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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柔軟幾分。
下午有顧今予的課,因為發燒,容錦上課的時候有些走神,顧今予偶爾視線掃過容錦,都見她眸光恍惚,像是有什麽心事,不由得有些擔心。
課程結束已經是下午四點,容錦沒有回宿舍,直接收拾了東西就往校門外走去。
還沒走出校園就接到了顧今予的電話。
“去哪裏了?”顧今予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但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危險,有些讓人生畏。
不過容錦自然不會怕他,細白的手指捏着電話,放在耳邊,輕聲回答,“正往校外走,今天要回家一趟。”
時初原本說要來接她,被她拒絕了。
想着要回家,她白天的時候給居亦塵發了消息,問他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過他沒有回,不知道是忙還是沒看見。
“我送你。”顧今予聽她說要回家,便立刻收拾東西,準備送她。
容錦此時已經走到學校大門口,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用了顧老師,我自己做公車好了,車子已經到了,我先走了,再見,顧老師。”
說完,她飛快的挂斷電話。
如果讓顧今予送她,一定會被他看出異樣來,尤其是她發燒了,情緒也有些低落。
想到陪伴了十幾年的親人就這麽離開了,她真的有些難過。
不過也只是想想,畢竟,時初與自己的親生父親也分開了這麽多年,是時候團聚了。
他們能一家人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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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奢望不來的東西,總是希望別人可以擁有。
尤其是,那兩個人,是她最親最親的人啊。
顧今予被她拒絕,有些氣悶,卻也沒再打過去,只是發了條信息,叮囑她注意安全。
等到他走出辦公室,去校園外取車,卻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剛想走過去,又看到另一道身影,便頓了腳步。
容錦與居亦塵一前一後的上車,沒有位置,兩人便一起站在公交車的中段。
因為是晚高峰,車廂裏聚集了下班放學的人,顯得十分擁擠。
容錦拉着橫杆,側目看向居亦塵,小聲問他:“居小二,你也要回家嗎?”
“你不是叫我一起回去?”居亦塵沒看她,有些沒好氣的說着。
他的語氣有些不好,但容錦不甚在意,“我看你沒回複我,還以為……”
似是不忍見她這般低落的情緒,居亦塵有些不自然的解釋,“有點忙。”
有點忙的意思就是,看到了,但是真的沒時間回複。
他的學習內容比較複雜,偶爾需要實彈演練的,所以與其他人的時間不太一致。
容錦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低下頭的瞬間,唇角淺淺的揚起,有些開心。
還好,居小二還是以前的居小二,沒有疏遠她。
她一度以為居小二讨厭她了,不願意理會她了。
現在看來,是她自己想多了,居小二還是那個居小二,對她很好的居小二。
時姨和哥走了,她還有居小二這個小二哥呢,所以,她還是幸福的,不是嗎?
回到家裏,時姨已經做好了菜,他們都在等她。
居小二也沒回家,留在了時家吃完飯。
因為是最後一次聚在一起吃飯,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所以時初跟居亦塵喝了酒。
兩個兄弟都喝醉了,容錦便把房間讓給居亦塵睡,自己則去跟時姨睡。
晚上,躺在床上,容錦這麽也睡不着。
時姨側身看着她,笑容輕柔。
時姨是個被時光眷念的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大美人,而且一定是氣質綽約的人,才能夠在人到中年後仍然保持着那一份優雅,魅力。
沒錯,時姨是個優雅的女人,就算去跟周圍的鄰裏打麻将,也一定會換上一身幹淨整潔的衣服,說話永遠都是清淡溫潤的,不會發大脾氣,對時初的管教卻很嚴格。
容錦對于時姨,是欣賞又覺得佩服的。
時姨是個值得敬佩的女人。
時姨看着容錦,輕輕摸着她的臉頰,感嘆到:“還記得那個時候,你小小的,才一點點大,剛來我們家,因為害怕每晚都跟我睡在一起,我就把你當女兒一樣,哄着你,你找不到爸爸了,就會來找時姨。”說到這裏,時姨有些傷感,“一轉眼,咱們的錦丫頭也已經這麽大了,都成年了,時姨真的覺得很開心,我也算對得起你爸爸,相信他看到現在的你,也會感到欣慰。”
時姨說着,眼角有些濕潤,容錦也是,但她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她不能傷感,不能給時姨帶來負擔,如果她哭了,不舍了,時姨一定不願意離開。
可是她等了這麽多年,等的不就是一個家嗎?
