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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一閃而過的是狂喜,但随即冷靜下來,卻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時瑾年到底是不是容錦,而顧流沙又是怎麽回事?
等等,顧流沙是姓顧的。
該死的,他怎麽忽略了這麽重要的細節。
時瑾年見顧今予表情變了又變,時而凝重時而開懷,不禁有些疑惑,“顧教授,您沒事吧!”
“我沒事。”面對着時瑾年的方向,顧今予勾唇淺笑,眼角眉梢都斂進了笑意,那麽明亮那麽耀眼。
他掩下心中所有的疑問,這一刻只想感謝老天。
雖然老天對他們開了一個大的玩笑,但是丢丢轉轉這麽多年後,經歷了失去的痛苦,現在的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放手。
既然她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就算用盡萬般手段,也一定要留下她。
時瑾年弄不懂他的情緒,挑了挑眉不再多問,發動車子準備離開這黑漆漆的地方。
車子剛發動,時瑾年捏着鑰匙的手就被顧今予的大手覆蓋了,他的指尖冰涼,觸到她掌心溫熱的地方,她只覺得一陣電流劃過整個手掌。
顧今予大手帶動着她的手指,輕巧的扭轉鑰匙,直接關了。
車子熄火,停在原地,四周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只有車頂一盞頂燈散落在兩人之間的微光,映着時瑾年小巧的鼻尖和顧今予輪廓分明的側臉。
“現在是返程了,你的答案呢?”微啞的嗓音,不似往常那般清朗,在時瑾年的耳畔,說話的同時帶着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肩,讓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說話的時候連聲音都帶着顫抖,那份微顫一直連帶到指尖。
“我還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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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現在想。”聲音裏有着不容抗拒的堅持。
他的掌心還包裹着時瑾年的手,手指輕輕捏着她圓潤的指尖,她的指甲修剪的很平整,短短的沒有一絲棱角。
顧今予用指尖摩挲她的指腹,淡淡的描繪。
只是細微的觸碰已經讓時瑾年訝然,她倏地抽掉自己的手指,忽略指尖那敏銳的感覺。
“真是一點都沒變。”顧今予說話的時候語調微揚,聲音裏有着明顯的笑意。
單憑這一點他就敢确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013 賭一個秘密
“先回警局吧!梁隊該等着急了。”氣氛實在太過暧昧,讓她心慌意亂、心不由己,“至于答案,回警局之前。”
這次顧今予沒有再為難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說,“回到警局之前,你還有差不多四十分鐘的時間考慮。”
“顧教授這麽反感進特案組嗎?”安靜了許久,時瑾年突然問。
“你這麽确定我會贏嗎?”顧今予反問,“還是說,你覺得自己一定會輸?”
不等時瑾年回答,顧今予眉梢微動,又清淡的說了句,“或者說,你很樂意把自己輸給我?”
“好,我跟你賭。”
時瑾年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卻絲毫沒察覺顧今予用的激将法。
最後,到底幫不幫特案組還在于他自己,至于時瑾年這個人,不管輸贏,他勢在必得。
“賭注定好了,可是我們賭什麽?”時瑾年這才想起,他們連賭什麽都沒說。
顧今予斂眉,靜默了片刻,眸光中多了一絲閃光點,而後薄唇輕啓,語調溫潤,“一個秘密,我們賭對方的一個秘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一周為限,誰先查到誰贏。”
“OK!”
