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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到處都喧嚣着潮濕的冷意,彌漫了整個桐市。
一早時瑾年就去特案組報道了,順道給其他人都帶了早餐。
将煎餅遞給許婵,時瑾年指了指她混亂不堪的辦公桌,又随手一指君斐然的,“知了,如果不說,別人一定會以為你是男人。”
“我是男人你要嫁給我嗎?”許婵斜了她一眼。
“你是男人斐然應該願意嫁給你。”丢給君斐然一個是吧的眼神,卻接收到他丢回來的白眼。
将一沓資料扔給時瑾年,君斐然才說,“這是法醫那邊送來的資料,夏玲的屍檢報告,真的有很大問題。”
“怎麽說?”
“夏玲死前嘴裏被人灌了大量的肥皂水。”
“肥皂水?有什麽用?”翻看着資料,時瑾年皺眉,“這人是變态吧!這麽惡心的事都幹得出來?”
“雖然灌了不少肥皂水,不過法醫在夏玲的喉管裏找到了殘留的精液,已經拿去檢驗DNA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君斐然咬着煎餅,完全不在意對話內容。
“這兇手一定是精蟲上腦才會玩這麽高難度的姿勢,連剛做過人流手術都不放過,我真的覺得這案子不像120連環兇殺案。”時瑾年看着手裏的資料,毫不掩飾的譏諷。
“死者家屬那邊有什麽線索?那個向東呢?查到什麽沒?”梁隊問。
“死者家屬是個很難的突破口,之前我們在醫院調查的時候就聽醫院的護士說過,這姑娘住院的時候就她媽在手術室外面等了兩小時,後來還被她把扇了一巴掌帶走了,那之後就沒有家人露過面,向東倒是去醫院看過她,不過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溜去,看一眼就走!”
“那孩子是誰的?”這次是好奇八卦的夏叮當問的。
“估計是向東的吧!看起來就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不過向東人不見了,已經派人蹲守在他常去的地方。夏玲媽不願意配合調查。”調查全都是君斐然去做的,所以他知道的最詳細。
“她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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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繼父,整天打麻将,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回過家了。”
“先找到向東,然後搞定夏玲的母親,最好連她繼父一起請來,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咱們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
梁深的說話聲被細微的敲門聲打斷,門外站着的是牽着開心的顧今予。
“我找時瑾年。”
梁深看了看時瑾年又看了看顧今予,笑的一臉高深,“小時,快去快去。”
看到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時瑾年梁深恨不得直接一腳把她踹出去。“聊完了順便送顧教授回去。”
有那麽一瞬間,時瑾年覺得自己心裏狂奔過千千萬萬只草泥馬,目的地是梁深所站的位置,目标是将梁深踩扁踏平。
偏偏梁深又是那麽不要臉的人,就算時瑾年白眼翻到天際,他也只會把那當作是對他的贊美,來者不拒。
時瑾年走出辦公室,與顧今予相對而立。
“有事嗎?”
