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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滄寒,你他媽真的瘋了。

他瘋的好徹底,因為母親而仇恨顧家,因為容錦,而報複所有人。

他大錯特錯。

可是他不後悔,只要容錦能留在他身邊,他錯一點又何妨。

手術室內,容錦醒了過來,她覺得腹部抽痛的厲害,看着周圍的環境,她可以判斷出自己是在醫院。

她看到了醫生,醫生穿着手術服,帶着口罩,見她醒了過來,看了她一眼,身上有些凝重。

容錦小聲問道:“醫生,我的孩子怎麽樣了?”

“你們當父母的怎麽可以這麽不當心呢?明知道懷裏兩個孩子,萬事都要小心,這麽還能摔得這麽嚴重呢?”

“那孩子?”聽到醫生的話,容錦已經控制不住落了淚,她好怕,心底更是慌得厲害。

她才21歲,雖然比同齡的女孩子成熟一些,但面對這種事情也是免不了慌張的。

她沒有結婚,懷孕了也不能告訴孩子的爸爸,沒有人分擔這份喜悅。

一直生活在緊張壓抑的環境下,她的心早就已經脆弱不堪。

她繃緊了一根弦,因為繃得太緊,到了一定時機,便會毫不留情的斷裂。

此刻的她,便是已經到了情緒的極限,她忍不住了,也受不了了。

她這麽長時間堅持下去的動力便是孩子,如果孩子出了事,她便也不想再活下去。

如果不能與顧今予在一起,她寧願選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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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沒有什麽讓她留念的東西。

困難太多,她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醫生看着她,嘆息:“其中一個孩子生命體征很弱,之前應該就有些不穩,現在,怕是保不住了,我們只能盡力保住另外一個孩子。”

“只能保住一個嗎?”容錦滿眼淚,躺在那裏,醫生給她吊了針,她還是感覺痛,那種痛,深入骨髓,徹骨銘心。

她仰頭看着手術室裏明亮的燈光,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孩子,卻發現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淚模糊了雙眼,她看不清任何東西。

腦海裏的思緒一瞬間炸裂,有什麽東西,正在噴湧而出。

她的情緒,變得有些不同尋常。

只是沒有人察覺到,而她這般異常,也只是一瞬,便又恢複了。

醫生護士開始手術,他們要取出那個不好的孩子,保住好的那個。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孩子被取了出來。

是個男嬰,很小很小的一團。

“醫生,我要看看……看看我的孩子。”她感受到了,清楚的感受到孩子離開自己的那種感覺。

心抽痛的厲害,有那麽一瞬間,她好想死去。

醫生有些為難,不願把孩子拿來給她看。

容錦再次開口,這次,帶着哭腔的哀求讓醫護人員也為之動容,“求求你們,讓我看一眼,就讓我看一眼,他是我的孩子啊!”

最終,有一名護士抱着孩子送到她面前,讓她看了一眼。

因為孩子早就沒了生命跡象,在肚子裏又憋了許久,渾身青黑一片,再加上發育還不完善,那副模樣,容錦看一眼,便立刻閉上眼睛,渾身抽搐的厲害,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那是她的孩子,這麽小的孩子……

她躺在手術臺上,哭的撕心裂肺,情緒太過激動,渾身都不可抑制的顫抖。

阿予,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阿予,他那麽小,那麽一點點,我沒有保護好他。

阿予,他是個男孩子,可是他卻沒有能睜開眼看一眼這世界。

阿予,你曾說過,如果将來我們有了孩子,就用一指風華繞流沙來給孩子取名字。

希望孩子可以與我們生生世世纏繞在一起,永不分離。

男孩子就叫風華,女孩子就叫流沙好不好。

我是不是很厲害,一下子就有了兩個孩子。

可是,流沙還在,風華卻沒了。

風華。

孩子,媽媽的風華,對不起。

小風華啊,爸爸媽媽,很愛你。

她哭着,哭的悲天動地。

她悲傷,傷的撕心裂肺。

她好恨,恨連滄寒的殘忍。

可是她最讨厭的莫過于自己,如果她體會過那份溫暖,此刻也就不會如此懷念,更不會如此悲傷。

也不會陷顧今予于此般境地,更不會害死風華。

她好恨啊!

