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同居

今天是放假的日子，店裏比較清閑，索性，秋霜鶴就收拾了東西，提前下班了。

突然下起了小雨。

她打着傘，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偶爾一對情侶嬉嬉鬧鬧地走了過去，穿着款式相同的衣服，兩張臉上是同樣的歡喜。

秋霜鶴偏了雨傘，視線轉向馬路那邊，呼嘯着，一輛車，兩輛車……開過。

她想起了今天早上，短工小良嘟囔着說某個導師布置了什麽麻煩的作業導致她熬夜做了幾天，偶然間又說起了某個學校裏剛考上博士的人……

啊，木槿也是今年考上博士的，那一天她還在她面前說了好久，最後齊齊喝了幾兩白酒，雙雙人事不省。

恍惚中，她就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公寓裏，裏面黑燈瞎火的，沒人。

“啪！”，在換鞋子的時候，她注意到木槿的拖鞋已經有好久沒有穿過了——那件事情還沒辦完嗎？

随即，手機鈴聲響了。

……是伯母。

“喂？是伯母嗎?有什麽事找我？”

說不清她是高興還是悲傷，裏面伯母的聲音倒是很傷感。

“霜鶴啊，你……那件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我最近……”

沒有再聽，她閉上了眼。

木槿喝醉了，慵懶地倒在桌子上，那雙棕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她勾起了嘴唇，那眉眼上挑，莫名有些勾人心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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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鶴的心跳慢了半拍。

接着，她低低地問了一句：“秋老板，有房嗎？”

“什麽？”

像是意料之中的，木槿舉起了手裏的酒杯，朝着她飲了一杯，透明的酒液稍不注意就漏了出來，路過那粉紅的唇，路過那狹窄的鎖骨，落在衣間。

她的眼，就那樣看着她。

秋霜鶴猛地偏了頭，去盯着桌子上自己的酒杯，好像那白玉無瑕，玲珑小巧，像她的手……

喝多了，也會胡思亂想。

正在她煩心不已的時候，木槿開口回答了剛才的問題。

“一個苦命的，無家可歸的女子，正在向她愛慕的秋老板求助——需要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而她會回報……”

“啊……你這樣子我還真是不适應。”

木槿微笑。

她還沒有徹底醉倒，但離那一刻不遠了。

“秋老板？秋老板？答應這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這個小小的要求吧！”

說着，還倒酒喝。

秋霜鶴揉着眉頭，真是不知道怎麽說好。

她很猶豫，事實上她很了解木槿，明白她是怎樣的人，也因此——引狼入室可以嗎？

但是啊，還真是……秋霜鶴堅定了眼神，移開了木槿面前的酒杯。

“那就要按我說的來！”

“恩？酒？”木槿摸着酒杯，摸着，“我很高興，這是讓我追你嗎？秋~老~板~”

摸到了她的手，怎麽也拉不開。

她無奈，她單純地笑。

而外面的雪還沒有停，仍舊是寒冷的冬季，這裏卻一片春意盎然。

伯母說了什麽呢？秋霜鶴記不清楚了，她敷衍地挂了電話，然後直接将手機扔到了沙發上。

莫名出現的憤怒情緒，幾乎令她難以呼吸。

“呼~呼~”

最終平息後，她癱倒在了茶幾旁邊的地板上，捂住了額頭。

晚飯已經在餐館裏吃過了，她只要休息一下，洗個澡就可以入睡了。

很簡單的事情。

“秋~老~板~不要總是這樣坐在地上，很容易感冒的！”

記憶中是誰這樣說着，然後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真是可惡！就這樣改變了她的人生，就這樣強硬地走入了她的世界，再也……回不去。

“我要這樣坐，你……倒是把我拉起來啊！”

拉起來啊！

滴答……

走到自己公寓的時候，雨還沒停，木槿順路就從學校那邊很快拿了個行李箱過來。

顯然是有備而來，秋霜鶴不得不給了她一個“輕蔑”的白眼。

“秋~老~板，別誤會啊，我行李幾天前就準備好了，只是……”沒想到出了意外。

這樣說着的木槿感覺自己的頭有些昏，然後她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肩膀。

“除夕快樂！秋~老~板~”

簡簡單單的，還有那最後上揚的語調，除去那路邊的風與雪，就只剩下了那雙執着的眼。

像是被魔障了一般，秋霜鶴嘭地紅了臉，手腳都不知所措。

她喏喏地說：“除夕，快樂……”

木槿沒在意這些，她開心地笑了，然後拉着她的手，一起走進了公寓裏。

從那一天起的很多個日子，數不清的歲月裏，她們一直在一起。

秋霜鶴的這個地方顯然是有很多的房間，這大概得得益于她父母的先見，很早就花錢買了這麽大的地方，後來房價上漲的時候還咧嘴笑了好一陣子，但都過去了。

現在，這個空蕩蕩的房子只有她一個人居住，前段時間，來這邊找工作的某個親戚住了一會兒，有點人氣，木槿的到來則是——

“秋~老~板~我就住你旁邊了，怎麽樣？要是你不介意，我也可以當個暖被窩的啊！”

天知道喝了點酒的木槿居然是這幅德行，秋霜鶴直接拍了拍她的臉，沒好氣地對着她耳朵來了一句。

“想得美！”

可惜那木槿卻是笑得傻傻乎乎，完全沒平日裏的那種冷靜。

居然還迎合了她。

“恩，我想得美！”

真是……她看着那雙眼睛，醉得跟霧一樣，卻不自覺地紅了臉。

“你，你還能收拾東西嗎？”

“啊？秋~老~板~我又沒醉，收拾個房間綽綽有餘！”

木槿搭着秋霜鶴的肩膀，十分暧昧地說道，然後眨巴一下眼睛，就溜進了她旁邊的房間裏。

等到秋霜鶴回過神上去看木槿的時候，她已經躺在還沒鋪整齊的床邊趴着睡着了。

夜已經很深了。

她看着睡着了的某人，想了想，從一邊的行李箱中抽出被子，費了點力氣，把她擡上去，然後蓋住。

沒有風，她那受了點雨的發絲安靜地貼合在她的臉部，緩緩地呼吸，閉上的眼睛。

秋霜鶴出神似地看了很久，忽然就紅了臉。

“……晚安，木槿。”

關上了門後的她，沒看見突然就翻了個身的女子，嘴角邊帶着一點滿足的笑意。

這一天的雨，在深夜的時候就停下了。

第二天，是個很不錯的晴天，暖暖的陽光落在洗着衣服的女子身上，反射出一種足以吸引特定人的光芒。

“秋老板，昨天，真是麻煩你了。”

一大早，木槿就洗了個澡，現在，她剛剛從浴室裏出來，白色的帕子安順地搭在她的頭上，而她自己穿了一件睡衣，無處匿形。

秋霜鶴注視着向她走來的女子，那件衣服完全沒有遮擋住那好身材，以及那總是令她面紅耳赤的微笑。

“沒什麽”，低下頭繼續洗衣服，“你要與我……”

一只手伸了過來，将她手裏面的衣服拿了過去，她擡頭，是那眨了眼的笑容。

“是的，我要與——霜鶴一起過年！不介意吧？”

“哦……”

至于，介意什麽，稱呼還是其他的，似乎都不太重要了。

那是一個美好的開端，無論結局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

想必聰明的小夥伴已經猜到了。

其實這個故事非常地甜！

真的，相信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