秘密。
是個好賭約。
回到警局,顧今予難得的跟着時瑾年一起去了特案組辦公室。
全員到齊,梁深也不避諱顧今予,反而覺得他的出現是個極好的現象。
他到現在一直都深深覺得派時瑾年出馬果然是最明智的。
白板立在辦公桌的最前面,上面貼了八張照片,夏玲的那張被放在了最右邊,用紅色簽字筆圈了起來。
所有人都坐在那裏,面色凝重。
梁隊站在白板前,指着上面的照片。
“我們現在,再找一找死者的共同點。”
這七個女性死者,除了死亡方式一樣,其他的不管是年齡、工作、家庭環境,似乎都沒有共同點。
顧今予靠在椅背上,狀态十分悠閑,耳朵裏卻一直在聽着特案組隊員的分析。
“我之前翻看了13年前的78號檔案,發現78號殺人的時候也同樣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完全是肆意的,按照自己想法的、随機性很大的殺人。”時瑾年把78號檔案放在桌子上,用指關節輕叩了一下,才繼續說,“雖然120殺人案跟13年前的案子十分相似,但是已經隔了13年之久,沉寂了13年的人為什麽會突然回來,造成他殺人的契機又是什麽?或者還是說,120殺人案的兇手并不是13年前的兇手,他只是仿照了13年前的殺人手法?”
“這些都需要進一步的查證,關于13年前的案子,我也是希望你們可以從中得到一些幫助。暫時還無法把兩個案子關聯到一起,并案還需要充足的證據。”
梁深皺眉,忍不住點了根煙。
“梁深,如果你希望我來特案組,那你就拿出點誠意。”顧今予話音頓了一下,嗓音顯得十分低沉,“你應該知道我最讨厭什麽!”
梁深白了他一眼,卻沒多說什麽,只是默默的把手裏的煙掐了。
這人誠心來虐狗的。
他還能不知道在座的誰不能聞煙味。
“顧教授,您對這個案子有什麽看法?”梁深滅了煙,只好把問題丢給顧今予,讓他解答。
空氣中雖然還有淡淡的煙味,但只限于顧今予這種感官靈敏的人才能聞見。
聽到梁深的問題,顧今予原本微微眯起的眸倏然睜開,辨別了聲音的方向,準确的把視線落在了梁深的身上,“78號……”
他似乎在回憶,頓了兩秒才繼續說道,“他就是個十足的變态,殺人沒有目标性、也沒有規律性,更別說殺人的理由,或許只是想殺便殺了!”
“這也太血腥了吧!他是不是沒有人性啊!是因為想殺人就把人殺了,那些人多無辜啊!”許婵唏噓不已。
君斐然湊到她身邊小聲嘀咕,“怎麽,害怕啦?有我在呢,沒事的!”
“你那堆蟲可比殺人狂魔可怕多了。”許婵撇撇嘴吐槽到。
君斐然默默的挪回了自己的位置,時瑾年坐在他的對面,把他們的互動看了個分明,唇角噙着一抹淺笑,然後目光又落在了顧今予的身上。
解說案情時候的他似乎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那麽自信的樣子,眼角眉梢似乎都沾染了迷人的魅力,讓她幾乎挪不開目光。
“不過據我所知,78號是個太過秘密的人物,13年前行事手段就已經非常老道,作案時不留下任何線索,不然也不至于13年了,還是一無所獲。13年前的案子雖然我有參與,但那時候我也只不過大學剛畢業,78號的案子算是我的第一個案子,也是最遺憾的一個案子,這麽多年,78號仍舊逍遙法外,而當年被殘忍殺害的受害人家屬至今仍在悲痛中度日。”
------題外話------
我希望晚上還能趕得及再來一更,但是我不能保證,真的。
猜猜咱們顧教授說的秘密是什麽?
賭局誰會贏哦!