“不好,病人大出血。”

因為她沒了生存意志,看到死去的孩子便有了想死的心情,身體一下子承受不住,鮮血直流。

“不行,這樣下去另一個孩子只怕也保不住了,你醒醒,不能睡過去。”醫生喊着容錦。

奈何容錦意識已經陷入昏沉,一顆心,早已經死了。

只是醫生不斷在她耳邊重複另一個孩子,她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孩子,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讓另一個孩子再受傷。

她咬着牙,停止了哭泣,平複自己的心情。

四個小時後,容錦被推了出來。

她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就連唇瓣,都是慘淡的白。

她睜大眼眸,眼底一片空洞。

連滄寒迎了過來,她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連滄寒很緊張,快步走過去,醫生話語間帶了些責備,沖着連滄寒:“您夫人懷的是龍鳳胎,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因為受到撞擊,所以其中一個孩子保不住,我們已經做了手術,保住了剩下的一個孩子。病人情緒很不穩定,你做先生的,要做好安撫工作,照顧好病人的情緒,如果再出現意外,剩下的一個孩子,只怕也保不住了。”

容錦被送回病房,連滄寒跟着進去,他坐在病床邊,看着容錦,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容錦看着他,面無表情,眸光卻有些冷,她随手抓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杯,沖着連滄寒就砸了過去,“滾。”

她低吼,然後便再也不說話了。

從那天之後,長達三個月的時間容錦再沒跟連滄寒說過一句話,每每面對他,都是一張冷漠臉。

但她的眼神越來越空洞,神情偶爾也會變得不正常。

連滄寒發覺了不對勁,可有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知道時間過去四個多月後,容錦懷孕已經八個多月的時候,她突然從住的地方跑了出去,避開了所有人,不見了。

------題外話------

我真的好淚目啊,哭點太低了。

189 人不是我殺的

回憶戛然而止,連滄寒坐在車內,心緒不平,雙手狠狠砸在方向盤上,眸底是懊惱的色澤。

他好不容易帶走了她,最後,卻還是把她給弄丢了。

他的确很該死。

可他明知道是錯的,卻偏要這樣做,他一點也不後悔。

看着遠處的屋子,想着屋內的人,他眸光暗了幾分,踩下油門,快速離開了。

小錦,我無法還你自由,除非,我死。

而同樣的錦明苑內,一家三口,氣氛溫馨融洽。

與錦明苑相隔不遠的另一處,桐市軍區總院內,外科病房。

韓霆已經徹底清醒,這幾日有喻明姮的悉心照顧,他恢複的很好。

晚上兩人一起在病房裏吃了飯,因為喻明姮要回去拿些東西,吃了飯便離開了醫院。

地下停車場內,江城遠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有事嗎?”

喻明姮這幾天身心疲憊,實在不願與他多做糾纏。

江城遠拉開車門,直接就坐在了副駕駛上。

“回家嗎?我做個順風車。”

“不順路。”他們現在都沒繼續住在錦明苑,路程隔了半座城,怎麽能算順風車呢?

“那請我去你家喝杯茶吧!”反正今天不管怎麽說,他都要跟喻明姮好好聊一聊。

喻明姮有些惱,卻也沒有真的攆他下車。

車子發動,她直接回了現在住的公寓。

這裏,江城遠知道,但這麽幾年從未來過。

雖然他們依舊是朋友,但他知道,他們不似以前那般親密了。

他原以為她會等着自己,等着自己走出過去那段,他們會在一起,會攜手走下去。

可是突然冒出一個韓霆,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他不能接受她就這樣成為別人的女人。

她從來都是圍着自己轉的,從來都是只對他好的,現在,他好像要失去她了。

進了公寓,門剛關上,江城遠便拉住與喻明姮手腕,不讓她離開。

喻明姮不解,轉頭看向他,“怎麽了?”

