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1
? “小谶,快點跟上來。”前面那個行走在油菜花從中的此間少年,向我伸出手。
我在他後面仔細地照着他踩過的地方邁步,牽上他的手,喚他“哥哥”。
岩村的油菜花是極美的,大片大片的嫩黃色會柔軟地鋪滿村子的每個角落。
我一直以為,這裏的油菜花能夠從三月一直盛開到七月,陪我度過一年中漫長的旅程。但是哥哥告訴我,油菜花的花期其實極短,只有十五天左右,只是那樣多的盛開掩蓋了衰敗,讓我看不清真實罷了。
也許是由于自幼失去雙親的緣故,他向來過分的成熟安靜,也深邃隐匿,讓我沒辦法去細心地猜透。即使,即使我是他所謂的信仰。我明白的,我們也依然無法完全地向對方袒露或誠實。
今日的出走,是由于這個連陽光都過分明媚的五月,他說要帶我到山上看那滿地翩翩起舞的芍藥花。
說實在話,和他一起在岩村呆着的這五年裏,我還是頭一次這樣的興致勃勃的跟他一起去山上看芍藥。
他今日的心情想必是極好的,連走路的樣子看起來都像是在飄,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我很快就被甩的遠遠的。
當然,算他有良心的還不忘叫上我,等着我在他身後氣喘籲籲的飛奔到他的身邊,他就拉着我更加飛快的往前沖。
我自知年歲可以改變很多事,就像再小一些的時候,他會在我累了的時候背着我,一邊幫着隔壁的李大嫂趕牛。穿過花花綠綠的鄉間小路,聞着陣陣花香,我就在那樣晃晃悠悠的年歲裏安穩地趴在他的背上、他的肩頭,在暖意融融的陽光裏,甜甜蜜蜜的睡覺。
而不是如今稍顯疏遠的,他拉着我不停地往前走,彷佛我們離他所說的,芍藥盛開的地方,隔着萬尺天涯似的。
我很不喜歡這樣的他。
我當然也明白,我在他十三歲那年突兀地出現,如今五年匆匆,他早已是清秀的翩翩少年,而我,也因為在人世的這五年裏懂得了不少的人情世事。明明時間愈長,我們也愈熟悉彼此,但是也由着他所謂的男女之別而漸漸有了些許隔閡。
終歸是有些不同的。
好不容易和他爬到了山上,我疑惑的問他為何一定要帶我到這裏看芍藥花。
他不答我,只是望着遠處的夕陽,眉目間光芒流轉,然後咧着嘴笑着對我說:“此處風景獨好。”
我喜歡山上大朵大朵的芍藥花,帶着不染世俗的味道。
我可以沿着它們的花路一直探尋探尋,向着更深處,漫無目的的探尋。等到我終于回過神來時,才早已不見了哥哥。
自信他很快會找過來,于是我便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片刻安寧,同時還不忘四處張望。視線最後停留在崖邊密密匝匝的紫色小點,等我近去細細看時,才覺深深吸引。
那是花。
一藤條一藤條的紫色小花,開在崖邊。細碎的花瓣深紫淺紫的錯落有致,煞是迷人。我攀着崖壁小心翼翼的往下滑,想去摘取一绺,送給自己,抑或是一直陪伴着我我卻仍然思念的人。
卻不想這崖壁并沒我想象中的那樣平安。
當我驚慌失措的落下去時,右手卻被緊緊拽住。
其實當我的身體在微風中搖搖欲墜時,我有想過,也許根本就不存在的我,會不會就這樣死去。亦或是,哥哥,他究竟會不會找到我。我會不會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萬幸的是,他但憑直覺循着感應找到我,然後,抓住了失足的我。我在半空中搖搖欲墜,而他,剛好就拉住了我。
就像拉住飄零在風中瑟瑟發抖的信仰,就像拉住一個他殘存已久的舊夢。
他說:“小谶,我需要你。”
他說,小谶,我需要你。
那個時候我突然就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但是笑得時候,我能夠聽見自己的胸腔空空落落的回響聲。就像是從山頂掉落下來的巨石發出的聲響。