她又怎麽忍心破壞她的心願呢!
“時姨,這麽多年,謝謝你的養育之恩。”
“小錦,你要不,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我實在不放心你。”時姨拉着容錦的手,內心是滿滿的不舍。
“不。”容錦依舊是這般堅定的回答,“我不會離開這裏的,時姨,這裏有爸爸。”
時姨也不再勸慰什麽,她無法左右容錦的決定,容錦也是個有思想的女孩子,她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
而且,他們這一去,前路如何還不清楚,能不能在那個家立足,也是未知,她又怎麽能帶着容錦去冒險呢!
“小錦,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說着,時姨從枕頭下摸出一樣東西遞給容錦,“小錦,這是我這幾年給你存的錢,你拿着。”
“我不要,時姨,這麽多年你照顧我已經很辛苦了,我不能要你的錢。”容錦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可是時姨很堅持,一定要她把存着收下。
“謝謝時姨,我會好好的,您放心。”
“嗯,乖孩子,等着我們,我們一定回來接你。”
“好。”
其實錢不多,畢竟她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生活,真的很艱辛。
但她早早的一點一點的慢慢存了一些,原本是留給容錦當嫁妝的,現在給她,也算是生活的一些保障。
如果時初能夠在那個家站穩腳跟,他們一定會回來接容錦,一定。
第二日,容錦請了假沒去學校,她今天要送時姨和時初離開。
機場,居小二陪着她,時姨和時初都很不舍,但來接他們的人再三催促,還是不得不宣告離別。
容錦因為,就算他們天各一方,但只要思念不斷,總是能見的,不說多,一年兩次總是可以。
可是卻不想,這一別,再見卻是差不多兩年後。
那時候的時初已經拿回了屬于他的一切,在那個家,站穩了腳跟,在商圈,成為了不起的新貴。
他用了比常人多兩倍的努力來走這條路,很艱難,可是每每想起容錦還在等他,他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可是誰曾想,再見的時候,卻是容錦最危難的時刻。
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
當下,送別了時姨和時初,居亦塵和容錦一起離開機場,坐公交車回學校。
公交車上的人都顯得十分疲憊,這會已經是下班時間,有些是工作了一天,有些是學習了一天,還有一些年幼的孩子,小小的身子,卻背着大大的書包,小小年紀已經被書本壓垮了脊背。
每個人臉上的神情,便是人生百态。
“是不是很難過。”居小二輕聲問她。
容錦點點頭,轉過臉看向他。
“居小二……”容錦說些什麽,卻突然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師傅,師傅,我要下車。”有乘客情緒很奇怪,不但不往後門走,反而越發往前門去。
接着,人群便開始往兩邊散開,一瞬間,便将靠近車門那處的一個位置形成圈狀空了出來。
“怎麽了?”有人疑惑的問。
只是沒有得到解答,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一個方向,公車下排最後一個座位處,有一個男人,慢條細理的将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大家正對他的行為感到疑惑的時候,他又掏出了打火機,只是一下,輕輕點燃,車內便發出一聲巨大的‘砰’,緊跟着,火花在整個車廂迷茫。
大火一瞬間吞噬了兩個座位的位置,将公交車中段整個燒着了。
點火的男子,直接被大火吞噬。
而他身邊,還有好幾個人。
公車司機也已經察覺到情況,第一時間把前車門打開,可是根本來不及,火勢蔓延的很快,車內已經泛出了滾滾濃煙。
“大家不要慌亂,能走的盡快從前門出去,快點快點。”公交司機也是十分着急,快速指揮疏散人群。
大家這會才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從前門逃離。
“啊,快跑,跑啊。”
人群四散,到處都是尖叫一片。
靠近着火點的那一處,更是亂的不可思議。
而點火的人,整個人被大火包圍,燒着,只剩下他的尖叫聲、哀嚎聲,聲聲入耳,聲聲凄厲。
“救命啊,救命啊。”前排車廂的乘客基本上都從前門逃出來了,司機早在着火的第一時間把車子往路邊停,避免更多的人受傷。