“明姮,你能不能不要嫁給韓霆,如果你是為了氣我,那你贏了,我不希望你嫁給他。”

他這般說着,低頭便想吻她。

喻明姮眉頭微蹙,轉身就躲開了他的觸碰,神色中已經有些不爽了。

她讨厭這樣子的江城遠,自私,永遠只能考慮到自己,從來不會想問一問她心底的感受。

她的愛早已經被他踐踏的一幹二淨,現在這般又是為什麽?

“江城遠,你現在這樣是什麽意思?後悔了,還是覺悟了?你覺得你說的話會不會太自私了一點,你願意接受我的時候,我就要對你投懷送抱,你想娶別人的時候,我就必須不哭不鬧的接受,還要腆着笑臉跟你說恭喜。”她細白的指尖戳着他心髒的位置,聲音有些冷,“你覺得,我就如此卑賤,容你踐踏到這種程度?我愛你沒錯,但你從未回應過,所以我死心了,不糾纏了。所以請你也理智一點,不要糾纏了,你已經去了商熙媛,我們注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媛媛她……”已經死了呀!

他想反駁她,可是卻說不出口。

就算人已經沒了,可他們結婚已經是事實,當初他選擇商熙媛傷害喻明姮也是事實。

可是當年,他只以為他對喻明姮是一種朋友間的兄妹之情,從未想過,他早已經對她深愛,當他察覺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回避她,逃避他。

可他不願放棄,還想争取。

“明姮,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愛你,我……”

他哀求着,前所未有的态度,讓人不禁惑然。

奈何喻明姮經歷着五年的變故,早已經心如死灰,她只是搖搖頭,語調平淡的回答:“我已經答應韓霆的求婚了。”

雖然她并不能确定會不會跟韓霆走到永遠,但至少現在,她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她坐地圍城,将自己困在裏面許多年,也是時候解脫自己了。

“不要嫁給他,明姮……”

他還想說什麽,喻明姮卻再次打斷了。

“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跟他分開的。”

更不會跟江城遠在一起。

“我怕他對你不好。”這是他最擔心的,她的身體,一般人或許不會那麽容易接受吧!

江城遠眸光深深,眼神有些黯然,心情十分糟糕,情緒雖然斂的極好,但依舊可以從他身上看出悲怆的傷感。

他不是個情緒容易外漏的人,但這一次,他真的感覺到,強烈的感覺到,他要失去喻明姮了。

所以他想要拼一把,他一把拉過喻明姮,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壓下身子,便狠狠的吻住她的唇。

雙唇接觸的一瞬間,溫熱的觸感,卻激不起喻明姮任何的情緒,只讓她感到憤怒。

她愛這個男人愛的那麽多年,他都裝作看不到她的心。

現在她要放棄了,他又來糾纏。

她是個愛恨分明的人,愛了就會愛下去,不能愛了,便也絕不會拖泥帶水。

果斷,是她最大的優點。

可是顯然江城遠并不是這樣的性格,他對于感情的事情考慮的并不周全,也從未想過自己的內心情感,對喻明姮,一開始是不甘心,現在确實越發複雜了些。

他承認,以前的他考慮的太複雜,并不能體會喻明姮喜歡他的那份心,才會讓她傷心難過。

可他現在明白過來了,她卻不愛了。

他不能接受。

喻明姮被他圈住,動彈不了,只好咬他,口齒間彌漫着血腥味,卻不見他放手,她終于怒了,擡手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然後在他錯愕的時候,一下子推開他,然後站立在他面前,快速扯開自己的上衣,掀開給他看。

她的腰腹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

那道傷口深深的刺激了江城遠的眼,他所有的氣焰在看到那道傷口的時候徹底消失。

“江城遠,從商熙媛傷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便是沒了任何可能的。”她手指着自己身上的那道傷,眼眶泛紅,“江城遠,你別以為你們瞞着我,我就不知道,這道傷有什麽後遺症,我一清二楚,以後,我或許沒有辦法受孕,沒有辦法擁有自己的孩子,江城遠,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恨你?”