我本來,我本該,是沒有心的。
但我自知他話語中的言辭深刻。而在他溫柔滿溢的眼睛裏,我仍看不到落在他瞳孔中我的影像。那種眸光竟會刺得我眼睛生疼。
多可悲啊,我只是他的信仰,我是一戳即破的谶語。
他拽我上去的時候我順手撷下一绺紫藤,等上去後,他看着我無奈的連連搖搖頭。
“你不會告訴我,你就是因為這個才下去的吧?”哥哥席地坐下,目光落在我手裏的紫色花朵上。
“恩。”我點點頭也跟着坐下來,和他背靠着背看落日。
這樣的時刻太美的,美得我們兩個都變得懶洋洋的,彷佛被太陽蒸融了似的,都不想說話了。
“你知道這是什麽花嗎?”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他突然轉過臉來問我,毫無意外的得到我意料之中的搖頭。
“這叫紫藤花。”
見我目光閃爍,饒有興趣的看着他,他接着說道:
“傳說有一個美麗的女孩想要一段情緣,于是她每天祈求天上的紅衣月老能夠成全她。終于,紅衣月老被女孩的虔誠感動了,在她的夢中對她說:‘在春天到來的時候,在後山的小樹林裏,你會遇到一個白衣男子,那就是你想要的的情緣。’等到春暖花開的日子,癡心的女孩如約獨自來到了後山小樹林。等待她美麗的情緣——白衣男子的到來。可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那個白衣男子還是沒有出現,女孩在緊張失望之時,反而被草叢裏的蛇咬傷了腳踝。女孩不能走路了,家也難回了,心裏害怕極了。在女孩感到絕望無助的時刻,白衣男子出現了,女孩驚喜地呼喊着救命,白衣男子上前用嘴幫她吸出了腳踝上被蛇咬過的毒血,女孩從此便深深地愛上了他……”
見他半天不再說話,我才被勾起的好奇心無法得到滿足,便焦急的探尋:“然後呢?”
“然後,”哥哥挑眉問,“你真想知道?”
我抿着嘴連連點頭。
哥哥轉過頭去望着深不見底雲霧缭繞的崖邊,他的瞳孔黝黑深邃,而我和他只打了一個照面,他便隐去了自己雙目中的神采,轉過頭去,望着遠處,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了。
“他們雖是兩情相悅,可是白衣男子家境貧寒,他們的婚事遭到了女方父母的反對。最終兩個相愛的人雙雙跳崖徇情。在他們徇情的懸崖邊上長出了一棵樹,那樹上居然纏着一棵藤,并開出朵朵花墜,紫中帶藍,燦若雲霞。
後人稱那藤上開出的花為紫藤花,紫藤花需纏樹而生,獨自不能存活,便有人說那女孩就是紫藤的化身,樹就是白衣男子的化身,紫藤為情而生,無愛而亡。
不過話說回來,紫藤三月觀蕾,四月盛花,為何這時還在盛開呢?”我沒有理會他的疑惑,只是因着“為情而生,無愛而亡”八個字心痛不已。
沒想到這樣小小的花朵,竟然盛滿了這樣悲情的愛恨。
我們就這樣靜坐了很久,各懷心事,忐忑不安。直到下山,那八個字仍像蠱咒般在我腦海徘徊:為情而生,無愛而亡。
我将那一串孤單的紫藤放入盛開的芍藥之中。
回到家時,我才注意到哥哥竟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采摘了許多新鮮的芍藥。
想來應該是我一個人走開的時候,他在尋找我的途中找到的。
聽他說,芍藥的根可以入藥,具有擴張冠狀動脈,降低血壓的作用,也可以護肝,抗菌等。芍藥花也有一定的藥用作用,但是不入中藥,它具有養血活血,柔肝安脾,疏肝養顏的功效。
村裏的張老醫生上了年紀,正好采些芍藥送去給他。我正坐在他旁邊幫着一起整理芍藥的時候,隔壁的李大叔卻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伸手就将正在整理着新鮮的芍藥花的哥哥拉住。
“阿谶,你怎麽還在這兒啊,村長在祠堂召開大會舉辦成人禮,要求全村人參加,就差你了!”
