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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從外面人進來的,屍體放置的地方有比較深的痕跡,院牆外面也有腳印,是順着村口的方向離開的,我懷疑,兇手之所以會抛屍在這裏,可能只是因為這戶人家離村口比較近。”

梁深點點頭,指了指屍體:“死者是白林,兇手應該是石強,你看白林身上,死法跟他老婆和孩子一模一樣。”

法醫将屍體放平,開始驗屍。

“死者為中年男性,年齡在三十五歲至四十歲之間。死者脖頸處有貫穿傷,幾乎砍斷整個頸關節,動脈全部破裂。切口淩亂,像是撕咬的痕跡。身上有多處劃痕,肚子上大腿上都有煙頭燙傷的痕跡,下體被切除,胳膊和腿都被砍斷。死亡原因應該是大動脈破裂急速出血。所有傷口都是死後造成的,屍斑呈點狀分布,背後呈片狀,死亡時間至少在三天以上。”

他一邊說,助理一邊詳細記錄。

檢查完之後,屍體被待會,法醫脫掉手套,看向梁深,“梁隊,那個兇器,其實很奇怪,死者脖頸處的傷口要做一個切痕對比,結果到時候我再通知你們。”

“好。”梁深點點頭。

黃法醫率先離開現場,梁深對其他人招招手,這一片區域的人全都散了去,整個院子裏空蕩蕩的。

梁深看着屍體放置的位置,因為是泥土地,所以依舊陷了下去一些。

夏叮當拍完現場照,也站在那裏等候梁深指使。

“現在分為兩個小隊,以這棟屋子為原點,展開方圓2。5公裏範圍的調查,可疑人物,疑似對象,一個都不能放過。重點查找昨天晚上出現在白沙村周圍的人,那麽大個人進入白沙村抛屍,一定不會沒人看見,挨家挨戶的問,一定要把兇手給我揪出來。”

“明白。”

夏叮當、容梵一組,許婵、君斐然一組,兩組人分頭行動,一整天的時間都在白沙村挨家挨戶的詢問調查。

人手不夠,梁深又從特警隊調了人來,一起進行調查。

可是石強的行動,實在太過隐秘,根本查不到任何線索。

找了三天,總算有人給出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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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強,果然出現了,在白沙村村口出現過。

緊接着,又有村民說看到石強去了山上,祭拜。

可是特案組在白沙村守了好幾天,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這樁案子還沒解決,緊接着,又卷入了另一樁案子裏。

畫面切回容錦和顧今予,兩人去接了流沙之後,回到錦明苑。

他們休了一天假,第二天便開始工作了。

連滄寒回來了,但一直沒有來找過容錦,不知道是否因為時初的阻攔,或者其他什麽原因,總之連着幾天都沒出現過。

他們結婚了,顧流沙自然是最開心的,爸爸媽媽總算可以在一起了,而她,也不會在被人說是沒有爸爸的小孩了。

跟爸爸媽媽一起住在錦明苑裏的這些天,她覺得是最開心的時間。

她希望以後的每一天都像現在這般。

容錦很怕連滄寒會突然到訪,每一天都過的小心翼翼。

不過該來的總會來,這一天,下班後兩人接了流沙放學回來,回到錦明苑的時候,還是見到了連滄寒。

連滄寒倚在車門邊,穿的很休閑,簡單的黑色T外加深色休閑褲,看起來随性又張揚。

他站在那裏抽煙,煙霧缭繞間,面色隐隐看不真切。

路燈下,顧今予左手牽着容錦,右手牽着顧流沙,一家人的畫面深深刺激着連滄寒的神經,讓他早已經繃緊的玄瞬間就斷了。

他将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快步朝着容錦走過去。

容錦看到連滄寒的時候,身體不受控制的顫了兩下,就連掌心,也快速的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顧今予察覺到了,心下的疑慮更多了。

眼看着連滄寒越走越近,容錦小心翼翼的挪動着步伐,想要躲在顧今予的身後。

顧今予蹙眉,擋在了連滄寒的面前,聲音沉沉的,“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沒回家看看奶奶?”