說完這些話,她放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快步走到大門口,拉開房門,對着江城遠說道:“請你出去。”

她依舊保持着理智,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沖動或者失态,這是她的修養,也是她最後的堅持。

但是在人後,她也會偷偷的哭泣,也會放肆的發脾氣,也會失去優雅變得不那麽可愛。

可是這些江城遠都沒見過,但……韓霆都見過,也知道。

所以,即便只是認識時間很短,但韓霆,才是最了解最懂她的人。

江城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房門在他身後轟的一聲關閉,他只能感受到喻明姮的怒火,卻沒有察覺她的悲傷。

在他離開後,她一個人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想哭卻沒有眼淚。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再也沒有見過江城遠,不知道是江城遠可疑回避還是怎麽,總之,在一個醫院,卻是再也沒碰見。

至于容錦和顧今予,兩人都開始忙碌的工作了。

石強還沒找到,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且,78號,似乎又開始有了行動軌跡。

容錦生活的很平靜,覺得滿滿的都是幸福。

她沒有告訴顧今予過往的一些不好回憶,也沒有提關于風華的事情。

但事實就是事實,越是掩藏卻越是容易被揭穿。

這些往事,随着麥穗的出現,而一一解開。

也正是因為麥穗的出現,使得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越發密切了。

他們之間所有的問題,也都随之解決。

所有的疑惑,也将全部解清。

但是麥穗回國也已經有大半個月了,可是卻始終沒有露面,就連與容錦約定好的時間,也是不見蹤影。

容錦試着用他們私密的通訊系統去找她,一連很多天卻依舊沒有她的消息。

麥穗倒不是不想聯系她,只是行動受阻,被某個怒火滔天的人直接抓走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日子一如往昔。

夜,淩晨十二點。

梁深接到報警電話,城郊一處私人山莊別墅發生命案,他立刻帶人趕赴現場。

一行人協同特警隊,一共十來號人,悄然到來。

警笛鳴響,把整個山莊包圍起來。

這裏是私人建築的仿古式山莊別墅,有一種深宅大院的感覺,亭臺樓榭,頗具特色。

梁深卻沒心情欣賞這裏的景色,他握着槍,站在大門口,貼着牆根站立,而大門另一側,與他相對而站的則是容梵。

夏叮當在梁深身後不遠的地方,已經借勢上了牆,朝着院內看去。

只是一瞬間,他快速落地,對着梁深點點頭。

他們接到的報警電話是說兇手還在現場,所以第一時間趕來。

卻不想,兇手真的在,濃郁的血腥味彌散在空氣中,容錦聞着這般厚重的氣味眉頭緊蹙,看着夏叮當的動作,等着梁深的指示。

這場行動顧今予也來了,不過他坐在警車內,并沒有随他們一起行動。

梁深接收到夏叮當的訊號後,便立刻發出指令,因為裏面有人,他們都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狀态,握着槍的手也是緊了又緊。

容梵動作迅速,快步走過去,一腳踹開那門。

他們想象過裏面的場景,只是大門一開,他們還是被吓了一跳。

院子裏倒地的死者有五人,五人身上都有細密的傷痕,而且雙目暴睜,看起來死的極其不甘心。

而院子的一角,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手裏,正拿着一把短匕首。

梁深蹙眉,一行人快步走過去,槍對着那人,十幾個人幾乎将她圍住。

其他幾人迅速朝着屋內而去,看看裏面還有沒有幸存者或者兇手。

因為是在郊區,沒有太多光亮。

他們只能借着屋內的燈火看清眼前之人,待院子裏的照明燈亮起之時,他們都訝然了。

容錦看着那人,同樣不解。

“你是什麽人?”梁深率先問出口,對方卻沒有開口,一句話也不說。

梁深沖着後面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走過去,拿着手铐。

對方見到這般場景不動不退,只是平靜的說道:“人不是我殺得。”