“邊走邊說。”不等她回答,顧今予已經率先離開。
時瑾年追上去,“您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顧今予沒有開口徑自往前走,過了許久才回答,“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裏?”時瑾年幾乎跳進反射的立刻反問而不是拒絕。
顧今予頓了腳步,開心順勢往地上一坐,仰着腦袋看着眼前的兩人。
時瑾年站在路邊,歪着腦袋看着顧今予,直視他的眸,卻看不見任何神采。
顧今予微微側臉,順着時瑾年的方向,耳畔聽着她淺淺的呼吸,鼻息間全都是她的氣息,卻是那般熟悉的存在。
“阿錦。”細細的一聲呢喃,帶着無盡的深情缱绻,包含了濃濃的深情思念。
而後,長臂一撈,環在時瑾年的腰際,輕輕一個拉扯将她帶入懷中,然後慢慢收緊。
時瑾年有些無措,兩只手慌張的無所适從。
她整個人被顧今予摟在懷裏,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那般強制蠻橫霸道的一個擁抱,卻也濃情蜜意,熟悉的感覺環繞,讓她越發沉淪。
“你……放開我。”聲音是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心髒的地方更是顫的厲害。
從再次見到他開始,她就開始手足無措,連她一向的自信瞬間瓦解,蕩然無存。
“別動。”顧今予将腦袋的整個重量都壓在時瑾年的肩上,指尖摩挲着她的背脊,帶着無盡的眷戀,久久無法挪開。
她的懷抱比氣息更加讓他覺得熟悉。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才将她放開,快速退開兩步,微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兩人陷入沉默,顧今予牽着開心走在前面,而時瑾年默默的跟在後面,直到……
眼前出現南山公墓四個字,時瑾年才回過神來。
顧今予已經在路邊的花店裏買了一束粉色的玫瑰,時瑾年不好獨自離開,便也買了一束粉色康乃馨跟着顧今予一起朝着墓地走去。
墓碑的照片上有一個笑容燦爛人淡如菊溫暖如朝陽的女孩子,眉眼彎彎,笑容淺淺,素着一張瓜子臉,額前有着細碎的劉海,五官小巧精致。
但這都不是關鍵點……
最關鍵的是,那張臉,時瑾年簡直熟悉到骨髓裏。
照片裏的人,分明就是幾年前的她……
“很熟悉對不對?”顧今予的聲音陡然變冷。
“不,我不認識。”時瑾年捏緊拳頭,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題外話------
不好意思,我耐你們。
這幾天被病痛折磨的快要挂了,躺在床上完全沒有任何力氣。
今天終于好一些了,先上這麽多看一看吧!明天還有。
007 你叫什麽名字(修修修)
時瑾年五年來每晚都做同一個夢,夢裏有一個看不見面容的男人,夢裏她不停的叫着同一個名字。
顧今予。
這個名字像是烙印一般刻在回憶裏,磨滅不去。
她有一段長達三年的記憶空白期,18歲到21歲之間的所有記憶都消失不見了,她忘記了青春;忘記了或許刻骨銘心的過去;忘記了那段回憶裏的人和事,卻唯獨記得一個深深镌刻的名字。
所以當她看到墓碑上幾年前還略顯青澀的自己時,幾乎癱倒在墓地。
他的聲音很冷,冷到不帶一絲溫度。
“不認識?真不認識還是裝不認識?”
風吹過,吹亂兩人的發。
顧今予額前有着細碎的劉海,遮住了他額角一道細長的傷疤,疤痕已經褪去了原本的斑駁,只留下一些磨滅不去的印記。
而時瑾年被風揚起的發落下時,同樣覆蓋了額角的傷疤,不過那道疤痕看起來比顧今予的還要嚴重,又粗又密,而且看起來殘破不堪。
時瑾年一眼便看到顧今予額角的疤痕,一個愣神手已經搭在了顧今予的額前,指尖也已經觸碰傷疤!
“顧今予,你到底想怎麽樣?”時瑾年的聲音已經帶了顫音,顫音裏還帶着濃重的哭腔。
她已經不會哭了,現在也不想在他面前軟弱。
“容錦,你到底有沒有心,有沒有?”顧今予表情變得很冷,一手抓住時瑾年的手腕,讓她無法觸碰那道傷口。
“我不懂。”時瑾年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話說出口的同時,她慘白了一張臉,臉上是無盡的自嘲。
沒有心的又何止她一個,這五年,她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這五年,除了夢魇更多的心痛,時時刻刻折磨着她,讓她生不如死。
他現在居然來質問她,有沒有心。
“你不懂?”顧今予冷笑,随手指向面前的墓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座墓的主人叫做容錦,你就是容錦,這裏埋葬的是我們的愛情,還有我死去的心。”
“五年,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一走了之?我找了你整整五年,半點消息都沒有,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麽過的嗎?”顧今予的眼底彌漫了血絲,雙目通紅,整個人似乎已經整個人似乎已經臨界崩潰的邊緣。
聲音裏帶着哽咽,話語間全都是悲傷,頓了許久,他才繼續說道,“可是我寧願你抛棄我離開我,也不希望你是……死了。三年前,我拜托國外的朋友查你的消息,所有人都告訴我,你去紐約的第一年就出車禍死了。容錦,五年啊,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有多愛你就有多恨你!”