他的語氣很平和,就像是分開多年的兄弟,久別重逢後敘舊的話題。

連滄寒卻面目陰寒,不去看他,只是看向容錦,眼眸都要沁出冰了:“小錦。”

聽到他的呼喚,容錦身子顫的更厲害了。

不光是害怕,還有随着看見他的同時,撲面而來的過往那些不好的回憶,砸的她心髒一陣劇烈的痛。

“小錦。”他沉沉的聲音,又喚了一遍。

他有多久沒見過她了,差不多三年了吧!

他願意給她時間,但卻不想要這樣一個結果。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她的離去,他花了如此大的精力,如此大的代價,只是想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如果早知道當初給她空間會讓她此刻遠離自己,害怕自己,他寧願要當初那個不清醒的容錦,那樣他就可以永遠把她扣在身邊了。

見容錦不理他,他再度開口:“小錦,過來。”

容錦光是聽到他的聲音已經覺得無法承受了,如果他再叫一聲,或許她會爆發。

就在這時,顧今予開口了,“連九,你喊錯了,小錦是你嫂子,你應該喊一聲嫂子才對。”

連滄寒聽到顧今予的話,立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們,以及那緊緊牽在一起的手,越看越覺得刺眼:“你說什麽?小錦,你告訴我,顧今予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187 我不會嫁給你

187KO連九

“意思很簡單,我們結婚了。”顧今予說這話的時候,下巴微揚,帶着些桀骜的态度,顯得有些嚣張。

這也是第一次,他在人前,不是那般淡然若素,雖淡漠卻不冷漠的姿态。

而是生出了一種,睥睨一切的霸氣,居高臨下的看着所有人,氣勢一瞬間釋放,盡顯狂妄本色。

他原就是這般風姿綽約的人物,性格裏有着軍人鐵血的一面,也有官門子弟疏離冷清的貴氣。

更多時候,他表現出來的都是随性從容,但若是觸了他的逆鱗,他也是會爆發。

此刻與連滄寒陰冷的面容相對應的便是顧今予更加冷清的模樣,兩人相對而站,氣勢上,都不輸對方分毫。

聽了顧今予的回答,連滄寒輕輕笑了,笑容冷冽,泛着濃重的寒氣,目光如炬,勾纏在容錦的身上,微眯着眸,淡淡掀唇,“小錦,我要你親口跟我說,這……是不是真的?”

容錦站在顧今予身後,被他擋去了大半面容,側目看着連滄寒,平息了許久,終是開了口,“沒錯,我跟阿予結婚了。”

連滄寒快步走過去,一把拉住容錦,想要将她扯到自己身前,卻被顧今予緊緊扼住了手腕,“連九,你太過分了。”

一揮手,便将連九的手狠狠地甩開。

連九穩住身形,卻依舊顯得有些踉跄。

“顧今予,這是我跟小錦的事情,與你無關。”

顧今予卻冷然回到:“你錯了,小錦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麽話,跟我說就行了。”

說完,他把鑰匙塞進容錦手裏,對着顧流沙輕然笑着:“流沙,把媽媽帶回家。”

“好的。”

顧流沙從容錦手裏拿過鑰匙,轉身就去開門,一手牢牢抓着容錦,拉着她朝着屋裏走。

顧流沙是認識連滄寒的,但是從小,她就不怎麽喜歡連滄寒,自然也就不願跟他打招呼。

容錦一步一回頭,看着立在門外的兩個男人,神情滿是擔憂。

顧今予遞給她一個淺淡的笑,她瞬間安心,與流沙一同進了屋內。

連滄寒視線一直鎖在容錦身上,眸光裏有着深刻的不甘心。

房門被流沙關上,兩人的身影消失無蹤。

連滄寒收回視線,看向顧今予,眸光犀利,有些冷。

顧今予同樣,溫潤不複,氣勢凜然。

“小九,你該給我一個解釋。”他依舊喚他連九,是還念着那份兄弟親情。

但連滄寒剛才卻叫他顧今予,顯然,已經不把他當兄弟了。

“你都已經知道了,還需要解釋嗎?”