014 特別的時間
一衆人看着顧今予,聽着他的話,全都陷入一片沉默。
13年,受害者家屬等了13年,卻等不到任何結果,等不到一個歉意的答案。
他們死後,或許都無言面對他們的女兒。
“這兇手真是可惡。”許婵恨恨的說,眼底全是對于那個未知兇手的仇視,“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當年她的父母就是死在混亂的搶劫現場,成為犧牲的無辜路人,那之後她就努力拼搏,進入警隊,立志做最出色的女警,制止一切罪惡的發生。
所以在面對每一個案子的時候,她都很用心,很努力,只為了還死者家屬一個公道。
君斐然自然看到了許婵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情緒,心緒微動,滿滿的憐惜湧上心頭,卻什麽都沒說,只是悄悄在辦公桌下捏了捏許婵的手,卻被她倏地抽回,連帶着眼神都看向了別的方向,只是耳垂處泛起的紅暈出賣了她的情緒。
君斐然唇角勾笑,卻沒有在做什麽。
凝重的氛圍在特案組展開,顧今予說完那些話便起了身,開心領着他走到白板前,“先說說軍總醫院的死者,死前遭遇性侵,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腹部曾經遭受暴擊,下體被兇手灼傷,綜合所有的現象,首先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顧今予分析一番,話音落下,然後準确的指向夏叮當的位置,問道,“你來說說看。”
他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站在大學講臺上的時候,分析案例的時候總是會随手一指某個沒有認真聽課的學生。
他一直是淡定優雅、穩重內斂的人,對任何事情都是十足的冷靜,想來也只有當年的容錦才能讓他情緒外露吧!
只是現在的他們早已不是當初那般模樣。
夏叮當突然被顧今予一指,吓得渾身一哆嗦,根本來不及思考,就脫口而出,“由此可以看出兇手跟死者有仇。”
顧今予嘴角隐隐有抽動的跡象,最後耐着性子十分好脾氣的對梁深說道,“梁深,給你個忠告,你隊裏的人可以考慮一下送回學校回爐重造。”
時瑾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顧今予身上,看着他熟稔的分析案件,聽着他性感好聽的聲音,在他揶揄完梁深後終于恢複神智,開口說道,“我覺得兇手不但跟夏玲認識,或許還十分熟悉。從兇手的手段上來說,他似乎是恨夏玲的,也有可能只是恨夏玲肚子裏的孩子。之前斐然查到夏玲動手術之前被繼父打過,并且當着所有醫生的面罵過她,所以夏玲的繼父是頭號嫌疑人。至于另一個,是夏玲的男朋友,向東。資料顯示向東曾經多次出現在軍總醫院,但卻一直對夏玲避而不見。”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夏玲肚子裏的孩子并不是向東的,所以向東很有可能因為夏玲出軌而産生報複心理。”許婵補充到。
“分析的很對,可以照着這個方向展開全面調查。”顧今予并沒有誇獎兩人,只是繼續分析另一個案子,語調平和,“夏玲的案子已經排除在120案件之外,屬于獨立的殺人案。”
“120案件失蹤報備在案的女性還有幾位?”之前在醫院喻明姮委托江城遠拿給他的那份資料就是關于120的資料,他當時沒有看,直到後來時瑾年來找他,他才簡單的了解了一下這個案子的重點。
“還有四個人。”除去化工廠發現的死者沒有登記在案,其他的6人都是接到失蹤報案的死者,雖然表面上看只是失蹤了10個人,但其實或許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受害者。
君斐然這般回答了顧今予,順手在本子上寫了個四,然後畫了個圈,打上問號。
“根據前七個死者的死亡時間推斷,兇手殺人還是有一些規律可言的。”顧今予‘看’了一眼梁深,梁深會意,又看了一眼時瑾年,于是小時同志只好認命的走到最前面,站在顧今予的身邊,認真的在每一個死者的照片下面标注最精确的死亡時間。
一邊标注一邊念出聲,只為讓顧今予記下。
不過随着時間的标注,所有人都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這兇手一定是個強迫症吧!”夏叮當一邊在自己的本子上記錄時間,一點喃喃自語,一句話卻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其實我還有一個疑惑,這個兇手為什麽每次殺人,都要把受害人的左腳砍掉,然後給死者換上紅色高跟鞋?兇手到底是戀屍癖還是有收藏屍體的習慣?紅色高跟鞋又代表了什麽?”許婵一一點出。
“我懷疑兇手殺人的契機就是紅色高跟鞋,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童年陰影,跟紅色高跟鞋有關的童年陰影。”時瑾年寫完所有的時間,然後指出其中的關鍵所在,“還有關于時間上的問題,兇手對于這個數字一定十分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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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超級忙碌,最近才恢複更新,so忘記感謝摎jiu、夏末初秋1997、白亦茜hime01、風流鈎月這四位親愛的送的花花,愛你們麽麽紮。
還有所有關注78號的讀者親們,二蘇愛你們!