容錦被居亦塵護着下了車,剛才那一幕,刺激了她的神經,她有些失神,久久無法平複自己的心情。
前排逃下來的乘客一共才十來人,其中有三個身上被燒到了,那火一下子就彌漫開了,根本躲閃不及。
“居小二,那些人,那些人還沒救出來。”·容錦指着車廂後半段,那裏,還有十幾個乘客無法逃脫。
大火将車子的中段全部燒着了,容錦站在路邊,看着身邊手上的群衆,立刻去路邊攔車。
那些受傷的乘客必須立刻送到醫院,燙傷他們無法進行緊急處理,如果感染那就麻煩了。
逃下來的乘客都沒離開,互相幫襯着将人送上出租車,送到醫院。
後面沒逃下來的乘客還處在慌亂中,四周街道上店鋪的店員紛紛趕過來,用滅火器滅火,然後用滅火器砸車窗。
車窗砸開後,一股濃煙瞬間彌漫。
黑煙飄在城市上空,眼前的這一幕,吓壞了路人。
越來越多的車子停了下來,有人自發的加入救人的行動裏。
現場一片混亂,整條街道都被堵住了。
警察很快過來,消防官兵也很快趕到。
而在這之前,在衆人的齊心協力之下,車廂裏的所有人都別救了出來。
只是,其中有兩個孩子被燒得面目全非,燒傷程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後排的乘客大多手上,路邊上,有人頹廢的坐着,手腕上還滴着血。
車下,有母親不顧自己的傷,焦急的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救出來了嗎?我的孩子啊!”哭泣的母親攤在地上。
街邊,到處的都是悲怆的哭聲,每個人的面容,都是蒼白無力的。
“快,這裏有個孩子,救出來了,快誰有車,誰有車,把孩子醫院啊!快點啊!”
因為有人受傷,還有孩子,他們沒辦法從車窗逃出來,便立刻有圍觀人群接連着跳進去,不顧自身危險,将孩子抱出來。
不多會,已經救出了好幾個人,那些人全都燒傷的厲害,衣服都被燒壞了。
尤其是幾個孩子,因為來不及跑,燒傷程度是最嚴重的。
這一幕的場景真的吓壞了容錦,這一次,她徹身體會了一把,死神來臨的感覺。
她的心,跳的厲害,手都在抖。
站在街邊,看着受傷的人們,看着幾乎燒成廢墟的公交車,突然間覺得十分茫然。
但是卻又有一瞬間覺得很暖心,被這自發的救助場面給感動了,這一瞬間,她很想落淚。
顧今予聽到消息第一時間趕過來,他知道容錦今天回來,聽到公交車出事,吓得心髒都要跳停了。
因為離得近,所以很快抵達這裏,下車就往這處跑,他老遠便看到了容錦。
居亦塵在幫忙救火,沒有陪着她。
容錦一個人站在街頭,背影顯得十分孤單。
顧今予走過去,便一把将她摟進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肩膀,給予無聲的安慰。
一個擁抱,便承載了太多太多的情感。
容錦燒了兩三天,她沒有告訴時姨他們,他們也沒有發現,此刻的她渾身滾燙的厲害,情緒低落,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将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裏。
“顧老師,我好難過,好難過……”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般,難受的無以複加。
她在哭,聲音很低,悶悶的。
這是顧今予第一次見到她哭,在他心裏,這個燦若朝陽的女孩,是不會哭的,她只會笑,笑容燦爛的笑,放肆無謂的笑,興高采烈的笑,溫柔腼腆的笑。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該是笑着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無助的哭泣着。
“小錦兒,別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沒事的,沒事的,我來了,別害怕。”他輕輕拍着她的脊背,卻不太會安慰她,話語有些蒼白,卻飽含深情。
容錦卻只是哭,沒有言語,沒有哭聲,只是身子一抽一抽的抖動,淚,全部灑在他的胸口,也灑在他的心上。
171 爆炸案兇手
夜夜思,歲月老,花戀人間暮與朝。離別長長,相聚寥寥,千言萬語堆眉梢,欲哭無淚人間老。銀河的岸頭,可有天荒地老?相思未了,奈何!奈何!水滔滔……
——
因為現場太混亂,容錦情緒又不太好,顧今予跟居亦塵交代了一聲,便帶着容錦離開了。
居亦塵站在混亂的街頭,看着他抱着她離去的聲音,突然有一種感覺,他真的徹底失去容錦了,徹底。
這樣也好,她幸福就好不是嗎?