時瑾年看着顧今予,他的眼底猩紅一片,似乎還有些水澤,這樣的他讓她莫名的心就慌了,整個人亂的一塌糊塗。
原本滿肚子的質問、滿心的恨通通消散了。
她承認自己見不得男人哭,尤其曾經最愛的男人哭。
雖然顧今予明明沒有哭,只是整個人都陷入了悲傷,卻用淡淡的一個眼神,讓她完全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無法回應他什麽,她只知道,不想看到此刻他所有的悲傷與難過。
所以,她只是輕輕踮起腳尖,卻态度堅定的告訴他,“容錦的确已經死了,我是時瑾年,時光荏苒的時,握瑾懷瑜的瑾,年華老去的年。我叫時瑾年,記住,我叫時瑾年!”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直接宣判了他所有的判斷。
他錯了嗎?
他只是認錯人了嗎?
不過下一秒,他卻緊緊圈住了她,将她擁進懷抱,不給她反駁的機會,霸道而又不容抗拒的說道,“不管你是容錦還是時瑾年,這一次,我都不會放手。”
梵高說過一段似詩般的話,“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看到煙,但總有一個人,總有那麽一個人能看到這團火,然後向我走過來,而我,帶着我的熱情,我的冷漠狂暴,我的溫和以及對愛情毫無理由的相信,走的上氣不接下氣,結結巴巴的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你叫什麽名字?”新生見面會上,他英姿飒爽,長身而立。
站在三尺講臺,拿四方表格,透過日光,看向她,清清然然的問着,然後屏息等着她的回答。
“我啊?我叫容錦,容顏未老的容,錦上添花的錦。”她笑的亦如陽光般燦爛,透過時光镌刻在不朽的回憶裏。
“願你容顏未老時,我能錦上添花。”顧今予這幾年的夢裏反反複複都是這一段內容。
他與她的初見,還有梵高那段話沒來及說出口的後半句。
“從你叫什麽名字開始,後來,有了一切。”
後來,便有了一切。
再後來,她不見了,消失了五年。
他恨過,恨到心碎的時候只希望從來都沒認識過這麽狠心的女人,但心髒愈合後又會懷念那段生命中最美好的過往,每一個瞬間都讓他着迷!
所以,她到底是叫容錦還是叫時瑾年,與他而言都一樣,他知道眼前是同一個人就夠了!
------題外話------
你叫什麽名字?
PS:沒有ps,我怕了。
008 流沙
愛是指間的流沙,抵不過似水的年華。
晚間,翡翠公寓,時瑾年在浴室洗澡,而放在床上的手機卻一直響個不停。
從浴室出來,手機再次響起,時瑾年看了眼來電顯示,随意的擦了兩下頭發,快速接通。
“媽咪,我可以去找你嗎?”軟萌的聲音從電話裏透出來,還帶着撒嬌的嗲音,讓人一聽就心軟的無法拒絕。
可惜時瑾年早就知道流沙的一貫套路,先是賣萌,然後裝可憐,總之那大眼睛萌嘟嘟的,小嘴一癟,別提多惹人憐愛了。
“不可以。”時瑾年進了書房,打開電腦,看了眼還在傳送中的文件,對着電話毫不猶豫的拒絕。
“媽咪,人家真的好想好想你。”這麽說着,流沙的嗓音都啞啞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時瑾年完全不買賬,“媽咪這次的工作真的很忙,你乖乖待在舅舅家,我忙完一定立刻去看你好不好。”