“是不是,我們會做判斷。”梁深冷然回答。

梁深冷眼看着她,覺得有些眼熟。

容錦也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沒錯,雖然不甚清明,但眼前短發的人兒,确實是個女子。

那身段,是無法掩飾的。

細碎的短發看起來利落簡單,五官不甚清明,但也能看清楚她那一雙眸子,深幽墨黑,透着光,像是能夠看透人心一般。

------題外話------

因為有事耽誤了,還有一千五百字,我一會補上,明天可以重新刷新看。

190 顧斯vs席嬈

席嬈被顧斯帶走,出了院門,朝着侯在門外的軍車走去。

席嬈被他拉着手腕,想要掙紮,卻被他一把甩進車裏。

“席嬈,你就作吧!”顧斯怒瞪着她,眸光犀利,渾身都是陰寒氣息,那模樣極為吓人,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要你管。”席嬈也不甘示弱,回瞪着他。

因為整個人摔在車座上,她顯得十分狼狽,但氣勢卻不輸人。

更是因着那份霸氣的足以跟顧斯媲美的強大氣場,越發顯得她英姿飒爽。

那細碎的短發落在眼前,反而讓她顯得別有風情。

“我不管你,還有誰能管得了你?”他冷哼一聲,語氣不善。

他像一頭獵豹,盯住了自己的獵物,便不容許任何人觊觎。

“你是在惹麻煩,你就這樣把我帶走了,不光你會惹上麻煩,我也會落下一個殺人犯逃逸的罪名,你是怎麽想的?”席嬈眸光閃爍,語氣不善,“我稀罕你管的時候,你放任我,現在再來管我,不會覺得太遲了嗎?顧斯,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多管閑事。”

她的語氣很沖,帶着怒火,不過仔細聽去,便能察覺出她語調裏的一絲顫抖。

其實她也害怕的,看到那麽多人死在自己面前,她也心驚膽寒,只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用堅強的外表僞裝。

尤其是在他面前,她更是要僞裝起來,不能讓他看出分毫。

“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你自己?”顧斯了解她比她自己還多,又怎麽會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

明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死拗,心底只覺好笑,又有些開心。

“我為什麽要擔心你,關心你的女人多了,不差我一個,我這是在擔心我自己,怕你給我找麻煩。”她梗着脖子,打死不承認。

顧斯看了她一眼,眸光沉沉,潋滟着流光溢彩,卻輕易的掩去,只餘下一片暗沉之色。

那一眼,看的她心尖顫了兩顫。

“你那麽厲害那麽強大,想捏死誰還不是像捏死螞蟻,還需要我來擔心嗎?我該擔心我自己才對,我這一不小心,就差點成殺人犯了,我……”

她好想哭,可又不想在他面前軟弱。

他都已經不要她了,她是絕不會在他面前低頭的。

軟弱不是她的性格,她更不會用軟弱做武器來逼他。

顧斯坐進車裏,車子開動。

他面無表情,神色凝重,沒有看席嬈,只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席嬈見他閉上眼,便打量起他的側臉,眼底有着眷念的深情,下一秒,卻又倏然收斂所有的情緒,不敢讓任何人察覺。

不再看他,只是冷然說道:“顧斯,你不應該插手我的事。”

車內一片沉默,許久之後,顧斯才睜開一雙鷹眸,語調冷森的回答,“除了我,誰還會管你死活?”

