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破釜沉舟

張叔這次沒有來現場, 安姨倒是已經在啤酒節場地那兒等着了。同樣在那的還有葉昭和甘言，他們倆看着好幾個燒烤架子。

葉昭沒什麽好表情：“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覺得反正也辦不出來晚會，幹脆半路逃跑了呢。”

季羽認真地點點頭：“我覺得你這個想法也不錯。”

趙瑾朝他張開懷抱：“昭——昭——”

葉昭黑了臉：“都跟你說了別這麽叫我！”

趙瑾才不管他的臉色怎麽樣, 活蹦亂跳地就往他身上撲過去, 甘言趕緊扶着葉昭，生怕他被撞倒了。

趙瑾眨了眨眼看向甘言, 好奇地問：“你是……”

葉昭：“跟我一期的弟弟，我倆的那期昨天播了, 你是不是沒看？”

趙瑾理直氣壯：“是, 你們那期在叢林啊，我聽說有蛇，我哪敢看啊！我的天, 昭昭你都能帶弟弟了，你長大了嗚嗚嗚！”

甘言張了幾次嘴都覺得插不上話, 只能傻笑着撓頭。

安姨笑吟吟地和大家打招呼：“真熱鬧, 沒想到有這麽多人啊。你們張叔人雖然沒來, 但是心意到了, 這個場地就是他租的。”

季羽掃了導演一眼：“你也太省錢了。”

導演清了清嗓子：“我們出也是花的贊助商的錢, 現在就是贊助商直接花錢而已, 一樣的！”

路懷光看着季羽, 他看起來好像沒有特別在意演出的事情，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剛剛的事情之後, 哥哥的眼神都沒往他這邊看過……

路懷光往季羽身邊挨了挨：“哥。”

季羽扭過頭，笑着在江小苗身邊蹲下：“小苗一會兒幫忙看着燒烤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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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苗十分高興，摟着他的胳膊：“好！我會幫忙做出世界第一好吃的燒烤的！”

江鴻不屑：“你吃過幾次燒烤，你就知道什麽是世界第一的燒烤了？”

江小苗開始撒潑：“我就知道！”

路懷光再挨近了一點：“哥。”

季羽又站起來，對伊蕾說：“蕾哥，走吧，早點去把啤酒搬來，不然韓哥一個人在那蹲着怪可憐的。”

伊蕾點點頭，看了看神情有些落寞的路懷光一眼，沒說什麽直接開車去了。

白雨瑤在一旁焦急地啃着指甲：“我得幹點什麽……哎喲，我也不知道內情我能幹點什麽呢？”

季羽把趙瑾拎上了車，戚用正想趁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逃走，MOMO喊了他一聲：“戚用，幹什麽呢？過去幫忙了。”

戚用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我沒什麽力氣，幫不了忙。”

MOMO笑容陽光：“沒事，你給我們加油也行。”

季羽露出和善的微笑，勾着戚用的脖子把他往車上帶：“對啊，你只要給大家加個油，MOMO立刻就精神百倍了。”

季羽用其他人聽不見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路懷光在打什麽主意他肯定也告訴你了吧？別想跑了，老實交代。”

戚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就不應該來。他原本覺得路懷光算是個難得不麻煩的朋友，沒想到他一談戀愛惹出來一大堆麻煩。

MOMO朝他伸出手把他拉上車，戚用握着他的手，想這也是個格外麻煩的朋友。

他們離開之前路懷光似乎還跟他們說了些什麽，季羽也沒在意，不管路懷光之前怎麽交代的，等他們落到他手裏……哼哼，季羽露出了反派的冷笑。

伊蕾拍了拍他的臉：“把你的反派冷笑收一收，再生氣也不能笑成這樣啊，你的偶像包袱呢。”

季羽揉了把自己的臉：“我本來就沒什麽包袱。”

伊蕾發動了車子：“我說真的，你完全不知道要出節目這事？”

季羽也覺得有些煩悶：“真不知道。”

伊蕾不滿地“啧”了一聲：“節目組兩個常駐嘉賓，都是會唱歌的，導演要麽該讓你們合作一個節目，要麽一人一個節目一碗水端平，只讓路懷光出節目什麽意思？江鴻、白雨瑤那種純演員都湊了個小品出來呢。”

季羽撐着太陽穴看窗外：“按理說應該這樣，但我不是生氣這個。”

“弟弟提前知道了要出節目，但如果不是趙瑾說漏嘴，他都沒有告訴我。他幹嘛藏着？”

季羽奇怪地看向伊蕾：“這有什麽好藏的？”

伊蕾面無表情：“你要問我的意見？我這兒可是岳父看女婿狀态，橫挑鼻子豎挑眼，哪哪兒都不滿意。”

季羽哭笑不得：“你怎麽老想當我爹啊。”

伊蕾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你看他哪哪兒都好，我這兒都保持冷靜啊。你就把我這兒的看法當做最差的結果聽吧。”

季羽正襟危坐深吸一口氣：“那您覺得最差的結果是什麽？”

伊蕾冷笑一聲：“最差的結果就是路懷光就是個狗東西，不僅沒把你放在心上還打算壓你一頭！你們倆事情鬧大了慫了呗，打算跟你劃清界線順便打壓一下你，最好讓你查無此人。”

季羽皺着眉頭：“就算鏡頭不在，你這也罵的太難聽了。”