“媽咪每次都這樣說,可是每次都放人家鴿子,你自己算算,你有多久沒有來看你最可愛的流沙寶貝了?媽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媽咪我不想住在舅舅家,舅舅好忙,我一個人好孤單我想跟你住在一起,媽咪……好不好嘛!”流沙說的是十分可憐,而時瑾年也瞬間心軟了。
對于流沙,她真的虧欠太多,這幾年她不停止的工作忽視了照顧流沙,從小到大流沙都是外婆家住幾天舅舅家住幾天,卻很少跟她在一起。
她們相處的時間也極少,因為她工作性質的原因,她不敢把流沙帶在身邊,那樣太危險了。
不過如果以後她都要留在特案組的話,她也要考慮考慮流沙了。
或許這是個時機,讓流沙回國的好時機。
“流沙,你乖一些,等媽媽忙完手上的案子立刻去接你,然後再也不送你去舅舅家住了好不好。”
“真的嗎?媽咪你要讓流沙陪着你了嗎?可是媽咪你要忙到什麽時候?”不會又是一年半載吧!她一天都不想等,只想立刻飛去找媽媽。
“很快,最多兩個月,好不好。”
“不好不好媽咪,兩個月太久了,我現在就希望媽咪立刻出現在流沙面前。”
“流沙,聽話。”時瑾年的語氣變得有些不好,流沙顯然也聽出來了,只好順從的回答。
“那好吧媽咪,我們說好了,你一定要快些來接流沙,好不好。”
“嗯,媽咪答應你。”
“那媽咪晚安。”
“晚安。”
地球的另一端,還是下午,挂斷電話的流沙飛快的跑進衣帽間,翻找了一圈終于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護照。
然後拿出手機又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電話同樣很快接通,是個爽朗的女聲,朝氣蓬勃的感覺。
“碎碎姨。”
“嗯,流沙,有事嗎?”
“碎碎姨上次我請你幫我查的東西你查到了嗎?”流沙從枕頭下面摸出一張照片,看了又看。
電話那邊的麥穗放下手裏的工作,打開電腦,找出前不久差到的那份資料,頓了兩秒才說,“小丫頭,你背着你媽咪查自己的爸爸有點不厚道吧!”
“碎碎姨,難道你不希望爹地和媽咪能在一起嗎?這樣我這個小可憐也不至于當留守兒童了呀!碎碎阿姨你那麽厲害一定已經查到了吧!快告訴我好不好!”
“好吧,但是記得保密,千萬別告訴你媽咪是我給你查的資料,不然……你應該知道你媽咪的手段哈!”
雖然流沙是用一些小秘密作為交換條件讓她幫忙查的資料,但是按她自己的想法來看,她還挺樂意幫忙的,正所謂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她一個人被愛情這個見鬼的東西弄得不勝其煩,看着好友如此孑然灑脫當然要幫她找點樂子了。
至于這個叫顧今予的男人,八成就是流沙的父親。
她這樣幫個可憐的孩子找到父親,應該也算是好事一樁吧!
于是不再猶豫,鼠标點在發送郵件上,所有的資料在下一秒就進入了流沙的郵箱,“好了,發給你了。”
“謝謝碎碎姨,碎碎姨我最愛你了,等我找到爸爸,一定請你吃大餐。碎碎姨晚安。”不給麥穗反應的時間,流沙已經快速挂斷了電話。
媽咪,你說不能去找你,可沒說不能去找爹地哦!
看着電腦裏的資料,還有手邊的護照,流沙笑的你叫一個狡黠興奮。
爹地,等着我哦!
------題外話------
這一章你們會不會覺得沒有重點?