“我是死是活,也已經跟你沒關系,不是嗎?”她斂了眸子,不去看他,在他的注視下極力掩下眸底的愛戀。

再睜開時,已然一片清明之色,身子還添了兩分薄涼。

顧斯沒有回答,席嬈看了顧斯一眼,淡然說道:“以後見面,還是當陌生人的好。”

說完這話,她快速拉開車門,傾身便跳出了飛馳的車子。

前面開車的副官簡直要吓死了,猛地一下停了車子,生怕席嬈有什麽閃失,想要下去看看,卻被顧斯冷昵了一眼,吓得更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顧斯沒有回頭,但他知道,席嬈一定不會受傷。

可是那一瞬間,看到她不管不顧的跳車,他的心還是揪了起來。

只是……

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顧斯看了眼坐在副駕駛的人,語調冷森,低沉又霸道:“找兩個人跟着她,保護她的安全。”

這次的事情很明顯就是沖着她去的,若不是他今晚跟着她,怕也不能及時救下她。

現在,她的安全更是大問題。

想到這裏,他又接着說道:“查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

“明白。”副駕駛座上那人低聲回答,立刻拿出手機做指示安排。

“開車。”顧斯靠在椅背上,側目看向車窗外的街景。

城市昏暗的街道,路燈的光亮也是氤氲一片,夜,顯得分外寂靜,讓人莫名覺得空虛寂寥。

而他的心,也是空乏一片,像是失去了血肉一般。

黑色的夜幕下,席嬈逃開了他的車子,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很快,上了另一輛車,整個人隐沒在這一片黑暗中。

私人山莊內,一行人在繼續搜查證據。

喻明姮趕到現場,立刻開始檢查。

“這幾人什麽身份背景查到了嗎?”梁深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喻明姮身上,看她檢查屍體,問的卻是站在他身邊的君斐然。

君斐然點點頭,把手裏的電腦對向梁深的方向:“已經查到了一些信息,屋主叫商易。”

君斐然面色有些凝重,梁深聽到他的話,眼底劃過疑惑,“商易,是桐市首富的那個商易嗎?”

“沒錯。”君斐然點頭,“商易在六年前那次拍賣會爆炸中被劫持,因為一直沒找到屍體,所以他名下的産業都維持不動,但是他女兒商熙媛因為意外死亡,所以一直沒有人出面料理商家的産業。這處山莊,是商易買下之後便租出去的,租給了一個姓姜的人,不過那人,有案底。”

“姜洋?”這人梁深也認識,這家夥現在走在黑白道中間,做一些法律邊沿的事情,還成立了一個公司,對外是貿易公司,實際上卻是一個盜竊集團。

“沒錯,就是他。”君斐然放出電腦上的資料照片,一張張換過去,“現在住在這裏的就是姜洋和他的手下,剛才我看了一下,姜洋沒在,一共有六個受害人,包括山莊一個保姆一個門衛,其他人都是姜洋的手下。”

電腦上的照片資料跟現場的死者對比,确實就是他們。

“查清楚席嬈來這的目的,席嬈是做私家偵探的,她出現在這裏,有可能是因為業務上的案子,如果是她接的案子,或許可以從中找出線索。”顧今予走過來,對君斐然說道。

君斐然點點頭,表示明白。

席嬈的資料,也同時出現在電腦裏。

席嬈,女,二十五歲,桐市最有名的私家偵探,專接離婚的案子,追蹤小三、出軌、金錢債務,還負責捉奸,其次還接一些幫事主找東西找人的活,總之年紀輕輕,名頭不小。

而經她手的離婚案子,至少已經有上千起。

許多外地人也會慕名而來,專門找她去解決離婚的事情。

容錦也已經從屋內走出來,看向梁深:“房間裏沒有太多打鬥的痕跡,對方應該很厲害,對付這麽多人手段卻十分利落,應該是個武力值比較高的人。不過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跟這些人認識,他們曾經坐在一起喝過茶,所有的杯子我都帶回去做檢驗了,應該能有線索。”

“那把匕首我已經看過了,上面只有一個人的指紋,而且很整齊,應該是剛才席嬈拿匕首的時候留下的,兇手殺人的時候或許是帶了手套,也有可能,那把匕首不一定就是兇器。席嬈應該知道些什麽,還是需要找到席嬈來配合調查。”