PS:賭約裏關于時瑾年的小秘密,你們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難道你們不應該更關心顧教授的秘密嗎?
015 78小時的特定死亡時間
這些死者的死亡時間完美的保持在78小時之間,每一個死者的死亡時間間隔都是78小時。
78小時?
78小時裏兇手經歷了什麽?
而那些可憐的死者又經歷了什麽?
兇手為什麽會特別的選定78小時這個時間?
“這些死者之間一定有某種隐晦的聯系,梁隊,我覺得還是應該重新調查一下死者,調查範圍也必須擴大全面化,至于紅色高跟鞋,我們應該跟進一下13年前的案子,對一下對比,應該可以查到蛛絲馬跡,還有78小時的特定死亡時間,都是我們應該調查的方向。”時瑾年拿着簽字筆在每一個死者的死亡時間上都畫上圈,然後在旁邊備注上特定死亡時間幾個字。
“兇手應該有某種精神上的疾病,通過作案手法與時間來看,兇手還有很嚴重的強迫症,精神上的障礙多數是因為強烈的畸形的需求而産生,這屬于最極端的偏執型人格障礙,如果不快速找出被害人的共同點,兇手殺人的目的,可能死的就不只這十個人了!”顧今予背對着時瑾年,時瑾年看不見他面上的表情,只是聽他說到人格障礙的時候感到一絲絲的停頓。
“這麽看來這個兇手還真是個變态,還一變13年,逍遙了這麽多年,現在又狂妄起來,這次勢必要抓住他,不能再讓他逍遙法外了。”許婵最恨的就是這種人。
“那就按照這個方向調查吧!天快亮了,大家吃完早餐分頭行動。”梁隊已經不耐煩了,煙瘾也上來了,只想趕緊散會,他一早還要去市局挨批,“先把夏玲的案子解決了,連環兇殺案同步進行。”
夏玲的案子已經确定不屬于連環兇殺案,所以必須先解決了,追查到兇手,才算完事!
至于120案,上面只給了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只剩下二十多天,真是要把他逼瘋的節奏。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巨大的謎團包裹着所有人。
而他們正在試圖走出迷霧,勘探真相,只是誰也想不到,離真相越來越近的時候,阻礙也越來越多。
當然,現在的他們還在全力調查,追蹤任何不能錯過的蛛絲馬跡。
梁深先撤了,其他人也各自散場,最近特案組沒有一個人睡過完整的覺,許婵收拾好資料整個人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哀嚎,“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被摧殘成老姑婆的!”
她哀怨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可以想象出自己臉上的熊貓眼和慘黃慘黃的膚色。
君斐然什麽也沒說,默默的出了警局。
天色已經從昏暗變成了明亮,時瑾年看了眼顧今予,想到他跟着自己折騰了一晚上,也有些小小的不忍心,于是客氣的問道,“顧教授,我先送您回去吧!您也辛苦一晚上了。”
“好。”
顧今予微微低頭,顧今予只看到他舒展的眉和高挺的鼻梁。
收拾好東西,時瑾年出門,顧今予已經牽着開心等在了門外,開心耷拉着腦袋,似乎有些累了。
時瑾年習慣性的揉着開心的腦袋,大腦空白了幾秒,鬼使神差的對着開心說了一句,“辛苦你了開心小寶貝!”
這話說完,時瑾年頓了兩秒,才徹底回神。
不敢去看顧今予的表情,時瑾年快步朝着停車位走去,所以她沒有看到顧今予眼底的意味深長。
顧今予唇角上揚,臉頰處顯出明顯的梨渦,然後對着時瑾年的方向輕輕低喚,“阿錦。”
聲音裏充滿了蠱惑人心的魅力,優雅與知性完美的結合,甚至可以從話音的尾梢裏聽出淡淡的性感。
時瑾年正快步走着,聽到這一聲輕喚,吶吶的回了一聲,“嗯?”