然而我覺得,重點就是标題。
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009 等待,是最極致的思念
如果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那麽,等待就是最極致的思念。
顧今予陪伴容錦走過生命中最青春年少、最璀璨奪目的三年,卻用三年換了長久的等待,就連等來的是她死亡的消息卻依舊不放棄的繼續執着着。
然後用那三年的點點滴滴當做回憶,從回憶裏不斷截取片段來充斥生活,把生活中所有能夠重新刻畫的鏡頭換成過往的一切經歷。
五年來,他把每一天都過了過往,從未向前,一直靜止。
哪怕現在,時瑾年真真實實的重新站在他的面前,讓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覺重新回來,他依然不敢向前,生怕多走一步,這一切的一切都如夢幻泡影,瞬間消失。
手裏的煙燃燒殆盡,他沒抽只是聞着煙味,借以驅散心中的煩惱。
空氣中粘膩的濕意他煩悶不已,偶爾有風吹過,帶着鹹澀的滋味,慢慢飄散。
樹蔭斑駁,昏黃的路燈拉長身影,在路上映出搖搖晃晃的身形,時常變幻。
桐市地處南方,是亞熱帶季風氣候,屬于長江三角洲地帶。
三月底,越發燥熱。
開心垂着腦袋,亦步亦趨随着顧今予的步伐,時走時停,不急不躁。
過了許久,顧今予扔掉手裏最後一根煙,拿出手機,撥通了時瑾年了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始終沒有接聽,就在顧今予打算挂斷的時候,電話那端傳來時瑾年略微沙啞的嗓音。
“顧教授,這麽晚有事嗎?”
“我在你家樓下,給你三分鐘,你不下來,我就上去找你。”
“我現在要去案發現場,沒空。”她剛接到電話,虞山又發現一具屍體。
屍體被埋在虞山的一處樹林,前幾日雨下的大,掩埋屍體的土被沖去了一層,才被人發現屍體。
“我一定要見你。”他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問題,必須得到解答。
時瑾年關了房門,站在樓梯口,默了一小會,才回答,“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這個案子本就需要他的幫忙,如果能被她帶去案發現場,或許可以激發出他破案的興趣。
短暫的沉默後,顧今予果斷的給出答案,“好。”
時瑾年開車出來,繞出去,遠遠看到路燈下的顧今予。
路燈照在他的頭頂,看不清他的面容,被燈光拉長的身影愈發修長。
恍惚間,她以為自己看到了五年前的他,站在校園的路燈下,也如這般模樣,安靜的等着她。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他們都在時光荏苒中變得物是人非。
他是個耐心極好的人,尤其對她,從不顯露任何不耐煩。
包容貼心,時而帶點小幽默,卻總是冷靜自制的。
只有面對她的時候,才會發瘋發狂。
車子停在他的面前,開心沖着時瑾年低低喚了一聲,包含幽怨。
顧今予在她的注視下摸索到了車門,打開後座讓開心進去,然後自己坐到了前排的位置,就在時瑾年的手邊,隔着一個檔位杆,觸手可及。
“安全帶。”時瑾年看了他一眼,提醒。
“你幫我。”顧今予眸底沒有任何神采,黯淡的看着某處。
時瑾年看着他,最後還是妥協,伸手拉過他肩頭的安全帶,繞過他的胸前,然後啪嗒一聲扣在卡扣上。
時瑾年微微俯身,在他的身前,他可以感受到時瑾年噴灑在他面前的輕微呼吸聲,也能聞見她身上好聞的沐浴露香味。
不過就算他的鼻尖多麽敏銳,聽覺多麽靈敏,他也無法辨別,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日夜思念,想見不能見想忘不能忘的那個人。
因為他看不見,就算摸得着,也依舊覺得不過真切。
他想問的問不出口,于是便一直沉默。
倒是時瑾年,趁着這個機會,直截了當的對他說,“加入特案組吧!”
“理由。”
“沒有理由。不如我們賭一把!”
“怎麽賭?”
“如果我贏了,你就加入特案組。如果我輸了,就當我沒說過這話!”
“這賭局對我而言沒什麽吸引力。”
“那你想怎麽樣?”
“如果你輸了,就把你這個人輸給我!”