伊蕾瞥他一眼：“這就受不了了？還有更難聽的呢，我還是挑委婉的說的呢。”

季羽搖了搖頭：“你猜的這個很多地方都不成立啊，再說了他還用特地壓我一頭嗎？他本來就壓了我多少頭。”

伊蕾：“你能不能正視一下自己的人氣，你看看微博，你現在粉絲跟他也就只差個七位數了。”

季羽無語：“七位還不多嗎……等等，七位？我跟他粉絲怎麽可能就差了幾百萬？”

季羽手忙腳亂想拿出手機看，突然又停頓了一下。

伊蕾問他：“怎麽了？”

季羽把手機放回去：“他之前讓我先別看手機，我總覺得他會做什麽，等到地方了先審一審後面那三個家夥再說。”

伊蕾扭了扭脖子：“希望這幾個家夥能稍微有骨氣一點，可別讓我太無聊。”

季羽：“……咱們倆到底誰比較像反派啊。”

守着啤酒的韓臣冕盼星星盼月亮等來了救兵，還沒看清人，季羽就拎走了三個。

韓臣冕：“……什麽情況？”

伊蕾從駕駛座上跳下來，腳後跟一踢關上車門，也朝四人小時的地方走去。

羅漢皺了皺眉：“你這好好一個小姑娘，怎麽氣質跟流氓似的。”

伊蕾回頭看了一眼，羅漢勾住了韓臣冕的肩膀：“老哥，只能靠咱們倆了，他們得處理點私事。”

那邊季羽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審視着眼前的三人：“老實點，你們三個已經被我一個人包圍了，藏着什麽小秘密趕緊都給我交代清楚！”

趙瑾心虛得眼神亂飄：“啊哈哈，哥你說什麽呢什麽秘密呀沒有的事！”

季羽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都心虛到不會斷句了！你還裝呢！快說！”

盡管季羽根本沒使勁，趙瑾還是十分配合地做出了痛苦的表情，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嚎叫。

伊蕾走近他們，冷笑一聲：“盡管放手幹，一會兒我開卡車去給你抛屍。”

趙瑾吓得打了個嗝。

季羽：“你別說這種話，他一會兒該吓到不敢坐你那車了。”

伊蕾覺得不可思議：“就他這個膽量還能給人保守秘密？”

季羽：“只能說路懷光對他們還不夠了解。”

MOMO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我就說哥這麽聰明，他肯定看得穿的。”

戚用：“你現在去熱搜看一眼就知道了，這會兒應該已經開始了。”

季羽想起了路懷光之前交代他的不要看手機，有些猶豫。

趙瑾小心翼翼地看他臉色：“哥，反正……路哥都是為了你，他這次犧牲可大了，你就聽他的吧，等節目錄完你總會知道的。”

戚用嘆了口氣：“完了，他剛剛這麽一說季羽就非看不可了。”

像是要證實他的說法似的，季羽拿出了手機。

伊蕾也跟着看起來，過了一會兒，季羽呆呆地坐在了原地：“……這事你們都知道？”

伊蕾舉起手：“有沒有人能給我補補課？”

趙瑾恨鐵不成鋼：“這你都看不懂，你看看熱搜啊！”

伊蕾有點惱怒：“熱搜說路懷光搞這個節目就是為了泡季羽，還說兩個人沒交往從頭到尾都是路懷光主動，季羽全程不知情！這什麽亂七八糟的，不一看就是假的嗎，居然還有人信！而且之前我怎麽記得有個差不多的……”

戚用：“這是路懷光自己放的熱搜。”

伊蕾的表情變了幾變，最終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我是真的不明白這些談戀愛的人在想什麽……”

MOMO摸了摸鼻子：“他跟我們說，把這個熱搜放出去，主要矛頭就會集中在他身上。是他戀愛腦，是他不把粉絲當回事，就能保護羽哥。尤其是這個謠言之前有人傳過，這樣有心人一聯系前因後果，這事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戚用：“就是要坐實任性少爺追小演員的劇本，這樣之後哪怕兩個人公開，大家也都會覺得季羽是被騙了、瞎了眼之類的，就算會有争議，也不會是一面倒挨罵的狀況。”

季羽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這事有多少人知道？他經紀人知道了嗎？他經紀人幹什麽吃的能讓他這麽胡來？”

戚用搖了搖頭：“他經紀人能攔得住他嗎？他跟經紀人說如果他不找營銷號發，他就用自己的微博發，路懷光這個人，又不會只是說說而已。”

季羽撥通了麗薩的電話，直截了當：“我看熱搜了。”

麗薩很快反應過來：“……你打算怎麽辦？”

季羽沒有說話。

麗薩嘆了口氣：“之前你跟我說過，你不想公開是不想拖他的後腿。季老師，你自己可能想不到，他在你眼裏有多好，你在他眼裏也是一樣，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給你抹黑。如果你現在說點什麽，他的努力就白費了。”

季羽還是沒有接話。

“哎，但我用腳趾頭想想你也不會什麽都不說的。”

季羽笑了一聲：“嗯，我還沒想好怎麽辦，但反正……總不能就這麽看着吧。”

麗薩：“行吧，稍微悠着點，別擔心，以後你就算再怎麽挨罵，咱們還能接那種什麽洗腳盆洗手皂之類不露臉的廣告嘛！”

“去你的。”季羽稍微冷靜了下來，笑罵了一聲挂了電話。

“繼續，交待一下這次晚會他還有什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