別開眼,不再去看去想,只專注的投入到救災當中。
錦明苑公寓,顧今予将容錦帶回來,把她放在客廳的沙發上,顧今予倒了杯熱水遞給她。
容錦心思有些深重,雖然沒哭了,但是眼睛還很腫,臉上也是通紅一片。
顧今予有些擔心她,坐在她旁邊,語調輕柔,“小錦兒。”
他輕輕喊了她一身,而她,卻滿目茫然。
“出什麽事了嗎?”他輕易便察覺到她的不同尋常,那種不同尋常,不是單純的因為火災感到後怕,而是另一種低落失落的情緒。
聽他這般問,容錦才擡眸看他,聲音有些暗啞,喉嚨間像是堵了一些悲哀的情緒:“我……”她只說了一個我,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見她這般模樣,顧今予心都軟了,再也不忍心問她,将她整個人抱起來,快速朝着二樓走去,“不想說就不說了,你先去洗個澡,洗完澡吃點東西,然後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好嗎?”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有一種安撫人心的魅力。
她很輕,仿若沒有重量一般。依偎在他懷裏,靜默着,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把她抱到客房,然後去浴室給她放水。
因為之前住在這裏過,所以房間裏還有她的洗漱用品和衣服。
調試好水溫,顧今予喊她進去洗澡。
容錦乖巧的走進去,顧今予這才下樓去廚房準備吃的。
花灑下的水像是開出一朵魅力的花,容錦仰着頭,任由水流沖在自己的臉頰、眼睛、全身。
她使勁揉着自己的眼睛,搓揉着自己的身體。
她想将所有的悲傷洗去,想要一種新生。
顧今予煮好面,上樓叫她。
卧室裏沒人,浴室裏,也沒人。
顧今予蹙眉,有些擔心,他轉身準備出去,耳邊卻傳來了低泣聲,聲音很低,很壓抑。
是容錦,顧今予快步走過去,一把拉開櫥櫃的門。
他拉開衣櫃的門,原本微弱的聲音放大,容錦整個人蜷縮在衣櫃裏迷蒙着眼眸無辜的看着顧今予。
她的大腦始終處在迷糊的狀态,下意識的收斂自己,保護自己,看起來并不清晰的眸子,像是又陷入了癔症中。
她很久很久沒有犯病了,這一次,她是真的感覺到害怕。
而躲進衣櫃,是她潛意識的行為。
小時候,媽媽總是跟爸爸吵架,偶爾還會摔桌椅板凳,有一次她被砸碎的碗劃傷了小腿,再後來,每次媽媽不開心發脾氣的時候,爸爸就讓她躲在衣櫃裏。
那個小小的空間,沒有争吵,沒有傷害,只有她自己,是安全的,讓人心安的。
爸爸離世後,她每每想到爸爸,總是習慣性的躲進衣櫃裏,大大的衣櫃像是父親的懷抱,擁抱着她,陪伴着她。
而這裏的衣櫃,很大很大,沒有隔板,一整扇大大的立體衣櫃,空間大到她近乎可以站起來。
顧今予見她這幅模樣,深深的嘆了一聲,大手一撈,想将她拎出來。
卻不想容錦也同時伸長了手臂,一把抱住顧今予,她的身上很燙,呼吸更是灼人,她将腦袋埋在他的頸間,低語呢喃:“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丢下我……一個人。”
雖然她沒有說,但這麽多年,她住在時姨家裏,最害怕的事情便是突然有一天,他們會不要她。
她像是沒有根的人,從爸爸走後,她的心總是充斥着不安的。
雖然時姨對她極好,可,她總覺得有一天,這麽美好也會消失。
她就是這般沒有安全感的一個人,而現在,時姨他們真的走了,又丢下她一個人了。
不管她表現的多堅強,可真的面對分離的時候,她還是很難過。
尤其是,現在她又燒糊塗了,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心底,難過極了。
