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療傷

海棠行刑之後,顧府陷入蕭條凄涼的氣氛中。顧庭樹專心辦理阿桃的葬禮,要按正室夫人的規格風風光光地送她走。顧太太生了病,沒心思管那麽多。顧克天忙于朝廷政事,很少回家。管家又要去江南采買小丫鬟,以彌補顧府人口的驟減。

靈犀和秋兒無聲無息地回來,到顧太太那裏請安,仍然回原來的院子裏居住。身邊的奴仆換了一大半,總算都很溫順勤快。在家裏住了四五日,唯有何幽楠過來瞧了她一回,略問候了幾句。

自經過上次事件以後,靈犀便知道她是個冷面冷心的人,因此對她也只是敷衍幾句,并沒有別的話要說。

眼看阿桃出殡的日期要到了,雖然按照禮節,靈犀是沒必要送行的,但是兩人關系頗為親厚,出殡當天,靈犀被秋兒扶着,來到了搭設靈棚的院子。

果然如其他丫鬟們所傳言的,幾百個下人們披麻戴孝,白茫茫地跪了一地,現場屏開玳瑁 宴設芙蓉,一派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的豪奢氣派。一些跟顧庭樹交情深厚的顯貴公子們攜帶家眷而來,奴仆丫鬟們密密匝匝地幾乎在廊檐下站不住。

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是顧少爺的正室夫人沒了。

秋兒和靈犀呆呆地看了半晌,最後靈犀才說:“好熱鬧。”

秋兒張大嘴巴:“我在顧府這麽久,也沒見過這樣大的場面。”

兩個人不喜招搖,遮遮掩掩地來到阿桃的棺椁安置地,旁邊的仆人們有認識的,只驚訝地看着,有些不認識的見她衣服華麗,也不敢上前。

靈犀一手扶着烏木棺蓋,棺椁寬厚高大,比她的個頭還高,靈犀只是低頭沉思着,過了一會兒,把手收回去,對秋兒說:“回去吧。”

“少爺在那裏。”秋兒很機靈地指了指旁邊,隔着一道游廊,顧庭樹一身鴉青色長衫,神色淡淡的,比往常瘦了許多,旁邊的大小管事捧着賬本跟他彙報,他只偶爾點點頭 。

“咱們過去跟他說話嗎?”秋兒看着靈犀,畢竟兩個人自從回來還沒有見過面。

“沒什麽可說的。”靈犀簡短地說完這句話,轉過身就走了。

阿桃的喪事一直到半個月後才結束,賓客們全都送完了,祭奠的庭院也收拾得幹幹淨淨,丫鬟奴仆們重新回到院子裏各司其職,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顧庭樹做完了這一切,才回到家裏,先是去顧太太那裏請安,旁邊的管家回報了喪事的一系列事宜。顧太太嘆了一句:“阿桃是好的,只是這喪葬的規格太高,用度也太奢侈了。”頓了頓,見顧庭樹站在旁邊,宛如鋼鐵木板似的,不禁關切地問:“庭兒,你不要太悲痛了。”

顧庭樹,自從得知家中禍事後,一直冷靜持重地處理所有事務,沒有露出一絲悲痛崩潰的跡象,更別說是流眼淚了,他轉過身恭恭敬敬地對母親鞠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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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太太見他這樣,既覺得寬慰,又很傷感,就叫他回去了。

顧庭樹一個人從院子裏出來,此時暮色四合,百草凋零,遠遠地從京城裏傳來零星的鞭炮聲音,似乎是要過年了。他這段時間一直很忙,忙得來不及反省自己的內心。如今忽然安靜下來,潮水般的悲痛幾乎将他淹沒了。

他茫然地在院子裏走,腳步虛浮而快,穿過了一道游廊,走過一道小橋,又踩過了一片泥濘的草地,旁邊似乎有仆人跟他行禮問候,他胡亂應承了幾句,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忽然看見一座朱紅色的庭院,院子裏晃着一只雪白的狗。顧庭樹邁步走進院子裏,推開暗金色的門,只覺得屋內光線昏暗,陳設潔淨溫暖,窗下影影綽綽地坐着一個纖瘦的人。

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頭腦一陣清明,輕聲喊了一聲:“靈犀,過來扶我。”

靈犀正坐在窗前發呆,見他來了,急忙跑過去,還沒碰到他的手,顧庭樹仿佛再也堅持不住似的,直挺挺地栽倒下去。

靈犀受不住他的力道,往後跌倒的時候還抱住他的腦袋,兩個人糾糾纏纏地摔在了地上。靈犀掙紮着坐起來,把顧庭樹的腦袋放在腿上,低聲詢問:“庭樹?”