習慣性的回答,卻忘了他低喚的那句是‘阿錦’,并不是‘阿瑾’!
而且很明顯,顧今予也不會叫她‘阿瑾’,他連時瑾年這三個字都不相信。
不過她很快回神,試圖挽回,“顧教授,您在叫我嗎?”
“是,我在叫你。”顧今予卻淺淺的笑了,梨渦更加深邃,眼尾微微揚起,笑意深深漾進眸底,像一陣電流快速劃過時瑾年心頭,劃出異樣的感覺。
兩人相對而立,隔着幾步的距離,整個時空仿佛都靜止了。
片刻後,時瑾年倏然轉身,步伐混亂,又落荒而逃的嫌疑。
聽着那雜亂的腳步聲,顧今予斂去了笑容,眸底更多的确實篤定與自信。
開心在他腳邊,看着走遠的時瑾年卻是歡欣雀躍,完全沒有剛才那副蔫蔫的模樣。
它晃動着身子,通過導盲鞍傳遞給顧今予它的好心情。
顧今予神色微動,輕輕拍了拍開心的腦袋,然後面對着時瑾年的方向,輕聲低語,“開心,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回來了?”
回答他的是開心歡快的叫聲。
等兩人都坐在車裏,時瑾年果斷又快速的發動了車子,這個男人越來越危險,她還是少接觸微妙,不然一切的小心思都會暴露。
或許是折騰了一夜太過疲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因為顧今予的沉默也讓時瑾年放松了緊張的心情。
只是這心情在到達錦明苑的說話卻陡然轉換了。
錦明苑A座13號,顧今予的住所大門外,站着一個衣着亮麗,優雅知性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卻是時瑾年最不想見到的。
她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念了一句握草……
016 最不想見到的人
時瑾年完全不想下車,顧今予并不知道情況,打開車門走下去,站在車門外對時瑾年說道,“你怎麽了?”
她的呼吸似乎有些異常,聽起來短促還隐隐帶着一絲緊張感。
時瑾年剛想回答我沒事我先走了就被人截了胡。
郁秋棠已經看到了顧今予,翩翩然走過來,聲調微嗲,“阿予,你去哪裏了,我等了你好久。”尾音轉了幾道彎才落下。
雖然才三月底,但郁秋棠已經脫去了冬裝,穿着時尚的咖色羊絨大衣,裏面一襲黑色蕾絲長裙,腳踩十寸高跟鞋,拎着GUCCI最新一季的包包。
栗色的長卷發披散在身側,畫着精致的淡妝,只在唇上點了些許豔麗的紅。
整個人氣勢頗顯張揚,給人的感覺鋒芒畢露。
時瑾年忍不住吐槽,這得起的多早,才弄出這一身風騷的味道!
她走近顧今予的時候,時瑾年能聞到風信子與木蘭花的味道,香味在車裏打了個轉,她又聞出了鳶尾花木蘭還有麝香的尾香,餘味優雅卻霸道十足。
不愧是經典款香水,她記得這款香叫‘嫉妒我’,連名字都充滿了自我與自戀的感覺。
不過時瑾年不得不承認,在聽到那一聲阿予的時候,她确實嫉妒了。
整個身心都充斥着濃濃的不爽。
就在時瑾年黑着一張臉坐在駕駛座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時候,郁秋棠已經發現了她。
郁秋棠氣焰瞬間高漲,原本就顯得十分淩厲的眉越發飛揚,看着時瑾年的後腦勺,語氣略顯生硬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麽跟阿予哥在一起?”
而且還是一早清早送阿予哥回來,這兩人難道在一起呆了一晚上?
