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戰事

◎蒙國異動,邊境恐怕要有戰事了◎

“時常聽營中兄弟提及, 都說姑娘家喜歡有毛的動物,回程路過一村莊,正好看到就買下來了, 芊芊喜歡嗎?”

楚琰本就不擅長說那些文鄒鄒的花言巧語,便如實相告,臨了還不忘确認趙錦芊喜好。

之前他送了一套貴重首飾給趙錦芊, 卻未見其欣喜, 頗有些遺憾。

不過,二人成婚相處半年下來, 他發現趙錦芊根本不缺首飾,且那些從京城陪嫁過來的首飾比他送的那一套還要精美,也就釋懷。

這回心血來潮送兩只狗崽, 想必趙錦芊會喜歡, 方才他在淨室已經聽到她與婢女說笑, 還給狗崽取個名字。

若是她不喜歡就不可能笑得如此歡快, 也不可能親自給狗崽取名字。

“嗯,喜歡,多謝王爺。”

“兒時嬷嬷送我一只松獅犬, 我甚是歡喜,只不過後面被人打死了。”

趙錦芊第一次在楚琰面前提及自己的過往,又是這等傷心事,心情難免低落,面前的飯菜頓時不香了。

“沒事, 都過去了,先吃飯, 往後你在家中想養什麽就養什麽。”

在這方面, 楚琰确實無法感同身受。

他在野外時常打獵, 沒養過貓貓狗狗,實在不懂如何安慰,便幹巴巴回一句,又往趙錦芊碗裏夾了兩塊雞肉,生硬地轉移話題。

事情過去多年,趙錦芊也并非是那種會沉浸于悲傷過去的人,只不過因新得了狗崽崽,感慨兩句罷了,楚琰如此生硬安慰,反倒讓她覺得有些好笑,心裏暖融融。

“總之,多謝王爺。”趙錦芊粲然一笑,禮尚往來,将雞腿夾到楚琰碗裏,“王爺平日裏辛苦,也要多吃點。”

夜幕沉沉而落,遮住了樊城白日裏的勃勃生機,卻遮不住夫妻倆夜半時分甜蜜的火熱,連月亮都不禁羞入雲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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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趙錦芊醒來身旁就沒了楚琰的身影,詢問之下才知曉其與楚長豐離府辦事去了,早膳只有她一人食用。

楚琰主仆出府便來到蘇雲軸住處,直言需要他配合走訪調查撫恤銀貪墨一事。

“我非軍中人,手伸不了那麽長,名不正言不順,軍中如此多能幹的将才,你不用,來找我一個局外人,是否太過荒唐了些?”

蘇雲軸平日裏有事沒事就出去轉一圈,給窮苦百姓義診,又或是自己在家中飲茶作畫,悠閑自得,日子過得很是舒坦,

他與楚琰雖是朋友,都不想摻和太多事,攪了自己平靜的生活。

“你不想幫本王?”楚琰挑眉,随即微微眯起銳利的眼眸,很快又重新睜開眼睛,悠哉道:“本王再給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機會。”

蘇雲軸在京城長大,不是傻子,當即品出楚琰話裏的危險,可就是嘴硬不妥協,“呵,本公子乃是良民自由身,即便不同意,你定北王又能奈我何?”

“确實不能如何。”

楚琰嗤笑,無意多言,重重放下茶盞,冷聲吩咐楚長豐道:“蘇公子思念京中親人,只是苦于旅途遙遠艱險無人護送,你回府挑兩隊護衛全程護送。”

“哎,王爺……”蘇雲軸頓時有些急了。

“另拟書信送到禹王府安寧郡主手中,就說蘇公子暢游天下,識天下美人無數……”

“行了行了,王爺,在下任憑您差遣,真是怕了您了。”

蘇雲軸幾番插嘴都沒插上,攔也攔不住。

他心裏明白,楚琰這家夥一向說到做到,他若是繼續當甩手掌櫃,什麽都不願做,那楚琰定然會派人将他送回京城,順帶将他賣給刁蠻任性的安寧郡主,讓他求生不成,求死不得。

“你我自幼相交,哪回受傷不是我回家偷藥給你用?你倒好,真狠心,半點不想我好過,還讓不讓我活了?”

提起過往蘇雲軸就不禁來氣,氣呼呼做回原位猛喝兩盞茶,又擡眸瞪了楚琰幾眼,嘀咕罵道:“要無賴的家夥,怕不是本公子上輩子欠你錢了吧?”

“你知道就好,落本王手中我該你有此一劫。”楚琰沒有半點強迫別人的愧疚感,“放心,此事并非讓你一個人辦,主要還是長豐在做,你就如平日裏義診那般接觸陣亡将士的家屬,多問些相關情況。”

“事情辦妥,以你我二人的關系,本王自不會虧待了你。”

“屁,哪回讓我做事不是這麽說?你倒是兌現啊!如何不虧待我?長春街田氏餅鋪攤的餅都沒你定北王的大,本公子胃口小,可吃不下,哼!”