顧庭樹雙目緊閉,臉色發白,然而氣息還算平穩,大概只是累極了,靈犀呆了一會兒,朝外面喊:“秋兒!”

秋兒探身進來:“怎麽……”見屋內兩人的情景,臉頰一紅,轉身又要走。

“秋兒!”靈犀提高了音量:“過來幫我。”

兩個人試圖把顧庭樹擡到床上,靈犀抱着他的頭,秋兒托着他的腳,還沒走兩步,秋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啊我不行,好重。”

靈犀跺腳道:“這麽沒用!”

她一個人把顧庭樹拖到床上,給他理了理頭發,又開始動手脫靴子,解衣服。秋兒站在一旁,探頭問道:“要幫忙嗎?”

靈犀掃了她一眼:“不必了,出去把門帶上。”

顧庭樹睡了兩天,他甚至沒有做夢。他的意識游離于世界之外,沒有歡愉也沒有痛苦。

在一個下雪的晴天,他毫無預兆的醒來,室內一片明亮溫暖,窗紙雪白透亮,映出一名女子認真讀書的剪影。女子的頭發松松垮垮地挽着,一身寬松的麻衣,睫毛又長又彎,是個娴靜柔媚的形象。

一睜眼就看到這樣的人,顧庭樹不自覺地笑了一下,他從床上坐起來。忽然記憶蘇醒,他心裏又疼了一下,倒願意永遠地沉睡下去,這樣就不必面對阿桃與幼子慘死的悲劇。

靈犀放下書本,溫柔地坐在他的身邊,低聲說:“外面下雪了,你去不去看?”

顧庭樹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面向牆壁,聲音含含糊糊地:“我不想去。”他這個時候像一個傷心極了的男孩子:“我哪也不想去。”

靈犀站了起來:“那我出去玩了。”

顧庭樹這樣年少,卻驟然失去了極親密的人。他要經歷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淡化這種悲痛。而在這個過程中,旁人并不能給予太多的幫助。

靈犀雖然不能體會這種悲痛,但是看見顧庭樹那樣頹廢沮喪,她心裏也很不好過,因此對他格外地細心溫柔。

他平時就住在靈犀這裏。秋兒和其他丫鬟們在外間守夜,靈犀在他床邊的地板上鋪設了床褥,夜裏陪他說話解悶。

元宵節過後,顧克天就要率兵去南邊打仗了。之前這個機會是留給顧庭樹的。顧将軍只有這一個兒子,對他非常看重,願意把世界上所有的財富、機遇都給他。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兒子是一個這麽重情的人。

顧庭樹還沒有從悲痛的情緒中複原,他神情頹喪,目光游移,臉上的胡茬連接到耳朵。他這個樣子看起來比女人還要孱弱。

他在顧克天那裏挨了一百鞭子,一聲不吭地回來了。院子裏春光正好,靈犀帶領一群丫鬟在院子裏種植花木。整個庭院裏熱熱鬧鬧的。

靈犀見他臉色不太好,當時也沒有說什麽,趁着其他人都在忙碌,她一個人悄悄進屋子,才知道他被打了。

顧庭樹趴在黃色的藤椅上,整個結實的後背袒露出來,血紅的鞭痕交錯在上面,瞧着十分猙獰。他別過臉,輕聲說:“我大概真的是廢物。”

靈犀手裏拿着濕毛巾和藥粉,小心翼翼地給他清理傷口,又說:“你是長情的人,不是廢物。若是摯愛的人離世,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去做別的,那種冷血的人才叫人瞧不上。”