顧今予被她拉扯着,重心不穩,也栽進了衣櫃。
“小錦兒……”他喊着她的名字,聲音很輕,像是怕吓着她一般。
寬闊的空間因為多了一個顧今予顯得狹小起來,兩個人顯得十分擁擠,只能緊密的挨在一起。
顧今予額上冒出一層細汗,他被容錦拉扯進來,因為容錦順勢跌倒,所以他現在的姿勢是整個人趴在她身上,就像是……要強了她一般。
他有些無奈,想了想,便輕輕拍了拍容錦的背,然後一個轉身,便将她抱坐在懷裏。
“顧老師,你怎麽在這裏?”這麽一番動作,容錦像是徹底清醒了,睜大眼眸看着顧今予,然後看到兩人之間的動作,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便有些不知所措,臉頰上一片燥熱,動了動身子就像離開。
“別動。”顧今予壓抑的一聲低喝,然後緊緊的抱着她,不讓她再有任何動作。
鼻息間全是她身上的馨香,她在這麽一動,他壓抑着的燥熱便更加蠢蠢欲動了。
容錦心髒跳的厲害,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裏,更是害羞的不行,她有些怕,感受到他的異樣,掙紮着便要起身,卻不想腦袋一下子撞在櫃子上,随即身子又重重的跌落在顧今予身上。
容錦臉頰上燥熱難耐,她聽到顧今予悶哼一聲,更是不敢擡眸,只是耷拉着小腦袋低語:“對不起。”這一下,連耳根子都飄了紅暈。
顧今予抱着她,大手覆在她的腦袋上,輕輕幫她揉着,聲音沉沉的,在她耳邊:“就這樣待着!別動。”再動,他可不敢保證什麽。
她身上淺淡的香味一直萦繞,纏在他的鼻尖,繞進了他的心田。
容錦覺得這樣暖昧的氣氛有些尴尬,想要起身離開這個狹小的空間。
這般溫膩甜蜜的氣氛讓她炫目,變得有些貪戀。
卻不想剛要動作,顧今予便狠狠的拉過她,她整個人便又跌坐在顧今予身上,而那抵觸感一下子驚到了容錦,她從來沒被人這般抱過,身上一陣火焰燒過。
顧今予悠悠的看着她,擡手輕輕掩了衣櫃的門,只留下一點點昏暗的光線。
容錦視線緊鎖在顧今予的薄唇上,手下是堅實的腹肌,她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那模樣,十分誘人。
顧今予眯着眸,眸光越發幽暗,瞳仁漆黑一片,視線落在容錦的脖頸處,那性感的鎖骨,光潔白皙的肌膚,他壓下眸底閃過的暗芒,伸手攬過容錦,圈着她的腰,以吻封緘,順勢吞下容錦的驚呼。
顧今予坐在衣櫃裏,身下有一些衣物,而容錦坐在他身上,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白T,T恤很大,滑落在肩膀上,露出白皙的肩頭。
顧今予視線一緊,身體更是難耐。
而她身上除了一件白T再無其他,然後便是一條素粉色的小褲子,兩條細白的腿在他身側卷曲着,誘人而又魅惑。
顧今予的唇很冰,唇瓣很薄,吞噬容錦的時候,容錦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于是她也學着顧今予的動作輕輕舔舐他的唇,在他唇上啃咬,游走,然後追逐、吮吸。
容錦的吻來的太過生澀、稚嫩,反而更加勾動了顧今予的情緒。
他是個很好的引領者,帶着她一點點淪陷。
理智告訴他自己應該停下來,但是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
尤其是,這個小丫頭輕易就能撩撥他的情緒,實在讓他無法自拔。
情到濃時,顧今予咬了咬容錦的耳垂,輕聲在她耳側低語:“小丫頭,我愛你。”
他的小丫頭,什麽時候能變成一個小女人呢!