------題外話------
說吧,你們愛不愛我!明天要查案了!尊的。
010 富家千金
城北區,虞山。
虞山是已經開發過的山林,平日裏有很多登山愛好者、大爺大媽來爬山或者游玩。園區管理員夜間巡視山林的時候發現異常,立刻報了警。
屍體在一片密林裏,距離山腳的位置很近。
這樣半開放的山林園區人來人往,給排查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時瑾年到達虞山的時候,法醫已經檢查完屍體。
她正準備過去,卻被開心攔住了。
“怎麽樣,想好沒?”顧今予就站在時瑾年身後不遠處,她只需微微側目,就能把他所有的表情攬入眸底。
“你沒說這麽快……”就給她這麽點時間思考,也忒着急了吧!
“那再給你一些時間,從虞山回去的時候告訴我答案。否則,就算這個賭約作廢。”
“這也……太為難人了吧!”堵住可是賠上她自己,怎麽能這麽草率呢!
雖然再見他時心底的震顫與悸動比她想象的還要強烈,但這也不能掩蓋當年的一些事實。
她承認心底還是存在愛這個詞的,尤其是看到他現在的狀态,想象到他這幾年的生活,心就一陣陣抽疼。
可是她重新回到這個城市,當初抱着的目的卻是與他做陌路人。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樣折磨的到底是自己還是他,只知道,真的見到了,卻有些舍不得。
“賭約是你提出來的,我只是奉行罷了!”
“那好吧!回去的路上我給你答案。”
她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梁隊面色凝重的站在一旁,其他人已經分散各處勘察現場。
“梁隊。”時瑾年走過去,喊了一聲。
梁深側頭看了她一眼,卻意外的看到時瑾年身後不遠處的顧今予。
“你們?”梁深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而後對她悄聲說道,“奸情滿滿啊!”
時瑾年沒有理他,挂上警員證進入現場。
屍體埋在一顆老樹的樹根位置,土被翻起來還能看見鏟斷的樹根,時瑾年帶着塑膠手套蹲在坑邊,撿了塊樹根在手裏,而後又摸了摸土壤,随意的巴拉兩下,在坑裏挖出了一只紅色高跟鞋!
看了眼旁邊的屍體,左腳被砍掉,右腳光着。
拿着手上的高跟鞋,時瑾年走到屍體旁,将鞋子穿在死者的腳上,大小合适。
“知了姐,你說這兇手是不是戀腳癖啊!”夏叮當看着時瑾年的動作,轉頭問許婵。
許婵把收集來的證物放好,脫下橡膠手套,沒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君斐然,“對于癖好這種事情,你君大哥比較清楚,去問他!”
君斐然輕輕咳了一聲,表示反對,“糾正一下,我只是狂熱的收集愛好者,跟戀物癖有本質的區別。”
“沒錯,斐然,你喜歡的東西跟戀物癖患者區別還是很大的,他們都愛收集女士內衣內褲,你只是比較喜歡收集蟲子,各種稀奇古怪的蟲子标本。雖然本質不一樣,但其實還都挺重口的。”時瑾年在一旁補刀。
“确實很重口。”許婵意味深長的看了君斐然一眼,君斐然默默的退到一邊,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君大哥,快給我說說,你都收集了什麽蟲子?蟲子我最喜歡了,我家裏養了好多。”夏叮當倒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追着君斐然問。
“又來一個不正常的。”許婵搖頭笑笑,“君斐然有伴了,阿年,咱們以後可得離這兩人遠點,萬一冷不丁的身上鑽出條蟲子來,你說多吓人啊!”
“沒錯沒錯。”
“都別打趣了,說說看有什麽發現?”梁深在顧今予那裏碰了冷釘子,只好走過來打斷他們的調侃。
“死者同樣是左腳被砍,跟前幾個失蹤的受害者一樣,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遭遇過性侵,其他暫時沒有太多收獲,不過能肯定這裏并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應該是移屍到這邊的。”君斐然神色暗暗,這個兇手确實太有手段,作案手段簡直堪稱完美,找不到絲毫勘破點。
“不過虞山人來人往的,兇手是什麽時候把屍體埋在這裏的呢?總應該會有人看見過吧!這麽可疑的行為。”
“她是不是失蹤的那個富家千金?”一直觀察屍體的時瑾年突然發問。
“對,她就是前不久失蹤的馬莎莎,這已經是第八個死者了吧!”許婵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全部死者,繼續說,“除了沒有上報失蹤的東區污水池發現的女屍,還有醫院意外死亡的夏玲,失蹤在案的十人裏面有六個已經被殺害,只怕另外四個也是兇多吉少!”