顧庭樹把臉埋在手掌裏,只是不說話。

“你要不要聽聽,阿桃臨死時說了什麽?”靈犀忽然說。

顧庭樹沉默着。

“她拉着我的手,一直問你有沒有回來,還說之前惹你生氣,不知道你氣消了沒有。”

這句話剛說完,顧庭樹的捂住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要是想哭的話就哭吧,”靈犀慢慢說:“我希望你哭過之後,能就此放下這件事。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啊,有時候脆弱得一句話就流淚,有時候又會發現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長的路。”

顧庭樹騰出來一只手,手背上濕漉漉的全是淚水,他背對着靈犀,笑了一下:“小姑娘,還輪不到你來教我人生道理。”

靈犀見他這樣,知道心結已經去了大半,遂專心地給他塗擦傷痕。

顧庭樹咬牙忍耐了一會兒,忽然說:“靈犀,這種事情交給其他丫鬟來做吧,怪腌臜的。”

“沒事,我不嫌。”手掌迅速地在他背上拍打。

顧庭樹疼的頭皮發麻,然而終究沒有再說什麽。

到三月份柳樹吐新芽的時候,顧庭樹終于緩過神來,開始去院子裏散步了,偶爾也跟舊日的朋友出去騎馬射箭。并且為了表示與過去訣別,他去街上玩的時候把頭發也剃掉了。

顧将軍出去打仗,倒是不約束他,顧太太一看見他的光頭,氣得差點暈過去:“逆子!”

顧庭樹解釋道:“這是為了追念亡妻。”見母親氣的不行,急忙躲遠了。

靈犀看見他這副模樣,倒是很新奇喜悅,仰着臉看了一會兒,點頭道:“很好,看起來像一個和尚。”

顧庭樹摸了摸頭皮,顯得有一點不好意思。他回到屋子裏,閑的沒事把自己的佩劍取下來,用絲綢手帕反反複複的擦拭。這個時候他有點後悔沒有随父親一起出征,南方的犬戎族兇殘暴虐,又骁勇善戰,與顧将軍的軍隊僵持了一個多月,總是分不出輸贏。淩帝那裏已經很不滿意了。雖然阿桃的死讓他悲痛,然而時間久了,他發現這種痛苦并不是那麽難以容忍。生活總是要繼續下去的,并且未來的生活裏也總會有更多的驚喜和意外,比如……

靈犀手裏拿着一個紅豔豔的信封跑進來,她從櫃子上找來剪刀,又把其他傭人都支走了,這才鄭重其事地拆開信封,從裏面取出一張用金粉寫成的請帖。

靈犀細細地看了,先是呆了一會兒,繼而翹起嘴角微笑,笑完又把請帖放下,癡癡地望着窗外。

顧庭樹走過來,好奇地問:“得了什麽寶貝”不等靈犀回答,他把請帖抓過來瞧了,很意外:“呦,昭明公主大婚。”

靈犀伸着手蹦蹦跳跳地去搶:“還給我,還給我!”

顧庭樹把手舉高,只是問她:“公主為什麽單單給你發請帖,你們兩個有交情?”

“沒有。”靈犀兩手抱着他的胳膊,掰樹枝似的往下拽:“她丈夫給我的。”

顧庭樹沉下臉,又把請帖看了一遍,念道:“藍家三公子藍華年,這個藍華年是什麽鬼東西?”

靈犀一把将請帖奪下來,小心翼翼地藏到袖子裏,理直氣壯地:“我朋友。”

顧庭樹慢慢地走近她,又見她退到床邊,無路可走了,忽然撲過去把她抓住,伸手在她袖子裏掏,語氣很不信任:“你整天待在家裏,什麽時候認識的朋友?你們怎麽聯系的,發展到哪一步了?”

靈犀又笑又躲,活魚似的在他懷裏翻騰,只得說:“藍華年是貝貝的大名,我們倆是小時候的朋友。”從他胳膊底下鑽出去了,又紅着臉整理衣服。

顧庭樹想了想,藍貝貝的确在家裏排行第三,這才相信了,又感慨道:“你這位朋友好運氣。昭明公主生的極貌美,又是所有皇帝女兒裏面最受寵的。這次嫁過去,只怕要把半個國庫都當嫁妝呢。”

靈犀理好了衣服,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微微點頭:“是的呢!某人要覺得惋惜了,這麽好的事情,怎麽沒有落到他的頭上呢?”