哥哥不動聲色的看了我一眼,起身匆匆整理了一下,就跟着李大叔走了出去,一邊還偷偷的在底下沖我招了招手。于是我雖然極不情願,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他的身後一起去了。
是的,木谶,是他的名字,而我,與他擁有着相同的姓名。
不過大家都叫他阿谶,他叫我小谶。但我,卻必須在他笑眯眯的逼迫裏叫他“哥哥”。
我在想我要怎樣說清楚這件事,怎樣才能夠讓你們懂,我的處境與內心的糾葛。
阿谶自幼失去父親,成了孤兒,在他十歲的那年,他的娘親也離開岩村去了很遠的雲城,并将他托付給了隔壁的李氏夫婦。但是他從此再也沒能見他的娘親一面,只是從回鄉人口中得知的只有她的死訊。
據說是死于一場船難。木氏被湍急的河水沖走,連屍體都找不到了。但是阿谶心心念念着他的娘親。無論如何他都想再和她相見哪怕一面。
白天他是溫和有禮的好孩子,晚上他就偷偷坐在村口的的枯井邊上等,這一等,就白駒過隙般的這樣過了三年。
我是被他的執着與祈禱喚醒的。
那是八月十五月圓的日子,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是人,是神,是妖,是鬼,抑或只是不知名的孤魂怪物。
那是的我只知道自己好像是蜷縮在一個殼裏。阿谶用樹葉吹着一首很哀傷的曲子,我在一片混沌中破殼從枯井裏慢慢升騰。
阿谶發現我的時候吓了一大跳,他問我叫什麽名字,我只依稀記得還好中不斷回蕩的“木谶”二字。
于是我告訴他,我叫“木谶”。他雖然疑惑為什麽我會和他擁有相同的姓名,但是他還是好心的收留了我。
自始自終,他都把我當做是他的信仰。
唯一奇怪的就是,除了他,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我。
他起初也很疑惑但後來漸漸地就釋懷了。
他總說他的信仰只屬于他一人,別人自是看不見的。聽了這話,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很高興。我想我們就像是兩生花,系在一條花莖上,多好,彼此都是彼此的唯一。
如果可以的話,真的真的,我想和阿谶就這樣走下去,無論是山間小路,還是荊棘叢生,無論是高山水遠,還是芍藥開遍。我真的真的好想,如果可以的話,就這樣和阿谶在一起。
我不想失去他。
他是我的唯一,我希望對于他,我也一樣。
他們又在祠堂舉行無聊的活動了,雖然說這次的什麽亂七八糟成人禮有阿谶的參加,但是我還是不買帳。
我最讨厭這樣冗長的儀式,無聊又無趣,尤其是這種儀式還總是在晚上召開。而且那個村長老頭還老是站在那裏一臉嚴肅的說啊說,讓人總是疑惑他的口水是不是太多了。
所以實在熬得很無聊的時候,我就會去偷供臺上的瓜果糕點吃,當然每次都是不動聲色的了。但是若是實在忍到我都要睡着了的時候,恍惚醒來若見村長老頭還在那兒講的時候,我就會毫不客氣的去扯他的山羊胡子。
幸好他那顆迂腐的老學究頭腦永遠不會察覺出我的存在的,還當作是有蚊子在叮他呢!不過還算他有些人性,感覺到“蚊子”的叮咬後,他總是會自覺的宣布“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大家也累了,都去休息吧”類似的話。
但是今天我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因為覺得很無聊而打瞌睡,很安靜的看着他們把儀式舉行完。
好像這一次,就連一向被阿谶稱作“懵懂頑童”的我,也察覺出了有些許的不同。
也許因為這一次的成人禮阿谶也是主角之一的緣故吧。
像是只是恍惚之間,五年時間大段落大段落的遺失,等我們驚覺的時候,才發現他已成長為如此的清俊少年。
而我之于他,卻像是從來也沒有長大過一樣。
只能到他胸口的沒有變過的身高,照鏡子的時候,臉上還是帶着長不開的顏色,唯一成熟的也許就只有在這五年中逐漸成長的心智。
岩村的風俗是在每一年将在本年成年的男子組織起來,全村作證,滴血起誓。他們總會學着村長的樣子,将弄破的手指鮮血淋淋的恩在供臺桌上的一部什麽族譜上面,然後念着大段大段我聽得頭皮發麻的文绉绉的句子。
盡管這次我意外的沒有坐在供臺上睡着,但是還是在他們念念叨叨的時候實在是忍受不了,跑到門邊的角落裏去逗小貓去了。
撓它癢癢的時候它就仰躺着拿爪子胡亂的撓,煞是可愛。
當我正和小貓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阿谶就過來不動聲色的敲了敲我的腦袋,低聲說了句:“走了。”
等他回過頭時見旁邊的一個男子正詫異的看着他,臉上是仿若見到鬼了一樣的神情。阿谶瞥了我一眼,只好若無其事的低咳一聲,再瞟了我一眼,率先邁開步子走在了前面。
我躲在後面偷偷笑,走的時候還不忘在那個男子的面前幾乎貼在他臉上似的朝他做了個大鬼臉。
雖然他看不見!
晚上的時候,阿谶帶我到村口的那口枯井邊上坐着,也就是我們最初相識的那口井。
周圍綠油油的草木在夜風中輕輕搖動着,在月色中,一切都呈現出一種柔和的色調,并不覺得凄涼,反而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和諧。
今晚的阿谶有些奇怪,他的目光一直挂在村口外很遠很遠的地方,讓我甚至看不見他眼中的光。
我也扯不出個什麽話題,于是就坐在他的旁邊……打蚊子。
想來實在覺得應該找些什麽話題,于是我一邊鼓搗着身旁的小草,一邊問他:“你們今天……割手指……不痛嗎?”