席嬈是個最關鍵的人物,所以一定要找她來談談。

“監控視頻還能恢複嗎?”眼看夏叮當也出來了,梁深問他。

夏叮當沖着他搖搖頭,“硬盤已經被毀,應該很難恢複,對方做了完全的準備,就是不想留下線索。”

“所有的視頻內容都毀了嗎?”顧今予突然出聲問他。

夏叮當雖有不解,但還是回答:“不是,只是一部分,就是今天晚上九點之後的內容都沒了。”

“那就把之前的內容找出來,仔仔細細的看一遍。如果兇手跟受害人認識,那以前一定也來過這裏。”顧今予面色沉沉,仔細分析着。

“沒錯。”梁深也是瞬間就反應過來,立刻吩咐下去。

“現場的指紋全都被擦得幹幹淨淨,一點多餘的指紋都沒有發現,想來,兇手早已經防範了,他殺人後,應該裏裏外外都擦拭了一遍,你們說這個兇手是不是有潔癖啊?”

許婵站在牆根下,用探測燈照着牆壁,仔細檢查了一圈,卻沒有任何發現。

而外圍的檢查則是交給了特警隊,他們也一遍一遍找尋,看看會不會有遺漏的蛛絲馬跡。

現場血腥味依舊十分濃烈,喻明姮還在檢查屍體。

六個人,她一一檢查過去。

最後,清冷的嗓音在空曠寂靜的夜色中響起:“六名死者都是死在同一個人手裏,全部系一刀斃命,傷口在心髒處,經過對比,可以确定那把匕首就是兇器。這幾人身上都有多處傷口,不過都是死後造成的。”

沒什麽其他需要補充,他們一進門就已經看出來了。

法醫部帶走了屍體,喻明姮也随之離開。

現場的地上畫上了屍體的痕跡,夏叮當也已經拍下了現場的照片。

将整個山莊翻了一圈,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特案組便收隊離開了這裏,只留下兩個特警守在這裏。

山莊所處的位置很空曠,背靠山林,四周沒有其他房屋,唯有的一些房屋也距離比較遠。

警車離開現場,一直隐在暗處的人才扒開草木爬了出來,只是他手腳都發軟了,根本站不起來。

看着山莊大門,他面色有些隐喻,不過片刻,他掙紮着站起來,快速離開了這裏。

城市的街道上,十分空曠。

夜幕中,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某處公寓樓下,車裏下來兩人,細細看去,女子便是剛才從山莊離開的席嬈。

而男子,一身陰寒之氣,面容看不真切,但光是那份氣質與所帶給人的感覺,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191 連環殺人案再現

兩人沒有上樓,只是站在車邊說話。

席嬈看向男子,交代到:“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你去查一下到底怎麽回事,順便找到委托人那邊,跟他們聯系一下,告訴他們東西不見了。”

“好。”季浮生應下,才又說道:“我覺得那些人是針對你來的,其實,你應該留在顧隊長那,他會給予你庇護,總比你一個人應付暗處的人好!”

作為她的助手,提出最誠懇的意見。

至少有顧斯護着她,不光暗處的人輕易不敢動她,就連局裏的人也會給上三分面子。

“你不懂。”席嬈輕嘆一聲,不願多說,只是道:“我先回去了,這幾日,別來找我,有事給我消息,我短時間內會消失。”

“明白,那我先走了。”

席嬈轉身上樓,季浮生開車離開。

席嬈這邊找線索的同時,特案組那邊也展開了調查。

事實真相到底是什麽,誰也不知道,他們必須透過線索去尋求真相。

自然,這席嬈就是最關鍵的人物。

不過席嬈自從回家之後就再也沒出過門,像是消失了一樣。

不過顯然這件事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山莊命案在幾天後像是流感一樣快速傳開,就在網絡上,一時間,席嬈成了所有人熱議的對象。