“這應該是第七個!”
一句話時瑾年和顧今予同時開口,卻是一模一樣。
時瑾年側目看向已經站在她身邊的顧今予,而顧今予像是回應她一般,也面對着她的方向,夜色下的眸越發深邃,而眸底湧動的情緒卻徹底掩蓋在夜色下,讓人看不清明!
------題外話------
今天有點少,明天多上一點!
011 兩個兇手
“這話怎麽說?”梁深是看着時瑾年問的,但是卻希望聽到顧今予的回答。
時瑾年順勢默了,同樣等着顧今予的解答。
不過她知道,他跟自己的想法一定是一樣的。
不過顯然顧今予并沒有打算繼續說出自己的想法,耳邊一直回蕩的只有時瑾年的那句話。
這麽多年,他們之間還是如此默契。
等了半天不見顧今予回答,時瑾年無奈,“夏玲并不是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
“從哪裏得出的結論。”
“我翻看了之前120連環殺人案兇手的作案手法以及驗屍報告,其中提到一點,之前的死者都是死前被性侵,但在死者體內發現的精液并不屬于人類。夏玲當時剛做過人流手術,而夏玲是被迫與兇手發生行為,而夏玲喉嚨裏發現的精液已經證實屬于人類。兇手還因為怕有殘留的精液所以曾經用大量肥皂水清洗過死者口腔。這是其一。”
“屍檢報告裏還提到夏玲的屍體上有多處軟組織挫傷,腹部也曾遭到強力的外力傷害,但是其他幾名受害者死前并沒有外傷。這是其二。”
“第三點,夏玲的下體被兇手用燒熱後的金屬物體灼傷,這幾點綜合起來,我有理由相信,兇手與被害人是熟識的,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而且夏玲案疑點重重,一點也不像120連環殺手的風格,120案殺手是個謹慎周密的人,從我們每次偵查案發現場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這點就可以看出來。”時瑾年眉眼微揚,眸光深邃,“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她的話音頓了頓,看了眼顧今予,等着他開口。
“是什麽?”圍觀的人着急了,這不吊胃口嗎?
顧今予一直望着時瑾年的方向,認真的聽着她的分析,每一條都那麽明确,說話時的語調帶着一股子淡淡的自信。
她還是以前的她,查到線索的時候總會自信又得意,但也只是一點點,從不會驕傲。
“最重要的一點,雖然這個兇手模仿了120殺人案,但是技能太過粗糙,連死者被砍掉的是哪只腳都沒弄清楚。”顧今予語調清冷,在這墨色的夜裏絲毫不顯突兀,反而輕巧的把所有人目光拉過去。
只見他站在光影昏暗處,唇角淺淺彎起,轉向梁深的方向,眼尾有淡淡的笑意,似乎好心情的揶揄到,“梁深,你這隊的人如果是我的學生,估計都畢不了業。”
梁深笑的那叫一個尴尬,可是被顧今予點出了關鍵點還是讓他十分興奮的。
“快把照片拿出來看看!”
