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兩人皆為情愁

? 雲引歌回到靜雲山莊就把自己關在閨房裏,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任是誰敲門也無用,只是隔着門丢出兩個字,我煩!!!直到第三天早上,她才自己主動走出了房門。

一直守在雲引歌閨房門口的雲引言看着她出來,才松了一口氣,揉了揉疲憊的眉宇,劍眉緊蹙,嚴厲的喝斥:“雲引歌,你還知道出來?!你到底在鬧什麽?弄的爹娘這幾天也跟着你吃不好也睡不好!你什麽時候能讓我們省點心?!”

雲引歌垂着頭,不語,一張小臉蒼白中帶着疲乏,原本水靈靈的雙瞳泛着紅紅的血絲,那張嬌豔欲滴的唇瓣也幹裂不再紅潤。

“出了什麽事?”見自己疼愛的妹妹憔悴不堪,雲引言也責備不下去了。

雲引歌輕輕搖搖頭,腳步移動,向馬廄走去。

“你去哪?”雲引言一直跟在雲引歌身後:“去看看爹娘吧,他們很擔心你。”

“哥,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先去看看爹娘,一會我陪你出去。”

“我很快就回來。”雲引歌貝齒咬咬唇瓣:“我回來再給爹娘賠不是。”

“又是去找施溫然。”雲引言說道,不是疑問,而是陳述一種了然的事實,他嘆口氣:“引歌,于你施溫然到底算什麽?你到底把他擺在什麽位置?他救過你,如果你是真心的喜歡他,愛他,我不反對,我會和爹娘說清楚,但是,如果你要是把感恩和愛情混淆了。”他頓了頓:“這對施溫然不公,對他是致命的傷害。”雖然施溫然沒有說過他對雲引歌有意,但是有幾個人能做到舍命相救,他的眼神,他的在乎,都是一種沉默的付出,愛的付出。

“你也這麽問我?”雲引歌擡頭看着雲引言,一眸秋水,茫然困惑,她想了兩天兩夜,也弄不清楚施溫然在她心裏究竟處于什麽樣的位置。

“對,你必須要明白自己對他的心意。”

“我去找他。”雲引歌進了馬廄牽出馬。

“我陪你。”

“不了,我自己去,路上會小心的。”雲引歌說完,上了馬,她看着雲引言,目光柔和親切:“謝謝你,幫我跟二老說聲謝謝和抱歉,可能我這個女兒真的太不讓他們省心了,所以,你要照顧好他們。”

“你這丫頭怎麽突然之間說這麽莫名其妙的話?”

“我走了。”雲引歌說道,馬鞭揮動,馬蹄飛奔,她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定一樣,走得決絕。

薄霧朦朦,峰巒疊嶂,像是籠罩着一層輕紗,在缥缈的雲煙中忽遠忽近,碧水如鏡,倒影翩翩,清風微拂,湖面水波浮蕩起層層漣漪,影影綽綽。

桃林樹下,一張竹椅,施溫然躺在上面,身上搭着一條淺藍色薄被,柔和的陽光透過枝葉灑了他滿身,他烏黑的青絲散落如流雲,長長的黑睫半垂着,一副慵懶欲睡的模樣。

“師哥。”施傾絮走了過來,一臉愠色:“誰讓你出屋子的,自己着涼了不知道嗎?熱度剛退下去就不安分,怪不得娘不讓你回來。”

施溫然長睫簌簌顫抖,掀開眼簾,輕聲開口,聲音沙沙啞啞:“別大驚小怪,不一直都這樣子。”

“才不是呢!你的身體你清楚,我比你更清楚。”施傾絮反駁,這次病重帶他回家了一個月,爹娘唠叨她一個月,一直責備她沒照顧好師哥,經過這次,她終于明白了娘以前叮囑師哥的話‘不動心,不動情,不動怒,不入塵世,命,方能久已!’可是讓師哥不動心,不動情,他怎麽能做到呢?是人孰能無情?!誰能清心寡欲從生到死?!就算再涼薄之人也會有心系的一方吧。

“師哥,回屋裏吧。”

“我想曬會太陽。”施溫然說道,目光放遠,悠長深邃。

“真的只是曬太陽?”

“嗯?”

“我看你倒是像在等人!”

施溫然目光移到施傾絮身上,清輝如水的黑眸籠罩着層層薄霧,柔軟的,明澈的,期望的,悲涼的,觸動着人心,縷縷纏繞的疼。

“在等雲小姐吧?!”施傾絮一語道破。

施溫然靜默不語,眉尖輕簇,濃濃憂愁,淡若如霜的唇緊抿着,他坐起身子,薄被滑落,白衣之下,瘦骨清清,只因為雲引歌的一句‘我過幾天來看你’他就神推鬼磨,是他把她推開的,而他還在這裏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期待,支配着靈魂與行動,他有些懊喪和無奈。

“師哥,雲小姐………”

施傾絮的話還沒出口,施溫然就站起身子,清清冷冷的開口:“我回屋了。”

施傾絮看着施溫然的背影,修長秀逸,長袖垂落,薄紗飄曳,缥缈的像一抹雲霧,看他緩慢的腳步就知道,他疲乏無力。

嘆口氣,擡眸,就看到不遠處雲引歌策馬奔來,她今天穿了一身绛紅色廣袖流仙裙,墨色長發和衣襟風中翻飛舞動,以往嬌滴滴的樣子,此時英姿飒爽,青山綠水之中那抹紅尤為明顯,仿若一朵盛開中的嬌豔花朵,美的驚心動魄,震懾人的眼球。

在施傾絮木讷之間,雲引歌已經下了馬,走到她身邊,随風流動的是美人芳香。

“傾絮姑娘……”

“我師哥在屋裏。”施傾絮徑自說道,看到雲引歌一臉蒼白,眼下黑青:“雲小姐昨夜是沒休息好嗎?”

“嗯。”

施傾絮從腰間掏出一個白色瓷瓶交給雲引歌:“專治夜間難寐。”

“謝謝。”雲引歌牽強一笑。

“竈屋裏我剛熬好了藥,麻煩雲小姐給我師哥送去。”

“嗯,好。”

“我還有事,先走了,我師哥大病初愈,這又着了涼,麻煩你照看一下。”

“他病的很嚴重嗎?”

“雲公子和趙公子沒告訴你嗎?”

雲引歌搖頭:“告訴我什麽?”

施傾絮愣怔一下,眉頭緊鎖,開口:“沒事,就是之前失血過多,一直沒調養過來。”

“怎麽會失血呢?他受傷了嗎?”

“還是你親自去問我師哥吧。”施傾絮湊近雲引歌耳邊:“他一直在等你。”她說完,揮揮手離開。

雲引歌站在原地,看着施傾絮的身影消失才走向竈屋,跨進門檻,看着那冒着熱氣的藥罐,她從腰間掏出一個黑色瓷瓶,緊緊的攥在手裏,那是她來的路上特意去藥鋪買的砒、霜,足以致命的□□。

殺了救你之人,自然能重返你生活之地,那個老者說的話言猶在耳,想回家的心這兩天也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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