他……很期待。
一番折騰,容錦出了一身汗,沉沉睡去,顧今予不忍心叫醒她,便擰了感覺的毛巾幫她擦幹淨身體。
不過觸摸到她的肌膚,卻被她身上的灼燙感驚到,她的體溫似乎原來越高,身上也越發炙熱,顧今予意識到不對勁。
找出溫度計給她量了體溫,她燒的很厲害,已經有三十九度多。
顧今予眉頭緊蹙,找了退燒藥,給她喂下,又去冰箱拿了冰袋,給她降溫。
晚上十點多,他接到了梁深打來的電話。
“公交車縱火案已經有結果了。”梁深聲音沉沉的,透着一些疲憊。
顧今予眸光淺淡,看着熟睡中的容錦,轉身出了房間。
“什麽情況?”
“情況有些複雜,那個點火的人叫盧廣義,以前曾經是國家級的奧數天才,現在是個無業游民。關鍵我們還查出來,他就是之前銀行爆炸案的兇手,也是拍賣會上,協助劫匪的人,拍賣會的炸彈,就是他做的土彈,這個人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唯一的妻子五年前自殺死了。”
“他為什麽會在公交車上縱火,還把自己給燒死了?”這樣的人,典型的反社會人格,不會輕易自殺,他會在一次次行為裏尋找快感,報複社會的快感。
“他老婆呢?又是因為什麽事情自殺,疑點太多,一一證實後再下結論吧!”
顧今予交代完,便挂了電話,那邊的梁深,開始着手調查盧廣義。
而先前擱置的案子,也同步調查着。
容錦睡的很沉,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她的燒原本退了,但是半夜又燒了起來,顧今予照顧她一晚上,第二天便去學校了,順便還幫她請了假。
容錦在房間裏到處亂走,床頭櫃上有顧今予留的字條。
電飯煲裏有溫着的早飯,餐桌上還有藥。
睡了一晚上,折騰了半宿,容錦今天心情徹底好了起來,精神也恢複了。
早餐是小米粥和包子,吃完早餐容錦回房間換衣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羞得臉頰都紅了一片。
身上有細密的青紫痕跡,是愛的見證。
回想前一晚的場景,容錦臉頰更紅了。
快速換好衣服,她離開錦明苑,這會已經早上十點多了,顧今予剛下課就給容錦打了電話。
容錦站在大門口,日光落在她身上,暖烘烘的,她唇角揚起,心情越發好了。
“顧老師。”她把手機放在耳邊,輕輕喚了一聲。
雖然只是細小的三個字,但顧今予還是從她的聲音裏聽出了輕快的語氣,看起來,應該是好了。
他站在教室外,忍不住也輕笑了起來,然後語調溫柔的問她:“起床了?”