君斐然迅速翻找出所有照片,直接放在車子後備箱上,排列整齊。
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死者的腳上。
除了夏玲,其他人被砍掉的都是左腳。
夏玲,是右腳。
是右腳。
這麽關鍵的點居然被所有人忽略了。
“顧教授說的沒錯,你們都應該回學校重新學習刑偵了。”梁深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面面相觑的幾人。
“抓緊回警隊,今晚加班。”
梁深先一步離開,他還要趕回局裏,還要通知死者家屬,還要抗下上頭的壓力和社會各界的種種猜測非議。
夏叮當一聲哀嚎,“慘了慘了,梁隊冒火了,我們死定了。”
“原本只有一個兇手,現在又多出一個,我們确實麻煩大了。”許婵搖搖頭,看了眼夏叮當。
這家夥長了張标準的娃娃臉,一眼看去就像是高中畢業生,但實際年齡已經26歲,從警校畢業後直接分到了梁深手底下,一直跟着梁深查案,算是梁深的得力助手。
娃娃臉雖然看起來極不靠譜,但奈何人家就偏偏超級細心,心思也十分缜密,往往能從細微末節中觀察到大問題。
不過顯然這次他們都失手了。
“現在最讓人頭大的就是夏玲的家人,我真的沒見過如此不配合的家屬。”夏叮當想到自己吃的幾次閉門羹,摸摸鼻子還覺得心有餘悸。
“別想了,先回去吧!”
收拾好東西,法醫那邊也已經把屍體帶了回去。
時瑾年摘掉手裏的塑膠手套,看向顧今予,“顧教授,您是跟我去警局,還是先送您回家?”
“等到你的答案,我再回去。”
他不着急,今天晚上,他耐心十足。
“那你先去車上等我吧!”她還要跟許婵他們整理現場,還要停留一會。
“好。”
顧今予坐進車裏,開心安靜的趴在後座上,車內一片靜溢。
不多會,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夜晚的平靜,顧今予接起電話,禮貌卻疏離,“您好,我是顧今予。”
“顧今予,你好,我叫顧流沙!”
------題外話------
流沙要來了。找爹地了。
012 一紙風華繞流沙
“顧今予你好,我是顧流沙。”顧流沙軟萌的聲音在顧今予耳邊回蕩,顧流沙三個字像是三根刺,深深的紮進他心髒的位置。
“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顧流沙,顧念的顧,一紙風華繞流沙的流沙。”小流沙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看着手裏的照片,照片裏那個風華俊朗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爹地嗎?
爹地真的好帥哦!
顧流沙!
顧今予呢喃着這三個字,恍惚間有一種時光流轉的錯覺。
“顧今予,等我們結婚以後,我要給你生兩個孩子,一個叫顧風華,一個叫顧流沙,取意一紙風華繞流沙,是不是很詩意很好聽。”
失明的這些年裏,他的腦海中總是晃過容錦的臉。
不管心情如何,面對自己的時候,她總會奉上一個燦若朝陽的大笑臉。
她真的很喜歡笑,淺薄的微笑、肆意的大笑、含蓄含羞的笑,她唇角微揚的沒一個弧度他都深深銘記。
顧今予陷入回憶裏,顧流沙聽不到他的回答有些急了,“顧今予你還在嗎?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恩,我在聽,你說。”
他心中的震顫有些深重,面對這個叫顧流沙的小姑娘,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顧今予,我想去找你,可是媽咪不同意我回國,我想請你幫我聯系航空公司。我想去找你,然後親眼看看你。”顧流沙小小的手指撫摸着照片裏顧今予的眼睛。
碎碎阿姨給她的資料裏說顧今予失明了,她好難過!
“你的監護人是誰?”有一些呼之欲出的真相在顧今予腦海中閃現,卻又不敢肯定。
“是你啊!”顧流沙說的理所當然,她曾經翻看過自己的出生證明,也曾經指着父親那一欄的三個字問媽咪,媽咪告訴她的就是顧今予這個名字。
而且她曾經在媽咪很寶貝的一個盒子裏看到過顧今予的照片,是很年輕的時候。
“那你媽咪是誰?”
顧今予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屏息等待電話那端的回答。
然後耳邊響起的是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伴随着一陣涼風而來的時候,是時瑾年沙啞的嗓音,“我們現在去警局。”後知後覺的看到顧今予在講電話,便小聲說了句,“需要我先回避嗎?”
“不用。”顧今予放下電話,那邊已經挂點。
但是挂斷之前他清楚的聽到那端萌暖的聲音驚呼了一聲,“哎呀,糟了,是媽咪。”
有短暫的一瞬間,顧今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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