“當然,你明知道我找了小錦五年,卻把她藏了五年,難道不該給我一個解釋?”

連滄寒容顏清冷,眸光冷冽,直視顧今予,眼底有着濃烈的焰火,那是嫉妒的光,想到這五年的種種,心底越發煩悶,他覺得自己輸得好徹底,沒有一點可以拿出手炫耀的東西。

在容錦的感情世界裏,只有一個顧今予,哪怕他們之間隔了五年,也依然走不進一個他。

想到這裏,連滄寒冷笑,笑容裏有濃烈的嘲諷,“我沒什麽好解釋的,當年的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就能促成的,這一切,全都要感謝你的母親,你覺得,容錦真的就屬于你了嗎?你母親會同意嗎?我想,如果再來一次,容錦依舊不會是你的,哪怕現在你得到了她,但也不能表示,你們的路可以走的長久,不是嗎?”

“你放心,我們會攜手走一輩子,這點,我确信。”他有這個自信,五年前的确是他想的不周到,沒有設防自己的母親,可是現在,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小錦了。

但是……有一點他疑惑頗深。

看着眼前對自己明顯有着敵意的連滄寒,顧今予蹙眉,問道:“連九,你恨我嗎?”

“不。”連滄寒否認,随即唇角微揚,冷聲說道:“我不恨你,我恨整個顧家。”

他的臉上浮現一種嗜血的光,連笑容裏都帶着些殘忍的味道,那是種不屑一顧與萬劫不複交織的情緒,對于顧家的不屑,對于顧家的恨,濃的化不開。

顧今予更加不懂了,“為什麽?”

“為什麽,你居然問我為什麽。”他輕蔑一笑,視線落在遠方,一眼望不到盡頭,眸光顯得迷離深邃,很是迷人,但眼角眉梢全是嘲諷,便也讓他的整個面容籠罩在一股狠厲的光芒中。

他拿出煙盒,抽了根煙出來,随手遞了根給顧今予,又找出打火機點燃,放在唇邊深深吸了一口,許久不曾開口。

顧今予捏着手間的煙,卻沒有抽。

這麽多年,他已經不習慣煙的味道了,而且現在家裏有女人和孩子,還是不抽的好。

連滄寒也不管他,自顧自抽了好幾口,煙霧氤氲在他的面容上,将他整個人籠罩的不太真切。

因為顧家人逼死了自己的母親,你說他該不該恨呢!

可這話,連滄寒不打算對顧今予說。

實際上,顧今予并沒有做錯什麽,錯就錯在他生在了顧家,成了他的表哥。

而容錦,偏又是他愛上的女人。

“我不會放棄容錦的,你最好把她看牢,否則,我一定會把她搶過來。”他扔掉煙頭,轉身大步離開。

雖然嘴上放了狠話,但他知道,容錦……再也不是他的了。

至于母親的仇,他并不知道該找誰來報。

或許,顧家的人當年有錯,但最錯的,卻是那個他從沒見過的父親。

那個人,才是還是母親的罪魁禍首。

只是他把罪過轉嫁在了顧家人身上,才會在當年對容錦感興趣的時候,産生了一個離譜的想法。

他想利用容錦來報複顧今予,讓顧今予也嘗一嘗那種生離死別的感受,讓司徒瑞嬈也感受一把衆叛親離的滋味。

可是他好像做錯了,這麽多年來,除了得到容錦的恨,他什麽也沒得到。

回想五年前,那一幕幕都像噩夢徘徊在他腦海中,久久不散。

五年前,車禍當天。

顧今予被就走後沒多久,容錦再度陷入昏迷。

連滄寒就在幾百米外的路上,他坐在車子裏,看着顧今予母親的車子離開,才朝着車禍的方向開去。

容錦一個人狼狽的困在車裏,他快速跑過去救出容錦。

容錦腦袋上有血,但似乎身上也有傷,她一直捂着肚子,面容痛苦。

他立刻将容錦放在車上,然後極快的速度從惠山十八彎離開,卻沒有往市區的方向,而是從惠山十八彎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那裏,通往延陵市,距離桐市有一百多公裏。