“嗯。”
“我下課了,回來接你去吃飯。”
“好。”
電話挂斷,容錦便準備回房間了,外面有些冷,既然不走了,還是進去等着的好。
不過視線掠過那邊,容錦赫然發現不遠處喻明姮的身影,她站在二樓的窗口,視線落在遠方,不知道在看什麽。
容錦走過去,按了門鈴。
等待喻明姮來開門的時候,容錦總算明白,喻明姮在看什麽了。
172 言語傷人
言語,是這個世界上最傷人的利器。
——
容錦站在喻明姮家門口,便能看到房屋另一側的江城遠家。
樓下的花園裏,有一片栅欄圈起的小菜地,陽光暖暖的落下,停留在大地上,照耀着所有的寒涼。
菜地旁,有道身影,坐在輪椅裏。
是商熙媛,她垂眸看着地面,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光是看着她的身影,便覺得淡的沒有一絲生氣。
經歷過如此大的事故,她現在還能這般淡然,已經是很堅強的表現了。
進門之時,瞧見江城遠從屋內走出來,将寬檐帽戴在商熙媛頭上,為她遮去炫目的光暈。
此番場景,着實感人。
但落在喻明姮眼底,卻是有些無奈。
想到前一晚的事情,喻明姮情緒有些低落。
因為情緒不好,昨天晚上去喝酒了,回來的時候已經挺晚的了,走到大門口因為有些醉,差點摔在門上。
而江城遠剛好這時候帶着商熙媛從醫院回來,以為商熙媛鬧着要回家不願意住在醫院裏,折騰了半夜還是非要回來,他鬧不過她便帶她回來。
車子進了錦明苑,剛到家門口,便看到喻明姮歪歪撞撞的走着,江城遠立刻停車下去找她,走到她面前的時候,恰好扶起摔倒的她。
“怎麽喝這麽多酒?身體不要啦?”耳邊是江城遠透着關心的聲音。
喻明姮雖然喝多了酒,但人還算清楚,只是心裏醉的厲害。
她擡眸對上江城遠,卻沒有開口,眼角感受到那處車子的燈光,輕輕擡手拂開他,站穩身子開門便準備進去。
而商熙媛,這會已經從車上下來,慢慢朝着這邊走過來,江城遠沒注意到她,直到她走到喻明姮面前,擡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江城遠才徹底回神。
“媛媛,你在做什麽?”江城遠滿目震驚,看着商熙媛,像看一個陌生人。
在他的印象裏,商熙媛是個乖巧善良的小姑娘,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且,他不懂,她為什麽要打喻明姮。
商熙媛沒有看将江城遠,只是看着喻明姮,眸光冷冽,有些犀利,十分不友善:“我在警告她,離你遠一點。”
喻明姮臉上火辣辣的痛,偏着頭,沒有去看他們任何一個人,轉身進了房間,砰地一聲關了房門,隔着門板都能聽到兩人争吵的聲音。
江城遠覺得商熙媛有些過分,便指責她:“給明姮道歉,她沒有做錯什麽,你動手打人是不對的。”
商熙媛冷笑,因為燒傷,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有些扭曲了,“憑什麽要我道歉,我就是讨厭她,你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對不對,你只喜歡喻明姮,你就是不愛我,江城遠,你根本不愛我,為什麽要跟我結婚,你是同情我嗎?我不稀罕啊,我不稀罕你的同情啊,江城遠,我什麽都沒了,我想去死,想去死啊……”她尖叫着,咆哮着,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徹底崩潰。
江城遠一把将她摟住,溫聲細語的哄着她:“我沒有,不是這樣的,媛媛,我是愛你才想娶你,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保證,我是真的愛你。”
“那你讓喻明姮搬走,告訴她不要再見你,你也不要再見她,好不好?”她依偎在他懷裏,祈求的看着他。
江城遠眸光微閃,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也無話可說。
但是商熙媛卻不依不饒,見他猶豫,立刻又哭了:“你就是不愛我,你舍不得她對不對,你不讓她搬走就是想看到她,江城遠,今天你必須在我們兩個人之間做選擇,要我就沒她……”
“你別逼我,媛媛,你這是強人所難。”
江城遠還要解釋什麽,卻見房門突然打開,喻明姮臉色很差,有些慘白,背着光,冷眼睨着兩人,聲音沉沉的,“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們有什麽話,請回家說。明天我就搬走,你們別吵了。”
說完,她又立刻把門關上了,再也不想多看兩人一眼。
江城遠,這個她愛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太過優柔寡斷,她不知道自己再堅持下去的理由是什麽,好像,她也沒有再堅持下去的動力了,他們之間……徹底沒了牽絆了。
想着前一晚的事情,喻明姮心思有些沉重,她坐在日光下,被光影籠罩,周身一片昏黃的淺金色,容錦坐在她對面,面前放着一杯奶茶,她淺淺喝了兩口,才問她:“那你不住這裏,準備搬到哪裏?”
