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6
? 其實我也不會什麽離家出走,不過是唬人的把戲。心裏憋屈得慌,便一個人出去走走。所謂的散心和離家其實也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但我想把以往出去玩的時間拉長一些,走遠一些,不讓阿谶輕易的找到。
但是他或許也不會來找我的,之前看到溫府的人來找他,可能他又去溫府做工了。其實我真的不應該怨怪什麽的,畢竟阿谶也應該有他新的生活,況且不過是去溫府做個長工而已,又沒有什麽,不過是溫府裏面有個溫語嫣而已,阿谶又沒有說過和她有什麽的不是!
這樣自欺欺人的想着,心情好了很多,在大街上游蕩的時候偶然來到一棟大宅院前,上書“秋府”二字,想來應該就是秋寒楓的家宅,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高大宏偉,府邸流金,怎一個氣派了得!也虧得他不同于一般世俗的纨绔子弟,除了游手好閑之外。
正在我怔怔然的站在秋府的大門口前發呆時,但見秋府的大門毫無征兆的打開了,我倒是也不躲閃,想來反正他們也看不見我。
只是沒想到,出來的竟然是秋寒楓和溫語嫣!
我向來對溫語嫣接近阿谶已是極為不爽,沒想到現在她連秋寒楓也勾搭上了,我一時來氣,也不管秋寒楓有沒有看見就沖着他大吼大叫吹胡子瞪眼。
興許也是有所察覺,秋寒楓出乎預料的轉過頭來看見我,一下子就眉開眼笑的跟溫語嫣告辭,撇下了溫大美女朝我這邊跑來,然後不動聲色抓住我的手朝着遠處跑,躲進一處牆角,以免被人察覺他的怪異,對着空氣說話!
我氣喘籲籲的呼出幾口粗氣,然後沒好氣的說:“就這樣子就撇下人家溫小姐了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啊?!”
秋寒楓倒是絲毫不在意的咧嘴,好半響才狐疑的看着我:“小谶,你莫不是吃味了?”
“我吃味?笑話!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吃味了?!我只是不明白,當初是誰向我介紹溫語嫣的時候明明一副不爽的樣子,現在怎麽到和別人說說笑笑的,還以為是戰友,沒想到是牆頭草!”
我噼裏啪啦的丢下一句話,秋寒楓許是第一次見着這樣的我,抑或又實在是被我說中有口難辯,一時也冒不出半個泡。旁邊的我以為他就此默認,心中也極為不快。想來那溫語嫣究竟有什麽魅至于讓他和阿谶都神魂颠倒,一個做了人家的長工,一個和她說說笑笑?
正想着哪天一定要好好的會會她時,旁邊的秋寒楓卻低沉着嗓音開口:“不是你想的那樣。”
“诶,”我回過神來,“那是哪樣?光天化日孤男寡女的……”
我的有意歪曲事實讓他不快的慌神,“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假裝沒聽見,故作一副已經猜中事實的表情,果然他在我一副“了然”的表情中敗下陣來,低垂着頭支支吾吾了好半響才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娘親有意讓秋府與溫府兩家聯姻,我……”
我這次真正的了然地咂咂嘴,然後才重任在肩的拍了拍他的左肩,道:“那個,其實吧……那個溫姑娘也挺不錯的,我看你們就很般配嘛!祝福你們啊!”
我本以為秋寒楓會覺得興許我的這個主意也不錯的,誰知他突兀的擡起頭來勃然大怒,沖我吼了句:“你懂什麽!”然後就再不贊一詞的拂袖而去。
我之前拍他左肩膀的右手還停在半空中來不及收回來。
嘆了口氣,“不高興就不高興,有什麽大不了的。”
自嘲一聲,這才恹恹的收手。
也許是心情不好的緣故,我也就理所當然的在外面四處鬧騰,在集市上放走了別人的雞鴨,偷吃了別人的東西,掀翻了別人的攤子……無惡不作,鬧得整個即使雞飛狗跳。街邊的野狗全部集中在一起學着狼的樣子“嗚嗚”直叫,叫得我心驚膽顫,渾身戰栗。
起初我只是抱着完了的心态叫嚣,那些狗四處亂追的時候我就混記在人群中慌忙逃竄,逃到最後倒是我自己不安了。
回去幫着別人不找痕跡的追雞趕鴨,替人收拾攤子,至于吃了人家的東西我也無法彌補,只是默默記下方位,想來秋寒楓是個有錢的主,下次他再要老好人,就讓他像上次我吃別人的瓜子一樣默默給錢好了……
這樣忙活了好久,天都黑了,我的怒氣也已消得差不多。阿谶想必早已回家,只是不知道看不見我他會否會擔憂,抑或只是以為我又使性子鬧脾氣,索性不再找我了。
我隐隐擔心,正好看見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小丫鬟,手裏提着熱烘烘的芙蓉糕,那東西阿谶以前也賣給我吃過,不甚喜歡,但是因為是阿谶買的,我就覺得什麽都是香的,什麽都好吃。
正琢磨着這小丫鬟我是再哪裏見過,只聞她提着芙蓉糕走的匆匆,一邊還笑眯眯的說:“上次木公子給小姐買的芙蓉糕看起來小姐可喜歡吃了,我可得快點回去趁熱給小姐……”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想起上一次見到她時,溫語嫣扭傷了腳,而阿谶頭一次撇下我将她回了雲來醫館。
我想起那個時候我極不情願的被阿谶叫去找她的小丫鬟,讓她去雲來醫館。
那個小丫鬟,好像是叫做小翠來着。不就是眼前這個人!