想到這裏,郁秋棠臉色更加難看,唇角高高的翹起,原本精致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她這樣盛氣淩人霸道的問話原本是想要震懾時瑾年的,卻發現她根本不為所動,依舊只用後腦勺對着自己。
郁秋棠頓時就惱了,長這麽大除了那個人還沒人敢這麽對自己,“你這人這麽一點禮貌也不懂,我在跟你說話,你什麽态度?”語氣沒了剛才面對顧今予時婉轉綿延,只剩下尖銳。
時瑾年覺得她此刻的樣子像是跳梁小醜,根本不想與她計較,只是對顧今予淡然的開口,“把開心牽出去吧!我要回警局了,顧教授。”
如果不是開心還賴在她的車上,她一定立刻離開。
郁秋棠見時瑾年完全忽視了自己,更加氣惱,轉了個身,直接繞過車子,走到駕駛室,一把拉開車門,正準備罵人,卻在看到時瑾年面無表情的那張臉時傻掉了!
她這是看到了誰?
她一定是在做夢,不然眼前怎麽會出現那張讓她最讨厭的臉。
時瑾年冷靜的看着她變化莫測的表情,沒有說話,只是漠然的坐在那裏。
郁秋棠真是一點也沒變,還是嚣張到不可一世。
反觀郁秋棠,指着時瑾年的手正在風中顫抖,像是得了帕金森一般,語調淩亂,“你……你是容錦,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位小姐,您是眼神有問題嗎?我活的好好的,你沒事詛咒我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知道嗎?”時瑾年斜睨着她,有條不紊的繼續說道,“還有,我叫時瑾年,并不認識你口中的容錦。”
雖然時瑾年表面看上去十分淡定而又從容,但其實內心是蛋疼的。
昨天晚上出門見顧今予的時候她知道顧今予看不見所以也就随意的換了身衣服,後來直接去了警隊忙了一整夜,現在不但臉色難看,連頭發都十分淩亂,整個形象那是相當的糟糕。
卻好死不死的遇上了精致到完美的郁秋棠,最關鍵的是,這郁秋棠向來瞧不起她,她怎麽也沒想到,再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敵強我弱,簡直太虐心了。
“你裝什麽裝,你明明就是容錦,你這張臉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郁秋棠冷哼一聲,“你在這裝傻是不是為了騙阿予哥?你到底有什麽目的,阿予哥都被你害成這樣了你還不滿意嗎?”
時瑾年很想一拳揮在她的臉上,打破那面容上最得意的色彩。
握緊的拳頭捏在身側,時瑾年告訴自己要冷靜,再冷靜。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反駁,一直沒開口的顧今予卻打破了這種難堪的局勢,“別鬧了郁小姐。”
他居然叫她郁小姐,郁秋棠簡直不能忍。
就算平日裏他總是叫自己郁小姐,但是現在當着時瑾年的面,他就不能溫柔婉轉一點,叫一聲自己的小名?
郁秋棠不甘心,“阿予哥,這女人是不是又想來勾引你?她都把你毀成這樣,你賠上一雙眼睛還不夠嗎?難道還要再傷心一次?”
“如果阿錦要,就算是我的命,雙手奉上予她又如何?”
顧今予的聲音平靜無波,語氣更是低沉暗啞,但說出的話卻像一記重拳,狠狠的砸在時瑾年的心口,震得她連呼吸都變得艱澀起來。
------題外話------
阿予哥是不是很霸氣,猜猜阿錦以前都是怎麽稱呼咱們阿予哥噠!猜對有獎哦。
017 這五年,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不光時瑾年驚訝,連郁秋棠聽到顧今予的話也覺得他一定是瘋了,不然他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傷的她體無完膚。
她就想不明白,那個容錦到底有什麽好?