“先去我哥家住兩天吧!”喻明姮笑容很淺很淺,沒什麽情緒上的起伏,目光落在窗外,看着天邊的雲。
喻明姮有一對雙胞胎哥哥,容錦聽說過,知道她有地方去,便放心了一些。
不過對于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容錦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感情這回事,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她是外人,無從評論。
跟喻明姮聊了一會,顧今予便回來了,她告辭離開,只留下喻明姮一個人在家。
他們去了警局,因為縱火案牽連甚廣,警局裏有許多受害者家屬在等着警方給予一個答複。
但是盧廣義這個人,卻不簡單,他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辦公室裏,顧今予帶着容錦一起進去,梁深見兩人來了,便直接丢了一沓資料給顧今予。
資料裏面是盧廣義的詳細資料,還有他的照片。
容錦看着照片裏的人,認真看了兩眼。
感覺……跟公交車上的那個人,不太一樣啊。
容錦看向梁深,問他:“死者身份是怎麽得來的?”
“有證件。”梁深遞過去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張燒得有些模糊的身份證,但是上面的名字依稀還是可以看出來的,就是盧廣義三個字。
而經過排查,便可以确定,盧廣義的身份。
至于他的過往,也是十分輝煌的,也算是個有名的人物。
曾經的奧數天才,國際的冠軍,還破過吉尼斯世界紀錄,到現在他的記錄都沒人能夠打破。
因為盧廣義身份特殊,所以對他的調查也就更容易了一些。
法醫那邊的報告出來了,沒什麽疑問。
不過容錦還是覺得有蹊跷,包括顧今予,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死者的身份,還有待進一步證實,找找看有沒有熟悉盧廣義的人,就算沒有近親,旁親也總該有人在,把這些人找出來,确認一下死者到底是不是盧廣義。還可以比對一下公交車監控的畫面,與盧廣義身份證照片做對比。盧廣義這種反社會人格,都能幹出炸銀行的事情,還敢協助劫匪炸死那麽多人,他還沒有達到他的目的,是不會選擇自殺的,而且是這麽慘烈的死法。”
“我不明白?”梁深有些不懂。
顧今予繼續解釋到:“盧廣義做這些事情都應該會有一個前提條件,他為什麽會仇視社會,做出報複社會的事情,是否被傷害過,或者經歷過一些刺激,總之一定是有某種先決因素才會導致他做出如此暴行。但是不管他因為什麽做出這樣的事情,總之他一定會達到他的目的,才會選擇同歸于盡。但是結合之前盧廣義做過的事情,其實沒有太多聯結點,他的目的,也不夠明确,至少在我看來,他還應該做出一些更加反人類的事情才會罷休,所以……”
“所以,死的這個人不一定是盧廣義。”這同樣也是容錦所懷疑的。
“可是他為什麽要裝死?那死者又是誰呢?”
梁深提出自己的疑惑。
顧今予沒有回答,容錦想了想,解釋道:“或許,這樣可以更好的為所欲為吧!以一個死人的身份。”
“那好,我現在就去查盧廣義周邊的人。”
“最關鍵的,是查一查,盧廣義到底經歷了什麽樣的變故,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做出這樣的行為,桐市不一定是他報複行為開始的第一個城市,聯合盧廣義家鄉那邊,查查看。”顧今予補充交代。
“好。”
這邊分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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