提及這個,蘇雲軸再度來氣,連不雅詞彙都蹦出來了。

“你蘇公子性子剛硬,也可以不吃。”然而,楚琰根本不将他那點氣當一回事。

鬥完嘴,楚琰擺擺手讓楚長豐去酒樓訂幾個菜回來,二人小酌了幾杯,慢慢開始談論正事細節安排。

此時樊城雖已入夏,一切都處于正常發展之中,可也不能因此放松警惕,讓敵國有機可乘。

蒙國一般入冬前異動會加大,但平時與西州國一起不分季節年月,依舊會不間斷騷擾邊境,趁機搶掠百姓東西。

軍中出現這等蠅營狗茍之輩,恐會釀出更大的問題,危及邊境安穩。

“非本王危言聳聽,治軍再嚴,也無法控制所有人的心,趨利者無論處于各種境地,都能扣點東西出來滿足其私欲。”

楚琰倏爾長嘆。

西北地域遼闊,又有敵國虎視眈眈,管制難度本就大,他乃三軍統帥,西北的王,所涉之事并非僅限于軍中。

若僅憑他一人即便不吃不喝也不可能做得過來,還得将事情細化,分到下屬手中,各司其職,共同撐起西北一片天。

然水至清則無魚,驅人辦事不可能一點甜頭都不給,小打小鬧他即便知曉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都可松緩。

“道理都懂,把控起來卻不容易,有些人吃到甜頭只會變得越發貪,欲壑難填,此番正好借此機會肅清一批失去良知與底線的人,給那些真正辦事之人多點向上的機會。”

楚琰端起酒碗仰頭一飲而盡,蘇雲軸旁聽只覺得熱血沸騰,當即學着楚琰模樣端起酒碗猛灌下肚,烈酒燒喉,根本不是他所能承受範圍,直接被嗆住咳嗽起來。

“呵,沒用還逞強,不要命了?”

楚琰忙給他遞茶,給他拍了拍後背,嘴上也沒閑着,對蘇雲軸好一陣嫌棄。

約摸未初時分,楚琰與蘇雲軸才談妥事情起身離開。

他在路上并未多停留,買了點心、醬肘子就直接回王府。

明遠院中,趙錦芊午睡未醒,院中下人做事皆輕手輕腳,生怕擾了王妃好夢。

彩珍彩珠守在門口打瞌睡,主子有需要也能及時進去伺候。

大家夥都謹守規矩,只有新來的狗崽崽滿院竄,偶爾叫喚兩聲,被負責照料的丫鬟抱走了。

楚琰回到院子,随口詢問兩句,便将買回來的東西遞給彩珍,推門而入,輕手輕腳往裏屋床榻方向走。

床榻紫色床帳垂落,影影綽綽遮擋住內裏趙錦芊窈窕的身姿,她烏黑的長發半鋪在枕頭上,呼吸均勻,睡得正香。

楚琰沒出聲,解開外衣,也小心翼翼躺到床上,打算午歇半個時辰。

“嗯,王爺?”

他剛躺下,身軀挪動,睡在裏面的人兒受到驚擾悠悠轉醒,腦子尚未清醒,話已問出口。

“嗯,可是我動作太大把你吵醒了?無事,繼續睡吧!”

楚琰明知故問,順勢将人攬懷中,輕輕拍了拍趙錦芊後背,她便又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夫妻倆都睡得格外踏實,竟是比預計時間多睡了半個時辰,醒來已到申時。

趙錦芊想起床,楚琰沒讓,夫妻倆又膩歪了一刻鐘,直到彩珍敲響房門,說楚長豐有急事回禀,楚琰怕耽誤正事,才不情不願起身,迅速披上外衣。

“芊芊若是還覺得累,便多睡一會兒,晚些恐還有得累。”

楚琰最後那一眼意味深長,使得趙錦芊混沌的腦子瞬間變得清明,嬌嗔道:“楚副将還等着您說正事,您竟還有心思說渾話,趕緊去吧,莫要耽誤正事才好。”

言罷,趙錦芊翻了個身,面朝裏,背朝外,不再理會楚琰。

楚琰見狀只是笑笑,直接出屋子。

明遠院外,楚長豐滿臉焦急神色,不住朝裏面張望。

通常休沐日他都是自己在外院,若非有緊急軍情,他都不可能過來打擾王爺。

“王爺,出大事了。”

“城郊那邊傳來消息,蒙國約摸一百騎兵在呼倫那邊嚣張地轉了一圈,搶了村子裏一些東西,無百姓傷亡,随後被弟兄們趕走了。”

蒙國侵擾本不是什麽特別之事,但楚長豐特意提及,當是還有下文,楚琰凝眉未吭聲,示意楚長豐繼續說下去。

“據王将軍消息,此番蒙國侵擾更像是一種試探,派出的人馬與以往有明顯不同,警惕防守以及作戰皆有一定章法,雙方交手,對方也只是草草應對,不戀戰,也不留戀搶到得東西,走得十分幹脆,不像他們以往的作風,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引起重視。”

“另,我軍埋在西州的探子秘密傳回消息,西州二皇子集結十萬人馬屯聚在祁山對面的楚山城中,二皇子好戰,恐怕來者不善。”

西北毗鄰西州國與蒙國,向來是兵家重地,國之大門,不容有失。

僅是西州,楚琰還不放在眼裏,但若是他們與蒙國聯合發兵攻打,腹背受敵,楚琰和西北軍再厲害,恐怕也得出大血。

“命人持續跟進,半刻鐘後,你随本王出城。”

主仆倆就這麽站在明遠院門口将事情談完,随即楚長豐領命離開,楚琰也轉身回正屋。

他神色凝重,一見到趙錦芊便直言道:“蒙國與西州有異動,安定幾年的邊境怕是要生戰事了,府上事宜往後要勞芊芊多費心。”

作者有話說:

我真是栓Q,昨天剛說要雙更,23年第一天到底還是中招了,又咳又暈就算了,為什麽還會腰酸背疼,好離譜,計劃可能要後推幾天,我盡量(18章修改了一點點關于男主與蘇雲軸交情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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