最後還不是抛棄了他,還把他害成現在這幅模樣。
容錦失蹤的那幾年,她一度十分恨她,可是又感謝她,感謝她放棄了這麽好的顧今予,感謝她讓自己有機可乘。
可惜五年,顧今予連半分回應都不願意給她,她恬不知恥的纏着他,不顧名聲的默默跟着他,卻始終打動不了他。
不過就算這樣,她也從來沒想過放棄,可是容錦偏偏回來了。
她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
“阿予哥,你是瘋了嗎?這個臭女人到底哪一點值得你這麽為她?這五年你受了多少苦你都忘了嗎?阿予哥,今天我就要跟她說清楚,讓她再也不要來纏着你!”郁秋棠簡直要氣死了,為什麽阿予哥這麽執着的為容錦瘋狂。
不行,她必須阻止阿予哥做啥事。
“容錦,阿予哥早就不愛你了,你都跟阿予哥分開了,就不要再來纏着阿予哥了!”郁秋棠語氣很沖,一點也不給時瑾年情面。
時瑾年微微側目,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顧今予,而顧今予剛好面對着她的方向,晨光落在他的身後,将他籠罩在一片光暈裏,看不清面容。
可是時瑾年有一種他也同樣認真看着自己的錯覺,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眸底的堅定,讓她原本混亂的心情逐漸冷靜下來,趨于穩定。
時瑾年抽離目光,轉身看向郁秋棠,只一個眼神,淩厲又霸氣,讓原本還想繼續叫嚣的郁秋棠瞬間偃旗息鼓。
這個眼神,真真是跟五年前的容錦一模一樣。
“麻煩讓一讓。”時瑾年拉動車門把手,示意郁秋棠站遠一些。
郁秋棠堪堪避讓,腳底的高跟鞋卻卡在了馬路的縫隙裏,頗顯狼狽。
時瑾年跳下車,從車尾轉到顧今予所站的位置,拉開車門,放出開心。
“顧教授,我先走了。”然後轉身,想要遠離是非之地。
偏偏顧今予不想遂她的願,拉着她的手腕,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作為你送我的回報,我請你吃早餐!”顧今予這是徹徹底底的忽視掉郁秋棠。
“不用了,我還要回警隊查案!”時瑾年毫不猶豫的拒絕。
顧今予微微蹙眉,“梁隊交給你的任務,你似乎忘了!”
“我們不是已經确定了賭約?”
“是沒錯,但我随時會根據心情改變決定。”顧今予唇角微揚,繼續說道,“如果遇上了能讓我開心的事,或許連賭局都不需要,我就會答應進特案組。”
媽噠!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時瑾年撇撇嘴,十足的不爽。
先是被人罵,再來被威脅。
真是夠夠噠啦!
聽不到時瑾年的回答,顧今予也不着急,真是請淡淡的問,“怎麽樣?吃頓飯而已,真的這麽為難?”
他的語氣裏滿滿的揶揄,他可以想象得到時瑾年為難的樣子,光是這一點,就讓他十分開心。
“吃飯而已,有什麽好怕的。”時瑾年硬氣的哼哼。
“那就走吧!”
顧今予手指牢牢的圈在時瑾年的手腕上,帶着一股強勁的力道,不容她絲毫反抗的霸道。
開心悠哉的走在兩人的身後,搖頭晃腦,看着眼前相攜而去的兩道身影,咧嘴就笑。
至于郁秋棠,早已經氣的怒發沖冠,奈何鞋子拔不出來,最後索性脫了鞋子,一只腳光蹲在地上,一用力,鞋子是拔出來了,整個人卻摔在地上。
她也顧不上那麽多,穿上鞋子就快速追過去,“阿予哥,你不能讓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進去,阿予哥你不要再被她騙了,阿予哥!”
已經走進門內的顧今予頓了腳步,緩緩轉身,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郁小姐,我這裏有客人,就不招待你了,下次請不要再這麽随意的等在我家門口,免得郁叔擔心。”
“阿予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也是你的客人。阿予哥,我喜歡你那麽多年,等了你那麽多年,你為什麽偏偏就是對容錦執迷不悟,這個臭女人有什麽好,有什麽好?”
留給她的,只剩下緊閉的房門。
郁秋棠站在門外,拿出手機撥了出去,電話接通的第一時間,她立刻說道,“顧姨,你猜我看見誰了,我看見容錦了,她回來了。”
大門緊閉的同時,屋內的時瑾年卻扯開了顧今予的手,退開兩步的距離,站在他面前,有些迷惑的看着他。
雖然有些事一時想不明白,但郁秋棠的話卻讓時瑾年陷入了深深的疑問裏!