就連記者,也堵在了她的家門口。

席嬈進退不得,被困在家裏,那些記者,群情高漲。

後來又有網友爆料說席嬈這個殺人犯沒有被警察抓走,全是因為一個大人物的庇護。

微博上,席嬈直接沖上榜首,成為最熱門的話題人物。

而那個庇護她的大人物到底是誰,網友也展開了自己的相像。

不過也都只是猜測罷了,誰也無法證實。

只是席嬈被困在公寓裏,卻是十分煩悶。

這天晚上,席嬈家大門外的動靜卻意外消失了,不過緊接着,便有人打開了她的房門。

進來的人不意外的是顧斯,顧斯沒有多言,拉着她便走。

“你做什麽?”她掙紮了一下,沒有動。

顧斯蹙眉,臉色極差:“跟我走。”

“我不要。”

“由不得你。”

現在她身處危險中,他可不會由着她的性子,說不走便不走。

這般想着,他已經一把抱起她,帶着她便出了屋子,徑自朝着樓下走去。

席嬈掙紮不了,索性放棄。

這一夜,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夜。

城市下起了雨,夏日的雨總是來得劇烈而又放肆。

一場雨,下得很大,而雨夜裏,一人穿着雨衣,一身黑色,頭上被雨衣的帽子遮擋,看不清面容。

他的手裏,拖着一人。

雨幕中看過去,是名女子,看起來身體有些僵硬。

男子将她随意丢棄在路邊,轉身便消失在這夜色中。

特案組的隊員都在加班,他們一方面要追查石強的蹤跡,還要調查山莊殺人案,事情都堆到了一起,他們已經好幾天沒離開過警局了。

君斐然已經查到了事情的因果,也已經調查清楚席嬈會出現在山莊的原因。

“席嬈在半個月前接了一個委托案,委托人姓王,是個富商,家裏有一個傳家寶玉,這個玉在兩個多月前被偷走了,他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後來聽說了席嬈,便找到她,并委托她找到傳家寶玉。席嬈接下這個案子,在黑市上調查了一番,最後鎖定了這個盜竊集團,有人見到過寶玉在他們手上出現,他們曾經拿過寶玉去黑市賣,至于賣沒賣出去就沒人知道了。席嬈那晚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裏,應該就是去調查寶玉的。”

君斐然對着衆人說着,手指在鍵盤上快速點着,然後翻出一張照片,投放到大屏上,“還有,追查盜竊集團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事,犯罪團夥裏有一個人逃了,不在當天的案發現場,後來我又去現場看過,距離山莊不遠的地方有雜亂的腳印,或許就是逃掉的那個人。那個人,是至關重要的人物。”

顧今予靜靜聽着,适時問道:“你說那晚席嬈過去是為了調查寶玉的事情,那她一定事先了解過,應該是趁着山莊沒人的時候去調查,可是她進去了,裏面卻是一地屍體,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容錦蹙眉,吶吶問他:“難道,這些人是沖着席嬈的?”

“有可能,所以我們還是要找席嬈來問問清楚。這案子怎麽看都像是布的一個大局,挖了一個大坑,就等着席嬈自己跳進去。”

顧今予這麽一提醒,大家也都明白過來。

“叮當,你查案視頻有結果了嗎?”梁深看向夏叮當,問他。

夏叮當點點頭,“看了保留完整的視頻,發現了一個可疑人物。”

“誰?”

“唐念”

“這人是誰?”梁深又問。

“他是蘇市唐家的大少爺,據說一直在追求席嬈。”

“唐家的大少爺怎麽會出現在盜竊集團的窩點,找他來聊聊。”

“好。”

夏叮當早就想請人來聊聊了,只是唐念這人太難纏,唐家在蘇氏更是高門大戶,着實不好惹。

不過現在梁隊都發話了,他便也是不怕什麽了。

這會已經午夜十二點了,他們都還在局裏沒有離開。

容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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