他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最好的時機帶走容錦,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兩個小時後,車子進入延陵市,連滄寒把容錦送到醫院,這是一家大型私人醫院,院長是連滄寒的好友。

給容錦做了全面檢查,檢查的結果卻讓連滄寒錯愕不已。

而就在送到醫院沒多久,容錦就醒了過來。

她掙紮着下了床,急救室裏有護士連忙阻攔,不讓她下床。

容錦推開護士,朝着外面走去。

走廊上,醫生正在跟連滄寒說話:“她懷孕了,已經有兩個多月,而且是雙胞胎,不過孩子的生命跡象不太好,可能會有危險。”

連滄寒沒開口,長久的沉默,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完全不敢相信。

她居然懷孕了,懷了顧今予的孩子。

真是可笑,他覺得自己可笑之極。

“現在,必須盡快做決定,孩子是留還是不留?”

因為容錦要縫合頭部的傷口,如果孩子要留下,便不能打麻藥,這個必須盡快做決定,否則失血過多,也是很危險的事情。

“不……”連滄寒想說不留,可是話剛出口,便又頓住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該不該替她決斷。

想到容錦,便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當年母親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打掉他。

應該沒有吧!否則母親怎麽會生下他,在如此大的壓力下,毅然決然不顧一切。

可是他寧願當年母親沒有生下他,那她便不會遭受那麽多的苦難,也不會被人嘲笑一輩子。

而他,也不用來這世間,受此罪過。

他想到母親,定了定神,堅定的對醫生說道:“不要,孩子不要。”

“不!”容錦沖出病房,沖到連滄寒面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連滄寒,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憑什麽傷害我的孩子。”

她身體很虛弱,所以打在他臉上的力道不是很大,但也足以讓連滄寒冷了眸子,寒了心。

他整個人仿若置身冰窖,眸光一瞬間變得犀利又冷冽,看着容錦的時候,那眼神幾乎要把她吞噬。

他鉗住她的手腕,惡狠狠的說道:“那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我說不要,就是不要。”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她想要掙開自己的手,卻撼動不了他分毫。

反而因為她的掙紮,惹得他更加兇狠,“容錦,你現在渾身都是傷,孩子留下,對你是是種威脅,你必須把孩子拿掉。”

最關鍵的是,那孩子是顧今予的。

他好不容易帶走了容錦,如果讓她生下顧今予的孩子,那她的心,永遠也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

容錦扯不開他的手,便咬他,狠狠咬着他的手腕,咬的血肉模糊,最後他還是鉗住她,絲毫沒有松動。

容錦腦袋上的血流個不停,模糊了視線,她癱在地上,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最後只能哀求,“連九,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求你了。”

可是想想就覺得不對,她擡眸看向連滄寒,視線雖然模糊,但眸光卻異常犀利,“連九,阿予呢?阿予人呢,我在那裏,阿予在哪裏,你把我帶到了什麽地方?”