這五年,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題外話------
你們都不給我留言,我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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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靈少女之冥界禦鬼師》
作者,枖兒
[面癱毒舌冥主x脫線逗比二貨女主]
[本文鬼怪出沒可愛萌,有靈異,有腦洞,不吓人不吓人不吓人,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018 打女人算什麽本事
時瑾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正在廚房裏忙碌的顧今予。
他對廚房的所有物品擺放十分熟悉,每一個動作就像是演練過上千次,才會那麽熟稔,每一個步驟都有條不紊。
很快,時瑾年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簡單卻精致的早餐,除了煎蛋還有吐司,顧今予甚至還做了雞蛋餅,搭配純牛奶,還有一些新鮮水果。
時瑾年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卻發現自己杯子裏的,是酸奶。
以前這裏的冰箱永遠存着滿滿的酸奶,是她最愛的。
她不由得抿緊雙唇,眼底有一些晦澀的情緒。
他一個小小的動作似乎影響了她的情緒。
顧今予坐在她的對面,沒有動,只是看着她的方向,聽着她的動作。
“這個場景,有沒有熟悉感?”
失明後,他也無數次想到過這樣的場景,這五年,即便這個房子失去了女主人,他還是習慣做兩人份的早餐,只為了有那麽一天,她回來的時候,就算他瞎了眼,也已經可以這般照顧她。
他是個驕傲的人,不會在她面前低頭。
時瑾年沉默,卻喝完了杯裏的酸奶,吃光了糖心煎蛋,還吃掉了他做的雞蛋煎餅。
全都是熟悉的味道,面前是熟悉的人,連茶幾上的擺件都是她早已銘記于心的記憶。
這裏,一點也沒變。
所以她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想,更不敢回答顧今予的問題,因為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露餡,會暴露自己的情緒,會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裏放聲痛哭。
她已經失憶了,這裏不管多麽熟悉,與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吃完早餐,她沒有片刻停留,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便快速離開,不給顧今予反應的機會。
顧今予坐在餐桌邊,聽着她雜亂的腳步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雙眸微眯,視線一直停留在剛才時瑾年所坐的位置,晦暗不明,不過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卻似乎洩露了他的心情。
時瑾年很快回到警隊,許婵指了指她的辦公桌,“需不需要咖啡,君斐然買來的。”
“好!”
她現在需要保持清醒,咖啡是很好的選擇。
九點,時瑾年、許婵還有君斐然一起出了警局,來到了一片老式居民區。
警局一早接到報警,說是有人在這裏聚賭,而這批人裏有特案組一直蹲守的夏方,也就是夏玲的繼父。
聚賭的其他人被送進了警局,而夏方則被時瑾年他們帶回夏玲家。
夏玲的母親正在洗衣服,時瑾年遠遠的看到她,容顏憔悴,穿着打了補丁的衣服,卻十分幹淨整潔,頭發也梳的十分齊整。
夏玲的母親見到時瑾年一行壓着夏方回來,連忙迎上去,卻不想夏方看到她就是一巴掌揮過去,然後大聲罵道,“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舉報我聚賭?你這個賤女人,非要搞死我是不是?我他媽先幹死你!”
夏玲媽媽捂着被打腫的臉,狠狠的瞪着夏方,反駁道,“沒錯,就是我舉報你的,你害死我女兒,我要你償命,真希望你聚賭被抓進去,最好死在裏面再也不要出來禍害人,你害的我們母女還不夠嗎?”
“我呸,你個臭娘們,看我不抽死你!讓你嘴賤。夏玲那個賤丫頭死了關我什麽事?要找也去找搞大她肚子的那個野男人,別拿我當擋箭牌,賤人。”
君斐然立刻拉住夏方,冷聲說道,“夏方,現在家暴也會判刑,如果你想進去吃牢飯,我不攔着你。”
這夏方人高馬大,一巴掌打過去可不輕,差點沒把人打翻在地。
“看人也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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