最令我心寒的是她口中的木公子曾給她家小姐買過芙蓉糕,天知道因為這件事我有多麽的難堪難過,終不被任何人看破。
木這個姓本來就少見,況且她是溫語嫣的丫鬟小翠啊!如果我并不認識她,我可能會就此毫不在乎的與她錯身而過,就此忘記。可惜這些假設都不成立。
我開始猜測阿谶當初給我買芙蓉糕的緣由,只是因為偶然在街上看到了一位我會喜歡所以就理所當然的買了,還是,還是因為,那個人。因為覺得虧欠所以覺得一定要也買一點給我一次彌補?
我讨厭這樣的自己,一點都像在岩村裏的那樣快樂簡單。在雲城,阿谶不再是我一個人的阿谶,我也不再是我。我讨厭這樣的我,變得患得患失,變得陰晴不定。我讨厭這樣的自己,為什麽阿谶,我總是擔心随時會失去你?
我在種種揣測中心中難安,最後惱羞成怒的伸出腳,将小翠一腳絆倒,想讓她将芙蓉糕扔掉。誰知道她那麽傻,直接将溫熱的芙蓉糕抱進懷裏,自己“砰”的一聲脊背着地,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本以為她會就這樣躺在地上,本能的想去扶她,誰知道她直接一下子就從地上彈了起來,連身上的灰塵也顧不得拍,只是緊張兮兮的查看她懷中的芙蓉糕。在看到芙蓉糕完好無損之後,她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才想起自己背上的傷,龇牙咧嘴的喊疼。
看着這樣的小翠,我突然不忍與抱歉,覺得慚愧,于是偷偷的跟在她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直到把她送回家。
剛開始她覺得身子有些輕還覺得害怕,可是很快就又笑呵呵的說:“一定是神仙見我太辛酸所以幫我啦!”
我無奈的搖搖頭,扶着她的手又用了些力,以此印證她的“神仙”一說,果然見她神奇的盯着自己的胳膊,高興的大叫:“我就說是吧!我就說是吧……”弄得街上的人都以為她是神經病。
這也是我為什麽不想在人世留下太多痕跡的原因,因為他們這些愚蠢的人類總會以為能夠看到、感知到我的人是神經病!
把小翠送回家後,我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還記得那時候我從她的臂彎中抽回自己的手時,她還傻憨憨的不知道對哪裏說了句:“真是謝謝神仙啦,雖然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呀,糟了,芙蓉糕都要涼了!”然後她這才大驚小怪的沖進了溫府。
我無奈的笑笑,覺得這樣咋咋呼呼的小翠其實也是一挺可愛的姑娘,只是偏生處這樣的封建等級的時間,天生命運卑賤,低人一等。
阿谶很喜歡讀書,以前在岩村的時候他也是沒事就要抱着書看。更多的時候是在鄉間田野上,他一邊幫着隔壁的李大嬸一家趕牛,一邊搖頭晃腦的背書。那個時侯我總是百無聊賴的趴在牛背上聽他跟我将一些他新學的大道理和他的看法。
他曾經告訴我,他知道有那樣的地方,封建等級嚴酷、三綱五常禮數滅殺人性。他說他不知道那裏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狀況,因為這種事情在岩村從來沒有發生過。岩村世世代代都是樸實簡單的農民,過着男耕女織的小農生活,在這裏沒有尊卑等級,只有平等的大家族。
岩村,是真正的世外桃源。那裏的水是那麽綠,那裏的天是那麽的藍,就連那裏的微風也吹得我心癢癢的,很想很想和阿谶一起躺在廣闊的油菜花地中,頭頂藍天白雲,背靠黃天厚土。
可是雲城不像岩村,雲城是都市,冗雜繁華,這裏雖沒有阿谶曾經在書上了解到的政治的專橫、思想的□□,但是這裏仍然是一個擁有等級尊卑的地方。這裏有像溫府、秋府一樣的大戶人家,也有吃不飽飯、露宿街頭的窮苦人民。
這就是,我和阿谶所處的,現世生活。即使再不願,即使再有怨,陪着他,我也心甘情願。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去,我走了好久好久的路,想了好多好多以前的事,我還去偷吃了別人剛出爐的芙蓉糕,最後卻因為吃得太快一口噎住,趴在牆邊不停的嘔吐。
再後來,我找到了東城一間不算遠的破廟,稍加猶豫後就硬着頭皮往裏面走。裏面有些奇形怪狀殘破的神像,本想着随意找塊牆角的稻草堆就将就着睡上一晚的,可是那些東倒西歪的神像實在是吓人,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撐起疲憊的身子将這個破廟宇裏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打點好。
費力的搬起那些殘破的神像,掃去蜘蛛網,幫他們擦擦灰,然後随意的掃掃地就算是大功告成。等我氣喘籲籲的倒下時才總算送了還打一口氣,一心想着還好這個廟小,不然還不得把我累死!
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的時候,我好像隐隐看到對面的神像在笑,我甚至還能聽到它的笑聲,那笑聲很空靈,隐隐約約還在說着:“傻丫頭……”我那時實在是太累了無從去分辨真假,只是頭一歪就睡過去了。
這是從我來到人世以來頭一次,沒有阿谶的頭一個夜晚。以後一定還會有更多這樣沒有他陪伴的日夜,我要習慣,所以哪怕是在睡夢中我也迷迷糊糊的對自己呢喃:“木谶,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而至于到底是什麽不可能,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個在睡夢中潛意識中的自己,我也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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