這裏,不是江城遠所在的軍總醫院,護士說話的強調也不是她熟悉的那種。

這裏,一切的一切都是十分陌生的,連九到底把她帶到了哪裏。

她奮力掙紮着,站起來就想要跑。

連九下一秒直接将她抱住,緊緊摟着,禁锢着,不讓她亂動分毫。

“容錦,你走不掉的,以後,你都走不了了。”

他在她耳畔低語,聲音裏帶着嗜血的味道,陰冷冰寒。

氣息噴灑在容錦的耳蝸處,引得她渾身一個激靈,吓得她想要躲開,可是怎麽都躲不掉。

“你到底要做什麽?”容錦震驚,渾身膽寒,她看着連滄寒,就像是在看一個惡魔。

他就是吃人的魔鬼,讓人害怕,畏懼。

“我要你跟着我,跟我結婚。”連滄寒壓低了聲音,說的話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她側目看他,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連九,你是真的瘋了,我不可能嫁給你,我是阿予的女朋友,我還懷了阿予的孩子。”

“所以,我說孩子不能留。”他在笑,可是笑的十分陰寒。

容錦看着他,心尖都顫了幾分。

“不,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去找阿予。”

“別想走,你是走不出這裏的,我既然要把你帶走,自然會給阿予一個最滿意的答複,你覺得,如果你死了,還是被阿予的母親害死,你覺得他還會找你嗎?”

“你什麽意思?”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你忘了嗎?阿予的母親只救了他一個人,并沒有救你,你覺得,阿予會來找你嗎?”他的話無疑是殘忍的,把容錦心上最後一點希望都給斬斷了。

可是容錦相信顧今予,就算不相信阿予的母親,卻依舊相信阿予。

她知道,不管怎麽樣,顧今予都不會放棄她,絕不會。

“不,阿予一定會來找我的,就算他不來找我,我也可以去找他。”

“你去不了,你在我身邊,哪也不能去。”

“你沒權利圈禁我,連滄寒,你不能這麽對我。”

“如果我們是夫妻,那我就有這樣的權利了不是嗎?”他笑的萬般邪肆,看着她的時候,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殘忍又冷酷。

容錦拼命搖頭,“不,我不要嫁給你,我不要。”

“那好,既然你不要,那我現在就讓醫生給你做手術,拿掉孩子。”

“不……”她大聲叫着,哀求着,最後忍不住低聲哭泣,“連九,求你不要傷害孩子,不要傷害孩子好不好。”

她現在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

她沒有手機,沒有錢,這裏全是連滄寒的人,或許她連醫院的門都走不出去。

她眼角有淚落下,混合着血,落在地上,形成血珠。

她整顆心都要碎了,心髒幾乎要爆裂。

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連滄寒唇角微揚,看着她臉上的血,轉身對醫生說道:“想縫合傷口,其他的,稍後再說。”

意思很明顯,他暫時妥協了。

但妥協了,不代表他能忍下這兩個孩子。

容錦被送進了醫護室內,醫生看着她,認真的說道:“你這傷口,必須縫合,但是如果你想留下孩子,就不能打麻藥。”

“可以。”

這點痛,她能忍。

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她居然有孩子了。

她覺得很開心,手下意識的摸上肚子,她淺淺的笑了,笑容中斂着幸福的味道。

阿予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她好想立刻就與他分享。

阿予,我們的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真好。

他們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交往兩年多因為顧今予尊重她,除了第一次,之後便很少與她。

上一次,還是顧母與她見面那一次,因為那天見面後她情緒有些問題,那一次兩人便發生了。

沒想到,就這麽有了兩個小生命,是兩個。

如果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那便湊成了一個好字。

阿予知道這個消息應該會很開心吧!

可是看着站在一旁的連滄寒,她頓時又洩氣了。

連滄寒面容冷冽,視線落在她的腹部,更加幽冷寒涼。

容錦吓得一陣瑟縮,不敢再去看他。

頭上的傷口有些嚴重,醫生縫合的時候,容錦幾乎咬碎牙關,雙手捏緊握成拳頭,青筋都突了出來。

最後,連滄寒把手伸給她讓她咬着,可她寧願咬破自己的嘴唇,也不願去碰他。

連滄寒目光清冷一片,泛着幽幽的寒氣,站在一旁,始終不動聲色,看着容錦。

就連醫生,都替容錦捏了把汗。

這姑娘的毅力,真不是常人能夠比拟的,魄力十足啊。

處理好頭上的傷口,容錦已經渾身冷汗,唇瓣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不算嚴重,沒有傷到筋骨算是萬幸。

不過因為懂了胎氣,所以醫生給她打了一針保胎針。

處理好傷口,連滄寒直接帶她離開醫院。

沒有在這裏停留,連滄寒帶着她迅速離開,又去了另一座城市。

路上,容錦忍不住問他:“你要帶我去哪?”

