溢出來了。若是青葙扭頭看他,哪怕看一眼,都會被他吸引過去,溺斃在那片濃得化不開的墨色裏面。
只可惜……青葙沒有!
直到趙旻離開的時候,他的心上人,他那即将過門的妻子,還趴在岳父膝上哭得傷心呢!
趙旻的心裏是有些擔憂的,他總感覺以後要和岳父大人争寵了,然後……他好像還沒什麽勝算。
這真是個令人悲傷的認知……
得了傅弘安的首肯,趙旻連夜拟好了冊封青葙為後的聖旨,字斟句酌,短短百餘字卻寫了将近三個時辰,直到他再三确認無誤後才蓋下玉玺,只等端午休暇後的首個朝會時對文武百官宣布。
與青葙意料的有些出入,對青葙入主後位有異議的大臣寥寥無幾,倒是以兵部尚書為首的幾位重臣,因為過于激動,老臉都紅了,胡子翹得老高。他們可太了解南書居士對他們大燕朝的重要性了,光是一個連發火铳,造成後能保他們大燕百年安穩無憂,甚至更久。
禮部郎中吳智和侍禦史白池抓住青葙是平民女子這點不放,擺出死谏的架勢,頭磕得砰砰作響,沒一會兒便磕得血流滿面了。前面垂頭而立的那些大臣直在心裏頭冷笑,笑他們蠢,他們心道:‘怪不得一大把年紀了還在六品的位子上動彈不得!’
“禮部郎中吳智,你來說說,一個六品官員的俸祿是幾何?要攢多少年才能買得起一座溫泉莊子,一座五進宅院,如何養得起一妻三妾五子四女?!”
“侍禦史白池,你來說說,一個從六品的官員俸祿為幾何?二十年前,甫一上任便置辦了五進宅院一座,良田百畝,當時你不過是一個從七品的小官,俸祿連付這些的零頭都不夠!”
趙旻這話一出,那兩個死谏的磕頭磕的更響了,不過這回可不是讓趙旻收回旨意,而是求他饒命,那模樣甚是凄慘。
喜事當頭,趙旻也沒想将這兩人砍了頭造殺孽,不過是罷了他們的官,抄了他們的家。趙旻最狠的地方不在于此,退朝前他說的那句話才真是讓人冷汗直冒。他道:“正好南書居士缺新書的素材,朕會将這二人的言行詳細告知,請南書居士寫兩本小說出來,好讓這兩位卿家流芳百世!”
衆位大臣俱是身子一軟,險些撲倒在地上。流芳百世?!遺臭萬年還差不多!南書居士的小說流傳之廣、影響之深他們都是知道的,若是高進和白池二人的龌龊事被她寫成小說,那……別說他們二人臭名遠揚,就是他們的家人還有子子孫孫都難擡起頭來做人!
皇上這招真是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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