“誰呀?”顧庭樹很驚奇地問。

“顧将軍家的長公子啊。”靈犀道:“本來這位又美又富有的公主是指給他的,後來被一個野丫頭給調換了,他心裏指不定怎麽懊悔呢?”靈犀正嘲笑着,忽然發現顧庭樹就站在自己身後,忙站起來要跑,卻被顧庭樹一把抱住。

外面的丫鬟正嘻嘻哈哈地澆水掃地。屋子裏靜悄悄的,香爐裏散發着淡淡的橘子氣味。顧庭樹溫柔地親吻着靈犀的唇舌,半晌才松開她,又抓住她的腰,低聲笑道:“腿軟了嗎?”

靈犀兩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喘息。

“為什麽總是躲我?嗯?”

“沒……沒有。”

“那你晚上不要跟秋兒睡了,到我的床上來。”

靈犀掃了他一眼,不傻裝傻地說:“你那麽大的人了,還要跟別人睡嗎?”

顧庭樹無奈地看着她,然後說:“你知不知道,像你這個年紀的少夫人,已經可以做母親了。”

靈犀謹慎地回答:“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話沒說完,只覺得腰上一緊,不由自主地更靠近了顧庭樹。

“我要你,現在聽懂了吧。”顧庭樹凝視着她的眼睛:“你只說行還是不行,”頓了頓又微微一笑:“不行的話,我要親到你說行為止……”

“少爺少爺!出事了”一個小丫鬟風風火火地闖進來,頓了一秒鐘,轉過身就跑:“我過會兒再來。”

顧庭樹認出來這個丫鬟叫梅香,是何幽楠身邊的人,于是叫住她,很坦然地整理了一下衣領,又問:“出什麽事了。”

梅香這才轉過身,雙目垂淚,沮喪道:“大奶奶要削發當尼姑呢,誰也勸不住。”

顧庭樹愣了一下,看向靈犀。靈犀也覺得很詫異:“大嫂怎麽會有這種念頭。”顧庭樹再也不說什麽,擡腳就走了。這一去一直到半夜才回來,又長籲短嘆了很久才睡下。

第二天靈犀問他緣故,他面容悲傷,半晌才說:“我去問她,她也不理我,只是在收拾東西。胭脂水粉之類的全扔在了水溝裏,平日裏愛寫的詩詞也都燒了,院子裏的花沒人整理,也枯萎了一大半。看她的意思,是真的不留戀紅塵了。”低頭想了想,很傷感:“幽楠一直是谪仙般的人物,世俗的環境本也容不下她,但是以後青燈古佛的日子,又如何打發呢?”

靈犀只好在心裏冷笑了幾聲。何幽楠在顧少爺的心裏是白月光、朱砂痣,神仙姐姐一般的人品相貌,自然是白璧無瑕的。不過據靈犀冷眼觀察,這位何氏豈止是留戀紅塵,簡直是要在紅塵裏打滾了,表面上冷冷淡淡的,心裏比誰都更想擁有,更想得到。

“也許她忽然勘破紅塵了呢。”靈犀不怎麽熱心地安慰他。

顧庭樹只是搖頭嘆氣,又說:“她要是出家,最好是在咱們自家的寺廟裏,這樣還能時時見着。若是去了外面,不就成了永別了,唉,我心裏好難受!”

靈犀在心裏打翻了一缸陳醋,當下也沒有說什麽,甩手就走了。

過了幾日靈犀去顧太太那裏請安,問起了這件事情:“好好的,大嫂怎麽會有這種念頭?”

顧太太手裏撚着佛珠,最近也開始吃齋念佛了,她說:“做尼姑好啊,修陰德,除戾氣。”

靈犀心裏更覺詫異,心想瞧這話的意思,好像何氏做了什麽損陰德的狠毒之事。但是接下來顧太太也就沒提這個話,只是教她跟顧少爺和睦相處,為顧家繁衍子嗣。靈犀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到傍晚的時候才告退。

作者有話要說: 好,十萬字了,宅鬥的副本基本可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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