“去一個沒有顧今予的地方。”他冷冷的回答,與容錦印象中的那個連九完全不同。

這會的他,顯得有些殘忍。

“你瘋了嗎?送我回去,我不要離開桐市。”

“你的退學手續我都辦好了,你現在想回也回不去了。”他冷笑着,倚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車子有司機開,他有大把的時間好好休息。

這幾日,為了讓她消失的徹底,他一直忙着處理所有的意外狀況,現在,總算解決了。

“連九,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要帶你離開這裏,我要你跟我結婚,我要你徹底忘了顧今予。”

------題外話------

大家都在問還有多久會解清誤會,揭開過去的所有真相,嗯,應該很快很快,三章左右。

這一章,說實話,二蘇寫的有點淚目。

188 流沙還在,風華卻沒了

“不可能,別做夢了。”容錦惡狠狠的瞪着他,語氣冷然,看着他的時候,眸底全是厭惡的情緒。

連滄寒做的這一切,太過分了,她已經對他産生了恨意。

可是連九卻根本沒把她的情緒放在心上,只想着帶走她,讓她真切的體會一把,他是不是在做夢。

“你覺得不可能,我就偏要把它變成事實。”他的目光帶着涼意,落在她的腹部,“如果你不答應,那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他的語氣寒涼攝人,容錦下意識的捂住肚子,耳邊回蕩着他的話,讓她心驚的同時,更是一陣膽寒。

她覺得,他不只是說說而已,他真的會這樣做,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她不敢去想,她覺得害怕。

“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可她依舊只能保持着堅定的态度,不讓他看出自己的膽怯。

“交換條件嗎?”

“什麽?”

“你跟我離開,我就留下這兩個孩子。”

就算留下,也不能保證孩子就能完好出生不是嗎?不是說,孩子車禍的時候,有一些不好嗎?

他輕笑着,心底醞釀着自己的想法。

就算孩子生下來,他也絕不會讓孩子留在容錦身邊的。

他要的只是她,并不包括給顧今予養孩子。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跟容錦說的。

容錦聽了他的話,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道:“連九,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用這麽卑劣的手段,阿予是你哥不是嗎?你這麽做,将你自己置于何地?”

“哥?呵呵!”他冷笑,“我從未把他當哥,顧家人,也不是我的家人。”

“所以,你是恨顧家人的,對嗎?”她隐隐想到了什麽,卻不敢相信。

“沒錯,我恨顧家人。”他倒也不否認,這些事情,告訴容錦又何妨呢!

可是容錦不懂,但她卻想明白了,“所以,你想跟我結婚,把我帶走,只是為了報複阿予?”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理由。

“不。”他卻矢口否認,快速的否認,“我是愛你。”

“你根本不是。”容錦聽到他的回答,只覺得格外諷刺,他所謂的愛,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得到,用殘忍的手段來傷害?

“你只是自私的為了滿足自己變态的心裏需求罷了,你這不叫愛,也根本不是愛,你只是想要報複。”

“沒錯,我就是變态,我同樣自私,我就想要報複顧家。所以……你想不清楚了,我更變态的情況下,一定會不受控制的想要弄死你肚子裏的那兩個孩子。”