本來想着,如果他說痛的話,我就可以幫他包紮傷口什麽的,反正以前我總是淘氣受傷什麽的,他也總是一邊呵責我,一邊細心的幫我包紮傷口。所以現在,在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長大了的時候,我也會想要,和他做一樣的事。
可惜他接下來的回答完全跌碎我的五髒六腑,因為他特別輕描淡寫的說:“不痛。”
我突然和不喜歡這樣的阿谶,害得我整日提心吊膽,像這種時候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也不敢多說什麽。
真的,我很怕,我很怕他哪一天會厭倦我,他會不喜歡我,他會再也不要我了。那樣的話,只有他的我,又該怎樣活下去呢?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也不知道究竟是過去了多久,我才總算是聽到身後阿谶傳來的低低沉沉的聲音。
他問我:“小谶,你想過外面的世界嗎?”
“外面的世界?”我歪着腦袋想了半天,依然逃不出岩村這個大框架,“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世界?漂亮嗎?會不會有好看的油菜花和芍藥花?如果有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和你一起去采很多很多的芍藥給張老醫生的……”
“……我想去雲城,”他半天憋出一句話,“我總覺的娘親還活着。”
他這樣說的時候眼裏的光又亮起來,俊秀的臉在銀白的月光中現出柔和的色澤,但是我還是能輕易的感知他骨子裏無法曲折的倔強。
他帶着他固有的執着,即使我是他所說的引以為傲的信仰。他也會自己多保留一份。
“會的。她一定還活着。”我如是安慰到,心裏突然有些落寞。好奇怪啊,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常常因為一個人而被無法控制的情緒操縱,完全身不由己。
“所以,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嗎?”阿谶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竟會讓我覺得些許暧昧。
見我有些發愣,阿谶連忙解釋道:“岩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岩村的子孫只有成年後才能選擇是繼續留在村子裏還是選擇要離開。而證明自己成年的唯一标識就是成人儀式。今日一過,我随時都能選擇離開,但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裏。”
他的語氣很安靜,但是我仍然能夠聽出他語氣中帶着不動聲色的祈求。
“大谶,你難道忘了我是你的信仰這件事了嗎?!況且啊,人們都看不到我,只有你一人例外。如果不跟着你我會很無聊诶。”
我邊說邊低着頭拿樹枝一下一下的戳着地上的螞蟻玩兒,既便如此我也可以輕易感覺到旁邊阿谶的喜悅。
他無奈的笑開了,就像是一顆青綠的小石子被一只纖細柔軟的玉手投入小河,如水波般微微漾開似的。
他的笑容總是淡淡的,很安靜的,我最喜歡看這樣的阿谶這樣的笑了。
“你不是應該叫我‘哥哥’的嗎?”
“對啊,”我拍拍手站起來,順便把手上的泥巴順在他身上,“可是這次是你有求于我啊。所以以後我決定不叫你哥哥了。大谶多好聽,阿谶也不錯。”
我沒有告訴過他,在我的心裏,我從來都不願意他做我的什麽亂七八糟的破“哥哥”,我喜歡叫他“阿谶”,或是叫他“大谶”,然後靜靜地聽他叫我“小谶”。感覺好般配!好溫暖啊!
“這兩件事有關系嗎?”
“我說有關系就有關系啊。好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快點回去吧,你不是說要去什麽雲城嗎?……”
我一邊說着一邊就從背後推着他往前走。他總是向來無奈我的種種歪理。于是他不服氣的轉過身來,想敲我腦袋。我一邊閃躲一邊小跑。我們就在這樣打打鬧鬧的月色中把記憶牢牢的焊在岩村。只是今夜過後,離開也會帶來新的不同,以及新的人。
我明明知道的。
離開這裏以後,今夜過後,你不再是你,而我亦不再是我。
那時候的你,還會像這樣的愛我嗎?你可不可以,你願不願意,永遠只陪着我一個人,好不好??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大陸傳奇,一戰成名;鳳凰聖女,風火流星神界刀法;雙升融合,金陽藍月,雷霆之怒,這裏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武魂。唐門創立萬年之後的鬥羅大陸上,唐門式微。一代天驕橫空出世,新一代史萊克七怪能否重振唐門,譜寫一曲絕世唐門之歌?
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無彈窗,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