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溫然子夜之花
? 雲家衆人帶着雲引歌進了山谷,可是經過一片樹林時卻圍圍繞繞,兜兜轉轉怎麽也穿不了這片密林。
“大家都別走了。”趙映和看着樹幹上之前自己所做的記號:“我們一直都在這轉圈子。”
“這片樹林被人設下了九宮八卦陣,沒有人帶路我們是進不去的。”雲老爺開口。
“那可怎麽辦?歌兒耽誤不得了,她快不行了!”雲夫人掀開馬車上的垂簾,淚濕滿面。
雲引言上了馬車,看着雲引歌肩頭的傷口,他已經連番幾次的點了傷口周圍的止血要穴,可是仍有血絲汨汨的滲出來。
跳下馬車,雲引言此時也是焦急萬分。
忽然一陣琴聲傳來,悠長曠遠,如絲如縷,飄飄渺渺,由低音漸漸高音,由空靈清澈到婉轉缱绻。
趙映和和雲引言面面相觑。
“既然能聽到琴聲,我們高聲喊一下。”雲引言提議。
素手撥弄着琴弦,琴聲千回百轉,浮蕩在青色的湖煙上,陣陣清風吹動着施溫然的黑發、白衣,那絕世容顏,仿佛不落點滴的塵埃。
琴聲突然靜止,施溫然細細聆聽,好似有人在呼喚自己和施傾絮的名字。
“師哥,師哥。”施傾絮一路小跑了過來:“你聽到了嗎?好像有人在叫我們哎。”
“去林口看看,好像是雲公子和趙公子的聲音。”施溫然說罷起身,率先出了涼亭。
“我們剛從雅園回來沒一會,他們就找來了,我猜是雲家小姐找你。”施傾絮嘻嘻笑道。
施溫然長長的黑睫一顫,眼波掃過施傾絮,涼意潺潺。
施傾絮忍不住念叨:“明明就是喜歡雲小姐還對人家說那麽無情冷冽的話,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麽。”
聽着聲音越來越急切,施溫然原本不疾不徐的腳步頓停,眉尖輕簇,腳下一躍,身輕如燕的消失在施傾絮面前。
“師哥,你身體現在不能用輕功!!!”施傾絮眼睜睜的看着那白影一閃而過,臉色焦急。
衣袂翩翩,宛若天人,施溫然腳步輕盈的落在雲引言等人背後,心髒卻是淩亂的跳動,面色淡如新雪,他氣息有些微喘:“我在這。”
那抹淡若清泉的聲音令衆人回身。
“你終于出來了,傾絮姑娘呢?在不在?”雲引言疾步上前,焦灼詢問。
“何事如此焦急?”施溫然環視衆人一圈,唯獨不見雲引歌,清澈如水的眸光有些暗淡。
“引歌受傷了,我們找了幾個大夫都是束手無策,所以就來找傾絮姑娘,她醫術高明,不知能不能治得了引歌的傷?”
“人呢?”施溫然心下一個凝滞,每呼吸一次仿佛都是被大石碾壓過的沉重,受傷了?到底傷得有多重?
“馬車裏。”
施溫然一步一步的走到馬車前,眉清淡若,步履平穩,看似面色如常,心裏其實早已軒然大波。
掀開馬車的簾幔,當看到昏迷的雲引歌蒼白的小臉時,心頓時亂了節奏,痛如刀絞,施溫然臉色煞白如冬雪,黑瞳隐隐流動着痛楚和心疼,他白皙的手指顫抖着探向雲引歌的鼻下,感覺到有溫熱的氣息,才長籲出心口的郁結之氣,抱起雲引歌,對衆人說道:“跟我走。”
話說是走,可施溫然沒有幾步就消失在衆人眼前,趙映和匆忙的跟了過去。
“爹、娘,你們回家等消息。”雲引言說完也疾步追了過去。
“言兒!!!”雲夫人下了馬車,想追過去卻被雲老爺一把攥住手腕。
“別追了,我們追不上的,聽引言的話,我們先回家吧。”
“可是………”
“別可是了,就算是追上去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
“歌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可怎麽活啊!!!”雲夫人痛哭。
“行了,別哭了。”雲老爺憂心忡忡,龍淵嗜血劍再次問世,他們雲家恐怕又是一場浩劫,說起這雲龍兩家的恩怨,追根究底就是這把龍淵嗜血劍。
一路的把雲引歌抱到自己屋內,施溫然輕柔的把她放到床榻上,可能是颠動的原因,雲引歌肩頭的傷口又汨出鮮血,在衣衫上浸漫,蜿蜒滴落到絲綢床單,暈染開來。
那些刺目的鮮紅令施溫然內心抽痛,臉色又一分一分的白下去。
施傾絮忙上前把脈,探查傷勢:“傷口雖然沒有傷到要害,可是血流不止。”她轉頭看着雲引言:“這世上只有被龍淵嗜血劍所傷,才會出現如此狀況。”
“引歌正是被那龍淵嗜血劍所傷,既然傾絮姑娘知道這龍淵嗜血劍,不知道有沒有救治引歌的方法?”雲引言問道,心裏隐隐約約有着期望。
施傾絮一時沉默,醫治方法不是沒有,可是那樣和以命換命沒什麽區別。
據一本醫書記載,有一種花,名喚子夜之花,黑枝黑葉,喜潮濕陰暗,生長于半山腰,非常難尋,是醫治外傷的聖藥,很多醫者對這種植物感到好奇,所以不顧危險的上山尋找并想移植到家裏種栽,可都未成活,沒有人看到過它開花,不是它不開花,只是他們不知,這種植物只有用同一個人的鮮血,連續供養四個子夜,才會在子時開出妖豔無比的绛紅色花朵。
“傾絮照顧她,四天,我相信你可以。”施溫然突然開口,語調如往,不高,涼涼泌泌的能滲透人心。
“師哥,你要做什麽?”施傾絮大吃一驚。
施溫然看着施傾絮,清澈的目光沉靜。
“不行!”施傾絮說道,他心裏在想什麽她一清二楚,她不會允許他那麽做的。
“我要救她!!!”施溫然聲音清淺,卻有種堅定蘊含在其中。
“你不要命了嗎?!!”施傾絮聲色俱厲:“雲家那麽多人,輪不到你!!!”
“可是我知道它長在哪裏,我看到過。”
“你們有辦法對不對?”雲引言急切的開口詢問。
“你們倆留在這裏。”施溫然對雲引言和趙映和說道,聲音低沉,猶如破冰,有着讓人不得不服從的威嚴。
“師哥!!!”
施傾絮還要阻攔,施溫然卻置若罔聞的快速走出門外,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之中。
“快去把他給我追回來!!!快去!!!”施傾絮紅血眼眶對雲引言歇斯底裏的吼道。
雲引言一個愣怔,點頭,追了出去,可是片刻後他又折返了回來:“我沒追上施公子。”
施傾絮雙手攥拳,轉頭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雲引歌。
師哥,沒想到你會如此!既然真的已經淪陷至深,又為何把她推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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