他強壓了許久才壓下心底對那兩個孩子的怒火,他不能忍受她愛着顧今予,為他孕育孩子,但他卻又明白,孩子是無辜的。

他愛眼前這個女人,哪怕她罵自己自私變态只是為了報複,他也依然愛着她,沒有原因的愛着她,只愛她。

就算她無法體會他的心情,他也偏偏就是愛上了。

可是現在,他要帶走她,要讓她心甘情願的跟自己離開,就必須使出一些手段,一些能讓她屈服的手段。

孩子,現在就是她最大的軟肋,他不得不以此來威脅。

“好,只要你不傷害我的孩子,我什麽都答應你,但是,你不能強迫我,就算我跟你離開,你也不能強迫我。”

她不願就這樣妥協,卻又無奈。

如果沒有孩子的存在,或許她還會拿命去跟他抗争一下。

可是現在她有了孩子,她不能拿孩子的命去冒險。

她想安全生下這兩個孩子,這是她和阿予的孩子,她不能讓孩子出事。

所以她只能妥協,先安下他的心,再找機會離開這裏。

連九把容錦帶到了另一個城市,與桐市相隔了三四百公裏,開車過去也足足經歷了四個多小時。

他原本是想直接把容錦帶出國的,但容錦的證件還沒辦好,而容錦的身體狀況,也暫時不适合長途飛行。

嘉明市,連九把容錦安置在一個農家小院內,每天都有人寸步不離的跟着她,不讓她出房門半步。

而整個房屋的地理位置也很是偏僻,在山林間,周圍只有少數的幾乎人家,出門便是寬闊的大路,想要去到市區,必須乘車。

容錦在這樣的環境下幾乎要被逼瘋了,她的情緒很煩躁,因為懷孕,特別容錦發火。

這一呆,就是三個多月,容錦想盡了各種辦法想要聯系顧今予,卻始終沒辦法。

連滄寒不讓她出門,家裏也沒有任何通訊器材,更是把所有危險物品都收了起來,怕她想不開。

可是容錦真的想不開,她想不到,連九會做的如此決絕,會把她圈禁起來。

連滄寒偶爾出現,多數時候都不會在這裏。

容錦不知道他的行蹤,但不用每天對着他,也是好事情。

只是,她很難過,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很想顧今予,也會想桐市的一切。

可是,那裏的一切仿佛都離她很遙遠了。

除了想念,這一段時間她還要防備連滄寒,一開始他們準備的食物她不敢吃,生怕裏面有對孩子不好的藥物。

可是後來她實在餓得受不了,加上孩子也需要營養,便又開始拼命多吃些。

好在連滄寒答應了不傷害孩子,也做到了,并沒有對她有任何傷害。

只是他每次出現,總是要跟她住在一個房間。

她每每都是劇烈反抗,以死相逼,最後逼着連滄寒離開。

這一段時間,她過的很壓抑,很辛苦,身心疲憊的狀況下,卻迎來了最劇烈的刺激。

三個月後的某一天,連滄寒再一次出現,這一次,他帶來了一件讓容錦心如死灰的東西。

兩個紅本本放在她的面前,本子上是他們兩個人的照片、姓名,還有身份證號。

蓋上鋼戳的本子,分明就是結婚證。

“這是什麽?”她明知故問,把紅本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大聲問他。

連滄寒收回那兩個本子,淡然回答:“我們的結婚證。”

“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我沒有簽過字,也沒有答應過,為什麽會有結婚證?連滄寒,你到底做了什麽?”

“就算我一個人去領,也是能弄到證件的,你不應該懷疑我的能力。”他将本子快速收了起來,沒給容錦在細看。

如果她多看一眼,或許就能發現,這個本子明顯有着不同。

但是容錦沒看,完全相信了連滄寒的話。

她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整個人頹然的跌坐在床上。

下一秒,連滄寒說的話更是讓她心髒驟然收緊,連帶着情緒都繃緊了。

“收拾好你的東西,我們要離開這裏了。”

“去哪裏?”她心上一顫,她一直在找機會離開,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她知道連滄寒想帶她出國,今天,或許就是準備離開了。

這應該就是她最後的機會了,錯過了今天,她怕是再也見不到顧今予了,也将永遠的離開這裏了。

如果連滄寒可疑隐瞞,将她圈禁起來,她或許,一輩子也走不出他設下的牢。

她想哭,可是已經沒了眼淚。

這三個月,她哭了太多次,早已經哭幹了眼淚。

她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連滄寒立在一旁,冷眼看着她。

“如果沒什麽要帶的,那就這樣走吧!”

她确實沒什麽要帶的東西,這裏的一切都是連滄寒給予她的,與她無關,她不稀罕,更不需要。

可是她并不想離開,不想離開這個國家,也不想離開她生活了許多年的城市,更不是離開顧今予。

她為什麽要在這裏受苦受難,為什麽要被他所脅迫。

她低垂着腦袋,眸光閃了閃,一瞬間,劃過一絲堅定的光。

她倏地一下站起身,朝着門外面就跑過去。

“小錦。”連滄寒反應過來,朝着她追過去。

“連滄寒,我要離開這裏,你沒權利圈禁我,也沒權利帶走我,我不要離開這裏,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容錦大聲尖叫着,快速從樓梯上跑下去,想要避開連滄寒。

但是整個院子裏有不少人,都是連滄寒的人,她無路可走,顯得有些慌不擇路。

但她想拼一把,不想待在這裏任人宰割。

她從樓上往下跑,連滄寒在身後追她。

樓梯轉角的地方,連滄寒追上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卻被她狠狠掙開。

“連滄寒,我要離開這裏,你不能禁锢我的自由,連滄寒,你放我走吧!”她哭着哀求,那張結婚證徹底粉碎了她心底最後的一點希冀。

如果阿予知道她跟連滄寒結婚了,會不會很難過,會不會恨她,會不會徹底忘記她。

她不敢相信,如果被連滄寒帶走,那她跟顧今予,便再也沒有未來。

他還受了傷,也不知道傷的嚴不嚴重,她除了思念,更多的便是擔心。

她好怕,再也不見。

所以她奮力掙紮,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她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連滄寒這個惡魔。

可是,連滄寒拉着她的手腕,因為她的掙紮,因為兩人站在樓梯的轉彎處,所以容錦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能扯着他一路從朝着樓下跑。

奈何連滄寒的力氣太大,她拉不動他,最後只好打他、踢他。

可是都沒用,他就是不松手。

她整個人屋裏的癱軟在地上,心底一陣悲怆,“連滄寒,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不能,我絕不會放過你。”

她擡眸看着連滄寒,眸光很冷,視線中帶着某種視死如歸的決心,“如果你非要逼我,那……我就把我自己的屍體送給你。”

話剛說完,她便一頭朝着的樓梯的欄杆上撞過去,抱着必死的決心,哪怕死在這裏,也不願讓連滄寒這般對待。

她不想,也不願,被他禁锢,被他脅迫,逼得她最後不得不妥協。

她心底也是有愛的,但現實太殘酷,她不得不如此決絕。

連滄寒看着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疵欲裂。

最後,他下意識的反應,一手攔住容錦,将她推開,遠離欄杆。

卻不想,容錦腳下便是臺階,一腳踩空,整個人順着樓梯,就滾了下去。

連滄寒站在原地,放了動作。

下一秒,他快速反應過來,幾步沖下去,将她從地方抱起來。

她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臉上頭上全是擦傷,手臂上也青紫了一大片。

她滿臉的冷汗,咬着唇瓣,整個人慘白的毫無血色,失去了所有生氣。

她昏了過去,雙手卻還維持護着腹部的動作。

對于這兩個孩子,她是不顧一切保護着的。

從市郊往市區而去,到達醫院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容錦被推進了急救室,連滄寒滿目冷然的站在外面焦急等待。

他推了她,把她推下了樓,傷害了她的孩子。

他真該死。

他轉身沖進醫院的衛生間,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覺得好陌生。

一拳頭狠狠的砸在玻璃上,手上全是血。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依舊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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